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涅阿斯纪》所展现的社会关系十分繁复,而倘若聚焦于核心家庭这样一个较小的社会关系,父与子实则是一个隐秘而重要的命题。当埃涅阿斯离开特洛亚踏上建立伟大罗马的历程之始,他展现出一个背着父亲的“子”与带着儿子的“父”的形象,而随着妻子在战火中丧生,在埃涅阿斯家庭亲密关系中呈现主要社会关系的则进一步展现为“父—子”关系。从埃涅阿斯的“父—子”关系我们可以看到《埃涅阿斯纪》的父子的代际之中,既蕴含着紧密勾连的传递作用,而又彰显着颇具张力的矛盾关系,在代际交替的转移时刻后,缺位的子代便宛若箭自弦发,体现着个体自主性和接受着父代余力的双重特征。
随着埃涅阿斯的旅途展开,父与子的代际之间呈现了丰富而紧密的传递性。一者则表现为单向性,呈现出父代向子代进行经验智慧的传递。西塞罗曾言“我们生命的每一阶段都各有特色;因此,童年的稚弱、青年的激情、中年的稳健、老年的睿智——都有某种自然优势,人们应当适合时宜地享用这种优势。”相较于较为年轻的子代,年长的父代往往被认为更具有经验智慧,因而父代往往作为智者与决策者的形象出现。在埃涅阿斯开启海上航行的关键时刻,恰是父代安奇塞斯作出的实际决策,以隐隐昭示命运的手展开了伟大罗马建构图卷的一角,“我的父亲安奇塞斯叫我们按命运的吩咐扬帆下海。” 而在海上航行的旅途之中,安奇塞斯则叫人把船上的帆都挂起来,“以免错过了顺风的机会”。从启程、解读神谕至特里克岛、指出返航问神、埃特纳火山避险直至安奇塞斯去世,我们可以看到他对于埃涅阿斯航行的方向起到了强大的引导作用。
同时,父代给予子代的传递作用还表现在礼法传统的虔敬观中。乔·米卡尔森指出,希腊语中的“虔敬”意为“恰如其分地敬爱诸神和其他人”,而对于罗马人,恰若西塞罗所言“虔敬国家、父母和朋友”,虔敬则更具有在社会关系层面的含义,虔敬的埃涅阿斯便是在信仰的天神指引下延续特洛亚民族和自身家族的命运。然而在特洛亚覆亡的过程之中,首先是卡尔卡斯以神谕欺骗希腊人拉木马进城,然后是抽签当选而代表民众意志的祭司拉奥孔与祭司卡桑德拉,他们实际做出了正确的预言,却实际被置于神抛弃的地位,前者被认为是神罚的海蛇杀死,后者则为天神规定永不被信,而当埃涅阿斯冲进王宫助战时,他见到的却是皮鲁斯当着父亲的面杀死儿子,又将父亲杀死在祭坛前。仿佛天神并不怜爱特洛亚人,捐弃了特洛亚,“如若天神的旨意是要这座偌大的城市寸草不留”。在重重迭起的不幸面前,正如“我陷入疯狂,我诅咒一切神、一切人;在这覆灭了的城市里我所见到的一切还有比这更残酷的吗?”在国破时刻的特洛亚人面前,对于神的疑虑已然产生,天神究竟是否可信与天神中的何者才站立在特洛亚一方的疑窦丛生,对于神灵信仰的礼法传统受到了挑战。
