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别名槌,曾用名椎,小名榔头。种类繁多,重量各异,方形、长方形、球形、瓜形、有刺,有棱比比皆是。根据锤柄长短,又分长锤和短锤两种。锤挝等击兵曾经盛极一时,随后才慢慢衰落。
我曾经沉迷于炫目的刀剑,乱舞的长枪短棍,却对锤子这看似稚拙笨重的武器不屑一顾,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游戏都会把锤子引入其中。直到我在一次回顾国产单机游戏《雨血·烨城》的时候,被一位手持滔天巨锤的使者鬼差屡次锤死在路上,才发现了锤子这件兵器潜在的价值和意义。
时至今日,我都还记得通关锤者那一刻,我写下的心情日记:
“那位断头鬼差,枯木之纹缠身,力大无匹。挥下的每一锤都是通关者走向死亡的丧钟。我在他的背后隐隐约约看到了刑天舞干戚的身影,看到了夏耕之尸的战舞,那是民族精魂不灭的怒吼,那是对于信仰的坚持和延续!”
当时正处于读研期间的我,有着异乎寻常的好奇心和严谨的态度。为了解析这硕大无匹的重锤,甚至于去查询了一些相关的论文……譬如,《中国兵器史稿》、王开文的《锤挝骨朵与击兵考述》、干志耿的《论权力象征物玉戚与骨朵》等等。
而在查证的过程中,一件让我感到奇怪的事情也出现了:在史书的记载中,这种看起来状若神明,刚猛无匹的重锤,并不是什么实用的好兵器。但“锤子”这件兵器本身有着相当悠久的使用历史。甚至于我们的老祖宗很久以前,就试图通过灵活的运用小锤砸人脑袋、大锤砸人家马车等方式,强行改变历史进程。
下面我们来看看一点有趣的资料,当然下面也有白话文版。
《新唐书·严武传》:“武字季鹰,幼好爽……武奋然以铁锤就英寝,碎其首”
《资治通鉴·唐记三十四》:“韦见素闻乱而出,为乱兵所檛,脑血满地 ”
《元史·奸臣传·阿合马》:“(王)著即牵去,以所袖铜锤碎其脑,立毙”
《明史·楚王桢传》:“酒半,(刘)金等从座后出,以铜瓜击显榕脑,立毙”
唐代的尚书左丞之子,用铁锤砸碎了老爹宠妾的脑袋。
唐代宰相遇到兵变,被乱兵用锤子砸了脑袋,一脑门子血。
元代奸臣阿合马,被人从袖子里掏出的铜锤砸碎了脑袋。
明代楚王之子谋逆篡位,派人用铜瓜锤,悄悄打碎了自己父亲的脑袋。
“嘘”,别说话,让我悄悄跟上去”(袖子里掏出锤子)
锤子钝器的特性,决定了它在砸脑袋时杰出的实用价值。不过,从实战角度来说,历史记载的锤子与战场常用的锤子,并没有游戏中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
这些实战用锤本身比拳头大的有限,实际看起来,更像是一根火把……重量也只有几公斤而已。就是这种看起来外貌清奇,完全不像锤子的武器。从西周开始,一直被使用到了清代初期。
较之于刀、剑、枪等造价较高,训练时间长的传统兵器,锤子不仅拥有造价低,破甲、杀伤力高、操作简单等优点,更是具备着一击必杀的潜质。尤其是骑兵冲锋,携带着马匹带来的冲击力,一锤子下去往往对方非死即伤。
但是,锤子的锤头较重,所需挥舞空间较大,攻击频率太低。如果不能产生一击必杀,或者是将敌人重创的效果,在接下来的持久战中,锤子的效果就比较鸡肋了,所谓的一锤子买卖不外如是。
纵使锤子逐渐退出了冷兵器的舞台,但锤子一时无两的强大威力,也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论是小说还是武林中都有着“使锤者不可力敌,只能智取”的论调,似乎每一个善使重锤的猛士,都是“天赐神人”。明代皇帝更是将“金瓜武士”作为御用殿前保镖,金瓜锤也成为了仪仗之一。
在小说发展最为迅猛的明清时期,为了突显猛将“恍若天人”的身份。许多小说中的将领都用一对重锤,并且重量越来越重。最典型的的就是《隋唐演义》中“四猛八大锤”,在那个动辄三四百斤兵器重量的时代,你要是拿个二百斤的锤子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而实际上,即便传说中岳飞之子岳云使用的那八十斤大锤(合现在50KG),也是一个被过分夸张了的重量。
游戏,往往会提取大众接受度最高的形象进行改变。而随着小说对重锤的不断渲染,大众潜移默化地将一些民间传说中,代表着力量和威严的神明,默认为重锤的使用者。譬如,以力量著称的巨灵神,在几乎所有游戏中都以重锤使用者的形象出现,纵然在早期的传说中,巨灵神的武器是宣花板斧。
有趣的是,当重锤与神明沾上关系后。相应地破邪,正义等意象就会被附加于其上。而这种为某样兵器附加神性意义的举动,甚至是超越国界的。
中国民间的钟馗,在兼职门神的时候往往手持大锤,象征破邪破法,一往无前。
《魔兽世界》中代表着西方文化中,公平、正义、审判等美德的圣骑士,也将一柄明显超重的大锤作为武器。即便是在游戏中化身奶妈的时候,也从不放弃。
北欧神话中代表农业,战争、正直、信义的雷神,也使用了一柄超重的锤子。而在电影《雷神》中,这柄锤子更是承载了雷神的神位。
如果说,之前的锤子都有着一些实际可见的品质或者功用附加于其上。那么《魔兽世界》中大名鼎鼎的毁灭之锤,则完全超越了那些“正义”品质的附加值。以一柄可以沟通神秘元素之力的神器而独立存在着。
作为一柄神器级别的单手锤,在兽人这个力量远超常人的种族手里,挥动自如是似乎合情合理的,这也是最为让人欣慰的一个游戏设定了。
下面我们把视线从游戏和古代中转回来,在如今热武器普及的现代生活中,锤子似乎成为了普遍存在的日常工具——榔头。以及小品中用于拆迁的“八十、八十”的大锤。
不过,仍有一些人将锤子开发出了其他的用途。比如,那个长得像火把的锤子,成为了一款强大的兵器,更加轻便与坚韧。
而传说中的双手大锤,也找到了它自己发挥余热的地方——健身。
纵使锤子作为兵器的功用已经被逐渐消解,但是我们随手抄起棍状物体进行打击的本能还深藏在我们的血脉里。各种模仿锤子进行击打的强力武器,随手可见!当然,如果真的有需要用锤子战斗的时候,请记住,别给锤子加太重的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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