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文章之前:本文所引用的小说原文将以 斜体 标出,小说译文来自战锤40K贴吧用户"dszwhz"与“dartheven”,赞美翻译庭。
导语: 时间到了41千年,帝皇已经在黄金王座中僵坐超过百个世纪了,他是身负神眷的人类之主,依凭麾下不倦的军队的统治着百万世界。他靠着黑暗科技维持的腐朽残躯,只能做出微不可察的移动,他是被置于王位上的腐尸之主,千条灵魂被日日献祭,以确保他能不死的状态能够延续。
然而,依凭这非生非死之身,帝皇依然无所懈怠。导航者率领着庞大的舰队穿过恶魔孳生的亚空间——这是抵达那些遥远行星的唯一手段,帝皇的意志则化身为星炬之光引导着他们。在数不尽的世界上,无数的军队在他名下战斗,其中最强大的,便是接受基因改造的阿斯塔特修会。庞大的帝国卫队和的行星防卫军,机警的审判官以及机械教的技术神甫是这些星际战士的盟友。尽管为数如此众多,他们却依然无法战胜那些由外星生物、异端、变异物种和更可怕的威胁组成的敌人。
生活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你将成为亿万平凡者中的一份子,在人类史上最残酷的血腥统治中挣扎求存。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的时代。工业与科技都已经不可信赖,因为太多的知识都被遗忘,且再未被寻获。文明的进步和理解也绝无可能,因为未来只有残酷的战争。群星之间毫无和平可言,只剩永恒的冲突和杀伐,以及邪神们的恣睢的狂笑。
——节选自《荷鲁斯之爪》
“人类帝国的历史中,一段特定时期的记录遭到了严重毁坏,期间事件的细节也被谎言扭曲。那是一个相对和平且繁荣的纪元,正是当荷鲁斯之乱的战火已经平息,帝国的铁腕以扫除了银河内的其它威胁并重掌大权之时。
而事到如今,在这个黑暗千年的末尾。那些勉强流传下来地记录着这段“黄金时期”的档案,也早已被深深的埋藏了起来。
你尽可想象一下那个时代,帝国横亘银河,团结而强大,它击败了敌人,清洗了内部的叛逆。任何胆敢对“神圣”帝皇信仰抱有不诚之心的人都被处以极刑,他们将为自己不当的言论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帝国境内的异形生物也被抓获并处死。那时你们拥有如今已经失去的力量,但是真正的反抗还没有开始。
事实上,危机依然徘徊,帝国最大的威胁从未被消灭,他们只是被遗忘。是的,那时的帝国已经忘记了我们。
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实现了“和平”,在为胜利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之后,和平终于在无知和遗忘的基础上建立了起来。从叛乱到大清洗再到这一切成为传说,仅仅用了几代人的时间。
泰拉的高领主假借“升天”的帝皇的名义维持着统治——认为我们将永远进行着耻辱的逃亡,再也无法回来。他们互相编造着故事,描述着我们如何被赶入地狱,并在那里永恒的流浪。的确,那片恐怖的亚空间风暴简直和断头台一样,正是我们这些帝国叛逆的好去处。
在最初的日子里,雄伟的卡迪安要塞世界只不过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前哨罢了,没有庞大的帝国舰队在虚空中巡弋,当地的人民也无需被迫献身帝国卫队的绞肉机,被训练成注定要战死的士兵。事实上,那时的卡迪安人什么也不需要做,它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威胁。昔日的帝国得以维持强大表象,仅仅是因为它真正的敌人已经不再对伪帝举起屠刀。
那时我们正忙着自相残杀,充斥恐惧之眼的战争就连荷鲁斯之乱也相形见绌。和你们一样,我们也彻底忘记了帝国的存在。虽然时不时会有战斗延伸进实体宇宙,那也是因为亚空间无法再容忍我们的愚蠢。” ——节选自《荷鲁斯之爪》
大反乱末期,失去了荷鲁斯领导的叛变军团如同丧家犬一般节节败退,无数叛徒被忠诚军团的怒火所清洗,剩余的则逃入恐惧之眼中苟且偷生。
黑暗王子诞生时的初啼撕裂了现实宇宙与亚空间之间的界限,创造了恐惧之眼。这里正是字面意义上的“群魔环伺的地狱”,其内部充斥着亚空间风暴与乱流。心智薄弱的凡人在这里绝无半点生存可能,而生存下来的强者则注定被混沌诸神的恶意所改造。在亚空间能量的影响下,你心中的所有罪恶与欲望都如实反映在肉体上。战士的头盔上长出铜质尖角,陶钢肩甲与新生的骨刺融合,甚至武器都与手臂融为了一体。 “如果一个驾驶员融化进了战机的操纵台,这绝不是什么恐怖的诅咒或某个神的恶作剧。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这位驾驶员的反应力和第六感都将得到极大的提升,虚空中的每一次杀戮都会给他带来更大的愉悦感。武器变成了战士身体的延伸,反映出它们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没错,恐惧之眼将你塑造成了自己心灵的真实映射。
恐惧之眼是贫瘠的地狱,是叛徒与落败者的监牢,但也是他们唯一的避难所。随着叛变原体晋升为恶魔王子,战士们失去了统帅,子嗣们失去了父亲,昔日荣耀的九大军团四分五裂,堕落为大大小小的战帮。军阀之间的混战从未停息,而战争的理由则无比简单:掠夺武备、奴隶、燃料、食物,甚至仅仅是净水。在恐惧之眼内,奴隶与机仆是宝贵的财产,一支机械教巡洋舰或是一颗铸造世界更是令人垂涎的无价之宝。战士们生命的存续仰仗于被亚空间污染的外星植物根茎、变异家畜的臃肿躯体;靠着饮用化学液体,致癌污水,甚至是敌人的鲜血维生。手足情谊被抛弃,往昔的荣耀被遗忘。
然而,有一支军团却于混战中崛起,它吸纳了来自各个叛变军团的流浪者,被放逐者,理想主义者并日益强大,就连恶魔原体也接连向它屈服:罗嘉,佩图拉博,富格瑞姆,安格朗,玛格努斯…甚至是莫塔里安。成千上万个世界臣服于其铁蹄之下,其引发的战火燃遍整片银河。其名为黑色军团。而它的统帅,正是昔日荷鲁斯之子的第一连长,未来发动了十三次黑色圣战的混沌战帅——伊泽凯尔·阿巴顿。
可能有人会有疑问阿巴顿是如何让原体屈服的。首先,基因原体的战斗力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他们是统帅而并非战神,虽然他们的确拥有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的战力,但以一敌千就基本不太可能了。任何原体都抗不住泰坦主炮的一次轰击,当然罗伽抗了两发是因为他用了灵能,并且他挨了两发以后就差不多了。黑色军团吸纳了各个叛变军团的战士,就兵力而言远胜于其它独立战帮和原体手下的亲兵,而像福格瑞姆和安格朗这种迷失在亚空间里的原体可能身边连一个兵都没有。
第二,对那些晋升为恶魔王子的原体来说,升魔的确大大增强了他们的力量,但也让他们拥有了亚空间生物的弱点,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反而变弱了。比如说卡杨仅凭一道咒语便让千子原体马格努斯屈膝下跪,再比如某个灰骑士利用死守原体莫塔里安的真名将其击败,还在他心脏上刻下了“讲究卫生,精忠报国”八个大字……至于这位灰骑士是谁,That is a story for another day.
