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此文纪念我的老师,杰瑞·罗德里格斯先生。是你把我带向了世界。
首先我是一个很蹩脚的写手,我写的东西几乎都很诡异,但是我还是想做些什么,所以我还是斗胆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出出丑,获得多一些批评和建议,这样就算出丑的再厉害,也终究是带来改变的新事物。
经历过了一些事后,这个文章拿出来读读,阅读的可能性,应该是是有的吧。
“我可以保证,这是一场确确实实的自杀,和任何的政治阴谋都没有任何关系!”
“那当然,兰林干员,因为任何人都明白道尔顿博士是最不可能被谋杀的人之一。”
“你说什么?!你这个遭天谴的蠢货!你这种无能的猫叫综合征患者竟然成为了这件案子的处理者?让我来告诉你,兰林干员,我可是和你们的检查署有着长期心理测评项目的合作,只要我的一份报告,我立马就可以让他们以心理原因为理由把你这个没有任何头脑的白痴换掉,彻彻底底的换掉!从这件案子!这个岗位!这座城市!这个国家中换掉!去北极监视企鹅,况且那里没有企鹅!好了!兰林干员!现在再让我来问问你的感受!你现在感到不妙了吗!?”
“........................抱歉,塞纳什先生,我刚才.......激动了......”
“好的,对于你的回答我很满意,兰林干员,现在我与你同样冷静,那么我再重申一遍,最后的重申一遍——阿尔伯姆·道尔顿博士,绝对是死于自杀。”
听完刚才的录音,叶芬疯狂的笑了起来,并且表情扭曲在一起,这让胸口别着”布莱特·兰林”字样的ID卡的那位中年男人表情变得阴晴不定,强忍着想要说些什么的冲动。
叶芬开始笑的呼吸不畅,于是笑声夹着不太顺畅的吐气与吸气声回荡在这个小房间里。
“罗德里格斯先生......”看着快要在笑声中快乐窒息的叶芬,兰林干员悄悄地对着坐在自己声旁的杰瑞·罗德里格斯小声的的说着什么:“......这个女孩真的是中国人吗?不是华裔或是其他亚洲国家的?譬如日本韩国新加坡之类的......?”
白发与皱纹并行在脸颊上的老年探员杰瑞对此倒是对此表示颇为不解,扬起了眉头反问道。
“呼呼——哈——哈——唔!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唔呕——咳!咳咳!噗!”
似乎是被口水呛到了,来自中国的年轻女性开始了咳嗦与干呕,并且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以至于喷出了一点点唾液。
“兰林先生,你有这种想法并不奇怪,我表示能理解你的想法。“杰瑞探员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并让身体微微向后仰去以避开漂浮在空气中的哪些来自口腔的水分:“但是时代在进步,国籍与民族个性这种陈腐的观念已经不在适用了。”
说罢,兰林干员把原本偏向杰瑞的身子缩了回去,而此时咳嗦与干呕也得到了缓解。
这位留着粗糙马尾辫,穿着黑色T-恤与深色牛仔裤的“东方姑娘”对着眼前两个表情尴尬的“西方绅士”露出了一反刚才神态的笑容并温和有礼的致歉。
“我真的没想到塞纳什会发那么大的火,你要知道,他发火的样子太滑稽了。”叶芬开始语调缓和,声音略显虚弱的的解释:“单是回忆一下那个场景就很容易让人发笑。”
“是啊,胡乱的挥舞手臂。”兰林干员向下扯动了下嘴角:“也许在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看来确实很是滑稽可笑。”
“行了,兰林先生。”杰瑞迅速的插入对话,打断了这段关于类小丑行为的谈论:“别忘了重点是什么。”
“...........”兰林干员看了一眼杰瑞,随后垂下目光把自己那张想要张开的嘴闭上:“............”
”哦,看来你们很想要答案,还很着急。“眨眨眼睛,看着眼前两人一个默认一个肯定的两个表情,叶芬的笑容变得狡猾,这让兰林干员深深感觉到不妙。”也许是因为我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没错,你是我们能找到的所有道尔顿博士的学生中最后接受问询的那位了。”
面对狡猾的目光,杰瑞直接迎了上去,表现的相当坦率。
“不仅绅士,而且直接。”叶芬的调侃着这位老者,并露出更加诡异的笑容:“也许是因为目的不同,兰林先生和您的反应略显不同呢。”
“见鬼!小女孩,你到底在说什么?能用正常人类听得懂的说法来讲话吗?”
