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1月13日喜得小女安恬,然后我的生活就一下子变得非常,怎么说呢,奇妙。当我抱起她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得为她的一切负责,可转瞬又觉得我能为她做的其实很少。一个人终究只能自己长大,只希望世界能够对她亲切和善一些。
三名注定将被载入史册的宇航员正在登陆舱内整装待发,他们将代表人类第一次造访这位地球的“邻居”。
由系统随机抽取出的第一位登陆宇航员赵雷大校,现在内心中满是无法言喻的激动:他想起了加加林,想起了阿姆斯特朗。他现在正酝酿着一句话,一句和“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一样足以名垂青史的话。
他们登陆的整个过程将会被拍摄下来,通过无线电波跨越大约六千万公里的宇宙空间把这一历史性画面传输到地球,这大约需要五分钟的时间,而普通民众将在半个小时之后才能“同步”看到他们的出舱画面。
火星的天空混黄而高远不似地球有明确的天气征兆,猛烈的风吹过平原,从登陆舱的观察窗就能看到遥远的地方正刮起一场风沙。直到那些被飞船下落时引起的气浪所击起的沙尘全部落定,系统才传来“登陆”的命令。
三个人各自深吸了一口气,作为队长的赵雷大校伸出自己的右手,另外两个人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三只套着宇航服手套的“大手”叠在了一起。
“登陆!”赵雷当先一步打开登陆舱门。在接收了登陆命令之后,三个人立刻向控制系统确认了自己已经准备完毕,之后登陆程序启动,现在的登陆舱内气压已经调整到和火星地表气压相同的状态。
赵雷抓住扶手杆一点点挪到台阶最底部,然后松开扶手,轻轻跃起,飘荡着稳稳落下,他正准备趁着心中的激动把自己琢磨了一路的话说出来,忽然听到身后的叶琳中校的惊呼声:“快看,那是什么!”
在头盔中不断回荡着的尖叫和电子杂音让还没有适应火星低重力环境的赵雷一阵头晕,他正打算呵斥叶琳不要大惊小怪,可当他顺着叶琳的手看去,见一道似人一样直立的黑影在远处的那股沙尘暴里时隐时现,他就立刻把话咽回了肚子——不管那是什么,他正不断向着登陆舱靠近!
“天哪!”走在最后欧空局的彼得也惊呼起来,“火星人!”
“不要慌!”赵雷举起右手示意身后的两人退回舱里,“0级情况,请求启动应急程序。”
三个人立刻向登陆舱退去,在进入登陆舱的一瞬间,赵雷想到了四个字:永垂不朽。
那个“火星人”或者说别的什么东西行动的速度非常快,控制系统还没来得及派出无人机,登陆舱里的三个人就已经能够用肉眼观察到“他”了:这位“火星人”的长相与地球人无异,似乎是一名中年男性,不同的是他浑身赤裸,似乎对火星大气非常适应,也完全没有衣着的概念。
“上帝啊,那是什么?”彼得低声惊呼,作为随舰医官,他完全无法用自己掌握的医学知识来解释这个生物。
“先不用这么惊慌。”赵雷定了定神,“那不一定就是真实的生物,也许只是某种光学幻象。”他不过是在安抚自己。
那的确就是一个赤裸着身体的中年男人,至少看起来是这样,面上带着爽朗的笑容——看起来像个欧洲白人。
赵雷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如果他不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也许这个时候早已精神崩溃,因为那个男人已经站上起落架,与自己之间只有几块玻璃相隔。
“你们出来,还是我进去?”出乎意料的,彼得这么说了一句。
“他,他说,”彼得指了指窗户外面的人,“他说是咱们出去,还是他进来,用,用的是德文。”
“德文?”赵雷的眉头都快拧出血来了,再恐怖的遭遇他都想象过,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有听到。”
“你们出去和他接触,”控制系统传来命令,“全程在监视下。”然后又沉默了会,“对不起,话先说在前头,你们可能随时都会被母舰抛弃。”
这才是赵雷熟悉的控制系统风格,他的心反而安定了一些:“告诉他,我们出去。”
“告诉他?怎么告诉他?”彼得对这帮冷酷的东方人非常不满。
然而那个人似乎已经知晓了他们的意思,向后退到了地面上。
三个人再次出舱,赵雷是首席外交官,彼得做同声翻译,叶琳则端着震荡枪时刻准备着结束这次亲切友好的“会面”。
“你好,”为了表现地球人的风度以及挽回一下刚才的面子,赵雷先伸出手,“我代表地球人,向你以及你所代表的火星原生种族带来诚挚的问候。”他的外交辞令学的有模有样。
“原生种族?”那人爽朗地笑着,“不,不,不,我的同胞,我和你们一样,来自地球。”
“这怎么可能?”赵雷的意思是:我们才是第一批来到火星的地球人,为此地球上的几个国家还打了一仗,这可是用枪炮和鲜血换来的荣誉!