在大多数人看来,混沌星际战士(以下简称csm)正是文学作品中的典型反派。但事实上,在40K宇宙里谈论善恶本身就是一件没有多大意义的事。审判官为了抵御混沌会毫不犹豫地给几十亿人的世界签发灭绝令,而钛帝国看似和谐开明的统治下也隐藏着无数黑暗的秘密。超人的体魄赋予了星际战士超人般的意志,但在意志之上,他们依然拥有“人类”的灵魂,他们同样拥有爱与恨,野心与欲望,对荣耀与快感的渴求。而当他们脱离了军团的编制,从传统与责任的禁锢中解放,这份“人性”便会膨胀到惊人的地步。有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统治的野心会选择建立一个小小的城邦;有些人则沉迷于无尽的杀戮与残虐的享乐,这些行径无意间也取悦了混沌诸神;而有些人,他们或许只是怀念往昔的胜利与荣耀,手足兄弟间的情谊。他们或许只是不想再孤独地沉沦下去,于是黑色军团诞生了。
另外,不是所有csm都信奉混沌邪神,或者更严谨地说,对邪神的信仰是否热诚与肉身变异程度并没有明确联系。你在战帮中的等级越高,力量与权势越大,就越容易获得诸神的垂青与赐福,尽管这种祝福并不是那么,呃,像传统意义上的祝福。比如说纳垢的青睐会让你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活力,但同时也会有上千只蛆虫在你那充满生机的腐烂躯体上大快朵颐。(其实就是说,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和普通csm一样对不对,当然要有特殊模型啦)而那些普通战士身上所产生的变异,则是恐惧之眼,或者说亚空间本身的影响
千子称我为黑色之卡杨,因为我曾对血亲痛下毒手。而阿巴顿则叫我破王者,因为我的魔法曾令深红之王屈膝。而如今我是Kha’Sherhan的战争领袖,黑色军团的领主,当我们第一次穿上黑色盔甲,面对着初升的红日迎接圣战的到来时,我亦曾与阿巴顿共同歃血。
卡杨,千子军团巫师,外号卡傲天,卡文青。他身边跟着一条恶魔变化成的母狼。还有一只黑暗灵族当他的血卫(bloodward)。手里的斧子是从一名太空野狼的军团冠军手里抢过来的,他还随身带着一副塔罗牌,每张牌上都封印了一只实力不弱的恶魔。除此之外他还有一条战舰,船上装了一百多个红字战士和一大票火力猛得一批的上古智控机器人,他的亲妹妹是这艘战舰的机魂。
所以你看,这个人他身边有一个实妹舰娘,一个黑暗精灵萝莉,一个恶魔狼娘,还有一条看起来挺破但装满了高级货的战舰,身边还跟着几个基友。我觉得用这些设定重新写一个轻小说男主一定毫无违和感并且会十分有趣。
里奥,吞世者军团的重炮连长,十五利齿战帮的指挥官,使得一手重爆矢。(你们这个主角团真是不走寻常路,法师用斧子,狂战士用远程武器)外号火拳,但本人非常讨厌这个绰号。性格粗野莽撞(虽然基本上所有吞世者都是这样),因此有时会显得非常蠢萌。但也会表现出令人意外的一面。讨厌灵能,经常嘲讽卡杨的力量是“巫术”,但我觉得他可能只是看卡杨不爽的样子觉得开心。
泰雷玛农,帝皇之子的剑客连长。战技高强,能和卡杨召唤出来的恐虐大魔五五开。因为在泰拉围攻战中沉迷杀戮掠夺而没有及时支援,导致卡杨所在小队几乎全灭,从此和卡杨结下了梁子。性格很变态,非常变态。
注意他头上戴的是一张银色面具,在和卡杨开打之前他带的是的人皮面具,结果和他本人的脸一起被大魔的酸性体液腐蚀得一干二净。
阿巴顿,荷鲁斯之子的第一连长,原体之下的战斗力巅峰之一,与帝国之拳的西吉斯蒙德,血天使的拉多隆并称为大远征三杰。冲天辫才是本体的混沌战帅,著名的百战百胜,带领黑色军团打了十三次黑色圣战终于在最新的第八版打下了卡迪安。
结果基里曼起床了,考尔能量产psm了。百战百胜:mmp
顺便说一下百战百胜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卡迪安星系是帝国在恐惧之眼外的关键防线。一旦卡迪安陷落,阿巴顿便可建立起一条名为“猩红之路”的行军路线直抵王座世界,也就是泰拉。届时帝国将无险可守。
然而阿巴顿打了十三次黑色圣战才在最新的第八版中把卡迪安打下来,可以说是真实“百战百胜”了。
然而你以为这就完了?错!GW后来解释说阿巴顿的每次黑色圣战都是为了达成一个阶段性目标,也就是摧毁卡迪安上的黑色方尖塔,这些神秘物质建造的高塔能够有效遏制恐惧之眼的扩张,并且对亚空间造物有着神奇的驱散效果。
这样一来,阿巴顿就是名副其实的百战百胜,因为每次黑色圣战都破坏了不少方尖塔,最终导致卡迪安世界被摧毁,恐惧之眼恶化为横贯银河的巨型亚空间裂隙,将帝国一分为二。
至于这些方尖塔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具有如此神奇的效果。参见下巴老师的科普 “黑石”是什么? 整篇小说从卡杨的第一人称视角展开叙述,卡杨担任了一个解说员的角色,解释了黑暗军团的诞生经过。
序章里,我们的主人公,著名文青,卡杨同学就被关在了泰拉大牢里,双眼被挖,四肢被打折,灵能被抽干,反正就是非常惨。陪伴他的只有一台自动书记人偶,啊不是,是一台自动抄写机仆。本着坦白从严,抗拒更严的原则,审判官要求卡杨交代他只身来到泰拉的目的以及黑暗军团的历史
小说一开始,卡杨收到一位盟友的召唤前去参加一次战帮会议,顺便交代了一下卡杨的船上都有些什么:
注:在十八个军团中,只有千子军团以灵能见长,但灵能天赋也带来了严重的血肉变异,而在叛乱后,这种变异越发严重,战士们接连变成了盔甲中扭曲嚎叫的肉块。为了阻止变异,千子军团首席智库阿里曼释放了红字仪式,仪式成功逆转了少数千子身上的变异,却令军团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仪式将剩余的那些灵能天赋不够强大的战士烧成了密封于盔甲之中的尘埃,而他们的灵魂则依附于盔甲上永远不得安息。事后震怒的千子原体,深红之王,独眼马格努斯将阿里曼流放,然而军团的伤痛却再也无法抚平。
顺便说一句,阿里曼认为亚空间对他毫无影响,但在卡杨眼中,他本该是脸的地方只剩下一团尖叫的虚空。
红字战士没有自我意识,打个比方,红字战士就像一台冰冷的计算机,会听命于任何能向他们发送灵能指令的人,数据库中不是空无一物,就是模糊的记忆碎片。他们的内心充斥着浓厚的迷雾,感受他们灵魂的波动就像在寂静的夜晚聆听远处的声音一般微妙。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不知畏惧。他们几乎不会死亡,就算盔甲被打散,组装起来再把尘埃灌进去也还能继续战斗。总而言之,他们与具有少许灵性的冰冷机器无异
说真的我还是想吐槽这种改一改就能扔到大部分轻小说里而且毫无违和感的设定,而我们以后就会知道在战锤这样一个grim dark的宇宙里这种设定是不会长久的。
法库斯,第十六军团荷鲁斯之子(简称荷子)中最高级别的指挥官之一。正是他召唤卡杨和里奥前来召开战帮会议。会议上,法库斯请求两人协助他寻找一样东西——大远征时期的传奇战舰,荷鲁斯本人的座舰,复仇之魂。
显然法库斯不是吃饱了撑的要去找复仇之魂。就在不久前,帝皇之子(简称帝子)联合了其余的叛乱军团,把荷子最重视的大纪念堂砸了个稀巴烂,还把荷鲁斯本人的遗体给抢走了。能让这群人联合起来的原因很简单:当初大家一起打泰拉的时候,你们荷子为什么先溜了?
