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以赛亚书》,《启示录》则更加惨烈,它是整个世界的陨落,全人类的灾难。这本书的作者是耶稣门下十二使徒之一的约翰,因为反对罗马皇帝自诩为“主”和“上帝”(Dominus et Deus noster),而被囚禁正在拔摩岛(位于爱琴海,雅典东南、罗德岛西北方)。他对罗马帝国的厌恶和痛恨在《启示录》中愤怒地表现出来,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无知的皇帝亵渎崇高的信仰,与其如此,他更宁愿整个世界随之灭亡。于是上帝在《新约》的开篇创造世界,而在《旧约》的尾章终结终结人类。从那一刻起,星辰失色,天地晦暗,世界坠入死亡的深渊。
《紫云》虽然为后来的文学和影视作品产生了一定影响,却因为故事本身仅仅流于表面叙事,没有成为经典。正如《克苏鲁的召唤》(“The Call Of Cthulhu”)的作者Howard Phillips Lovecraft评价的那样:“尽管《紫云》具有高超的技巧性和艺术价值,但它并非权威之作。”
《紫云》出版后,赫伯特·乔治·威尔斯(Herbert George Wells)一边吹捧着对手的创作水平,一边坐享《世界大战》(“The War Of The Worlds”)带来的名利双收。这本小说于1895年至1897年在英国的皮尔逊杂志连载,后再1898年正式出版。这是人类史上最早讲述外星种族与人类之间的战争故事,他以第一人称的角度,带领读者目睹英格兰南部被火星人入侵的过程。
《世界大战》自从问世,就掀起了巨大波澜,之后的百年里,它被改变成电影、电视剧、广播剧、各种漫画以及其他作者以此为基础创作的平行故事。而外星人入侵、火星人等元素,也成为后世末日题材小说的构思源泉。比如格雷格·贝尔(Greg Bear)的《上帝的伪造》(“The Forge Of God”),讲述地球被外星人摧毁后,他们将人类像牲畜一样圈养在火星上;道格拉斯·亚当斯(Douglas Adams)的“漫游指南系列”(“The 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讲述主角亚瑟·登特(Arthur Dent)逃离被外星人摧毁的地球,并在逃往的路上所经历的各种故事;爱丽丝·谢尔登( Alice Sheldon)的短篇小说《螺旋蝇解决方案》(“The Screwfly Solution”),讲述外星人将一种奇妙的病毒带到地球上,并通过空气传播致人感染,这种病毒能将男人的性冲动转化为暴力,从而让人类在混乱中灭亡……
乔治·威尔斯的《世界大战》甚至推进了人类的科技文明,美国的物理学家罗伯特·H·戈达德 ( Robert H. Goddard)曾坦言,《世界大战》影响了他的一生,使他对科学产生浓厚的兴趣,也让他有机会成为液体燃料火箭和多级火箭的发明者,从而让阿波罗11号在多年之后在月球表面从容降落。
自从乔治·威尔斯将人类的灾难上升至宇宙级别时,许多小说家们开始了丰富的联想,世界末日在他们的笔下妆点得更加缤纷多彩。1932年,由菲利普·维利(Philip Gordon Wylie)和艾德文·巴尔默(Edwin Balmer)联手创作的小说《世界碰撞》(“When Worlds Collide”)问世,它于当年9月到次年2月,分6期在美国《蓝皮书》杂志上发表,之后整理出版。
1954年,著名的好莱坞编剧——理查德·马特森(Richard Burton Matheson)出版了他的新小说《我是传奇》(“I Am Legend”)。一场沙尘暴和蚊灾带来的流行病,让整个洛杉矶市的市民发生了变化,他们似乎丧失了理智,表现得像吸血鬼一样可怕。而主人公罗伯特·内维尔却并没有受到感染,当他被迫杀死受感染的妻子后,便开始了独自一人(和一条狗)对抗整个城市的战争。故事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内维尔与露丝的偶遇,以及作者在结尾处的真相揭示——原来那些被感染的人,将成为新人类而继续活在地球上,而内维尔则成为捕杀他们的猎手,成为这个时代的传奇。
I am a new superstition,entering the unassailable fortress of forever.
I am legend!