而在埃涅阿斯一家去留的关键时刻,安奇塞斯则对埃涅阿斯进行了礼法的垂范,在逃离的关口,他实则将神谕置于自身生命而前,“若是天神愿意叫我活下去,他们早就保全了我的家室。”他诉诸尤比特,“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我们的虔诚还值得你一顾,天父啊,请你马上指点我们,证实这是好朕兆。”他以虔诚的品性弥合了天神信仰的缺痕,维护了礼法的尊严。而后在航行路途中安奇塞斯一行人更是多次祭祀,在尤比特为代表的天神指引下实现较为安然的航行,值得注意的是,在到达迦太基之前,埃涅阿斯面对了迫在眉睫的死亡威胁,经历了船队遇难的大风暴,此时埃涅阿斯甚至产生了惊慌求死的想法,然而埃涅阿斯并没有展现出对于天神虔敬的动摇,当危难度过,尽管内心慌乱忧虑,埃涅阿斯却俨然向同伴们表示“神会结束这些痛苦”,可见他虽心存疑虑,虔诚的礼法传统却已然从父代的手中接过,足见礼法传统的修复。而当母子相遇,礼法传统经代际传递的坚实结果则体现的淋漓尽致,埃涅阿斯第一反应便是以虔诚信仰之姿看出打猎女郎实为女神化身,寻求天神的帮助,而在维纳斯解决潜藏在诉苦中的疑虑后,展现真神下凡之际,埃涅阿斯便温情缱绻地感叹:“你也这样残忍吗?为什么几次三番用假象嘲弄你的儿子呢?为什么不让我和你携起手来,推心置腹地互相谈一谈呢?”可见,此时的埃涅阿斯对于即使陌生的天神也有着明显的虔诚亲近,而对于怜爱特洛亚人的天神则更是深深地虔敬礼遇与依恋。此后在卷七特洛亚人“大口大口地嚼着命运注定要吃地圆形脆饼”时,埃涅阿斯察觉其中的神意而机敏地制止了尤路斯的话头,进行虔敬地祝祷,告诫儿子,足见天神信仰得到了归复,在代际的传递下,虔诚的礼法传统已安然由代际传递而生根子代甚至不断传递了。
在父子代际之间传递的绝不只是单向的父传子继,父与子是血脉联系的密切整体,在荣辱一体的家族使命之外,深切的父子之情是在双方内心根植不灭的情感羁绊,这样一种相互作用的情感联系便足以传递出强烈的行为波痕,激荡出强大的力量。在埃涅阿斯和墨赞提乌斯单独交锋之时,墨赞提乌斯负伤,劳苏斯“出于对慈父的爱”进行营救而死去,墨赞提乌斯听闻噩耗则决心拼死一战,对于埃涅阿斯而言,劳苏斯对他父亲的敬爱使埃涅阿斯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而墨赞提乌斯为子自弑更是有若英雄般壮烈;这亦在厄凡德尔与帕拉斯父子之上有着充分的体现,由于厄凡德尔“已经老了,行动迟缓,缺少热血,体弱衰迈,无力领导”,勇敢的帕拉斯便承担起父辈的承诺,毅然代父出征,而当帕拉斯的葬礼行列到达帕兰特乌姆之时,厄凡德尔便不顾形象地一头扑到遗体之上不住哀号,哀叹“宁肯交出我的生命”,并极力要求埃涅阿斯帮忙报仇,这样一份深切情感便从一对父子的相互传递中激荡到了埃涅阿斯身上,埃涅阿斯便这样承载着一位儿子的荣誉、一位父亲的仇恨,这“可怕的怒火”足以压倒杀死图尔努斯时换位思考的怜悯,足以烧起满腔热血,足以夺取图尔努斯的生命,“这是帕拉斯在刺伤你,帕拉斯在杀你,是他在用你罪恶的血,给你惩罚。”此外,父亲埃涅阿斯将“全部的爱倾注在阿斯卡纽斯身上”,而此时父亲正处于危险之中,故而面对欧吕阿鲁斯如果遇难照顾好母亲的请求,阿斯卡纽斯“因为这种亲子的情谊正是他自己心情的写照”而凄惨地哭泣。从其他家庭关系之中,我们可以看到埃涅阿斯“父—子”关系的投影,那些情感律动亦在埃涅阿斯的“父—子”关系中颤动,迭荡出动人的情感涟漪,