“这没什么不可能,”那家伙耸耸肩,“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里昂沃尔夫冈冯歌德。”
“歌德?”赵雷好歹知道歌德是什么人,“写《浮士德》的那位歌德?”
“那是我的高曾祖。”那个自称叫歌德的人耸耸肩,“虽然我并不喜欢他的作品。”
赵雷不由得有点沮丧:他是地球人吗?他不是地球人吗?至少他知道歌德,那他很有可能真的如自己所说,是第一个来到火星的地球人,自己就是第二个。
谁都记得第一个踏上月表的是阿姆斯特朗,可谁还记得第二个走出来的是谁。
“那,那么歌德先生。”赵雷的沮丧溢于言表,“您能向我们,这些坐着飞船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的、你的同胞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歌德点点头:“但首先请给我一套衣服,你看我这样赤身裸体总是太不雅观的,何况这里还有女性在场。”
在意识形态方面,歌德是偏于保守的——这也很正常,他毕竟是二十世纪初的人物,和赵雷他们差了一个半世纪。
“1898年我出生在海德堡,”穿上了钱学森号专用内衣的歌德缓缓说道,“十八岁前我都过得非常无忧无虑,即便表现出了一些常人所没有的能力,也依然无忧无虑,”他闭上眼睛回忆着,“我的家族很好地教育了我、保护我免受外界的打扰。”
“不过比起我的亲戚们对文学及哲学研究的热爱,我更喜欢和自己玩,”他微笑着把手指向他来的方向,那里的沙尘暴还在肆虐,“就像这样。”
从他的指尖传出一阵尖啸,即便隔着航空头盔三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就见在铺天盖地的沙尘中忽然出现一个清晰的空洞,透过空洞三人能够清楚地看到沙尘之上玫瑰色的天空,但是那个空洞只维持了一瞬就消失了。
歌德家族有一个超能力者,这件事你在任何一本历史书中都不可能看到,不过这个秘密却广泛地流传于当时德意志帝国上流社会的交际圈中——歌德家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但是一切苦难源于那一刻,”歌德皱皱眉头,“战争开始了。”
战争开始于萨拉热窝,斐迪南大公遇刺,这段历史三个人都很熟悉:“第一次世界大战”。
“是啊,”歌德苦笑着,“可是我没有等到那个时候。”
当德国被拉入战局,向协约各国宣战,国内则开展起轰轰烈烈的战争动员:年轻的小伙子们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爱国宣传”所鼓动,他们争相走进募兵站。
“我被我的表兄骂成是毫无爱国心的胆小鬼,所以我拿着手枪押着他一道去填了表格。”歌德的表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据他说在战争开始后没多久就死在了战场上。
“我在新兵营呆了一个月,教官得知我是歌德家的之后告诉我们,英国和法国的贵族们一边读着我高曾祖的书一边骂我们是吃孩子的恶魔,他问我该怎么办,我说,让那些说谎的骗子全跪下来!然后神父给我们做了弥撒,之后就去了前线。”歌德的表情不再轻松,“我的超能力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他有三项特异功能,其一是念力,他可以凭空制造斥力以推动物体;其二是万用适应能力,他能改造自己的身体以适应相对严酷的环境;其三是精神感知能力,在一定范围内他可以窥觑他人的思维或者将自己的思维投送到特定目标的意识里。
踌躇满志誓将敌人彻底碾碎的青年士兵们,很快就被落下的第一枚炮弹狠狠教育了一课。
“保卫皇帝,血染沙场”这一句话绝没有它在宣传画上显得那么美好,尤其是当你看惯了残酷的死亡之后。
歌德用很长的一段话来描述自己对战场的见闻,那时他们正向索姆河集结,在后方他们就听说了那里的状况——连酒馆里的醉汉都在叹息,说帝国的战争策略有误,不该把年轻人白白送去战场上当炮灰。当时歌德和他的朋友们对此还很不以为然,尤其是歌德,之前的几次遭遇战他都狠狠教训了那些没脑子的法国佬:“我说我会给他们好瞧的。”
歌德苦笑着:“然后当我们真的到达那里的时候,空气里的氛围就完全不一样了。”
连军需官都不会给这些新兵蛋子多准备口粮,因为老兵早就知道这些家伙中的绝大多数都撑不过第一轮炮击。他们被命令去挖战壕,军士长说:就算只能多向敌方阵地挺进一米,那也一件功勋,皇帝陛下将会看到。然而在爆炸的震颤中,这些新兵连钢盔都戴不稳,更别说是挥动铁锹了。
歌德倒是保护自己那个班能安安稳稳地待在战壕里面,炮弹怎么都不会落到他们头上,可听着不远处不断的爆炸声和卷起的尘土,没一个人有心情说话。