“叶女士,请你理解这位崩溃了的干员,毕竟他在和你进行这场谈话之前还面对了和你差不多难缠的六十九位道尔顿博士的学生。”杰瑞探员看着一脸衰弱的兰林干员,对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导火线人物叶芬如此解释道,随后呼出了一口气,把目光全数的汇集在叶芬过度发白的脸上,再度开口。
“不过,既然我们现在无法理解你在说些什么,那么不正是代表着,叶女士,你是确实知道些什么的。”
面对杰瑞这份直接,叶芬果断的认同,她自信的扬起手来,将前额稍显磨损的头发稍加打理。
“这很有趣,杰瑞,也许我们可以再海边散步时深入探究一下这个问题。”这么说着,叶芬斜眼看了看表情复杂的兰林干员,一脸惋惜的嘲弄神情:“不过作为一名来自传统国家而且尊重礼节的女性,我可是很排斥在单独与一位男性约会时,存在第三者来打扰这静谧时光。”
“好的,叶女士,现在的状况总该能满足你的各项所需来谈论任何事情了。”杰瑞探员将西服外套叠好搭在手臂上并将领带扯下后也搭在衣服上,不过为了表示尊重,这位白发苍苍汗流浃背的老绅士仍然坚持没有解开衬衫领口与袖口的任何一个纽扣,以至于那件带着汗渍的衬衫还是套住了杰瑞的大部分皮肤:“足够长的路程,舒适的海风,无边的海面,遥远的天际,不太刺眼的阳光,我们将会拥有一个愉快的对话。”
但是冗长且煞费苦心的对白与说辞换来的却是木板断裂迸发出的呻吟。
美式街头风格的板鞋踩在木板铺成的人行道上,左手边的太平洋让这里情调四溢,也使叶芬的快乐泛滥在木板上跳来跳去。
“当一位与自亲年龄与自己父亲差不多的男性一起走在海边,并且还将要分享一些秘密时,这种感觉无与伦比。“
叶芬跳起来,转了一个圈,随后绕开了一个路灯,又跳起来绕了一个圈。
”况且这对于一个现阶段没有父亲的,且真的知道某种秘密的少女来说,真的是让人难以平复这种心情。“
杰瑞似乎被叶芬的发言给惊到了,他想回应些什么,却又被叶芬的举动打断,不断旋转着的叶芬突然由远及近的接近杰瑞,并在旋转中顺势的挽起了杰瑞没有抱着衣服的右手手臂。
运动系的少女挽起欧洲风情老年绅士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叶芬再一次打断了杰瑞的话语,并眯起眼睛,带着微笑打量着高大的探员,轻轻的探员,轻轻地动了动嘴唇。
“怎么了,你买的皮鞋是假货吗?你要知道,再好的仿制品都没法真正仿制出不打滑的鞋底。”叶芬努力扶着杰瑞。
“不,不不。”杰瑞露出一脸恼怒的表情:“叶女士,你到底是想说什么?这到底和道尔顿博士的死有什么关系。”
“呵呵,我的话虽然有所掩饰,但毫无保留。”对于杰瑞现在的反应,恶作剧少女似乎很满意:“正如你所理解的那样。”
”叶女士,也许我确实不知道道尔顿博士的秘密,我也不太了解他的为人与生平,但是我希望你的言辞能稍稍尊重一下这位已经逝去的人。“
“好好想想,你倒底是尊重道尔顿博士,还是死了的道尔顿博士?”
“杰瑞,我亲爱的杰瑞。让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吧,告诉你到底如何看待死亡。”
叶芬再次开始旋转起来,每次旋转,她都会用那条不锈钢合金与硬塑料做成的左腿为轴,抬起完好右腿旋转。
“我离死也不过几个月之遥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当然我还是很欢迎奇迹降临的。”
“不顺利的话,我可能几个星期后就死在手术台上了,那可真糟。”
“.............我刚才......激动了..........”