在紧密勾连的传递作用外,父子代际中又展现着颇具张力的矛盾关系。首先,作为差异的个体,父子代际之间则在所难免地存在着观念的差异,而进一步则表现为权力的冲突,西塞罗说,“没有权力,便不可能存在任何家庭。”在古罗马父子之间,子应该听从于父,其背后反映的实则为“家父权”问题 。“家父权”,或者说“父权”、“家长权”,乃是作为罗马家庭中具有唯一人格的男性尊亲属,对包括家子在内的其他家庭成员的各种权力的总称。他具有参与和决定所有家庭事务的绝对权力。
回顾埃涅阿斯与安奇塞斯父子代际之间所面临的第一个矛盾时刻,便是在退离特洛亚城之时,面对埃涅阿斯全家逃离的劝告,安奇塞斯则不肯离开,“他这样说着,坚决不肯动。我们呢——我和我的妻子克列乌莎、儿子阿斯卡纽斯和全家都哭着请求他作为一家之主不要让我们和他一起同归于尽,不要让我们已经负担不了的灾难更加沉重。”在无奈之下,埃涅阿斯无计可施而只好准备再冲出去拼死。而在后续的航行过程中,也是安奇塞斯发挥着引导方向的作用,甚至在埃涅阿斯受到家神关于“西土”的神谕之时,也需要请示父亲定夺。这样的矛盾并非孤例,在普罗图斯的《凶宅》便展现了类似的父子矛盾,而其中更是直接地描写了一个期待他父亲死亡从而可以和他的情人拿着遗产远走高飞的儿子,进一步突出揭示了父子代际之间的矛盾。
同时,父与子的矛盾问题或可从神话宇宙观上的父与子的对立问题进行解读。溯源至希腊神话之中,天地处于紧密贴合的状态,天地的子女被迫留在受孕的母腹之中,直至克洛诺斯用一把尖刀割下父亲的生殖器,天地分离。这样一种子对父的反叛传统亦不断延续,诸如宙斯杀父和俄狄浦斯弑父娶母的命运诅咒。在此背后的逻辑实际讲述着子代意味着对于空间的需求,子代的成长会造成对父代空间和领域的挤压,形成迫使父代逐步走下舞台的代际更迭矛盾。
在代际的矛盾之下,为了解决埃涅阿斯脱离父辈在世间展现英雄自主,维吉尔实际上则必须解决实现父亲角色的空缺的问题,在安奇塞斯的逐步让位之中,使埃涅阿斯成为现存特洛亚人中家主一般实质与名义上的掌握者。
这一转移时刻是何时发生的呢?当埃涅阿斯接受阿婆罗寻找“母亲”的指示时,这一的神谕先后经历了两番解读。一者为安奇塞斯回想起老年间传说,以自身记忆解读而错读神谕,西塞罗曾谈及老年人亦可拥有良好的记忆力,然而此次的解读过程经过了父代记忆的加工而再传至子代,这样传递却不再是一种智慧的体现,这似乎便隐喻了父代的退场;一者则为家神显灵直接向埃涅阿斯解读神谕为“西土”,从而使得埃涅阿斯一行明确正确的方向。安奇塞斯此时坦言“现在让我们听从阿婆罗的话吧,接受他的警告,改变我们的计划吧。”这样埃涅阿斯便实现了由父代传递的间接接受到与参与天神的直接接引的转变,恰若“父亲是离这家火最近的;他燃火,他维护使之不灭。他就是教士。”他与安奇塞斯成为了同等的神谕接引者,从实质上开始了对家主身份的掌握权的接触,为英雄自主性迈出了初步尝试。而直到安奇塞斯身死时刻,埃涅阿斯也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一行人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质上的真正的“家主”,同时,迎来的也是他“漫长道路的转折点”,一段代际更迭后自主性充分的天神所赋予的爱情。
