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战警+冰血暴=？安利一部新剧：Leg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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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去年在机核《西部世界》的电台节目里，我还放炮批评过超级英雄电影……因为这类系列电影实在是太缺乏创造力，太不自由了——想要讨好太多人，确保一部接一部毫无意外地大卖，就意味着必须得遵循爆米花电影的规则，最终成品全是套路。
我竟然爱上了超级英雄题材电视剧！真是不可思议。尽管X战警的历代改编电影我也都去看过，但说实话，啥也记不住。 电视剧也一样，从神盾局，绿箭侠到哥谭镇……除了预算缩减效果缩水之外，和电影没大差别。

但这一部剧超出了我对此类题材的一切成见。《Legion》，从X战警漫画故事的几十年积累采撷精华，演绎一个能力强大，但精神分裂的变种人David Haller的全新故事，主人公叫做David Haller（唐顿庄园大表哥瘦成蛇精病）。

如果你去查询David Haller这个名字，会发现漫画里他是X教授的儿子。

David Haller父母早亡，自己曾经试图自杀，大部分生命都在精神病院度过——直到有一天，一个女病人的出现，问了他一个改变一生的问题：
如果出问题的不是我们的脑子，而是这个世界呢？   

于是，一个变种人的觉醒之旅就此展开——和过去的那几部电影不同，这次的X战警会是一个相当私人的故事。观众会站在Legion（相信这个题目就是未来David Haller的代号）的身旁，与他一起体验和自己的疾病对抗、面对自己的能力与随之而来的责任和代价、和不能触摸的女孩恋爱（没错，这是一个女变种人的奇葩设定）、以及可能要面对抛弃自己的爸爸……等种种挑战。

这是一部变种人的生活剧。
不可靠的叙述者
说到分辨真假，请观赏的时候不要忘记一点——你看到的是David自己经验里的世界，不一定和真实世界完全一样。这就是Noah Hawley所谓的“不可靠的叙述者”（unreliable narrator）。

影片开场不久，姐姐来精神病院看他。这个场景直接就把我拿下了：

场景中的姐姐，造型和衣服都像是7,80年代，而探望室的陈列，昏暗的灯光，墙壁上的文字却莫名有一种科幻感。果然，随着剧情的交代，David精神分裂的设定浮出水面，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来自这个精神分裂的大脑。

再比如精神病院的场景，你说不上来有什么明显的问题，但就是觉得这个设计有点儿……飘飘忽忽的……

精神分裂的设定本身并不是新鲜事物。比如David经常看到一个黄色眼睛的恶魔，他已经习惯与它为伴，只是面对医生，不能轻易承认他依然在而已。《美丽心灵》等经典电影都用过此种设计。

但有趣的是，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而为什么David潜意识会对世界进行这样或那样的改造？这才是本部剧作让人抓耳挠腮的痒点，也是烧脑片爱好者的福音。上一部把“我们能否脱离感官和记忆去建立活着的意义？”探讨得深入骨髓的电影，叫做《记忆碎片》。

其他即视感还包括《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死亡幻觉》、《致命身份》等等。

为了拍好这个精神分裂角色，Noah用一种很奇葩的方式和男主角的扮演者Dan Stevens沟通：他做了一个160首歌的歌单，从平克弗洛伊德到法国的试验声音艺术，以及很多人发疯嚎叫之类的音轨……以帮助他了解这个角色的“精神状态”。显然Noah也把这些声音混进了剧中的音效部分，搭配类似《血色将至》 的抽筋拔骨的弦乐、电子音乐。

更加奇葩的是，Noah和所有其他剧组成员都把剧情瞒着不告诉Dan，从而让他在拍摄过程中完整地经历David觉醒成为Legion的整个过程的困惑。这真赶上《西部世界》了……只不过西部世界是下一集剧本根本没写出来（笑cry
原著的大坑
漫画我没看过，二手材料归纳，请原著党指证。