好似陷入某种挣扎之中,杰瑞的开口变得异常艰难,而挣扎半天的结果才挤出了这样一句不太合乎礼数的话。
“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脸色摆的那么难看,在这个年纪仍能有这种愤怒的情绪表达可证明着你的身体还是精力充沛。”
也许是因为累了,叶芬开始扶着安置在人行道与沙滩的交界线上的木质扶手向前走着。
海风吹过来,使马尾辫末端的发丝被展开,如果观察仔细,可以看出这顶假发的做工很精良,但也有可能是长时间使用,长时间的保养改良所致。
调整了两个人之间用于互相支持的姿势后,老人和女孩并排走着,这时的杰瑞才如此回答道。
对于这种沉默杰瑞也稍稍分享了一点,并且伴有非比寻常的耐心,这时这位老练而老旧的探员看的出来,眼前这个知情者终于要开始道出真正有价值的讯息了。
“............”叶芬张开了口:“............道尔顿博士的尸体,没有外伤,没有搏斗痕迹,进行解剖也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物质残留,并且——”
“——脏器仍然十分健康,没有任何衰竭迹象,甚至肌肉都富有弹性,细胞还没有失去活性。”快速接过话锋,老探员一脸严肃:“也许我说的还存在某些遗漏,但是最终法医对这个情况还是表示无法解释,他们认为这个人根本没死,连自然死亡都算不上,但是脑死亡的过于彻底,以至于让人无法解释。这很奇怪,但是道尔顿博士一直在进行非理论构筑技术进阶研究,并且还是一位将研究成果用于自己的人,所以——“
“——所以你们找来了道尔顿博士的所有学生,来让他们做出判断?”
“没错,但是你们这种一口咬定是自杀的举动却太让人生疑了。”
如此说完,老者将话语权递了出去,适时的闭嘴,开始了倾听。
“那么,让我们来做个小小的设想吧,杰瑞。开动你的大脑,让我们来思考一件事————为什么你没法控制你的内脏活动?”这么说着,叶芬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这里现在正在源源不断的生产着排泄物,以至于我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需要上厕所,虽然我们可以估计大概时间,但是那只是无法测量的数据,你能理解吗?”
“没错,由于活动太复杂了,以现在人类脑部处理方式,完全应付不过来,所以为了出于自我保护,这些活动都由我们控制不了的那一部分接管。”叶芬点点头,似乎对眼前这个门外汉的业余知识水平很满意:“那么,杰瑞,如果人类能够达到那种完全控制的地步呢?”
“……这很难说。”门外汉皱起了眉头:“毕竟人类大脑才开发了不到10%”
“这是一个误区,常见的误区,实际上人类的大脑开发率没有那么低,只是那部分活动起来的频率明显且易于测量。”专业人员纠正了门外汉的一个小错误:“如果条件达到要求,增加活动频率就可以完成控制。”
”那么…………“门外汉深思熟虑:“…………那么不就可以控制什么时候上厕所了…………”
对于一个有些传统的老人来说,这种想象力缺乏是常有的事。
“就事论事的说,这个回答的意义还是不错的。”真正拥有想象力的人倒是对此表示认可:“确实,控制什么时候上厕所,也就是在控制新陈代谢的速度。”
“那么,我们可以做到类似动物冬眠那样的生命活动。”
听到这里,杰瑞的脑子有点乱以至于他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有什么意义吗?人类将要面对的可不是冰河时代,而是全球变暖。”
“没错,所以这个理论和冰河时代以及全球变暖一点关系都没有。”
眼前所谓“专家”露出的戏谑表情让门外汉杰瑞止住了再度开口的欲望,毕竟所谓“专家”就是这种样子。
“冬眠主要是为了减缓新陈代谢,缓解衰老,从科学术语上讲明显要讲很久,我们简单理解一下就行了。所以在很多冬眠的动物,比方说某些乌龟,可以达到极长的寿命,古代的中国人认识到这一现象后把这种生命活动归为一类技巧并称之为‘龟息术’。在各类文学作品中这种技巧被描述为延长寿命,降低生命活动条件的要求的超级技巧。”
叶芬滔滔不绝的说着们,语气似乎很兴奋,但是眼神之中充满着绝望。
“……可是,如果真的掌握的话,那么——不,这太可笑了,这种生命活动所误导出的技巧到底怎么掌握?难道我可以像收缩拳头一样收缩心脏吗?”杰瑞面露难色:“这太难以想象了。”
“不过总算的,杰瑞,你终于做出了点主动想象的活动了。”
苍白的黄种皮肤与衰老的白种皮肤接触在一起,老人明显感觉到了苍白皮肤的的温度开始下降了。
“人类一生中,平均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活在睡眠中,在睡眠中新陈代谢的速度会稍稍下降,但作为温血动物,这种速度还是太快了。所以即使是再健康的身体也会因为脏器衰竭而死亡,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会在睡眠中猝死,比方说爱因斯坦教授。”
这位少女的声音大小明显下降了,并且话语中的力度感陡然下降。
“本来就衰弱的脏器,在不可控制的新陈代谢中减缓中,会直接停止工作?”作为一个老人,杰瑞开始担忧起自己来:“那么……可控制的话……会怎样?”