之后他们就被编进了冲锋队,歌德觉得这是自己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也许自己可以一路冲向敌军大本营,然后揪出指挥官“啪啪”给他两耳光,让他当众宣誓效忠皇帝陛下。
当他看到自己的队友,那些一道出生入死了很久的同袍在身边忽然没了踪影,他就慌了神——仔细一看,那些人被英国佬的子弹打断了手脚,正在泥地里挣扎着。
“‘要是妈妈让我去妓院就好啦!”小威廉这么哭喊着,因为所有人都相信子弹光会找处男。歌德说小威廉是他们班年纪最小的,那一发子弹打在他的肚子上,横穿过去给开膛了,他用尽全力才把血止住,然后驮着他向回跑去。
“‘不能往回跑!’这是小威廉最后一句话,他看到督战队已经把抢举起来了,可去他妈的督战队!我一路上救下来十几个人,英国机枪手把我们这堆伤病当成了靶子,嗒嗒嗒嗒,我能感觉到那些子弹朝我飞过来,可我全叫他们回头去了自己的阵营里面。”
“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牧师、我们的老师都告诉我们,英国人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人。”
因为他的英勇,歌德很快被树立成一个战斗英雄,之后的三个月都在各个战区巡回演讲,然后连队还慷慨地给他开了一个礼拜的探亲假:“小威廉的姐姐问我小威廉怎么样了,我说他死了,他的姐姐哭了,他问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我不想说我当时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冲,所以我骗他说我尽力了,可是世界上有那么多你尽力也没办法做到的事。”
小威廉的姐姐哭得更厉害了,歌德家的儿子成了战斗英雄,走到哪都有人朝他树大拇指,可自己的弟弟没有了。
“这件事对我多少有些影响,呆在家里的时候我不愿意出门,因为一出去就是各种各样自以为是的论调还有不着边际的恭维话,那些清谈能够顶什么用呢。”
真正让歌德思考起人生来的是在康布雷的那段日子,英国人和法国人开着坦克冲向自己的战壕,歌德可以让一架、两架、三架坦克转过脑袋朝着自己阵地开炮,可是整条战线上都是轰鸣而来的机械野兽,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毫无力量。
歌德看着那些已经在战壕里坚守了三天四天甚至是一周的士兵开始往后方跑,他们成了坦克里机枪手的靶子,那些英国兵跳进战壕里把继续坚守在那里或者纯粹是在躲子弹的人赶出来——歌德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是该去保护向后逃的同袍战友,还是保护那些在战壕里被扫射而死的战友。直到炮弹从他脑袋顶上尖啸而过,爆炸伴随着黄绿色的氯气一道涌出来,他才缓过神,开始阻止那些继续飞过来的炮弹。
士气低落的士兵又被集结起来,他们被要求继续坚守阵地,然而谁都知道这里是康布雷不是凡尔登,形成拉锯战局面几乎没有可能。可还是不断有士兵被派到这里,上峰似乎认为只有死守康布雷才是最正确、最光荣、最能表达忠诚的决定。歌德在这里看到了大批新兵蛋子和老兵油子,甚至看到了自己认识的朋友。
“我的同乡、朋友,菲利克斯,他本来长着一张精致的脸以及一对漂亮的耳朵,可当我在康布雷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耳朵已经少了一只,人也一直在咳血,他吸进去了过多的氯气,肺叶正在慢慢的烂掉。”
像菲利克斯这样的伤病员本可以回后方疗养的,可是前线战力空缺太大,那些躺在战地医院里的,手脚还能动弹,或者仅仅不是立刻会死的伤病员都被赶回了战场。歌德一直尽全力在挽救菲利克斯的生命,可他还是扑倒在了弹坑中,下半身被炸得稀烂,又一次冲锋开始了,歌德奋勇向前,他所经过的地方能看到无数士兵、枪械甚至坦克从原地飞离,整条战线被生生撕开一个口子,他身后的士兵们高呼着“奇迹!效忠!”之类的话远远地跟着他一道冲锋,他们把阵地向前挪了数公里,俘虏了大批英国士兵,这一次轮到英国人撤退了。
歌德再次受到了嘉奖,他的超凡表现也终于受到了重视,军衔也有提升,不用再和普通士兵一起在战壕里打滚。歌德如实上报了自己的能力和限制,之后他就被派遣到临时战俘营去负责套取英国人脑子里的情报,他把一些编织出来的幻象灌到几个英国军官的意识里,看着那些军官变得迷茫而颓唐,从而让他们把心底里的秘密全暴露出来。作为代价,他也必须被动接受那些源自于英国人脑子里的记忆,他本以为那里只会是一些奢靡腐烂的生活和邪恶无比的计划,可他错了。
“他们一样讲究荣誉,呼喊效忠。”歌德苦笑着,“他们的牧师也会给他们做弥撒,让他们到战场上英勇作战,然后死去。随后我就知道,我们输掉了康布雷。”
