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某些影迷和评论人眼里的带有侮辱性质的冷笑话,不过今天我想说说他,谈一谈那些虎逼的动作场面之后繁杂的拍摄技巧,以及以他为代表的爆炸式场面面对的讽刺现实。
迈克尔贝对于角色在场景里的主要镜头经常做的就是玩旋转,他经常给镜头中的角色一个180度或者270度的“全景”,背景像走马灯一样飞过,而角色经常做着一些看似很有风格实际啥也没用的事,例如抬头,起身,说几句俏皮话。
这个旋转过程有很多的技巧:长焦距压迫观众视野,让背景跟着主角跑:然后把镜头变成仰拍突出角色主体的高大,角色要进行垂直运动让镜头空间螺旋上升营造壮观感,最后慢镜头点个题,完。
这个过程实际上说起来就很费劲了,要是现场操作的话不来上一群人这活根本干不完。而且上述要素缺了一样这个镜头就废了,参考下面的截图。整个场景的境界一下就掉下去了。
通俗来说迈克尔贝就是在压榨镜头里的所有资源:视角,水平和垂直位置,时间。最后一切静止,主角望向远方,营造一个具有俯瞰感的场面,不管他看的是月球爆炸还是地上的一只老母鸡,这个壮观的效果是肯定有了,这些资源调度,最终的目的是营造气势。
迈克尔贝一直在强调镜头里的一切,动作,景深,层级叠加,人和环境。这是他作为摄像师出身导演的本能,也是一切拿着摄像机的人的本能:因为这是人的观察所不可避免的对视角的调整。迈克尔贝的动态视力很强大他乐于在一个视觉空间里加上相当数量的运动物体,并为了拍摄它们做到摄影技巧的复杂融合。他一直在做的就是填满观众的眼睛,让一切都在一块银幕的一个时间点疯狂的进行着,你们可以回忆一下变形金刚一里的美国大兵沙漠被追杀的场景,在没有截图的前提下这个镜头也很容易在脑中构造起来,就是因为各种运动的同时进行。
另一方面他会植入一个观察基点,让事物的运动以基点为参考。看看下面这个镜头,他就是用路灯建立了一个坐标系,剩下的东西以路灯为标准进行运动。
同样的,观察基点建立在人的身上,就会出现对画面外东西的暗示:这后面一定会有很多东西,非常多的东西。例如《珍珠港》里的人看日本飞机的时候,会仰头,此时的镜头给俯拍,再把画面一角给已经飞过的三架飞机,你就会下意识认为还会有很多飞机。
然后问题就出现了:迈克尔贝是对于镜头拍摄的胃口是贪婪而无下限的。好镜头对他而言的唯一标准就是有动感,看起来很壮观就够了。那么一部“好电影”不择手段的追求这个就可以了,所有东西动动动,炸炸炸,观众眼花缭乱,完美的好电影!
为了让主角用这样的好镜头,他就会在单个镜头的基础上加上晃动,用光线制造看不太清楚的效果。时不时再加一些影响视野的东西——串场了,保罗格林格拉斯!
或者是回收自己的作品,用相同的技巧再来一次。这就会让观众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旦建立了这个认识,本来就是快餐的电影会更令人厌恶。
甚至是把别人的东西搬过来。迈克尔贝是个好学生,经常采用之前的经典作品里的段落。可是这些段落完全是为了好看就加进来了,逻辑的连接完全错乱,观众不知道这些很酷炫的东西加在一起是什么目的。
三、从技术角度来说太牛逼了,从电影角度来说太**了
讽刺的东西就出现了,他的作品似乎忽视了镜头和故事的关系,再好的镜头都是要服务于故事的,盲目的摄影技巧堆叠会让镜头与故事本身产生极大的背离。你不能说我要吃牛排和薯条,结果薯条火候刚好,牛排是生的,那这顿饭就不用吃了。
还有因为不分重点的滥用镜头技巧导致观众对台词的疑惑,因为他们分不清楚真正的重点在哪里。特写和镜头的运动很多情况下是要和演员的台词配合的,全是特殊镜头显得一切都很重要,然而一切都是重要的最后就没有任何重要的。
最可乐的是这些复杂的东西可以被直接用在动画片或者小制作里而且成本比迈克尔贝低上很多倍。这种花费大量资金制造大场面的方式本质上就是小时候大家爱玩的砸毁自己搭起来的积木的游戏,而这种游戏明明可以制造更多快感成本却更低,使得迈克尔贝的地位非常尴尬。
最后,也是最讽刺的东西在于,观众的大脑永远跟不上眼睛导致电影的观赏成了一场马拉松,于是愤怒的他们用舆论碾压了一切。
所以,最后的结论其实也很简单:迈克尔贝,成于镜头,毁于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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