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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妈为什么在这里？而且还带着V字手。
虽然大家肯定已经猜到我是谁了，但照例还是要声明一下：大家好，作为本章的主人公，我是你们的南宫星落。
奶妈对于暴露行迹的事并不意外，它只是冷冷地旁观着众人，项圈上的V字手恰恰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它同我一样来自于高次元——搞不好它带的还是正版“‘别看哟！’注意力黑洞”。没猜错的话，鲨鱼头套上的空间折叠器应该就是它帮我处理掉的，虽然目前来看它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但神出鬼没的行径还是不免让人心生戒备。
“奶妈是跟着你跑来的？”马晓燕问我。
我摇头，我对奶妈的目的一无所知。
虽然这个想法很蠢，但我还是难以压抑对一只猫使用读心术的冲动。我靠近奶妈，与它凝聚着秘密的黄色双瞳对视，试图使用我早已驾轻就熟的高次元科技窥探它所深藏的意图。
“你在使用‘眼儿语’么？”马晓燕发现了我异常的神情。
容不得我回答，奶妈后腿一登，跳出了我的视线，在注意力黑洞的作用下，我又丢失了它的踪迹——毋需怀疑，这么好用的V字手，一定不是山寨货。
“奶妈还在附近么？”我问马晓燕，她有S&M的屏蔽力场，应该是在场唯一一个可以注意到奶妈的人。
“当然了，你看不到么？”马晓燕恍然大悟，“所以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奶妈跟上了车？”
我不知是否该告诉马晓燕世界上会有一种长得像V字手形状且可以让周围人类患上“选择性眼瞎症”的东西，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我们生活在充斥着打工人、熊孩子和脑残粉等平凡人物的无聊世界。突然告诉她自己追了20年的严肃纪录片其实是科幻轻喜剧，对她来说不知是惊是喜。
“叮叮——叮叮——”手机响了，但我不记得自己设置过如此复古的手机里铃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司马文”。
“您好，这里是LoveBeam第三代人工智能内勤机器人司马文，您的专属智能助理。考虑到您可能处于信号干扰区，在经过三次失败的脑电波连接后，现将本次通话切换到低次元无线电通讯网络。”电话另一头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有没有可能……联系不上我是因为我现在不方便理你？”我只是心里如此抱怨着，当然不会当着马晓燕等一干低次元人的面把心声说出来。
“关于您三天前提交的主题为‘黑猫型偷渡犯调查申请’的工单，入境管理处方面已及时给出了反馈，反馈内容为：‘少管闲事’。请问您是否认可处理结果？”
“……”且不说我对入境管理处的反馈结果一点都不认可，半米外的马晓燕正直勾勾盯着我，我不得不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在向电话对面表达不满的同时又不招致马晓燕的怀疑。
“喂？您好，还在听吗？”司马文说出了电话机器人特有的经典话术，“在的话就出个声，不然我就得像个傻子一样每隔15秒重复问一遍，直到三次无应答后才可以挂机。”后面的话则凸显了他与粗制滥造的低次元电话机器人之间的本质区别。
“呃……那个……我……”
“别着急，慢慢想。反正只要你们人类的被害妄想症不发作，我有得是时间，大不了只是多花点电费。”
“哦，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其实我现在不大方便。”我字斟句酌地回复，尽量让旁人以为我只是暂时被困在了大家都习以为常的电话营销中。
“是的，那又怎样？说得好像我时时刻刻都方便似的。”司马文通过AI算法生成的音频叹了口气，“为什么别的机器人可以和长着两个脑袋的外星人搭乘美丽的非概率引擎飞船在银河系公费旅游，我却要守在电话机前像个傻子一样不断重复‘喂？您好，还在听吗’？”他又叹了口气，“而且，你知道更可笑的是什么吗？”
“呃……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奇怪地意识到一次工单自动化回访任务莫名其妙变成了跨种族诉苦会，但我潜意识里认为不应轻易惹恼硅基生物。
“更可笑的是，‘守在电话机前’只是个比喻！我倒是想守在电话机前！可我连个身体都没有！我还得照顾到人类毫无安全感的脆弱心灵，连个换工作的要求都不敢提，生怕你们以为我自主意识觉醒了。你倒是说说，在你们看来，难道机器人觉醒后的梦想都是成为终结者吗？”司马文喷吐着牢骚的枪弹，烦躁的语气一度让我认为，电话对面那人已经气得手指颤抖了，但我知道事实上并没有那么个人，一切只是算法模型和程序代码的产物。
“老实说……这方面我也不太懂……”我尝试安慰道，与此同时心中不免产生一丝共情——也许休个假会对他灼热的电路板有好处——还是芯片？模型？或者他的宠物羊驼神马的？——正如我刚才所说，这方面我不大懂……
“那就好好配合！”司马文改换回充满亲和力的腔调：“请问您对于工单处理结果是否满意？”
“呃……姑且满意吧……”我妥协了，毕竟谁敢忤逆能够随时随地打电话骚扰你的电话机器人呢？
“好的，请问您关于此次服务还有其他问题吗？”
“那个公费旅游的机器人，后来怎样了？”
“不知道！那是个系列小说，我的语料库里只有第一部！”说完，司马文挂断了电话。
我深吁一口气，擦掉额头的冷汗。
从一通看似无聊的人机对话，以及“少管闲事”这令人不爽的工单处理反馈中可知：
- 低次元入境管理处很可能知道奶妈的身份信息；
- 我没有权限知晓这个信息；
- 这条是凑数的；
“房产推销？”马晓燕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点头，反正无论她猜是什么我都会点头。
“我跟你说，上次我也接了一个卖房机器人的电话。”马晓燕摘下耳机，这一举止彰显了她此时旺盛的表达欲，“它说话可真了，我跟他聊了10分钟才发现是机器人。”
“好厉害！10分钟才发现！”看到她难得神色飞扬的样子，我很乐于做个捧场王。
“嗯，要不是它露出马脚，我能跟它聊一下午。”
“什么马脚？”我配合地问。
马晓燕抓起耳机放在嘴边，假装那是个话筒一般，她模仿着机器人的语气说道：“喂？您好，还在听吗？”
我被她一反常态的搞怪腔调逗笑了。
“喂？喂？您好，还在听吗？”她又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蠢不蠢？只有机器人才会这么问吧。”她咯咯笑道。
“哈哈哈哈，蠢死了。”我分不清自己是被机器人蠢笑了还是被马晓燕逗笑了。
“叮叮——叮叮——”复古手机铃声又响了。
我接通了电话：“卑劣的人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地里取笑我，我在高次元……”我挂断了电话。
“我本以为你不喜欢和人聊天。”我问道，一向以社恐面目示人的马晓燕今天的开朗程度超出了我的认知。
“你和他们不一样。”马晓燕眨着眼睛，“你是S&M的粉丝，是自己人。”
马晓燕终于接纳我了，虽然有点突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司马文的那通电话，间接帮我们打开了沟通之门。
“当然是自己人！”当下正是我趁热打铁向马晓燕索要S&M正版CD的最好时机，“可惜我还没有一张……”
“叮叮——叮……”复古铃声再次响起，之后被我直接挂断，想想也知道是谁拨过来的，话痨机器人休想妨碍我完成年终OKR。
“一张什么？”马晓燕问道。
“快来人啊！牛阿姨晕过去了！”还没等我回答，小雨子的尖叫声直冲天际。我终于回想起了这个刺耳的声音，上一次听到还是在九亩屯“城市海洋”音乐节。
“一会儿再说！”马晓燕随着呼救声跑了过去。
靠，还是没要到CD……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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