他所带来的那一点点胜利以及更多更多的死亡都成了无意义的事,歌德以为自己和自己的军队正在经历最大的不幸,可他从那些英国人的脑袋里看到了相似的事情,在战场上的他们是一样的。
歌德有威廉二世皇帝,而英国佬也有他们的乔治五世国王——现在他们两个都安稳得很。
当他不再战场上了,不再看到朋友们的死亡了,思考起来的时候,他开始对整场战争迷茫起来:我们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想来自己和那个英国军官之间并不认识,也没有仇恨,如今他却要在这里死去,原因是歌德带领战友们打了胜仗;当然,如果那场战役胜利的是英国人,被关在战俘营里的是自己或者自己的长官,那不过是互换一下立场,还是有人会死去的。
“因为一战是不义的战争,”赵雷忍不住插嘴道,“列强为了瓜分世界而战,老牌殖民者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战。”
“是啊,”歌德颓然道,“可话说到底,哪场战争不是这样呢。”
“侵略与反侵略就是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战争。”赵雷不甘示弱。
“可我们都踏上了别国的土地,”歌德摇摇头,他望着远方,“很多事情你不经历。。。。。。。”
赵雷抢他一句话说:“我在来火星之前就是中级军官了,大小战役也经历过几次。”
“你们还在打仗?”歌德一皱眉,“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赵雷想了想,他不想说是为了争夺太空竞赛的优先权,也不愿意说假话,毕竟全程都有录像。
歌德摇摇头:“阿姆斯特朗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才从月球搬到了这里。”
1969年,正是美苏冷战胶着时期,历史总有着惊人的相似。
一阵沉默之后,赵雷说道:“冷战怎么能算是以生存为目的的战争呢。”
彼得不甘示弱:“为什么不是?意识形态下的战争更是赤裸裸地为了生存而战。”两个人因为不同的见解争执了起来。
歌德的脸上终于又恢复了轻松,他耸耸肩,看向一直没说话端着震荡枪指向自己的叶琳:“女士,你觉得呢?”
叶琳大概会几句德文,三人之间的对话她还是能勉强听懂,可她不会用德文表达自己的意思,只好摇摇头:“NO WAR IS GOOD.”
“好啦,看来我和阿姆斯特朗先生打下的赌是我输了,我果然是个个过于乐观单纯的家伙,和他说的一样。”歌德耸耸肩,“相对的,我也要离开这里了。”说着他向三人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赵雷忽然意识到歌德的意思是他将离开火星。出于军人的本能,他不想让这个人离开。赵雷伸出手去想要抓住歌德的手,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脚没法动弹,眼看歌德越走越远,赵雷大声叫出来:“歌德先生,你真的见过阿姆斯特朗吗?”
歌德回过头:“是啊,在月球,我从康布雷之后就一直住在月球。直到阿姆斯特朗和奥尔德林的来到。”
“我不喜欢被人打扰,”他笑着,“不过没有衣服穿总是很不雅观的,但是如果没有人看见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是啊,阿姆斯特朗认为战争就是文明的影子,必然伴随左右,而我比较乐观,所以想看看当你们能到达火星的时候,地球上有没有变得好一点。”
歌德点点头:“不过希望总是有的,对不对,叶琳女士,NO WAR IS GOOD.”
“也许当你们的子孙在半人马α星系再见到我时,到那时人类社会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最后一个问题!”赵雷眼看他的身影再次被风沙遮掩,“阿姆斯特朗真的在登月后说了‘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吗?”
风暴中歌德正缓缓升入半空,他爽朗的笑声在三个人的头盔呼叫器里传出来:“那是补拍的画面,他说的是,‘what the fuck moon’。”
三个小时后,地球上一片欢腾:三名宇航员临危不乱地排除了飞船故障,登陆舱终于成功降落在火星表面。在向全球直播的画面中,赵雷大校一步当先走出舱门,在默默凝视了火星那荒芜的地表大约一分钟后,他缓缓说道:“我们将打破这里的宁静,而这里也将永远改变我们自己。”
评论区
共 12 条评论热门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