此时仍有一个疑问亟需解决,为何死后的父代安奇塞斯则又似乎恢复了智者的形象,似乎又如同最初之时一样向埃涅阿斯传递着教诲?仿佛埃涅埃阿斯并没有成为“家主”一般。倘若此时我们注意到对安奇塞斯的描述与其身份的转变,则可以明白死后的安奇塞斯并非以一个如先前般现世“家主”的形象存在,他是一个冥府的亡者,以虔敬之姿生活于冥府乐土,是近乎神祇的灵魂。一方面,在罗马人家庭内部具有着独特的家庭宗教,这与祖先崇拜密切相关,他们会敬死去的父亲如若敬神,这便在所难免的为父代赋予神秘的神性光辉,在埃涅阿斯再次回到父亲墓前祭奠之时,出现的是一条绮丽的大蛇,而当它享用完祭品之后,则“毫不作践”地离开祭坛,一如生前虔敬的安奇塞斯,这样奇异的景象也使得埃涅阿斯疑心,“他不能肯定应当把这蛇看作是本地的神祇呢,还是侍奉他父亲的精灵。”但无论这只蛇为何者身份,其都隐隐预示着死去的安奇塞斯具有着焕然一新的荣光,恍若具有神祇般的神秘色彩。另一方面,由于尤诺挑起烧船危机时,埃涅阿斯恰恰遭遇特洛亚族群内部矛盾,可谓一次“家主”身份的考验,作为缺乏经验的年轻“家主”埃涅阿斯忧虑痛苦,游移不决,而安奇塞斯则从天而降,“我是奉了尤比特的命令前来的。”以神明的旨意为子代埃涅阿斯指点迷津,而后就像轻烟一样消失,使得埃涅阿斯急忙呼唤,言辞仿佛与维纳斯离去之时隐隐呼应。
此外,当我们回看第六卷文本本身,不似“有的在操场的草坪上锻炼拳脚,比赛和游戏,或在黄金色的沙地上摔跤。有的在有节奏地舞蹈,一面跳一面唱歌。”又或是诸如战士们保持着生前的爱好,“他的父亲安奇塞斯正在仔细地专心地检阅着一些灵魂”,在此,维吉尔运用了“recensebat”一词,本词即“examine, review, muster, survey ”之意,在其他的拉丁文本中则多运用于审查和对军队等的检阅之意,安奇塞斯在冥府“检阅”灵魂,或可见其有若生前“家主”之风。因而我们或可发现,作为子代的埃涅阿斯在父辈的缺位之下,实际接手了阳世的“家主”权力,而当埃涅阿斯身入冥府之时,却仍然是处于安奇塞斯父代的位置之下,是接受父代规训的子代。故而当安奇塞斯带领埃涅阿斯游遍了冥土,预知性地将罗马的未来告知埃涅阿斯后,他动用关乎净化灵魂和肉体修持的两种方法来劝说埃涅阿斯返回阳世,并诉诸罗马的荣耀来激励埃涅阿斯,赋予其此世生命以积极的价值,使之欣然离开冥府回到了阳世。从父子代际来看,安奇塞斯对埃涅阿斯的劝说或可理解为父代所可给予子代的一种先行的智慧,此者唯有冥府死者方得以知晓,而生与死不得跨越,须得埃涅阿斯来到冥府,在“死中之生和生中之死二者魔法般的相克相生”中,实现先行智慧的传递,“在他心里燃起了追求荣耀的欲望”,从理念层面保障家族荣誉的延续,进一步保障埃涅阿斯建立伟大罗马的命运实现。
父代与子代的关系恰若弓与箭,当箭置于弓上,在尾羽和弓弦的接触间,力的传递与张紧就隐声于静谧中,所有的力量隐而未发,而当箭自弓射出。便乘风自在地奔向心之所向,同样地,在父代缺位之时,我们可以看到子代则以一种新的姿态自立于世,述说着自主性。然而值得注意的是,纵使是在缺位的情况下,我们仍然可以看到父代影响之余力,恰若箭即使离开了弓之张力,其本身仍然承载着弓弦所作用的强大力量,任何破风的箭鸣都潜藏着着弓弦的余颤,小普林尼曾说:“在我们祖先中间,教育既是眼睛的事,又是耳朵的事。通过对长者的观察,年轻人学会了他们自己不久要做的事情,而且知道轮到他们教育后代时,给他们做些什么?”从这个角度,将子代的自主又或可解读为父代家庭教育的余音与情感精神的延续。