先不谈溜不溜的问题,从荷鲁斯被帝皇击杀的那一刻起,叛乱军团的失败就是板上钉钉了。再说你们帝子有资格说别人吗?当初是谁在泰拉上不好好打仗,跑到居民区抢钱抢粮抢奴隶的?心里没点B数吗?
不管怎么说,让自己老爸的尸骨落在别人手里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落到了一堆变态加毒虫的手里。
里奥:别逗了,只有帝皇才能做到,他们谁能有这个本事?
里奥:啥?你说阿巴顿么,你不要一边朝我撒尿一边告诉我是下雨了。( 这句是原文 )
请注意这种克隆是一种极其亵渎的异端行为,绝对不亚于在别人的祖坟上蹦迪。就算在csm里也没几个人敢干,前提是他们有这个本事。
以荷子现在的实力,去抢遗体和找死没什么区别,只有复仇之魂能抹平这个劣势。里奥对此的反应是嗤之以鼻,赌上一切去找一艘几百个战帮找了几个世纪早就沦为传说的幽灵船?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是,荷鲁斯之子,曾经最强大的军团,现在却已经快死光了。原体的尸骨是军团最后的遗产,也是军团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法库斯面临的不是绝望,因为正是希望赋予了绝望意义,就像死亡赋予了生命意义一样。但现在就连绝望也崩溃了。
他想要做的,是一个不愿放弃责任而死的勇士做出的最后一搏,带着骄傲为他的军团进行最后一战。而卡杨帮助他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无法忍受流浪时的孤独(你看着你的舰娘,狼娘,精灵萝莉再说一遍你孤独?),这可能是他与值得信赖的同伴并肩而战的最后机会,也可能是因为克隆原体是一件过于亵渎以至于无法坐视不管的事。
之后法库斯告诉了二人他寻找复仇之魂的线索。一名名叫萨冈的怀言者牧师告诉了他战舰的具体位置。这位牧师之前被一个血天使战士一剑封喉,所以只能通过操控尸体来与他人沟通。卡杨问了他几个问题,而怀言者牧师嘛,回答自然是神神叨叨的。众人一通讨论加争吵后,卡杨表示:“虽然你说的很扯而且这极有可能是个陷阱,但是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话并且我感觉了你的诚意,所以我暂时相信你。
事实上,卡杨用灵能探索了他的记忆,但由于他的记忆被”封锁“了,所以即便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也不能完全相信。请注意,卡杨是个巫师,在战锤这样一个玄学宇宙里,很多时候直觉都比逻辑更有用,尤其是拥有灵能天赋的巫师的直觉。
然而没等里奥表态,帝子就找上门来了。以卡杨一行人的实力,硬碰硬无异于找死,所以众人决定紧急撤退。攻击前帝子舰队的指挥官朝卡杨和里奥喊话,说我们的目标是荷子那帮人,只要你们不插手,大家就相安无事。
卡杨回敬道:你的保证狗屎不如,就算是我亲手在你身上点火,我也不相信你正在燃烧。
里奥:不,我们就这样面对别人的幽默。(你看看这嘲讽!)
得,什么也别说了,开打吧。卡杨开了一条亚空间通道准备撤退回战舰。当然事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无数恶魔从通道入口和出口同时涌出,虽然一露面就被两边的爆弹枪打了个粉碎,但还是大大拖延了撤退速度。本来里奥是不屑于使用卡杨的“巫术”的,但由于帝子跳帮到了卡杨等人开会的太空废船上,并且烧了吞世者们的炮艇,导致他们无法返回自家战舰,所以里奥不得不向卡杨寻求帮助。
这期间还有一个插曲,卡杨的侍卫杰哈尔在通道中被恶魔缠住无法脱身,阿萨卡要求卡杨放弃杰哈尔立刻撤退。来自前导师的命令使得卡杨差点屈服,但他还是选择留下维持通道直到杰哈尔通过——哪怕他已经变成了一名红字战士。
随着红字和吞世者们的通过,通道这边只剩下了卡杨和里奥两人。但登陆废船的帝子也发现了他们,并朝二人猛烈开火。卡杨则用黑客帝国里的经典姿势静止了子弹。(小说里真的就是这么写的)双方暂时陷入了僵局。
直到跳帮队的指挥官走上前来,泰雷玛农,带着 活的 人皮面具的剑客,卡杨的仇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愤怒在卡杨的血管中熊熊燃烧,他不再多言,迅速将一张塔罗牌甩到帝子的脚下。
希望各位还记得卡杨带的每张塔罗牌里都封印了一只恶魔。
请允许我为你们讲个传说,一个发生在距离这黑暗千年很久以前,关于鲜血和背叛的故事。当我和里奥站在神选之子号的甲板上时,它已经过去数百个世纪了。虽然这是一件旧事,但它却与接下来的一切紧密相关,我向你保证。
故事发生在旧地球的黑暗时代,一个叫法兰克帝国的地方。那时人类已经走过了青铜与铁器时代,合金冶炼被发明出来。那里有一位高贵的国王迷信自己能够听见神的箴言,虽然他与那个神素未谋面。为了证明自己信仰的纯洁,他自称无罪者,并带着军队加入战争。
无罪之王发动了一场旨在维护信仰的圣战,异端们盘踞在一个被称为卡瑟的城市里,他要求这些人统统接受火刑,因为他们亵渎了一个幻想出的神祗。而他麾下那些穿着原始盔甲,手持铁剑的骑士们,正是本地的领主和贵族。这些人视品德高于一切。而当地的人一直仰仗他们维护正义。这些百姓期盼着骑士刀剑的保护。
可无罪者向贵族许诺,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遵从上帝的旨意。以一个他们自以为存在的神的名义,任何犯罪都将被忽略,一切恶行都能被饶恕。
在那个远古时代里,工程器多是由金属与木材制成的巨型弹弓。这些原始的机械装置由农民和数学家操纵着,它们摧毁了城墙,步兵随即蜂拥而入。率领他们的是那些贵族和骑士。
阿尔巴杰希亚,卡瑟城中异教徒盘踞的堡垒,当天傍晚即告陷落。贵族们指挥的十字军战士占领了全城,他们的一切罪行都会被宽恕,因此屠杀开始四处蔓延。异端不过数百人,但是整个卡瑟城燃烧着,所有居民都倒在了十字军被祝福的刀剑下。
可绝大多数死者都是无辜的百姓。难道那些懵懂的幼儿和忠诚的百姓也该遭到处决么?
