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实中并没有神(有的话也杀给你看)(大雾),但是这并不妨碍小说家们构筑一个有神的世界,而近年大火的《冰与火之歌》中,就出现了大量的神和宗教迷信组织。
这篇文章,旨在大致地介绍一下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宗教组织们,顺便聊聊他们和现实世界的宗教之间的联系。
七神,作为维斯特洛大陆上最流行的宗教,对应的明显是现实生活中的天主教。
注意是天主教不是新教,新教是不设“教主”或者说“教皇”的。
另,大部分人使用“基督教”代指“基督新教”(即米帝的主流宗教),但是准确地说,“基督教”其实应该是“东正教”“天主教”和“新教”之和。(广义的“基督教”有时甚至会包含圣公会)
稍有常识的人都能指出,七神信仰就是天主教在维斯特洛大陆上的翻版,一个主神,七个化身,正如三位一体的耶和华。起源于东方却在维斯特洛大火,墙里开花墙外香,正如源于中东、兴与欧洲的天主教。而修女、修士、主教和大主教的组织结构,和“大麻雀”频频引用的宗教圣典《七星圣经》,更是毫不掩饰地告诉了我们它的原型。
总的来说,七神信仰是维斯特洛大陆传播最广泛,信徒最多,力量最大,但是也是某种程度上最尴尬的信仰:
火神拉赫洛的信徒能变身,有毒免,还(似乎)可以延年益寿。和淹神有联系的人则是真正的预言大师。旧神信徒中有低配版德鲁伊:易形者和绿先知。寒神更厉害,他们最坚定的信徒、本作最大的反派,异鬼军团就完全是非自然暴力团体。
偏偏七神信仰一个神迹,一个超自然现象,甚至一个托梦都没有过。只有腐败的神父,无能的总主教,和越来越高,越来越豪华的宝冠。
另外,提一句,其实大麻雀以及他带领的乞丐帮,基本上就是在想办法实施马丁路德式的新教改革,并且他们不穿鞋,只穿未染色的棕色袍子这种行为有很强的清教徒色彩。
乍一看,北境的众神基本上就是凯尔特人的德鲁伊教和中、北亚萨满教的结合,强调万物有灵,灵魂不灭与轮回,和自然结合的非常紧密。
旧神是掌管着岩石、大地、树木的无名神灵。旧神信仰中的鱼梁木和德鲁伊教中的橡树一样,有着特殊、神圣的地位,例如鱼梁木在自然情况下并不会死亡,曾经有鱼梁木被修士毒死后躯干仍然能始终不腐烂。玩过《暗黑破坏神2》的朋友应该能发现不少“易形者”和“德鲁伊”之间的相互联系。
这两个宗教的共同点远不止这些,例如德鲁伊信仰的一大特点就是没有宗教经典,也从来不用纸质记录,所有的故事和传说仅靠一代代的口耳相传。而旧神信仰也非常相似,例如布兰对旧神和北境传说的大部分知识,都来源于老奶奶的床头故事。
并且,如果我们仔细阅读过“易形者”相关章节的话,我们会发现,他们甚至有自己的“翡翠梦境”——书中多次提到过,布兰的“绿之视野”,其实是来源于和心树相连,而三眼乌鸦也告诉他,所有易形者、绿先知的灵魂,死后都会和心树融为一体。虽然我们不太能确定信仰旧神的普通人是否会成为心树的一部分,但是根据第五卷的序章,我们仍然可以相当肯定,狼灵死后,他的灵魂(至少是一部分灵魂)会进入心树中。
不过我们暂时把旧神放一放,先谈谈红神,或者说火神。
因为翻译的问题,似乎有很多人因为一口一个“真主”而认为火神的原型是伊斯兰教,但是其实拉赫洛的原型是祆教,或者叫拜火教。《倚天屠龙记》中的明教,和这个宗教有些渊源。(但并不是拜火教的一支!)