“如果保养得当,并且在睡眠中将新陈代谢率尽可能的安全降低,配合器官移植那么一个活人的寿命会被无限延长,理论上。”
杰瑞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只是稳稳扶着身旁只剩下几个月生命的将死者。
纵然自己再老的快死了,杰瑞还是有充足的自信能够平静的活上一整年。
“白天生命体处于苏醒状态,通过调整脏器与新陈代谢之间的交互,使自己的活动力比正常人稍低,这就已经比平常人长寿了不少,并且只要接种足够的疫苗与一部分基因改进,疾病这一因素能够排除出去,随后在夜间的睡眠中在度压低生命活动,再配上一部分仪器维护使得原本生命中三分之二的睡眠时间比例不变,但是作为真实时间的增长,整体成比例增加了数百倍。”
十分粗略的考虑,平均寿命约为72年的人类,三分之二在睡眠中,概括的计算下来,大概会有48年在睡眠中,主要是因为年幼的成长与老年的衰退导致的。
杰瑞几乎要为自己的愚蠢笑出声,他没想到自己会老糊涂到得出这个如此夸张的数字。
“故事的真实性从来不和讲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有关,而在于故事中的人。”
这个故事中的人,这个蹩脚的、混乱的、愚蠢的故事中的人,正是道尔顿博士。
作为资深咨询探员,杰瑞曾经处理过无数牵扯到各种危险状况的问题,在这一件件丧心病狂的事件当中,从未有过如此痴人说梦之感。
他没去过现场,但是他看过现场的照片,那是道尔顿博士的实验室,或者说是居所。
在无数的用于维持生命的机器中间,有着一张窄窄的躺椅,而道尔顿博士就躺在上面,双手相扣放在腹部,表情凝固着安详。而在那张距离不远的书桌上,有层叠的计算手稿,那些手稿上有太多的公式和术语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检察人员在这堆无法解读的废纸的最下面发现了整个演算最开始的那张纸,它在最底下,上面用数字写着——
似乎是心灵感应一般,叶芬把杰瑞正在想的数字脱口而出,而后望向海面。
他们走了太长时间,以至于现在太阳都已经斜向海面,缓缓的落入太平洋,但是这个过程似乎很漫长,漫长的没有尽头,只有那些散落在空气中的红色光斑。
离开了木制行道,走上大理石铺成的地面,那里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人,有的坐在轮椅上,有的失去了一只手臂,有的全身苍白,头发也是白的,有的甚至就是盲人,拄着一只盲杖面对太阳站在那里,这些形形色色的不健全者共有六十九人,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夕阳从头到尾。
如果加上叶芬的话,那么道尔顿博士的全部七十位学生就到齐了。
摇着轮椅,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从那堆人群中驶出,庄重的环境下他甚至都把自己手上的戒指都换成了黑色,但是在盖在腿部的白色毯子下,那双粉红色的皮鞋尖还是露了出来。
“你好,塞纳什,看来早到的又是你,不过轮子毕竟比脚快。”
在杰瑞搀扶下的叶芬对于这位轮椅人的话语予以回应与调侃,虽然显得不太尊重,但是轮椅上的人倒是没什么感觉。
“那当然,叶,轮子被发明出来就是为了加快效率,否则这种发明毫无意义。”
“你要知道,叶,也许别人会觉得轮子这种东西只是有用罢了,但是我用三十六年来验证了,轮子是必要的社会物资。”
盯着那位名为约德乔斯·塞纳什的疯狂轮椅人的粉红色鞋子,杰瑞表情略显别扭。
双臂夸张的开始挥舞,并且在不规则的如同布朗运动般的挥舞过程中顺势摆动轮椅,使轮椅呈S轨迹快速向杰瑞驶来,杰瑞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但是由于扶着叶芬,他又下意识的将双脚归位。
但是这种想法是多余的,一个用三十六年来证实轮子的必要性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轮子上失手,塞纳什突然扣住左轮的刹车,并右倾调整重心,就这样在杰瑞面前完成了一个小小的漂移,停在了杰瑞的左手边。
看着地面上的胎印,杰瑞感受到了一种释怀,莫名的释怀。
“杰瑞·罗德里格斯,蠢货兰林的上司。我还记得你。”
如此回应后,杰瑞将手臂上的外套搭到肩上后,杰瑞伸出空出的左手。
但是右手没法和左手握手,杰瑞在两手靠近的一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塞纳什迅速转动轮椅,旋转180度后们伸出自己的左手成功握了上去。
“喔,谢谢。”在手臂的上下摇动中,杰瑞道了谢顺便提出了自己的猜想:“现在这里是……道尔顿博士的…………葬礼?”