“杀光他们!”无罪之王,疯狂的军阀喊道:“一个不留!让上帝去分辨谁是他忠诚的信徒吧!”无数人被处死,并不是因为有罪,而是他认为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死后将回归天堂。
就这样,城市化为灰烬,所有居民无一幸存。而那些杀人狂们本应充当保护者。
我们的一切情感和行为都将倒映在灵魂之海中,这场屠杀当然也不例外。所有的痛苦、恐惧、愤怒,以及遭到背叛的疑惑,全部在另一个次元凝结了起来。对亚空间来说,战争是最可口的食粮,而所有战争中,当属强者凌虐受他们保护的弱者的战争最为丑陋不堪。
每一次屠杀都会让恶魔从亚空间中诞生。每个痛苦或鲜血飞溅的瞬间都带来无数哭泣和恐惧。恶魔的诞生方式各不相同,一只邪魔在火焰出生,可能意味着现实世界中十几条生命的消失;而当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曾经的保护者挑在矛尖上时,她痛彻心扉的惊骇则会让另一只出现。一切类似的行为,都会在现实的彼岸产生恶魔。
而当一场如阿尔巴杰希亚的惨剧发生时,一只无比强大的恶魔就出现了。它汇集了这场灾劫中的一切苦难、残忍、和屠杀者浸满鲜血的羞愧感。你能想象这样的生物么?作为那场恐怖背叛的后代,当一个骑士听信了暴君的妄语,以谎言的名义将剑砍向他的人民时,它便诞生在火焰中。
它的皮肤是滴血的木炭混杂着烧焦的血肉,象征着那些被烧死在家中的居民。它的盔甲由烧成暗红色的黑铁铸成,样式脱胎于那些叛徒骑士的锁子甲。它手握一柄巨剑,形状就和那些屠夫的骑士剑一样,而剑刃上邪恶的雕文赞颂着颅骨之王的荣耀。
它眼中交替闪烁着橘黄和深红色的光芒,那是将城市夷为平地的烈火。当它张开巨口时,每一次呼吸都回荡着万千受害者临死前的哀嚎。
它称自己为裂甲骑士。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大魔字面意义上地手撕了帝子跳帮队,但泰雷玛农却趁乱逃脱了。卡杨命令大魔杀了泰雷玛农,而大魔则要求卡杨先还他自由——或者干脆自己来拿。
最后迫于盖娅的威慑和契约的束缚,大魔服从了卡杨的命令。有意思的是大魔在出发前吐出了一颗颅骨,其正来自于数分钟前被它吞食殆尽的帝子尸身。
有一种说法是,恐虐热爱杀戮与战争,颅骨正是血神的标志。但血神渴望的是信徒亲手掠夺的颅骨。大魔这种将战利品施舍给他人的行为,是对同为血神信徒的里奥的嘲讽。
之后二人追踪着打斗痕迹来到了废船餐厅。卡杨惊愕地发现泰雷玛农居然仅凭剑术就与恐虐大魔打得不相上下。恶魔每一次势大力沉的挥砍都被帝子剑客超凡的武技卸去了蛮力,泰雷玛农甚至抓住破绽,一记斩击便将恶魔开膛破肚。
大概是恶魔刚吃完点心所以胃液分泌比较旺盛,一股强腐蚀性的酸液从大魔伤口里喷涌而出,浇了他一头一脸。
帝子剑客尖叫着滚落在地,将一块块冒烟的碎片从身上扯下。受伤的大魔已然失去了他原本就不多的理智,怒吼着要把卡杨砍死以重获自由。
最后,卡杨在里奥和盖娅的协助下成功干死了大魔,当然过程肯定不是我描述的那么轻松。精疲力竭的一行人准备返回战舰时,卡杨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活捉泰雷玛农,并在他身上做个实验。
当他们逼近时,泰雷玛农昂起了他那所剩无几的脸,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双眼居然完好无损,湛蓝而透亮。面对自己的仇人,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为了维持通道,卡杨要最后一个离开废船。之前的战斗耗费了他过多精力,失去了支撑的通道更是已经摇摇欲坠,令他举步维艰,那感觉就像在深海中艰难跋涉,有形的黑暗缠上了他的双腿,躯干,关节……
然后里奥一记爆捶捶在卡杨头盔上,顺便把他拉回实体宇宙。
“这就是欺骗我的代价,”里奥吼道:“那玩意根本不是传送!”
这里补充一下,吞世者全员的脑内都装有一种名叫”屠夫之钉“的装置。这个一听名字就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的玩意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吞世者的大脑,令他们处于持续的痛苦之中。在战斗时会激化使用者的怒火与杀意,令他们感到愉悦。反正就是一个把人折磨成疯子从而增加战斗力的装置。但是这个玩意对灵能现象十分敏感,灵能波动会加剧钉子对大脑的痛苦刺激。可想而知里奥在穿过亚空间通道时有多么不爽。
卡杨的运气还不错,帝子跳帮到自家战舰上的人已经被智控军团打成了筛子,这些构装体是卡杨在之前的佣兵生涯中攒下的宝贵财富,因此撤退还算顺利。
但对里奥来说,命运就没那么好心了。他的战舰连同剩余的战帮成员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断无生还可能。里奥怒吼着恳求卡杨掉头去救人(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是确实意外地形象)。
“ 现在还不晚,我们能打回去!那是五十个人,卡杨,整整五十个军团士兵! ”
“ 这可真像你的风格,”里奥冷笑道:“宁愿撅着屁股逃命也不敢回头迎战。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马格努斯之子。何必为别人放弃终身的爱好呢,嗯?你就像在普罗斯佩罗一样,缩在泥巴里发抖! ”
“ 我们不会回去了,里奥。这事做不到。看着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只要那些兄弟还有一丝活下来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他们。如果行的通的话,我甚至会再开一条通道把他们接过来。但那条船已经完了,从伏击一开始就死了。即使你能按时赶到,照样无能为力。 ”
顺便交代一句,法库斯的战舰伴随一道强烈的闪光消失了。没人知道它去了哪,可能传送到了恐惧之眼的另一端,也可能是未来的某个时间点,或者干脆就是彻底湮灭
注:普罗斯佩罗之焚。大反乱初见端倪时,千子原体马格努斯打破了尼凯亚协议,试图通过灵能警告帝皇荷鲁斯叛乱的事实,然而却无意中破坏了帝皇的网道计划。震怒的帝皇下令让太空野狼军团抓捕马格努斯,并将他押回泰拉接受质询。然而荷鲁斯却教唆野狼原体黎曼鲁斯直接毁灭千子军团,而同行的禁军统帅康斯坦丁·瓦尔多也持相同意见。当野狼舰队抵达普罗斯佩罗之后,鲁斯曾与老马直接通话并劝说他投降,避免手足相残的悲剧,但恶魔的设计让老马根本就没听到鲁斯的劝降。绝望的马格努斯认为自己罪有应得,于是关闭了星球护盾,决意让野狼毁灭千子。但千子众连长们拒绝这样的命运并决心反抗到底。最后老马被鲁斯打断了脊梁,与幸存下来的千子一起转移到了巫师之星,索提亚瑞乌斯。
在清点了战损后,卡杨前往吞世者的舱室。显然里奥现在对卡杨意见不小,火气很大。毕竟他刚刚失去了自己的战士,奴隶,战舰,几乎一切。里奥没好气地问卡杨来干什么,然而卡杨的回答却出人意料。
恐惧之眼改变了他们所有人,但有些东西是注定无法被改变的,比如说军团传统、兄弟情谊。