(P.S. 书中提到的山中老人,其实就是《刺客辣条》中的辣条一代目)
拜火教和基督教,伊斯兰教这种“沙漠一神教”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世界是“一元论”的还是“二元论”的。说的更明白些,是“正义”和“邪恶”之间是什么关系。
犹太、基督和伊斯兰教认为,世间的“恶”是至善至美的上帝所创造的,存在的意义就是考验世人。换言之“恶”是从属于“善”的。而拜火教则认为“善”和“恶”是世间的两个平等却相反的组成部分,“恶”本身是独立存在的,并不由“善”创造,二者之间长期反复的斗争,会延续到世界末日。
说的更明白些,基督教(七神教)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神设置的考试,用“恶”来考验世人的。而拜火教(红神)则认为,世间的种种都是善恶斗争的表现。
相比国王不疼,领主不爱的七神,光之王的信徒们,可谓是受尽宠爱。
梅丽珊卓就展现过各种神通,虽然有些“奇迹”其实是借助粉末的障眼法,但是她仍然有展现过很多真正的“神通”。例如,她已经几乎不再需要进食了,同时也不太需要睡眠,复活了囧·啥都不懂·雪诺。在小说中,她还借助红宝石施展过易容术。
其他的火神信徒也展现过类似的神迹,例如,在《魔龙的狂舞》中,被派去协助丹妮莉丝的马奇罗,在出发之前就成功预测了将会遭遇海难,并且知晓了维克塔利昂寻找丹妮莉丝的意义,还治疗了他手上的伤。
就连“猎狗”口中的垃圾牧师,江湖骗子,密尔的索罗斯,也借助光之王的信仰,成功将贝里·唐德利恩复活了七次。
比如,拉赫洛非常强调“等价交换”,例如梅丽珊卓用腹中的孩子换了风息堡代理城主的命,还用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精”力召唤出了黑影杀死了蓝礼。
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梅丽珊卓和前文提到的马奇罗都用人命为代价,换来了一路顺风。
但是梅丽珊卓烧死史坦尼斯女儿,在我看来是最傻逼的剧集原创剧情。
相比其他神明,淹神格外残酷,要求铁民们遵循古道——劫掠海岸,抢走货物,夺取盐妾,再把剩下的全部烧掉。毕竟,生活在自然资源贫乏,只能靠海而生的铁种们信仰这样的一个神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一方面,古道非常具有北欧特色:要求子民们不事生产,专心做海盗,正所谓“强取胜于苦耕”(We Do Not Sow)。同时也像维京人一样,认为战士死后就可以进入淹神的宫殿中享受盛宴,和美人鱼一起共度春宵。正如北欧战士们死后可以进入英灵殿(Valhalla),和瓦尔基里一起贡献蜂蜜神羊奶和烤神猪。
(字面意义上的神猪和神羊,这只猪(沙赫利姆尼尔)每天还会带着一身五花肉复活...)
葛雷乔伊家族的家徽是一只黑底金海怪,所以一般认为淹神很可能也是一个大海怪,不仅如此,湿发在饮用“暗影之水”后还看见攸伦是一个脸上长满触手的乌贼怪物。
在铁群岛,铁民们需要被他们的牧师“淹人”所淹死在海水中,再通过简陋的心肺复苏救活。著名的“湿发”伊伦·葛雷乔伊,便是各种好手。(相信会是一个好救生员)
正如那句“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中所说的那样,已经被“淹死”过一次了的铁民们,一定会更强大,更凶残,更冷酷。
不过相比这个非常毛子非常北欧的“受淹”,天主教的“受洗”实在是有点太pussy了...
远古异神,也称寒神,拉赫洛的信徒认为他是“黑暗、寒冷和死亡”之神,是拉赫洛的对立面。
远古异神几乎没有信徒,在书中只语焉不详的提到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调查兵团远征墙外,不是...串戏了...在游骑兵远征塞外时,熊老告诫过啥都不懂·雪诺,墙北的野人们信仰的是一种,比旧神更古老,更残酷的神。
第二次是在卡斯特的堡垒处,吉尔告诉过山姆威尔,卡斯特就是凭借向异鬼,即远古异神奉献自己的儿子,在塞外保平安的。
事实上,对远古异神,我们知道的实锤并不太多,只是知道它非常克苏鲁,同时还是异鬼和淹神的主人。
淹神信仰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受淹”:先将人淹死,再用心肺复苏救活。这点不但印证了那句“逝者不死,必将再起。”更是和寒神复活异鬼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寒神真正有意思的地方,在于拉赫洛对他们的描述。
在长城上,当梅丽珊卓向火中眺望,她看见了一张如尸体般刷白的木头面孔,有一千只血色眼睛,傍边还有一个狼头男孩。她自忖此必是远古异神的代理,正如史坦尼斯是她的。
换句话说,拉赫洛认为,远古异神和北境的旧神就是一个东西。
宗教里的苦难既是现实苦难的表现,同时又是对这种现实苦难的抗议。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没有人性世界里的人性,是没有灵魂处境里的灵魂。它是人民的鸦片。——马克思
宗教合法性的根基究竟来源于哪?是完整的教义?是稳定的组织?是先进的思想?
在我看来,以上都不是,宗教合法性的根基,来源于信仰的主神本身。如果信仰的神根本就不存在,整个“宗教”岂不只是一个笑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那么,维斯特洛那么多“宗教组织”,有几个能叫“宗教”又有几个只配叫“迷信组织”呢?