X战警80年代的原著中，这位变种人Legion是Professor Xavier与一个平民女性Gabriel诞下的孩子。教授是在一次大屠杀的营救行动中，救出了Gaby。后来Gaby产下一子，却没有告诉教授……（不要问我为什么——主角的身世都是复杂而悲惨的，否则哪里有自身的矛盾冲突和内心戏）

Legion头脑中有上千种分裂的人格，每个人格都有一种特殊的超能力，包括但不限于：心灵感应、情感操纵、意念移物、隔空点火、意识吸取、时空穿越、飞行、音爆、传送……等等，不愧为变种人超能力集大成。

Legion有个故事发生在另一条时间线，叫做Age of Apocalypse，在这条线中，Legion为了实现父亲“变种人与人类和平相处”的理想，穿越了时间回到过去杀死了万磁王，结果弄巧成拙，不小心杀死了自己自己的父亲，导致万磁王成为了后来的变种人唯一领袖！后半部分的故事是Bishop（另一个变种人）回到过去悲剧发生的时间点，利用Legion自己的能力避免了事情的发生，Legion也死去了。
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设定
原著漫画里Legion有大量故事发生在他的脑海里，包括他的不同人格在虚拟世界里的争斗，掌权的人格会对现实世界问题做出选择。因此，请留意：

你看到的与他互动的所有角色，都存在一个可能性：那不是真人，而是他的一个人格。而这个场景只是在他脑海里。比如耳机女病友，比如精神病院里并没有Syd这个人……

细思恐极。

当然这些故事我们绝对不会在这次的电视剧中看到——Noah不是那种讲别人故事的导演。我们将会看到的是Noah Halwey拿这些素材，构造一个包含“大反派的解构，以及一场爱情”的故事。（采访语）
鬼才Noah Hawley
一句话来说，Noah Hawley是一个冉冉升起的Ryan Murphy。

其实Noah的简历并不长，但一部杰作就足以说明一切：电视剧《Fargo》。Noah的改编功力之深厚，恰恰体现在它没有改编—— 两季冰血暴，用的是Noah原创的剧情，独立的人物，点缀一点点对96年奥斯卡获奖原作的致敬，但精彩程度完全不逊色于科恩兄弟的手笔！然而你又必须得承认这是一个改编，因为它保留的是科恩兄弟当年的一种浸润在白茫茫的冰雪、普遍有点儿智障的人物、可笑的阴谋以及混乱和失控的剧情走向里的那种腔调和风格！而这种腔调和风格，却正是Fargo可以传世的核心。

X战警的制作人Bryan Singer也曾经说过，在制作层面上，他给到Noah的帮助非常少，只是一些系列电影的制作经验以及镜头切换上的建议，因为Noah非常自我，影像风格又极为独特，于是最好的合作方式就是用人不疑，完全放手给他做。而另一个参与早期讨论的X战警系列电影制作人Kinberg则说，这部剧走得比Deadpool还远，感觉它会撕碎超级英雄故事的传统讲述方式，成为超级英雄界的《绝命毒师》。

从这个角度来看，Legion和Fargo的神似，可能比和之前X战警系列电影的形似还要多不少。当然别忘了，他还把Fargo第二季中的两个重要角色演员带进了Legion，她们是：黑帮夫人的演员Jean Smart以及黑帮子女中的小女儿，演员Rachel Keller。
总之Legion能找到Noah Hawley来做真是了不起。这让我们有机会在小屏幕上观赏到才华满满，创意爆棚的X战警故事，我对它的期待，不亚于当年诺兰的《蝙蝠侠》三部曲。而且Dan Stevens的表演，只要后面剧本别崩，也许有机会打破超级英雄剧永远拿不到艾美表演奖的尴尬。

凌厉的剪辑，畅快的长镜头，抽风的音乐，迷幻的叙事，Noah的X战警浸润着他自己的审美和想象。好东西从来不怕建立在旧材料上，因为再阐释本身就是创新。

真正的originality，是什么也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