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尔:因为一些事情需要调查而来到赛路斯,同时还邀请了其他人一起来。
维克多:受格里菲尔邀请来到赛路斯,对于这个国家有点好奇。
迪亚特:旅行中的神父,受到格里菲尔的邀请而来到赛路斯。
那两只突然出现的虫子重重撞在房间中心的那根柱子上,房间立即开始不断剧烈晃动,柱子的一侧开始斜向坍塌,带着天花板上面的土以及砖块一起下落。
“快离开这回到上面去,这里没多久就要全塌了。”伊桑尼亚扛起维克多,迪亚特扶起杜卡特。就在刚刚,及时反应的迪亚特已经给两个人的伤口止血,让他们脱离生命之危。
“快到我身边来,”格里菲尔走到离几个人最近的位置,双手开始写出复杂的符文,口中念念有词。
“曼克莱尔昏过去了。”眼尖的伊桑尼亚注意到在爆炸发生的同时,跑向柱子的曼克莱尔也同时倒在了地上。
“把他拖过来,你们几个都抓好我。”一边念咒,格里菲尔一边指挥着。
伊桑尼亚依言把维克多的手放在格里菲尔的脚边,确实抓着精灵的脚踝,迪亚特把杜卡特也同样放置,然后跟伊桑尼亚一起把倒在地上的曼克莱尔拖到了格里菲尔的旁边抓好,他们发现倒地的曼克莱尔很沉,让两个人几乎花尽力气。
很快,格里菲尔念诵了咒语,空中蓝色光亮一闪,几个人就消失在空气中。几乎是同一时刻,那根柱子的连接处完全断裂,上半段的外沿碎裂成十五个左右的石块,砸落到地面,砸出很多大坑,其中一块最大的落在格里菲尔等人刚刚站着的地方。它的内部刚要垮塌,却被一些黑色的物质支撑,没有倒下,撑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伊桑尼亚立即发现自己站在那栋多边形建筑的外面,距离那栋建筑有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那栋建筑物已经倾斜,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沉入地下,烟尘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
还好我们及时逃开了,已经恢复意识的维克多看着眼前的情景,难免一阵后怕,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愈合之后还剩下一个隆起来的伤口,伤口的顶部开始结痂。隆隆下沉的建筑激起烟尘缓缓升空,遮住天空,阳光穿过烟尘分散成很多条光柱。
“我们先离开这吧。”迪亚特看看周围,没有任何人出现。
“嗯,先离开吧,一会恐怕就被卷进麻烦了。”趴在地上的伊桑尼亚起身,指着最近的一处白色房屋,“我们绕过那里,再远一点的地方应该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他所指的更远处,是一栋栋蓝色建筑。
受伤的两人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也绕过那栋白色的建筑,他们刚刚在建筑后面藏身,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一群蒙着面的人手中拿着长与短的武器,脚下的皮靴跺出哐哐哐的响声。领头的人披着灰色的披风,一抹绿色一闪而过。
“守住周围的安全,”灰披风向其他人指挥着,一部分人拿着武器站在建筑物的周围,来回观察着建筑物周边的动静。灰披风的人带着另一部分人找到还剩下一半的入口,钻了进去。
为了躲过那些正在警戒的目光,格里菲尔又用手在几个人头顶的上方画了几个圈,他们的身形就在空中消失不见。空气中只传来了他很小的声音,“快走,这个隐形护罩持续不了多久,尽量在时间结束之前到达目的地。”
一行人在那些人的眼皮底下离开原地,一直向远处的蓝色大楼快步走去。他们刚刚踏入楼内的一刻,所有人的身影就显露出来。大楼中没有任何活动的人影,就连平时立刻会出现的侍应生也没有在活动。他们决定找到高一点的楼层,视野也能够更好一些。沿着楼梯一直走到五层楼,他们才在面朝多边形建筑的这一侧找到一个空房间。
在这一层的走廊里,有很多侍应生倒在地上,双眼无神,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空房间里面有两张床,从窗户向外看去可以看到那些在多边形建筑周围活动的人影,几乎没什么变化。
“…………”被他们放在床上的曼克莱尔睁开了眼睛,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也看了看周围的房间,先说了句,“谢谢你们。”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窗边警戒着外面的伊桑尼亚似乎在自言自语,他还在思考刚刚到底说发生了什么,“曼克莱尔先生,你应该知道什么吧?”