从政治权力领域来看,在卷一没有父亲安奇塞斯的大风暴和卷五的节日比赛之中,埃涅阿斯显然是整个族群的领导者,他切实承担了安定位和振作民心,评判胜利和分配奖品的家主职责。而当埃涅阿斯出门访问厄凡德尔时,此时父代的缺位则又给予了阿斯卡纽斯自主的机会。面对尼苏斯和欧吕阿鲁斯主张冲出敌围去找埃涅阿斯,阿斯卡纽斯便对他们的要求进行应允,对荣誉礼物的分配进行承诺,有若家主的姿态。
转视礼法关系和社会关系层面,当埃涅阿斯失去敬爱的父亲,他也随之进入了狄多爱情的试炼场,而正是父代的缺位恰恰给予了爱情发生的可能,或者进一步说,是一种个体意识的考验。在迦太基,他已经开始帮着狄多督管城市,似乎已经将伟大命运悬置起来, 将自我意识更多的置于核心,远离了虔敬, 恰若麦丘利的指责“你把你自己王国和自己的命运忘得一干二净!”同时,在卷四埃涅阿斯浸泡在狄多的甜蜜爱情之时,“安奇塞斯”仅仅出现了两次,仿佛父亲的教诲已被忘诸脑后。然而,命运绝不可能允许他遵循个人的心愿享受爱情,细看这两处,一处为埃涅阿斯自述“我父亲安奇塞斯的魂魄常来入梦,激动地警告我,使我警惕。”另一处则为狄多自述“我更没有惊动过他父亲安奇塞斯的遗骸或亡魂,为什么他那么狠心,堵住耳朵听不进我的话?”由埃涅阿斯的“时时入梦”到狄多的“不曾惊动”的极大对比,我们一方面可以看到埃涅阿斯和狄多的不相容,看到二人爱情悲剧的浓重阴影,另一方面,则可以看到子代爱情悲剧的阴影后是父代规训的喃喃低语。
并且,当子代获取自主性的同时,也意味着子代在踏上父代的宝座,子代成为了父的姿态,实际接过了父代家庭教育与情感精神的传递,并将延续给新的子代。在尤比特的命令启示之下,埃涅阿斯便重新将爱情中的个体抽离而重新置于代际关系之中,他承担起家族使命并以之进行思考,考虑到家族的延续问题,“我想到我的亲爱的儿子阿斯卡纽斯,我若剥夺了他统治西土的权利,剥夺了命中注定属于他的国土,那就是对他的损害。”并在此后不断地重复这一观念,在卷十二埃涅阿斯与图尔努斯决战之际,“但是等你自己年纪稍微长大些的时候,你就要注意不要忘记,要时刻心里想着你的父辈给你立下的榜样。想起你的父亲是埃涅阿斯,你的舅父是赫克托尔,你就会勇气倍增。”而由子代接续父代的位置,家庭教育便在代际中接续,家族使命与理念便不断更迭,“我的亡父安奇塞斯,我的儿子尤路斯,也会这样想的。”
由埃涅阿斯的“父—子”关系,我们或可得以窥见《埃涅阿斯纪》的父子代际之中。代际如同一条河流,蕴含着紧密勾连的传递作用,父代承载着历史文化的记忆,为子一代提供了源头活水。在这个过程中,矛盾不可避免,子代亦渴望突破父代的束缚,寻找属于自主的天空,在代际交替的转移时刻后,缺位的子代展现着个体自主性与父代余力的双重特征。子代与父代,不仅是个体与个体之间的亲密关系,更是如同一出永恒的戏剧,“无穷匮也”,是历史与未来的交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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