依我所见,能算上宗教,展现过“奇迹”或者说“神迹”的,只有区区两三个宗教罢了。
正如前文提到的,信七神救不了维斯特洛,三个总主教全部死于非命:第一个肥头大耳,在君临暴乱中被撕成碎片。第二个软弱无用,被瑟曦的情人(之一)闷死在床上。第三个虽然学了半本马列,明白“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仍然被野火炸成碎片。
别的“迷信组织”也好不到哪去,千面之神虽然是维斯特洛大陆辣条界一霸,靠的仍然是遮眼法和各类药剂之类的“江湖骗子”手法。东方的马王们也差不多,那匹“世界的骏马”终究没能换来卓戈卡奥的命。
总的来说,这几个“宗教”的共同特点,就是只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主神从来都没有显灵过。
而展现了神迹的宗教,只有这么几个:旧神、寒神、淹神和火神。
火神和寒神就不说了,以梅丽珊卓为首的祭祀们已经展现过小到识谎术大到复活术的各种奇迹,寒神的异鬼们更全是超能力天团兼奥林匹克标枪冠军。
虽然淹神没有保住席恩的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旧神也没能拦下肖恩宾的又一份便当,但是他们仍然展现了相当多的神迹。
何况席恩自小在北境长大,无论是受淹后还是受阉后,都没有真的被铁民接纳,后来更是抛弃“古道”,意气用事,选择深入腹地,占下了临冬城,这已经足够害他被淹神抛弃了。奈德也是类似,他在出发之前去过心树林祈祷,旧神当时就已经告诫过他,南方已经没有心树林了,只有零星的鱼梁木,旧神无法在南方为他提供庇护。
除了这两次失手,旧神和淹神都展现过相当数量的神迹。旧神书中描写很多,就不详细展开了,无论是“自由民”中的异形者还是泽地的绿先知,他们都有相当强大的能力。
淹神的神力,则体现在一个《权力的游戏》剧集中没有出现的角色上:补丁脸。
补丁脸是一个陪伴希琳·拜拉席恩(即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女儿)的宫廷小丑和弄臣,他年轻时曾经是瓦兰提斯的弄臣,但是在被带回维斯特洛的路上出了海难,三天之后才被海浪带回岸边,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在海中度过了三天的,只知道从此之后,他就神志不清,成为了一个弱智,唱着看似胡言乱语,其实暗藏玄机的歌谣。
例如,在蓝里被刺前,他就说过:“影子来跳舞啊,大人,跳舞啊大人,跳舞啊大人!影子来居住啊,大人,居住啊大人,居住啊大人!”
血色婚礼前,他说:“弄臣血,国王血,处女大腿也流血,链子拴宾客啊,大人,链子拴新郎啊,我知道,我知道,噢噢噢!”
他预言的准确度,完全不是一个“歪打正着”就能解释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海难中,用和自己的神智作为代价,淹神产生了某种联系,换取了百发百中的预言能力。
梅丽珊卓也说他:“那家伙很危险。我在圣火中多次看到他,有时他头骨缠身,唇染鲜血。”也是侧面证明了他和淹神之间的联系。
综上,真正能够被称为“宗教”的,只有寥寥三四个宗教:淹神、旧神、远古异神和火神。
首先,淹神和寒神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在前文中已经提到了铁群岛的“受淹”是先将人淹死,再使用心肺复苏救活他们,这点与异鬼先死亡再复活非常相似。而葛雷乔伊家族的族语:“逝者不死,必将再起,其势更烈。”更是和异鬼十分贴切。
在梅丽珊卓认为,旧神就是寒神,长城上,当她向火中凝望时,她看见了一张如尸体般刷白的木头面孔,有一千只血色眼睛,傍边还有一个狼头男孩。她自忖此必是远古异神的代理,正如史坦尼斯是她的。
那个“狼头男孩”很明显是布兰斯塔克,如果未来的绿先知会是远古异神的代理,唯一的可能,就是远古异神和旧神是同一个神了。
类似的证据还有很多,布林登·河文就告诉布兰,“最强壮的树会把根扎在大地最黑暗的深渊。黑暗会成为你的斗篷、你的盾牌和滋养你的母乳。黑暗会令你强壮。”
也是将旧神与远古异神的主题“黑暗、寒冷、死亡”联系在一起,成为与拉赫洛对立的一方。