追悼仪式之后,卡杨终于想起来那个被自己饿了不知多久的黑豆芽妹子了。
妮菲塔丽,卡杨的贴身血卫。这个妹子以活物的痛苦为食,所以她的房间和恶灵附身、电锯惊魂里的某些场景很像。在与盖娅的交谈中,卡杨第一次发现自家狼娘和黑豆芽妹子关系居然不是一般的亲密。(有一个后宫算什么,有一个和谐的后宫才是真正的后宫王啊!)恶魔与异形,照理来说,在这艘船上数她们两个最该相互憎厌。盖娅的解释是:“ 在这条船上所有的生命中,只有我的痛苦无法填补她。当她焦渴时,也只有我的陪伴不会增加她身受的折磨。而她也是唯一一个我不能摧毁的凡人。在饥饿时,她不会诱发我的杀欲。” 她在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一位至交老友。
帝子跳帮时妮菲塔丽一直被锁在房间里,不能猎杀的她一直在被灵魂上的饥渴所折磨。但由于在亚空间风暴中她的空虚无法被满足的,因此还不能进行“投食”。卡杨表示你想要哪个船员都行,甚至是刚刚抓到的帝子俘虏。但是这个妹子显然有点挑食,她坚持只有萨拉卡才能消除她的饥渴。卡杨当然没有同意,但又不忍心看到她饱受折磨,于是用灵能暂时让她陷入了沉睡。这段描写充满了 黑暗系监禁虐恋小说 的味道,强烈建议阅读原文。
卡杨对妮菲塔丽的看法是“ 亲如我妹妹的,最受宠爱的仆从 ”。然而小说后来的描述让我觉得这两个人绝对不只是主人和侍卫这么简单。
为了整顿战舰并为接下来的远航作准备,卡杨一行人动身前往加利尤姆。航程中相安无事,而卡杨和吞世者之间的互动也,嗯,非常有趣。
卡杨:“吃掉恶魔是不会为我们提供营养的。“
乌里万:“你是使斧头的高手,卡杨。我很佩服你。但像你这样高傲又强大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侮辱敌人的最好方法便是亲手宰了他,再将他变成大粪拉出来。”
卡杨哈哈大笑:“你真是个野蛮人,乌里万。”
“野蛮。诚实。”他耸耸肩:“在这鬼地方都他妈一样。”
“为什么谢我?”卡杨不动声色地问。
“因为你把我带出了那艘船。”
“不用谢,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举行一次葬礼。”
“葬礼,” 里奥咧嘴笑了起来。“战争对所有人都一样,卡杨。没理由一直沉浸在对过去的悲伤中。你们提兹卡人一直有这个毛病,嗯?化悲痛为艺术。可惜那是自怨自艾的艺术。”
里奥:“咱们都一样,巫师。还记得那些计划么,嗯?那些复仇之魂号上召开的战术会议,以及我们父亲的精打妙算。但当我们一只脚刚踏上神圣的土地时,这所有的准备突然统统变成了臭狗屎。这些年我打过更大的仗,但没哪次失败比那天来的更加痛心。”
他话音中的痛苦听起来如此真实,我后退一步让他放松。这是一个值得详聊的话题,远比.....
一记肘击狠狠打在下巴上,我被放倒在甲板上。
“真简单,”里奥说,“你们提兹卡人的老毛病,容易被多愁善感干扰。这就是我化悲痛为艺术的方式,觉得怎么样?”
我握住他的手站起身来。
“领教了。”
经过五个月的航行,卡杨他们终于抵达了加利尤姆。这是一颗由黑机械教和钢铁战士共同管理的铸造世界,恐惧之眼中宝贵的补给站和中立区。轨道基地,尼奥比亚星环环绕着整个世界,星港中停靠着几艘战帮旗舰,比如说暗黑天使的第一军团之怒……好了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讲!
登上星港后,卡杨得知法库斯居然成功逃出了伏击圈,并且他们此时就在这里。活下来的人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从另一个角度看,那也是慷慨的祝福。卡杨想去找法库斯,但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先回应加利尤姆的女总督的召见。
克拉希亚总督,这位黑机械教女皇上半身呈现出纤细优雅的女神外貌,下半身则是由黑铁与黄铜打造的巨大毒蝎。女总督简单叙述了事情经过,他们在加利尤姆附近的亚空间裂口处发现了消失的战舰,并在回收过程中找到了幸存下来的法库斯等人,目前他们正 关押 在星环的医疗区域。卡杨注意到了这个动词但是女总督没有明说。之后克拉希亚要求卡杨回答几个问题,他为什么要与法库斯和火拳见面。里奥显然对火拳这个外号非常不满,当克拉西亚问他为什么时,他的回答是:
“ 因为这伤害了我珍贵的内心。 ” 同时呲牙咧嘴地挤出一个微笑。
卡杨大致解释了一下,女总督对此的反应就像是导师在面对一名不听话的学生。她非常赏识卡杨的才能并曾经邀请他加入加利尤姆,但卡杨依旧要投身于无止境的混战。她认为军团内战的后果就是同归于尽,大叛乱已经结束了,就算你们再怎么自相残杀,帝国依旧屹立不倒。况且银河系早已不属于帝国,不属于叛乱军团,征服恐惧之眼更是痴心妄想。荷子的灭亡也阻止不了你们的自我毁灭,你们就是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真是蠢到家了。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你们已经输了,却还是整天纠结于过去,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懂不懂?
因此即便卡杨以复仇之魂为筹码劝说女总督,她依旧选择了保持中立地位。就当时形势来看,女总督的做法其实完全正确,可惜混沌出了个阿巴顿。
在交谈中克拉西亚毫不掩饰自己对卡杨的赏识和喜爱,甚至里奥都对此吐槽,她这样评价卡杨:“ 他是个尽职尽责且富有远见的人,如果阿斯塔特军团还有能力迎来变革的话,卡杨将成为你们的表率。我喜欢他诚实的品格,以及对机械教自治殖民地的尊重。我也乐于听到他的威名在恐惧之眼内被传诵——那个试图阻止阿里曼疯狂魔法的术士。那个与外星天使并肩而立的巫师。那个武力与巫术价值连城的勇士。 ”
之后卡杨一行人动身去找法库斯他们,刚踏入特殊医疗室,卡杨就被一股野蛮的情感所淹没,差点跌倒在地。而这凶狠的饥饿感,正来自法库斯和他幸存的手下们。他们泡在坚固的培养罐中,双手变成了锋利的爪子,利齿与骨刺从身体中突出,后背长出了覆有皮膜的巨大骨翼。
寄宿于他们身上的恶魔改变了他们的肉体,整个变异过程极其痛苦,能熬过来的人将与恶魔意识慢慢融合并获得强大的力量,而那些不能的人……反正下场很惨。
法库斯挣扎着告诉了卡杨那时发生的一切。之前的怀言者牧师萨冈想把他们带出伏击圈,但战舰故障影响了传送,舰体装甲被撕裂,大量饥渴的恶魔涌入将活物吞噬一空,最后活下来的就他们几个,而萨冈则在传送中不知去向。
卡杨将法库斯他们的培养罐搬上了自己的战舰,随后动身前往萨冈提供的复仇之魂位置。然后,又到了我最喜欢的段子时间。
这一天,里奥一如既往地试图激怒妮菲塔丽。然而一条套索闪电般缠上他的脖子,就算是阿斯塔特的超人感官也来不及捕捉到她的动作。下一秒里奥便屈膝下跪,双手着地。多亏卡杨在旁边调解两人才分开,但里奥展现出的自制力也令人惊讶。
虽然卡杨怀疑他可能是出于求生本能,因为任何敢动妮菲塔丽的人都会被他毁灭,但卡杨更愿意相信里奥这么做另有原因。
随着一声怒吼,里奥将缠死的套索从脖子上扯下,狠狠摔到地板上。
“你为什么把这生物带在身边?”
“因为她是我的血卫。”这是实话,但事实并非仅此而已。
“她是个恶心的外星人,亡国之族的后裔!”
