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闭保守、宗教气氛浓厚的偏远小镇温斯顿里,人们被教导要畏惧“林中领主”——它会偷走无人照看的婴儿,留下丝线捆扎的树枝。少女莉娅的弟弟在家中失踪,林中领主留下了标记。母亲认为是她没尽到看护责任,便请牧师召集镇民举办仪式,让莉娅深入林中带回弟弟。然而,此前去寻找婴儿的女人们从未回返……
《我的喉咙是敞开的坟墓/My Throat an Open Grave》出版于今年二月,宣传时的定位是民俗恐怖,但读完后发现,这是一个青少年向的黑暗奇幻浪漫故事,讲述少女如何挣开重重束缚,发现、寻找自我,最终觉醒、反抗。
下面是这部YA(Young-Adult,青少年向)小说的简单泄底和感想——
林中领主并非什么邪恶存在,他的领地超脱于时间和空间,是绝望之人的庇护所,只要拥有强烈的脱离人类世界的愿望,轻易就能找到这里。
领地中的人们自给自足,远离现代文明,过着田园牧歌般的生活,所有人都很快乐。但人们此前的强烈负面情感和记忆,会形成状若鬼魂的“回声”。
在领地中出生的人,被鼓励着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无论是否留下都会得到支持。
而森林领主带走婴儿的举动,其实是在回应这些婴儿的某位至亲的祈求——是的,是孩子的亲人先提出弃养,林中领主才会出现,并在时间长河中找出那些真心喜爱孩子、想要孩子的温暖家庭,送养。
此前进入领地寻找婴儿的女人们,领主都有把婴儿交还,允许她们离开。至于女人们为何没有一个回到镇上,这个稍后再说。
现在说说主角莉娅,这本书便是以她的第一人称单一视角讲述的。
莉娅休学一年半后返校,是小镇上的异类,父亲长期离家工作,莉娅放学后要照顾九个月的弟弟欧文,直到母亲下班。而母亲忙碌之余,所有的爱意与温情都投注到弟弟身上。
——少女被迫承担不该承担的责任,遭受亲人和镇民的冷暴力,唯一的慰籍来自好友洁西,但友谊没能抚平莉娅内心的伤痛。
弟弟失踪后,情绪激动的母亲明知莉娅极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仍然请牧师召集镇民举办仪式。
需要“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的莉娅身着白色连衣裙,胸口被牧师印上血掌印,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入小镇外的河水中。
走进河对岸的树林里没多久,一个长着雀斑的异瞳少年出现,带领莉娅来到一个小村落。
在这里,莉娅遇到面冷心热的露丝奶奶,开朗的跨性别美少年弗莱彻,宽厚的面包师安德鲁,其他所有热情友善的村民,以及现任森林领主——异瞳少年崔斯坦。
崔斯坦同意莉娅带回弟弟,但要求她付出相应的代价——为这里创作一首歌,限期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莉娅找回了自己的音乐天赋,发现自己的歌声能够催生领地中的植物。她深深爱上了这处世外桃源,更与崔斯坦坠入爱河。
但是,埋藏于心的秘密与伤痛令她始终无法释怀,执着于带着弟弟返回小镇。上一个寻婴未归的女孩留下的“回声”时时纠缠着她,警示她。
莉娅曾两次祈求林中领主带走欧文,一次是得知自己怀孕后不久,一次是意识到母亲将对自己的爱意转移到“弟弟”身上时。
——故事进展到这儿,此前隐晦提及的宗教压迫彻底展露出来。
在21世纪的今天,小镇的女孩们被严格规范言行举止,为防止被“毒害”,电视节目不能看,婚前守贞更是耳提面命。
莉娅与男友初尝禁果后意外怀孕,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一同看到验孕棒的好友洁西。但莉娅在祈祷时被牧师听到隐情,牧师气急败坏地通知了她的父母。
这对父母不允许莉娅终止妊娠,而是让未成年的女孩休学,在她生产时,更是惩罚性地施以无麻醉剖腹产,随后正式领养了婴儿。
不该出生的儿子成了“弟弟”,父母不再视自己为骄傲,而是当作耻辱。
莉娅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巨大身心痛苦,陷入深度抑郁与自我厌弃,自认将永远烂在小镇,对考上大学开展灿烂人生不再抱有期待,且心中时而浮现自毁的想法。
即便来到这处世外桃源,即便感受到了崔斯坦的爱意,她也不认为自己值得。
“童话故事里,王子会来拯救好女孩、纯洁的女孩……不会来拯救被毁掉的、不贞的、被玷污的女孩——他们只关心公主。他们不会来拯救像我这样的女孩。”
所幸,在众人的关怀下,尤其是“回声”的守护者露丝奶奶的引领下,莉娅逐渐找回天赋和自我,不再一心想着“牺牲”,替父母带回“弟弟”,而是真正开始为自己考虑。好友洁西冒险寻来,更令她振奋。
为了找出女人们失踪的真相,在露丝奶奶的记忆花园中,莉娅浸入“回声”们的记忆,一遍遍地体验着女人们的死亡瞬间。终于找到了线索,更体会到生之可贵。
返回小镇的日子到了,在林中领主的注视下,莉娅抱着“弟弟”渡河,并和其他女人一样,遭到致命袭击。
但她没并未和女人一样,宁可被勒死、溺死,也不松开怀中的孩子,而是痛快撒手,拿出武器奋力反抗。
在林中领主等人的帮助下,莉娅击退了袭击者——以牧师为首的小镇男人们。按计划守在河边的洁西救下欧文,还拍下视频作为证据。
最后,在小镇的教堂中,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丝奶奶召来被害女人们的“回声”,它们拖走了牧师,消失在河中。
在故事尾声里,莉娅将“弟弟”交还给母亲,拒绝了知晓真相的前男友,找到了临时的工作和栖身之所,和洁西一同为申请大学做准备,与自己内心达成和解,并发现了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
新年前夜,莉娅独自涉过冰冷的河水,而林中领主,长着雀斑的异瞳少年崔斯坦,此刻就站在对岸,等着拥抱她。
起初是当作成人向的民俗恐怖小说读,没翻几页发现不对劲,察觉到是YA小说后,别提多失望了。
小说开篇提到莉娅此前休学一年半,再一说“弟弟”九个月大,马上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与莉娅年龄相仿的崔斯坦初登场时,读到“他的两只眼睛颜色不同:一只深棕色,好像肥沃的土壤;一只浅褐色,如同飘落的秋叶”,瞬间意识到能被设定成这般样貌,这位少年九成是“林中领主”,九成九要和莉娅发展浪漫关系……
简而言之,小说无论是人物设定还是情节发展亦或是真凶的身份,全部都在预料之中,毫无悬念和意外性。
尽管以民俗故事为背景,但这实质上是个黑暗奇幻浪漫故事,浪漫色彩远胜“恐怖”,与我的阅读口味相差甚远。
作者用这个异色的童话般的故事,鼓励青少年读者,即便遭遇坎坷,也不要早早放弃人生,要努力挣脱无谓的束缚,跳出原有的环境,寻找新的出路,认真去爱自己。美好的未来就在不远处等着你。
就冲这一点,我也说不出“读这本书是在浪费时间”这种话来。
以及,小说的结局看上去挺甜蜜,但如果莉娅是在考上大学走出小镇,历经风雨尝尽人生百味,拥有更多选择之后,仍然决定重返世外桃源,我对这本书评价会更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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