《权力的游戏》剧集中,这个关系更为明显,远古异神最大的仆从——异鬼,其实是由信仰旧神森林之子创造的,如果这真的是原著中的设定(在异鬼和尸鬼方面,原著和剧集之间的差异相当大),那么远古异神和旧神,其实是同一位神,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所以说,《冰与火之歌》其实就是远古异神和拉赫洛之间的矛盾,是寒冰和烈火的斗争,是异鬼和飞龙的对抗,甚至可以说,是铁器时代取代石器时代。
而且,在某程度上,这两个神其实有相当多的共同点,例如他们都相当强调“等价交换”的原则:你为神奉献,神才会伸出援手。卡斯特为了寒神奉上男婴,寒神便在长城以北保他平安。梅丽珊卓为火神献上自己腹中的孩子,拉赫洛便帮她带走一条人命。补丁脸牺牲了自己的理智(无论主动被动吧....)淹神给他必中的预言。
前文中我们主要讨论了三个宗教和一个迷信组织,但是在我看来,维斯特洛大陆上还有一个非常“迷信”的组织,学城。
相信在大部分国人看来,学城就是现在大学的雏形,只是一大群学霸汇聚的地方而已。但是学城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地方,不过想要真正了解学城,我们需要先了解一下中世纪的欧洲。
与中国古代的乡绅不同,欧洲的领主(地主)们往往并没有多少文化,甚至很可能大字不识一个,往往是靠着当地的教会的牧师帮他出谋划策,写信看信。
当时,相对于需要为了生计劳作的农民们,和为了地皮相互厮杀的领主和骑士们,教会的牧师、主教和修道士们有着大量的时间做研究,除了钻研神学之外,他们往往还会研究各种杂事。
例如当时最好的啤酒,就是由比利时修道院的修士们研究出来的,因为只有他们有足够的空闲时间和精力去研究各类的不同配方。
现实中还有很多类似的例子,例如剑桥大学最著名,最厉害,最土豪的学院:三一学院。它就曾经是神学院。
(其实从名字中也能看出来,三一取自神学中相当重要的“三位一体”的概念。)
牛顿爵爷当年也因为不愿意成为一个牧师,差点没法继续就读研究生。(没错,当时想要读研必须当牧师)
再比如,折磨了无数高中生的孟德尔,呃...不是知乎上脸都肿了的那个,而是 植物学家、遗传学奠基者、 奥地利的科学家、气象观测员、豌豆杂交者 孟德尔,他也是一个神职人员。
了解了这些之后,我们再来看看维斯特洛,在这里,大部分城堡中并没有什么牧师或修士,取而代之的是学城委派的学士,而且维斯特洛的学士们,似乎对搞学问也没啥兴趣。
并且维斯特洛的学士们和欧洲的牧师们也都许下了类似的誓言:不效忠于领主而只效忠于城镇/天主教,终生不娶妻,不生子。一个人在成为学士之后,理论上和之前的家庭就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了,学士们也要抛弃自己的姓氏,封地和家族财产,只为被学城指定的那座城堡效劳。这点和欧洲的神职人员也是一样的。
可以说,在中世纪,哲学家、神学家和科学家是几乎没法分割的身份,强如牛顿,也将自己的晚年耗在了神学上。当时的很多神学家本身也是哲学、科学家(例如孟德尔),很多科学家、哲学家,也研究神学。(例如 弗兰西斯·不清真·培根)。
私以为,马丁老爷子就是将中世纪的神职人员们一分为二,将纯粹的宗教部分,塞给了各大宗教的神棍们(尤其是七神那帮),再将当时宗教进步的一面交给了学城。
这种分割,导致七神教在有些地方完全不像它的原型:天主教。既没有出什么好人,也没有出什么哲学家和科学家,只有尸位素餐的神棍,和还不如去尸位素餐,贪点空饷的变态。
同时,它也导致了学城虽然在某些方面很像大学,钻研各种有用无用的学问,却也在别的方面非常死板,完全没有现代大学“兼容并蓄”的精神,反而充满了宗教式的“一根筋”。
说实话,对维斯特洛大陆上的宗教,我们还有很多不甚明朗的地方,例如异神和旧神。前文中我认为异神和旧神就是同一个神,但是这其实也有很多不太说的通的地方。例如如果他们是同一个神,为什么异鬼要和森林之子反目呢?如果不是一个神,森林之子又是怎么创造出的异鬼呢?
会不会是森林之子用禁忌的魔法召唤了异鬼,而这些魔法产物又反过来污染旧神,让它最终变成了异神呢?
甚至还有人认为,旧神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类型的神,甚至有可能是类似于《阿凡达》中的意识上传。
欢迎各位在评论区交流一下想法,毕竟我们能做的就是一边交流一下意见,打打嘴炮,一边等着马丁老爷子继续写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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