亡国之族的后裔。如此有诗意的话,由里奥说出口可真是不容易。
妮菲塔丽继续回敬里奥,依然是用外星语言。 她称他为一个只知崇拜恶神的瞎眼蠢货,而那位神明在享用了他们无知的暴力后变得日益肥胖。她说他是件丑陋的遗物,来自于一个受蒙骗的皇帝试图创造完美种族的痴心妄想,但最后只养出了一百万个穿着盔甲人模狗样的智障儿童。妮菲塔丽声称已经看到了里奥疯狂的结局,一个仅会流涎嚎叫的躯壳,日夜对那个视他如蝼蚁的神献上血腥的祭拜。她还说里奥使她想起了黑暗之城粪便横流的下水道,所有变异生物和怪物们都会在那里一泄黄白。
这一切整整持续了一分钟。当妮菲塔丽最终沉默后,里奥望向了我。
“她说什么?”
“她说很抱歉打了你。”
里奥犹疑地盯着我们两个,脸上写满了困惑。紧接着,粗野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船舱里。
“很好,既然这样,那就先让她待着吧。但我要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他指的是恐惧之眼,而不是这艘战舰。“离那位新神这么近,对艾达人可是很危险的事。”
妮菲塔丽亲自回答了他。“只有在这里我的同类才不会跟上来。”
“看来是个罪犯喽,嗯?你以前干过什么坏事?”
“这你就别想知道了。”她说完这些话,出乎意料地露出了一丝微笑,脸上依然带着那份柔和的、令人难以亲近的美丽。
卡杨对此感到极为惊讶,类似的自我反省在阿斯塔特军团的智库中并不少见,但在吞世者军团,这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军团里还算冷静的常识人卡恩都变成了敌我不分的疯子,至于原体安格朗……还是算了吧。
这就是卡杨战舰上的生活,有妹子,有基友,闲了还能打几只恶魔升升级,这剧情你拿来改个日常向番剧真是毫无违和感。
“我的天使。最美丽的天使,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虽然你已虚度一生躲避那位新神。可他依然爱你,亲爱的。他溺爱你们整个种族。从你的每一次呼吸中都传来他的欢歌。总有一天,当舍弃了肉身,你将成为他的珍宝。作为黑暗阴灵构成的宠妃,永远陪伴你真正的爱人。”
他双眼紧闭,贪婪地攫取着她的气息,享用她的每一次吐气。
“让我摸摸你吧,小可爱,”他恳求着,浑身颤抖。“就一次。“
她伸出一根带有利刃的手指,划向他的侧脸,却没有真正接触。而他忍痛在铁锁中挣扎着,艰难地想要探出身子,好让刀尖刺进自己的血肉。
“你总是反抗他的愿望,可爱的天使.....就让我尝尝你。让我伤害你。让我杀了你吧。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泰雷玛农对卡杨的到来表现出了异常的兴奋,主要是因为他同时带上了妮菲塔丽。卡杨从泰雷玛农口中挖出了关于纪念堂战役的少许情报,并得知荷鲁斯遗体目前在帝子药剂师,法比乌斯·拜尔手中,全银河少数几个有能力克隆原体的人。
随后卡杨亮出了他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审判泰雷玛农。当初在泰拉上他拒绝支援卡杨的小队,导致卡杨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三十三位兄弟。泰雷玛农对此表现得毫无悔意,嘲笑卡杨就算他的弟兄们活了下来,最后还是会死于阿里曼的红字。
卡杨举起了战斧,质问他敢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如果泰雷玛农真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愧意,堕落到了恬不知耻的地步。那么卡杨便会毫不犹豫地。
当然卡杨也没说不杀就会还他自由。在漫长的堕落中,帝子改造了他们的快感神经,令他们能从最普通的感官刺激中汲取愉悦。 比如当他们看到无助的凡人时会陷入狂喜的颤抖。临死之敌的气息会变得无比香甜,对手飞溅的鲜血则甘洌如美酒。
卡杨用灵能切断了泰雷玛农的所有快感神经,从精神层面上阉割了他,让他再也无法享受到任何快感。(换句话说就是把他变成了战神4里的巴德尔)对痴迷于官能享受的帝子来说,这无疑是最残忍的酷刑。这道手术还有精神控制的效果,即便泰雷玛农极其不情愿,他还是被迫变成了卡杨的盟友。
其实卡杨后来还有点后悔移除了泰雷玛农的情感,当然并不是因为良心上过不去。剥夺一个人的感官享受也意味着剥夺了他的激情。而制造这种红字战士般的仆从,更确切地说,这种”阿里曼才会做的事“令卡杨感到恶心。
卡杨还暗自不爽地想着阿里曼会怎么嘲讽他:“ 阿里曼这下可有话说了。当下次会面时,他必然会虚伪地将我对泰雷玛农的小小改造形容成兽行。更可恨的是,我竟然无从反驳。
为了避开航线上的辐射区,卡杨借助了古圣遗留下来的网道。网道既不属于亚空间也不属于实体宇宙,那里只有无边的黑暗,真正的虚无。航行途中盖娅曾告诉卡杨,她看到他的灵魂之火日益旺盛,斧头在他的手中融化,盔甲烧成焦黑。卡杨对此不以为然。但是盖娅接下来的警告却十分耐人寻味:
“随你怎么笑吧,主人。但我还看见你穿着焦黑的盔甲,朝另一个人下跪。”
她从恶魔的角度看穿了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意义,她看到了不久后便会成真的未来。
接下来的航程还算风平浪静,除了打爆一个帝皇的化身以外没发生什么事。
嗯,一个帝皇意志的衍生,星炬的化身,被卡杨他们打爆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战舰跃迁出网道时,迎面撞上了一头被星炬烧个半死的巨大恶魔,而周围星炬之光构成的火海正熊熊燃烧。没错,星炬是能对恶魔造成有效杀伤的。卡杨曾目睹一整个恶魔世界在星炬照耀下陷入疯狂与杀戮,就像一整个巢都世界在混沌注视下陷入疯狂与杀戮
撞上战舰的恶魔引起了短暂的混乱。混乱结束后,泰雷玛农首先发现舰桥上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的面部被金光闪闪的假面遮挡,面具上刻着一张痛苦尖叫的人脸。那表情——双眼圆睁,嘴大张,所剩不多的牙齿闪烁着金光——就像是一个人临死的惨叫被活生生固定在金属中。锋利的光芒从金属面具的边缘射出,构成一顶致命的金色头冠。
幽灵其余的仪容皆被光线的反差遮挡。他很瘦,就像一个骷髅,身披一件帝国样式的白色外袍。肤色既不苍白也不黯淡,这或许来自基因工程,或许是因为沐浴在自然的日光下。
我曾在洞窟的岩壁上见过他的画像,那是原始人类幻想帝皇降临时的潦草涂鸦。人类之主的骨骸,如光明神般降临,太阳祭司(the Solar Priest)来了。
和大部分巫师,祭司,以及所有以跳大神为职业的人一样,星炬化身说了一堆神神叨叨的话。大意就是我是来阻止你们继续前进的,因为你们的行为将会威胁到整个人类帝国,人类的未来将因你们而毁灭。
问题是,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不是,星炬只能烧恶魔这样的亚空间生物。换句话说,他也只能跟卡杨打打嘴炮了。