“……”曼克莱尔沉默了一阵,似乎是想了很多之后才回答,“有人,利用你们……”他看向维克多和杜卡特,手指也指向了他们,准确的说是他们的脖颈,“带了那两只虫子进入中枢所在的地方。当然……”他缓了一口气,“当然这并非你们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他的声音很低,“我没有看到你们身上的虫子,还让你们受到了伤害。”
“曼克莱尔先生,谁对谁错,这件事上来说并没有任何相关。”伊桑尼亚冷静地说着,“如果你知道什么,也许对以后的事情,对我们决定该怎么做会有所帮助。”他的语气严厉,盯着曼克莱尔。
“我大概能猜得出来,那些神秘人的目标是位于地下的中枢,或者说指挥这台躯体行动的中心。”曼克莱尔说话的同时,解开自己上衣的衣服,露出里面的躯体,看上去与一般的皮肤没什么两样,一秒钟后,心脏的地方匀速打开一个盖子,盖子里面有一团蓝色与红色混合的光团。
其他人都很惊讶地看着他的动作,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格里菲尔都露出了沉思,认真盯着那个光团。
“整个赛路斯国现如今,或者说刚刚那场爆炸袭击以前,都是由中枢来进行治理的。人类、精灵、矮人、侏儒、兽人等等你们能够知道的种族,只要加入赛路斯国,成为赛路斯的国民,就可以受到妥帖的照顾。”曼克莱尔说话的同时,重新盖好心脏处的盖子,将衣服整理得体,“我一直致力于照顾所有加入的国民,照顾他们的健康,保证他们可以安然生活在这里。”
“安然生活,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沉迷在你给我们体验的那个空间里。”维克多坐在旁边,好奇问着,“那个空间是不错……”
“沉浸在那个空间……”曼克莱尔的眼睛沉了下去,“我承认,是我的错,当我给他们带去那个空间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可能会有这一层。”
“……”迪亚特突然坐到床旁边的椅子上,拉住曼克莱尔的手,“曼克莱尔阁下,请清醒一些……”
“……迪亚特阁下,您这是?”曼克莱尔疑惑地看着迪亚特的手,随后抬头看着对方的眼睛。
“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您跟我提过那些因我而出现的雕像……”迪亚特似乎没有接刚刚曼克莱尔的话,“实话实说,我曾经在饕餮出现之后,思考过是否要继续这趟旅行,现在您也看到了,我选择继续。”
“所以……”曼克莱尔还是不太明白,这跟他刚刚说的问题有什么联系。
“那些受你照顾的国民,他们也有他们的选择,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选择。”迪亚特继续解释着,“您自己也有选择……”
“……阁下是说,他们选择了留在那个空间,我所做的事情也是诸多选择的一个,对吗?”
“您很聪明。”迪亚特还没来得急说话,旁边的格里菲尔笑着插言道,曼克莱尔看了看他,其他人也看了看他。
“我明白了,谢谢您,迪亚特阁下。”曼克莱尔点点头,他的眼睛重新恢复了光亮,恢复了原来的淡薄和安定。
“所以,中枢是什么?听起来很重要的样子。”旁边的好奇宝宝维克多又提出了这个问题。
“中枢……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大柱子,那是一个中心的节点,可以操控全国的……”曼克莱尔用手比划着,“你们所看到的木桩,那些桩子连着人,人沉浸其中。中枢持续不断传送信号,回应人们心中的所想。中枢传送能量给那些木桩,又从那些木桩传送到其他更远的木桩,一点传着一点,慢慢形成庞大的相连网络。有人称呼它们是体验感网,当然,这个网络也不止承载传送体验这一项能力。”
听上去跟魔力能量网很类似,在一旁听着的格里菲尔脑海中想到了什么,但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
“回应心中所想……”维克多贫瘠的大脑罕见地转了起来,“你刚刚说‘我’致力于照顾整个国家的国民……中枢也是照顾所有的国民,它跟你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曼克莱尔突然笑了起来,“简单来说……我跟它是一体的,我的心脏曾经与它的能量相连,接收它传来的信息。当然,现在来说,我们之间的关联已经断了。”
“所以,在那个大柱子……”维克多还是没理解所谓的中枢是什么,他随口称呼着,“被炸的时候,你晕倒了,是因为断了联系吗?”
