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新接合昨晚拆掉的前段枪管。33卡宾枪*就变成33狙击枪!
我瞅一眼旁边废铁,还在从衣袋里拿出扳机电容,击发结构的缆线还都没有。
之差一个弹匣就可以开火了,给我一个。11和地平线是在我对面拆开弹匣拨片,里面的子弹、弹簧倒在桌板上连同零散尖头弹平头弹被两只右手飞快拿走,往弹匣里重装,我要快点,不然真的弹匣轮不到我了。
已经轮不到了,桌子上一颗子弹都没剩,废铁的就是六十发专用弹匣和二十发手枪弹匣,我的就是三个弯的、四个弯的三十发步枪弹匣,直的都没剩。倒不是弯的弹簧容易卡弹,平着或竖着插入枪膛时有碍观瞻。
[准备就绪!]我们收到符号拼成的AKM表情,发表情的人还困在上半身的军装里往上钻呢。
接着乌压压的黑云,我跟废铁呜呀呀杀到一个营部,一个人都没有,营部接邻的中型宿营地又找到了第二辆指挥车。废铁打开车门一看。
什么,里面有个死掉的高级军官,胸前有个普通的奖章,肩章还少了一只,给姐姐看看。就一朵银花,还以为有颗星星呢。不稀罕。
废铁腾胳膊塞进了腰部口袋,手出来摸摸口袋硬绷绷的位置,向我好笑。
新闻、银行账户都下载好了,病毒也植入了,密码本也咔嚓了。车上剩余的文件、死人销毁到一半的文件、硬盘里残留的电荷,我看了看。
关于我们,高层叫“夜魇/夜间噩梦”,士兵之中叫“隐身人”,还真猜对了;有人叫“收税官”,我到死都想不到;“乌鸦”,好听;(专家精确射手)作简称。
武装附带的影像记录仪尽速毁于EMP,高楼经尽力挖掘未有幸存者。
我翻了一页,夹带的目击报告复印件中,报告者、军官、情报放分析者大部分认为是有关先进武器的专业技术人员;有认为是慰问的家属、女朋友;极少数认为是不怕EMP的机器人。
建议前方军官严肃考虑敌军使用电波类武器催眠或者麻痹我方人员的可能性,尤其重视收集士兵交战后报告。索取信息的地址含民俗学人类学神学研究者⋯⋯一派胡言乱语,我们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我崇敬的神衹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杀只鸭子都费半天。
下一份,昨日敌军展开代号“突围”攻势,剩下的不明。
我翻报纸似的,坐着,嘴里嗦着加油管供应的军品柴油,审讯俘虏供称敌方前线有性工作者,尚不明确是官方活私人形式。若遭遇适龄女性平民,料想应为年轻貌美之女性,应一如既往,加以保护,我部军人亦应重视荣誉,以昭告敌国之野蛮形象。
11思考良久,说,只能请长官把番号改成某国某集团军某妓院。
废铁嘴里含着电池,哧溜酸,往油罐车油泵内扔下一组定时管线、液氧瓶、十几条TNT,又在车轮胎右侧埋了只磁感应反坦克地雷,车头驾驶座下面也塞地雷雷击管加塑胶小条。
11说,去师部不稳妥,算了吧。我们今天只见到了一个欲邀请我军第某师师长吃饭的营长,以及受邀而来回去的晚的他的上司,就得仓皇后撤。
敌台主持人宣称抓获了一名狙击手,处于审讯中,根据国际公法,可处死刑,但若合作⋯⋯假的不听了。东方有飞行物被地平线看见。
头顶是移动着的树叶,我暂停新闻,钻过野草和叶子干枯的野生小树,天上的乌云中一架大肚子直升机嗡嗡地东向西低飞。
我不小心走火了。飞机油箱爆炸之前,连着管子的血浆袋甩至第三只舷窗最上方,成为11雇佣兵合同生涯中的污点之一。
11说会合。我废铁一组,11地平线一组。合成一队,走灌木枝缝隙穿过落叶常绿混交林。风从山上吹下,阴惨惨的风声,呼啦啦地吹过一座光秃秃、黑乎乎的山岭,眼前的山坡有树干发黑的马尾松、干燥蕨类一碰即碎的暗红色小径。
今年冬至,城镇居民依旧借刀借火,往树上插纸条,砖造的坟包背后新草又长出,偏逢今冬低气压沉降,被风吹得往天空另外一头飘的乌云前方是二十米长的铁鹰,从骇浪滔天的海洋里,风吹过松树腋下,风使山上的尖石子往山下滚,坟头酒皿翻倒出流干燥烛油。阴魂穿新衣戴纸冠,浮沉坟头枯草却能自如行走,交谈,长啸。天空白光闪动,云似乎又更加低沉了,与远方原先是深绿的山岗连成一体,两只枯瘦的灵魂见到四人往山上走,以为是索命无常吓得钻回老家,它们生前都是种菜赶集的父老,未见过钢枪,未见过又脏又臭又烂的残兵,害怕迷乱的阴风。
另外一股相识的败将现在差不多在B河南岸道旁多草木的乡村公路上了吧,北部山区的雷达站山上,一辆新修缮的指挥车张开天线,打开通讯,护佑它的是几座山腰隐匿不发的防空导弹阵地。
听闻指挥车被炸得一片不剩,我无法得知第某师师长的言谈实属遗憾。
大队运输卡车打亮车灯往前开,侦察兵电讯飞传入卡车之间若干武装越野车之中。河对岸为什么还啥见到我方设卡、巡逻的预备役和民兵呢。根据B河预案,推测B河以北有三至六个机降连。我猜也猜得到。
车载无线电报告,河对岸三公里远小山上观察到有橙色信号弹,对照确定是我方,不久之后,傍水的草地上灌木晃动,仔细观察短时间后好像撤出了一个敌军班组。
无线电里宪兵叫运输车队保持空缺,继续往前开,装甲车和武装越野车驶出队列,面水而停。得知情况,敌军连队指挥官告诉面对藏着一动不动的观察小组说,保持留意,前方制高点突然出现遭遇战,避免两面接敌!