然后里奥就一枪把星炬化身崩了。阿萨卡对此无比地痛心疾首,因为星炬化身知道未来,这对痴迷于预言的阿萨卡无疑是无价之宝。他狠狠谴责了卡杨的轻率,卡杨认为自己没有错因为又不是他命令里奥开的枪,但他随即意识到这艘船已经上面已经不只是自己的导师与无意识的红字战士,还有法库斯,里奥,泰雷玛农,他们都是拥有独立的灵魂与意识的人。在某种意义上,卡杨是他们所有人的领袖,而他必须肩负起领袖的责任与义务。
几天后,卡杨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艾卢西尼安之幕。这是一片巨大的黑红色浮尘带,关于这片区域几乎没有任何资料,扫描系统在这里也只能穿透很短的距离。几个世纪都不会有船驶入这片黑暗的荒漠,能出来的就更是寥寥无几。
然而都走到这一步了,掉头返回显然不可能。战舰缓缓驶入了星幕,开始了大海捞针般的探索。
整整九天过去了,卡杨他们依旧一无所获。这就和盲人打游戏一样,能赢就见鬼了。(无贬义)
到了第十天,卡杨做了一个梦。在梦境里,几十年来第一次,他没有梦见普罗斯佩罗之焚,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斥着积雪与酸雨的世界。当他醒来后,那个世界已经呈现在他眼前。
某个人,或是某个东西通过 梦境呼唤(somnus-cry) 向卡杨他们传递了一条消息,但他们知道的也就仅此而已,没人知道这条消息的明确含义是什么。这种交流方式非常类似于帝国使用的星语通讯,但之前的战锤电台里也讲过这种通讯方式非常不靠谱,所传递的信息不仅有可能被送到随机时间点,其内容也有可能严重失真。
这种通讯有多不靠谱呢,阿萨卡曾经梦到过一整个城市的儿童站在街道上呕吐,卡杨认为这不过是恐惧之眼的影响,但阿萨卡成功解读了这条讯息:这是一个临终的信号,来自一支怀言者战帮,数年前被里奥和他的第十五利齿战帮所毁灭。
请注意,这种程度的信息失真可能只是恐惧之眼里的个例,在其他战锤小说里帝国也有进行长距离精确通信的能力,大概是因为可怕眼里用的都是2G,而帝国已经用上4G了吧。
不管怎样,卡杨他们还是决定到这个世界上看看,既然那个梦境把他们引到这里,那一定要有个原因。登陆之前,卡杨派出了战机进行侦察。两天之后,机仆驾驶员成功带回了一线希望——一艘被埋在白雪中的战舰照片。
卡杨决定带上里奥和泰雷玛农前去一探究竟。由于星球上下着酸雨,防护服会阻碍妮菲塔丽的行动,所以卡杨把她留在了船上。但临走之前,妮菲塔丽拦住了卡杨。
请注意,接下来的对话与描写是如此的……深情,以至于我在写的时候完全控制不住脸上痴汉一般的笑容。
“盖娅和我能察觉到你的变化,”她说,“即使你自己还一无所知。在麻木中,我的族人创造了那位新神,我们称她为大饥渴者。她的第一声啼哭焚尽了我们的帝国。她的第一次吐吸抽去了我们的灵魂。她在黑暗中攫取着那些魂魄,直到现在依然如此。因此我将他人的灵魂献给她,他们的痛苦抚平了我的创伤。他们临死前的哀嚎是我助安梦的摇篮曲。这就是我族人们的命运,他们依然没有饶过我,即使我已经逃了如此之远。我理解什么是孤独,卡杨,我也能察觉到他人的孤独。而你的灵魂已经太过寂寞。总有一天你会因此而死。”
“我并不孤独。我有阿萨卡和里奥做伴。我还有泰雷玛农。我还有盖娅。”
“你得了白化病的前导师。一个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跟着你,脑子有毛病的白痴。一个被你用巫术奴役的堕落者。还有一只披着几乎杀死你的野兽外皮的恶魔。”
沉默再次回到我们之间。
“我还有你。”我最后说道。
妮菲塔丽看穿了卡杨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欺骗了众人,想要将复仇之魂据为己有。虽然卡杨战舰上的人手还不到操作复仇之魂的最低要求的十分之一,但他有其他战争领主所没有的东西,一张独一无二的王牌。
卡杨对此矢口否认,但却不是否认自己的意图,而是否认自己的“孤独”。
然而黑艾达妹子一如既往地发挥了她的毒舌功力,迫使卡杨说出了那句在言情小说里出现频率绝对排得上前十的话——
(这里我严重怀疑妹子是看卡杨没提到自己吃醋了才把其他人贬得一文不值。另外,考虑到艾达人的平均寿命,妮菲塔丽其实才刚过青春期,所以这种猜测也的确不无道理。)
妮菲塔丽慢慢走近卡杨,太近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吐息。她的指尖抚上卡杨的脸颊,双唇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耳语。此刻在毫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这两人与一对耳鬓厮磨的情侣无异。
她看穿的不仅是卡杨的内心,还有他真正渴望,真正需要的东西——从孤独中解脱,而解脱的唯一方法就是与值得信赖的兄弟共赴沙场,重拾并肩作战的激情与战友之间的情谊。
虽然卡杨有盖娅,有妮菲塔丽,有他所认为的“同伴”,但可悲的是这些都是他用来蒙蔽自己内心的麻醉剂。阿斯塔特被创造的唯一目的就是成为人类开疆拓土的利刃,但帝皇已经沦为了马桶上的干尸,叛变的原体业已堕落为恶魔王子。当军团失去了统帅,子嗣失去了父亲,叛变的星际战士们也失去了他们存在的唯一价值,他们的下场就只是为了少得可怜的资源争得头破血流,最终死于可悲的内斗。
卡杨的孤独正源于此,这是失去了自我价值的孤独,就像在沙漠中流浪的渔夫,在大海中漂泊的农人。
因为本人文笔的局限,请原谅我在这里贴上大段的原文。
“没错,你还拥有我。”她认可。“但请不要装作这样就够了。你不是人类,即使你还保留人类的情感。你是一把武器,天生就该与兄弟们共赴战场。这是你与生俱来的本能,失去了它你将一无是处。这就是为什么你欢迎火拳和乌里万的加入。这也是为什么你执意拯救法库斯和他的手下。你的内心被孤独污染,兄弟之情是你被创造的唯一目的。所以,最终,你开始抗拒。你野心勃勃,动身寻找最强大的战舰。你终于开始反抗困扰内心的孤独,可这就够了么?”
她说的每个字都深深吸引着我。盖娅曾用她野性的观点阐述过这些改变,但妮菲塔丽清晰、耐心的解释使我着迷不已。她轻轻靠进,手中摆弄着水晶爪,发出微弱的敲击声。
“这就够了么?”她又问了一遍。“你为兄弟而生,而每一把武器都需要被使用,不是么?现在已经没人指挥你了,卡杨。帝皇不再从王座上发号施令,命令孩子们以他之名征服星球。独目之王也不再遥望灵魂之海的深渊,要求你们与他一同堕落。”
“我是自己的主人。”
“真是直率,愚蠢的骄傲。我在劝你寻求团结,你却以为我怂恿你接受奴役。团结,voscartha. 加入一个更大的群体,并超越自己。当甩开过往的枷锁时,你就真正自由了。”
“我本来就是自由的。”
她站的更近了。太近了。任何其他人胆敢在那一瞬间像她那样接触我,都会遭到无情地毁灭。但她属于我,我的妮菲塔丽,所以我允许她将手套里的,依然装有利刃的指尖轻轻拂过我的脸颊。
不要将亲密误解为诱惑。这一霎那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欲望。有的只是单纯、无私的亲近。
“如果你真是自由的,”她对我耳语,“那就不再会梦见野狼了。”
我的血液变得冰凉。无需阅读我的思维,她也能看出我下意识里的想法。
“你知道你是什么吗,voscartha?”
