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此互相伤害/We Are Here to Hurt Each Other》是美国作家宝拉·D.阿什的首部短篇小说集,于2022年获得雪莉·杰克逊奖和布莱姆·斯托克奖提名。
书中收录了12个极端恐怖故事,每一个都尺度极大,令人瞠目。
作者在后记中说道:“每当我写小说时,总是忍不住停下来扪心自问‘我写这些只是为了伤害别人吗?’。”
尽管相信“凝视黑暗,才能更好地欣赏光明”,但事实上她更想问读者:“说真的,你为什么要读这个?请读点别的什么吧。”(这是作者在开玩笑啦 ᶘ ᵒᴥᵒᶅ )
“极端恐怖”流派小说的特点是过度描述性爱、暴力、残害和酷刑等极端行为,与“喷溅朋克”小说的界定十分模糊——乍看上去这两种流派的小说几乎没有差别。
目前的主流观点是,为了血腥而血腥、通过残酷描写取得讽刺或幽默效果的,是喷溅朋克小说;血腥和残酷内容是给故事主题铺垫的,更具文学性的,是极端恐怖小说。
意识流小短篇,说是在昏暗的光线下,长时间盯着镜子看,就能看到自己的“真正面容”。看到过的人,往往会忍不住毁去自己的脸,以便露出“真容”。一个满脸是牙的神秘男子会出现,使用种种严酷手段“帮助”人们达成目的,“我”即是在他的帮助下,将脸浸入强酸中。
与前篇讲的是同一个故事,但填充了许多细节,包括牙面男脸部的详细描写——牙齿呈同心圆向外生长,覆盖了整个面部等等。
以及,偷跑来试胆的邻居男孩看到“我”的“融化的脸”后,割下了自己的脸。
故事的叙述者是邪教“绝望之神的女儿们”的成员,她活了几百年,平日里跟教友们宣传教义——“我们宣讲苦难的福音……我们提炼痛苦,将其输送到它的源头和终点。”四处祸害流浪汉的同时,也在寻找合适的新人,但入教前得先通过“觉醒”仪式——通宵的酷刑。
她迷恋上新近出现的变态连环杀手,认为与其是天作之合,故事的最后,她找到正主并牵手成功。
“在我们上方,死星发出的白光在荒凉的黑色原野上肆意旋转,正如我出生之前那般,正如我化尘之后那般。痛苦是一切物质的根源,它是凝聚了宇宙的力量,也将把宇宙撕裂,重建。古往今来,人们一遍遍地自问‘我们为何在此?’假装虚空没有一次次地咆哮着给出答案。
“我们在此互相伤害。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至永恒。”
书信体黄衣王神话故事。通篇都是杂志编辑和神秘调查记者的电子邮件和在即时通信软件上的对话信息。
城市里有一位名叫“呼吸牧师”的神秘人物,小范围传授起死回生术——即上一篇的内容,其残酷的复活仪式造成许多命案。此外,他还制造并散播一种名为卡尔克辛的药物,服下后会前往神秘的卡尔克萨。
故事的最后,受够了这一切的调查记者吃下了卡尔克辛,对话中止。
杰奎琳是牧师的妻子,有感于传教艰难,她决定扮成恶魔,让底层人民在恐慌中投身教堂。杰奎琳化身开膛手杰克犯下累累罪行,不仅达成传教目的,更满足了她的表演欲和杀戮欲望。
三姐妹童年时遭到父母虐待,大姐和二哥只顾抱团取暖,无视有智力缺陷的小妹,致使其遭遇最为凄惨。小妹12岁那年杀死父母,被送入收容机构,六年后,大姐二哥将父母的全部遗产和房子都留给小妹,远走他乡。
多年后,两人接到小妹消息,说生了孩子,请姐哥回来看看。但等待他俩的,却是烤箱中的婴儿外甥,以及小妹的屠刀。
经济大萧条时期,一个小女孩被变态杀手诱拐,即将遭到性侵和虐杀之际,女孩向邪神祈祷,邪神及时现身,将变态杀死。故事里暗示,变态杀手在童年时遭受过严重虐待。
姐妹俩从小遭母亲虐待,相依为命,最终妹妹杀死母亲,姐姐替她作伪证脱罪。如今,妹妹独自养大了儿子,却发现这个即将进入大学的有为青少年,竟然是杀害了三个小女孩的连环杀手。悲痛之中,妹妹杀死了儿子,并在自杀前给姐姐写信,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女儿,毕竟她们的身体里都流淌着源自母亲的怪物之血。
没头没尾的小短篇,神秘女性见证了大屠杀,将死之人的痛苦尖叫声令她十分享受。
母亲死后,姐妹俩遭受父亲的百般侵害,在这种非常情境下,姐妹俩的感情跨越亲情,彼此抚慰。在父亲意外身亡后,二人被解救,分别接受精神治疗,各自独立生活。多年后,妹妹自杀身亡,姐姐与妹妹的尸体欢爱,以此安抚内心的痛楚。
沙滩上出现几具遭到虐杀的孩童尸体,体内都有同样的古怪伤口。警探丽赛尔经过一系列调查,发现真凶竟然是平行宇宙中的她未来的儿子托尼。
原来,当托尼长到12岁时,突然能看到平行世界的种种,这对他的精神和心理状态造成极大冲击,导致丽赛尔和妻子以为孩子突发心理疾病,妻妻俩最终感情破裂。而托尼发现,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会导致母亲之一自尽,自己或早或晚因精神问题伤害他人,最终自尽。
最终,丽赛尔杀死未来的托尼,不再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将更多的时间花在家人身上。
——作家宝拉·D.阿什深受克里夫·巴克影响,在我看来,她的作品简直是埃里克·拉罗卡的全方位加强版。故事更加黑暗、残酷,角色更加扭曲、残忍,氛围更加奇诡、怪诞,情感表达更加细腻、隐晦,词汇更加复杂、生僻……且妙在没有后者的造作和矫情。
我在泄底时尽量使用平实无害的词语,实际上小说中的内容要残忍、无情太多倍,许多细节描写令人不忍卒读。
就我的理解来看,小说的1、2、4、5这篇,都受到黄衣王神话影响,前两篇的原创角色牙面男令人印象极为深刻,但故事本质上还以黄衣王神话中的“摘下你的面具”为主题。后两篇更为明显。
这几篇都是作者较早期的作品,过于追求华丽辞藻和生僻词汇,对阅读的流畅性有一定影响。后面几篇在这方面改善许多。
7、8、9、11、12五篇,全都讲述了童年遭受暴力虐待或精神创伤的孩子,长大后成为加害者的故事。作者对这一主题过分钟爱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又一次……但胜在每篇小说都风格各异,且故事内容令人震惊,主题的多次重复就显得没那么碍眼了。
在一次访谈中,宝拉·D.阿什说道:恐怖可以发生在任何层面。身体、精神、心理,甚至现实本身都不安全。没有什么是安全的。这就是恐怖的核心,也是书中所有故事的联系。
我的建议是,对这种类型的恐怖小说接触不多,且心理承受能力不高的读者,就不要读这本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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