如果是在等最后一位学生的到来的话,叶芬就在杰瑞的手上,这么说是因为基本上叶芬把全部的重心都压到了杰瑞的右手上。
作为杰瑞一生当中最富冲击力的教导者之一的叶芬再度说出更加诡怪的话语。
“是因为……细胞还未失活…………?”杰瑞的想象力再度摇摇晃晃的发动了起来,他对自己竟然没有直接抗拒这个言论而感到惊讶:“但是法医们已经用福尔马林处理过了……………”
“——我们这里,至少有七十种在广义上复活道尔顿博士的技术。”
“道尔顿博士经常做人体试验,并且都是在自己身上。”塞纳什目不转睛的看着一部分没入海中的红色太阳:“五十年前,已经开发过自己身体的道尔顿博士把AIDS艾滋病病毒植入了自己体内,并尝试全面操纵自己的免疫系统与之对抗,并且搞定了那种病毒。”
“这很糟,非常糟。”塞纳什听起来很不好:“这直接导致了道尔顿博士逐渐的对自己的免疫系统一次又一次升级,有主动有被动,并且逐渐独立出来一种自愈因子并重新整合成了一种强大的防御机制,能够让他以一种非常惊人的速度再生,这直接导致了道尔顿博士的控制权被防御机制给取缔,甚至达到了强制规范活动效率以至于延长寿命的地步。”
“但是那只是防御机制,虽然不能自然死亡,但是不是可以用一些……更直接的方法?”
杰瑞回忆这之前叶芬与他说明的说法,开始提出自己的疑问。
“别忘了道尔顿博士可是非理论构筑技术进阶研究的领军人物,他可是被国家和军方严密保护与监控下进行研究的,如果如你所说直接用C4炸药把自己炸上天基本上不可能实现,只能用手边的条件。”
“具体说的话根本没法说,这里面牵扯太多东西了,况且要不是‘直接介入部门’放弃解决这个案子,根本不会轮到你们这些普通探员来接受这个案子,你们根本没有处理的权利,只是被放到了最后一环不了了之而已。”
“原本我也想不了了之的。”杰瑞突然这么说道,让叶芬吓了一跳:“但是我想听下去。”
“………简短地说…………最可行的自杀方法,就是夺回身体的活动率控制权,并且降低自己被防御机制层层保护的大脑的活动率直至死亡,这里可能需要强大的精神压力才可能改变这种状况,甚至已经达到了严重精神疾病的地步。但这里必须说一点,道尔顿博士一开始只是担忧自己获得的这种情况会不会应用于战争,导致非常难以扭转的恶果,这才研究如何杀死自己,很明显这种客观研究是不会造成这种精神负担的。”轮椅上的男人此时似乎挺直了身体,原本神经质的的声音也变得平稳:“——直到他准确计算出自己还能自然生活超过上千年,而且军方也会强迫给他移植器官。”
回想起耳边叶芬的话语,这位将死少女的话语,杰瑞进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精神状态。
目光穿过人群,可以看到在海边的一个大型水箱里,躺着一个木制棺材。
“道尔顿博士认为,死亡是必须的。”微风拂过做工粗糙的发丝,叶芬把重心移开了杰瑞一点:“迟到如此之久的死亡是无法被容忍的,是不能被许可的。所以他选择在日落时彻底结束自己,那是他真正意义上完全无法复活,而这门技术将会丢失最关键的哪一环。”
即使经过防腐处理,被解剖,被各种翻来覆去的检查,如果确实存在那种强大的防御机制,复活也确实不是夸张。
“在还是一位普通研究者时,那时正值二战,为了对抗纳粹德国的科技狂潮,美国模仿德国建立了非理论构筑技术研究机构,利用现在有资源进行猜想整合以达到几率性的技术突破,当时作为老牌的科学家他也被吸纳了进去。”
一转之前的风格,叶芬似乎就像是一位巫师一样,呓语般的诉说着。