我无言地摇头。
“你是远离战场的武士,是失去了老师的学生,也是没有了学生的老师。你一心想要生存,但了无生趣地活着与死亡无异。如果你继续这样苟活下去,任由万物欺压而不加反抗...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和梅卡里、杰哈尔以及其他立于你阴影下的死人一样。甚至更糟,你会变成又一个伊特扎拉,你最珍爱的、可怜的伊特扎拉。”
我咬紧牙齿,心跳变得愈发激烈。
“就像她那样,”妮菲塔丽微笑着说道。“飘在维生的水缸里,眼睛盯着埋葬自己的坟墓,永远不知希望为何物。但她有理由成为艾娜米希斯。否则她只能作为凡人接受失智、早夭的命运。可你又为何要步入永恒的牢笼呢?”
“我...”
“嘘。还有一件事。”她的双眼勾住了我的目光。“你正在改变,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跟上你的步伐。总有一天你会被迫杀掉阿萨卡。我保证。你们共同踏上这趟旅程,但他没法陪你走到终点了。”
“你错了。他是我最敬爱的兄弟。”
“现在,他是,只是现在。我已经做出了保证。你就等着看吧”妮菲塔丽的微笑消失了。她收回水晶爪,将我留在她指尖的汗滴轻轻舔去。
注:voscarth,艾达语,意为“主人”。
在小说里,卡杨对妮菲塔丽的形容词包括但不限于“优雅”、“迷人“、”勾人眼神的“、”可爱“。所以单纯而无私的亲近……你特么骗谁呢!
与妮菲塔丽分别后,卡杨、里奥、泰雷玛农三人登上了星球地表。登陆艇降落后,卡杨下意识地向二人发射了一束思维波。
“ 走吧。”我对他们发送,带头跳下了炮艇舷梯。泰雷玛农忍着一丝愤怒服从了我,而吞世者则没这么好脾气。
“我告诉过你别这么干了,”里奥怒吼,一边跟着我走上雪地。“滚出我的脑袋!”
我并未意识到适才的不当行为,我下意识地将他们当成了红字战士。但他们不会像红字战士那样死寂着服从,并用呆滞的步伐跟上我。
奇怪的是,我能通过步话器听到他们两个的呼吸声。
里奥忍耐了一会儿我的注视,再次不满地吼道,“你有话快说,要么就看别的地方去。”
“没什么,”我告诉他。“我感觉到,你们都是...活人。”
卡杨原以为两人会对他的多愁善感冷嘲热讽,然而里奥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卡杨一眼,这一举动无疑表示了理解,而泰雷玛农则冷笑一声当作回应。
在漫长的徒步跋涉后,卡杨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战舰所在地。结果是令人欣喜的,那真的就是复仇之魂,荷鲁斯本人的旗舰。卡杨派出盖娅侦察战舰内部,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母狼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毫无音讯,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隔绝了卡杨与盖娅之间的联系,甚至可能比那更糟。
卡杨警告二人情况有些不对,然而里奥的反应是:哈哈哈哈哈你在逗我?咱们在这个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找到了一艘幽灵船,而你现在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对此卡杨还特别吐槽了一句: “他干嘛总是乐个不停。每次听到那爆炸声一样的大笑,我都会禁不住打个冷战。”
登上战舰表面后,卡杨发现战舰塔楼与龙骨都完好无损,完全不像是坠毁在这里。而这时更加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从迷雾中飘出了一颗伺服头骨。
卡杨向头骨机仆通报了他们的姓名,然而这种交涉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出乎意料地,里奥提议让他来试试。而意料之中地,他的“交涉”就是一链锯斧把机仆抡飞。
几秒钟的沉默后,里奥用一声干巴巴的大笑打破了尴尬。
里奥用斧子敲了敲金属船身。“这下咱们该进去了吧?”
“这艘船有几千个舱门,”泰雷玛农急忙劝道。“你不需要砍开——”
里奥启动了链锯斧,火花四溅地埋头苦干起来。
卡杨一行人漫步在战舰内部,如同行走在某只史前巨兽的尸身之中,水晶雕塑从白骨墙壁中生出,它们是死者的回声,来自死于大远征与大叛乱的船员们,他们存在的痕迹隐藏在墙壁之中,而恐惧之眼则将这些回忆扯出,构成了无数栩栩如生的雕塑。每一座雕像都在放声歌唱,而歌唱的内容则是他们如何死亡。
有意思的是,这些水晶雕塑的存在会干扰到屠夫之钉让里奥很不爽,而打碎他们释放的灵能冲击又会让卡杨很难受,想必他们这一路走来气氛不会太融洽。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所带来的冲击足以让三人之前积累的情绪一扫而空。一名陌生的荷鲁斯之子战士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穿着一身拼凑的破旧装甲,肮脏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眸,一对闪耀着奇异金光,宛如金属的双瞳。
陌生人没有对卡杨他们的到来感到丝毫惊讶,反而像一位主人那样与“客人”们友好地寒暄着。当他问起法库斯、乌里万和阿萨卡在哪时,卡杨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表现得实在是太自然了,根本不像是在面对一群不速之客。
“法库斯在哪?乌里万和阿萨卡呢?”
“在轨道的战舰上...你到底是谁?说出你的名字!”
“我的雕塑曾经遍布帝国的每个角落。可现在,居然连阿斯塔特军团的战友们都认不出我了。”他发觉我们依然在沉默,于是自嘲地笑了笑,声音低沉而苦涩。“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他叹道。
武士伸手将脏兮兮的长发拨到一边,露出一张苍白且伤痕累累的脸。单从外表判断,他可能是三十岁或三千岁。纵然战争能在他身上种下成片的刀疤与烧伤,时间却不会给他带来一丝痕迹。
那对沧桑、世故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们。冰冷又铁血,夹杂着些许戏谑。
我这才认出了他。但他已经不再身着高大的加斯塔林盔甲了,头发也不再被克苏尼亚工匠制作的典礼发带束起。他依稀是曾经帝国胜利雕塑和宣传广播中那个英武战士的灰暗影子,但当生硬、带笑的锋利目光第一次与我对视时,我便认出他来。因为我曾见过这般目光,那还是在泰拉上,当皇宫燃烧时。
一时间寂静无声,也许是因为惊讶堵住了卡杨一行人的口舌,也许是因为武士的身份让众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但无论如何,这是命运注定的时刻,它注定要被载入史册并被永远铭——
“快投降,阿巴顿连长。你的船我们要了。”
卡杨他们终于找到了复仇之魂,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会遇见的人——荷鲁斯之子的第一连长阿巴顿。
原来阿巴顿早就对卡杨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正是他召唤卡杨一行人来到此地。
阿巴顿的真实目的,竟是【数据删除】。他成功说服了众人,利用【数据删除】成功掌控了【数据删除】,摧毁了【数据删除】,并率领众人突袭了【数据删除】的座舰。
在战斗的最后,突袭部队居然遇见了【数据删除】,在与【数据删除】的战斗中他们损失惨重,卡杨甚至失去了【数据删除】。
然而,阿巴顿佩戴着【数据删除】冲入战场,杀死了【数据删除】,与过去的军团生涯彻底一刀两断。
经此一役,【数据删除】正式诞生,并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壮大,最终成长为帝国的大敌。
故事末尾,卡杨向审判官坦白了自己只身来到泰拉的目的。
“于此终焉之时,在被放逐到世界底层一万年后,他那堕落的天使终将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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