“并不是这样的……”曼克莱尔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与信息撞进胸口,当时承载量过大……导致晕了过去……适应了这些之后,我才重新恢复拥有的知觉。”
“还没有,信息量很大,这么短的时间我只能先把信息储存起来,再去慢慢分析。”
“关心这种问题,我觉得现在我们大概需要关心的是,以后要怎么做?”杜卡特突然在旁边开口,他已经听了很久,知道这些信息确实很重要,可是还不那么迫切……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我们暂时应该先躲在这里看看情况?”依旧在观察窗外的伊桑尼亚提议,无人反对。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想做什么?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思考着这种问题,屋内一时之间没有声音。
空气中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噪音吵到了在屋子里的所有人,自然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看向窗外。不和谐的声音没多一会就变成了一个欢快女人的声音,声音高昂,似乎是开心说着——
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受曼克莱尔的委托,请大家受累集中到市中心的广场来。我们会为大家提升新的沉浸式感觉魔力能源接口,让大家可以更舒服地得到更好的体验。
我们在这里会持续地广播,欢迎大家到这里来。当然,我们也会通过体验感网把这个好消息告知所有人,告知大家。
这则广播消息的尾音上扬,听上去很是欢庆。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这则消息再次响起,同样的话语再次出现,毫无变化。
与此同时,穿过窗户看向外面的人也能够看到,一些穿着盔甲与皮甲的人,手中拿着武器出现在围绕多边形建筑周围的房屋的顶部,他们找到合适的位置,能够观察到周围的那些位置,就隐藏在那个角落,不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听起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聚集群众,虽然还是想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不过这件事现在恐怕也没办法了解的那么清楚就是了。”伊桑尼亚看着那些手持武器的人员隐藏在暗处,稍稍撤了撤自己的身形,小心避免被观察到。
“他们的样子很可疑。”维克多点点头,转头看向曼克莱尔,“进屋之前,我看到有几名侍应生倒在走廊里,你知道是什么回事吗?曼克莱尔先生。”
“那些侍应生也是受中枢控制的,中枢被攻击之后,他们的信号也应该断了。”
“……额,你是说,那些侍应生也跟你一样……?”维克多压下想指曼克莱尔的动作。
“大概三级……我是最高级,属于中枢的同级分身,跟中枢一样拥有很多的权限和能力。次一级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侍应生,路上的守卫和其他你们能够看到的服务人员。”
“豪夫也是吗?”语气中显然带着震惊,维克多细细回想豪夫和曼克莱尔的动作,根本感觉不出他们不是人类。 刚刚看到曼克莱尔的那个心脏时,就已经很是震惊,思考这人跟人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区别。不过再一思考,他心里的一个困惑确实也解开了,曼克莱尔和豪夫都不怎么吃东西。
“是的,豪夫是一名侍应生,会根据安排和情况处理当时的需求,这点他做的应该还不错吧?”曼克莱尔笑着问。
“是的,他做的还不错,我们被他照顾的很好。”维克多满脸感激,看样子真的是受豪夫照顾很多。
“次一级的他们给照顾整个国民带来了很多的帮助和功能,在他们的更低一层级,就是帮忙做更具体事务的构装体了,他们的外貌跟我们截然不同,做什么具体的事情就会偏向于变形什么构造。它们会根据安排的事情而自动变成适应的那些形状,为了方便,做了这种设定。”