“德国造出来了喷气式飞机,突击步枪这些之前从未有人想象的东西,但是战时由于各方受限,实际上道尔顿博士所在的机构没有做出任何科技革命,他们大都二战后期被拉去开发原子弹,真正的开发是在冷战时期,为了应对可能的苏联进攻与核攻击,开始研究这种增强生命力的研究,况且那个时代也就一直追求着长寿的方法,很明显道尔顿博士成为了那时的佼佼者。”
“他成功了,开始急功近利的加强这份成就,他实际上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活那么长时间,他在二战时就是个老人了。”
实际上,二战距今并不遥远,杰瑞刚想说出口时意识到了叶芬对于生命的认知与他完全不一样,于是便提前闭嘴了。
“他被安置在很多岗位上,更换过很多身份,并且用这种生命力挑战过很多危险的事,他不畏惧任何威胁,包括死亡,但是……他却被长期剥夺了这份权利…………”
这次落日足够杰瑞头疼一星期,也许他那满满一柜子药箱又需要往里加头疼药了。
活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在一天发现了自己实际上得到了完全让人绝望的东西,并且是长时间的绝望,无法自救的绝望。
想必道尔顿博士能够成功夺回控制权也是因为这种绝望所导致的吧。
在这种转变中,选择了尽量还原现状,仍然让“人”占据主导。
七十位学生目睹着日光的消逝,突然将一切能够提供时间信息的工具拿了出来,仔细的盯着,叶芬掏出了手机,塞纳什从轮椅下拿出了一只闹钟。
突然地,水箱某处开始向其中灌输液体,并且逐渐淹没了棺材,也使得水箱开始下沉,比夕阳快得多。
那是发自内心的欢乐与喜悦,是他们共同心愿的完美体现,他们互相拥抱,互相祝贺,叶芬与塞纳什同时远离了杰瑞加入了他们,并用自己的方式如同跳着华尔兹一样,礼帽被抛起,连同导盲杖,有人抱着舞伴漂亮的下腰,有黑人与白人相互亲吻,没有手的人跳着踢踏舞,没有腿的另一个人在轮椅上狂欢般的拉着小提琴,连同伴奏的萨克斯与长笛,这完全是节日的气氛。
站立在这场私人节日的现场边缘,老探员将领带打好,套上西服并默默地扣上了全部扣子。
虽然自己不是置身事外,但是其实关系也没有那么密切,不过即使是这样,杰瑞也愿意抱着最高级别的尊重来旁观。
这是一场为了活了数百年的人,终于如愿以偿而庆祝的节日。
似乎是来挑选舞伴,叶芬把义肢踩得“咔咔”响的来到了杰瑞的身边,并再度挽起了那只右臂。
此时叶芬的假发已经被彻底甩掉,脸颊上露出了难得的红晕,杰瑞露出了笑容。
但正是如此巨大的反差,才让杰瑞看清了一直被他忽视的那个最浅显易懂的道理。
几天后,人们在杰瑞的公寓中发现了他的尸体,死因是因为长期过量服用保健药物与短时间内高强度运动而导致的猝死,但是似乎在事故发生之前有所预料,尸体以一种等待的状态,并且还伴有安逸的笑容。
在这位值得尊敬的探员的葬礼上,有两位不速之客到来使得人们对于杰瑞·罗德里格斯去世前的经历更加好奇,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景象莫过于一位有着不治之症的残疾中国女孩推着下肢瘫痪穿着粉红皮鞋的德国男性来到杰瑞的遗体面前,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首先感谢看到最后的你,我原本想要写很多的话,但是看来我的话远不如你们的建议珍贵,请你们不要吝啬建议与批评,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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