小队战斗机飞过B河,车篷里边戴钢盔的人们吓得不轻,稍后得知,它们下降抖动翅膀,大家伙又集体欢呼起来。毕竟今天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一发导弹比自天而降,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击毁随便一辆车的场景。
可是今天南线天空发黑,敌军出动大量飞机架次摧毁指挥车、通信、防空营作为完美的“先手饱和打击”战例,来不及在大雨降临之前攻击这一伙盛装油料弹药的运输卡车队,连友方飞机也要返航缩回机库了。师长听闻先头与散兵小障碍的交火,看着天色,告诉各部不能松懈,他思量,万一某旅某营不能按时会合呢?
车队停止,车载无线电告诉吃早饭。诸位军官干部士兵下车,可以蹲在地上吃白面馒头,互相看着都放松一点了吧。
闪电一霎那划过天空,一文职女官“被吓死了”。师长问,大家怕吗?
师长暗笑,刁。我听着师长在长波电台里讲到最后,偶然想起了军校课堂上的一句话。
如果22也在的话,我们能像拂墙角蜘蛛网那样拂敌方序列。但是数字小组从没打过胜仗,碰到的都是死人,交战记录都是偷袭穿插包围。
没用的人就是这样,我和缺乏AT能力的废铁,从二六公路的交火面前逃离,逃入山沟蹿上山脊来到公路以西最后一道山岭。再从此过去是B河弯曲的内沿,一条平原多农田,不宜埋伏设防。敌军的左翼昨天抵达附近,成为突出部。
得知遇消息,第某师某旅某营和剩余一个连的直属营分成南北两路进攻山岭,某营配有空袭中存活下来的重装备,所以从师部机关闲散人员中征集的“特遣队”编入北面,一位自愿参战的参谋带队。谁知师长将之解除武装拿下,刁毛你身负重要情报!
大风自南向北,能将六百米外的步枪弹吹偏四厘米,山前,山腰,和高峻的山峰上仿佛数不清的机枪在叫唤,攻击间隔,风势减小,雨水落下,趴在山坡上的守军赶忙扎系暗绿塑料雨衣往山前射击,山下的散兵不放过摇晃的小樟树下一条树根往前爬行。
一个精确射手打掉了刚从土沟里飞出的无人机,食指缩回报告其方位,下一秒目睹沟里出来一个不穿外衣而背枪的瘦子接近无人机,下次看到瘦子时他腰间多了一个挎包,咬着牙在新生成的泥洼边爬着往前消失不见。精确射手咒自己几枪都没打中,借助风声雨声,他同班的机枪组绕到了山坡上岩石后,山顶上一个最高的火力点也朝那儿打,山顶重机枪在打他们机枪组,操!机枪手头盔被打穿,停火!停火!他朝记忆中的那个排声嘶力竭地呼叫,角度限制器坏,打偏!打偏!那重机枪移到其他地方去,精确射手往下观察着,雨水划过他的脸。
片刻之后,频道有人喊操,妈的他疯了是不是!侧前方散兵坑中几个步兵爬到草褐山坡上,举枪射击,用榴弹炸山顶上地堡似的重机枪口,瞬间被头上闪亮的直线扫倒⋯⋯
他绝望地看到山下监视的起伏之间爬出来两三个步兵,口中发出恐怖的呐喊。
突破口是在意外之中,被一个营一个师部花费两小时伤亡八十余人打开的,他们开车或奔行一个小时,就可以攻击另一个敌方连队的侧后,敌军可能知道面临夹击直接逃跑。这样突破部队就能和火速南下防守B河以南河流内弯地区的某部某营会合,再想方设法维持突破口两天,第某师剩下建制完整的两个旅就能像师长眼前的联合物资运输队通过开阔地撤回临时防线以后,渡过B河以北。
在雨势变大以前,师长是这么考虑的吧。废铁在前,我在后,左右夹击击溃闻讯赶来,受命增援/夺回山岭的先头几辆装甲车。师长会替我们保密的吧。
我逆风往南走,爬上红泥往下滑的青山,滑啊带枪跳啊,不出任何意外,我顶着一头的雨又看见了第二十六号公路。
今天上午,雨未下时,敌军装甲突进至B河防线以南六公里,突破一股一股单兵ATGM防御阵地后,因为雨下的太大,实在走不动了。红外瞄具看见的是冰冷的水流,军士长用手枪告诉上等兵去前方,接替披着两层雨披,不戴耳麦,连说话也听不见的哨兵。归队者扭了几下舱门,敲了几下,进到IFV舱室内,像带披风的海绵球,走到哪里泥水浇到哪里,空调吹的仿佛是冷风,雨滴从机枪、从车身射击孔的缝隙间漏下来。像缩在山洞里头的猴子。
队首MBT车组担心发动机故障而不敢熄火,幸好他们接到上尉躲雨的命令冒雨,同时还有同旅给自行榴弹炮五米长的钒钼炮管,挂设雨蓬,找到睡袋,聆听一日奔行五十公里的上尉跟旅长“抱怨”说,长官雨势太大,我们无法移动!这是打雷的声音,听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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