有的是因为连接装置突然失去了显影的传送而回到现实,刚好听见了那些不断重复的广播,心中怀着不明所以,而来到了广场,
有的人被突然闯入显影的那些播放画面弄到心烦,为了抗议而到了广场,
确实也不能排除有的人看到那些循环播放的显影画面,到广场来看看的。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互相之间却没有任何议论的声音,整个广场很是安静,只能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长时间沉浸在体验世界中的人们早已失去了语言能力,他们满眼茫然,毫不认识身边出现的那些人。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一个个完全不认识的生物。
也有的人站在离其他人非常远的地方,脸上带着些微的害怕。有任何人接近他的身旁,都引起了这个人无声的尖叫,并迅速后退。但他并没有后退多远,就被身后的人拦住了去路。转身看去,身后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甲胄,手中拿着一根长枪,腰边挂着一把长剑,黑色的面巾蒙住了脸。
后退的这个人更加害怕,却不敢违抗这个看起来全副武装的人,只能一步一步退回原位,此时也没办法考虑靠近自己身边的其他人。
很多名手持武装的人纷纷出现,控制住聚集在广场的人们,示意人们只能留在广场之内,不允许离开。面对他们手中的武器,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出激烈的反抗。
“咳咳,咳咳。看上去人不少啊!”欢快的女声再次响起,一名双马尾的少女突然跳到多边形建筑的最上方,建筑周围出现几个浮空屏幕,显示少女的上半身。
少女穿着鲜艳而华丽的衣服,颈部挂着银色项链,梳着长长的双马尾,由头顶到发梢,颜色从黄色到绿色渐变而下,发尾是翠翠的嫩绿色。她的手中拿着一块圆盘,对着圆盘说话,声音就会被放大。
“感谢大家的到来,希望可以给大家带来欢快的体验!”少女话语结束之时,突然唱起了歌,歌声欢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而去。一边歌唱,一边挥手,少女的脸上始终带着欢快的神情。一曲唱罢,有很多人随着少女的手而挥舞,直到歌曲停止之时也并未停止。
“…………”虽然说不出来,但能够从人们的眼神和点头中得到肯定,他们高举双手!
“帮忙听一下这位大叔说的话,并且好好思考,”少女说话的同时,双手指向恰好走到身边的灰披风男人,绿色的胸针闪闪反光,虽然被挡住了脸,但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肃杀感。
“哦呀,大叔好可怕哦。”少女重新看向下面的人们,“但大家不用怕的!好好听过他的话之后,伦家会再唱一首歌的!保证你们会喜欢!”
讲话结束,少女将手中的圆盘递给那个严肃的男人,转身向后走去之时,她的眼神失去刚刚那种欢快的色彩,反而换上了一种厌恶。
“感谢各位赛路斯公民来到这里。”男人开口,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之上,扩散到城市中其他的地区,“很抱歉打扰大家沉浸在体验世界之中。”
台下的人面无波澜,有些人甚至伸手打着哈欠,更有的人直接席地而坐。
“今天叫大家来到这里,是想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原来的国家领导者曼克莱尔,无时无刻不在奴役着你们。他照顾着你们的身体,却吸收着你们的精神能量,为他的生存而榨干你们。”
“试想,为什么他会甘心情愿让你们沉浸在那个体验的世界里?”
“试想,为什么他会心甘情愿地照顾你们,而不求报偿?”
“试想,为什么他会无怨无悔地让你们就那么选择沉浸在那个给你们带来欢愉的世界里……真的只是因为你们喜欢留在那里吗?”
“真的只是因为你们愿意留在那里吗?真的只有利于你们,而没有任何回报吗?”
这几个问题,人们发现他们似乎从未想过,真的会有这种人吗?不求回报,只为了照顾他们,而且无怨无悔这么久,真的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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