——Neville
《我是传奇》明显受到了哥特小说的影响,并在故事里大量出现于吸血鬼相关的元素。虽然马西森想在剧情中创造出一个新种族,但实际并没有脱离人类的范畴。我认为真正提到种族战争,且影响力较大的故事,发生在《人猿星球》(“Planet of the Apes”)的故事里。
随着先后两次科技革命的影响,环境问题越来越受到关注,上世纪六十年代之后,大量以环境改变为主题的末日小说陆续出现,比如:库特·冯内古特(Kurt Vonnequt)的《猫的摇篮》(“Cat's Cradle”)、詹姆斯·格雷厄姆·巴拉德(JG Ballard)的《燃烧的世界》(“The Burning World”)、约翰·布鲁纳的(“John Brunner”)的《绵羊抬头看》(“The Sheep Look Up)、李·古因(Ursula Kroeber Le Guin )的《永远回家》(“Always Coming Home”)、奥克塔薇·巴特勒(Octavia E. Butler)的《播种者的寓言》(“Parable Of The Sower”)等。
除了环境引发的灾难,小说家们还创作了以疾病为主旋律的故事,比如杰克·伦敦(Jack London)的《腥红疫》(“The Scarlet Plague”);以战争为主题的小说,比如彼得·乔治(Peter George)于1958年出版的《红色警报》(“Red Alert”);以智械危机为核心的小说,比如菲利普·迪克(Philip k. Dick)于1968年出版的《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后来这本书也成为被称作机械朋克鼻祖的电影——《银翼杀手》的思想基石。
关于第一部末日题材的电影,我认为应该是1916年,由丹麦导演奥古斯特·布洛姆(August Blom)执导的灾难片《世界末日》(“The End of the World”)。这部电影的灵感源自1910年5月,哈雷彗星近距离掠过地球,将近四千公里长的慧尾在地球轨道上停留了6个小时,许多人都认为世界即将迎来末日。而《世界末日》这部电影所讲述的,也是一颗彗星引发的灾难,而这一次,传言中的末日通过银幕展现在世人面前:陨石如暴雨般降落大地,洪水淹没城市和村庄,整个世界万劫不复。
虽然《世界末日》为后来的末日灾难片树立了榜样,但我个人觉得,这部电影的艺术价值并不算高,只能算平庸之作。尽管如此,布洛姆的《世界末日》还是在业界造成巨大的影响。1931年,法国导演阿贝尔·冈斯(Abel Gance)拍摄了另一部《世界末日》,虽然这部作品的内容改编自1894年弗拉马瑞恩(Flammarion)的科幻小说《欧米伽:世界末日》(“ Omega: The Last Days of the World”),但导演本人曾公开坦言,十几年前布洛姆的电影给了他很大启发。
布罗姆的《世界末日》也影响了另一部电影, 即美国导演菲利克斯·菲斯特(Felix E. Feist)的电影《大洪水》(“Deluge”)。这部电影开篇引用了《创世纪》的第9章第11节:“我与你们立约、凡有血肉的、不再被洪水灭绝、也不再有洪水毁坏地了。”故事背景发生在天灾不断的末日世界,地震、海啸、以及无休无止的暴雨,让许多城市沉入水底。男女主角为了生存,只得被迫逃离。但这部电影并没有满足人们在影院中观赏末日景象的期待,除了开头少量利用模型表现出洪水泛滥的场面外,整部影片都在讲述男欢女爱和智斗暴徒的故事,连结尾也是陷入二女争一男的狗血情节中,最后草草收场。
1964年,由马西森的小说《我是传奇》改编的电影《地球最后一人》(“The Last Man on Earth”)上映,该片由西德尼·萨尔科夫(Sidney Salkow)和乌巴德·拉格纳(Ubaldo Ragon)联合执导制作。虽然马西森声称电影忠实地还原了他的著作,但实际内容与小说仍有许多差异。比如:男主角的名字从罗伯特·内维尔变成了罗伯特·摩根;身份从工人变成了科学家;书中的吸血鬼原本可以灵活地冲锋和攀爬,但在电影中则像行尸走肉一样迟缓等等。
到了1968年,又有两部末日题材的大片先后搬上银幕。这两部电影不仅同一年上映,而且都成为该系列的开山之作。其中一部是富兰克林·J·沙夫纳( Franklin J. Schaffner)执导的《人猿星球》(“Planet of the Apes”),另一部是乔治·A·罗梅罗(George A. Romero)执导的《活死人之夜》(“Night of the Living Dead”)。
在1970-1973年之间,“人猿”系列以每年一部的节奏,分别上映了《失陷猩球》(“Beneath the Planet of the Apes”,1970)、《逃离猩球》(“Escape from the Planet of the Apes”,1971)、《猩球征服》(“Conquest of the Planet of the Apes”,1972)、《决战猩球》(“Battle for the Planet of the Apes”,1973)。之后其他衍生作品也相继出现:电视剧《人猿星球》(“Planet of the Apes ”,1974)和动画片《重返人猿星球》(“Return to the Planet of the Apes”,1975)。
2001年,凭借《断头谷》(“Sleepy Hollow”)、《艾德·伍德》(“Edward D. Wood Jr”)、《火星人玩转地球》(“Mars Attacks”)而屡获成功的导演蒂姆·伯顿(Timothy Walter Burton)重新翻拍了《人猿星球》,而这一回,蒂姆·伯顿抛弃了原著,并尽可能不受该系列前几作的干扰,以他自己的风格和方式对这个故事进行了重新塑造。
但坦白说,蒂姆·伯顿的《人猿星球》在我看来并不精彩,整部电影到处可见逻辑硬伤,结局也有些故弄玄虚,与1956年的版本相比,其实差了一个档次。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十年后鲁伯特·瓦耶特(Rupert Wyatt)的作品——《猩球崛起》(“Rise of the Planet of the Apes”)。
《猩球崛起》无论从故事本身还是化妆特效,都令人印象深刻,这也催生了它的后续之作:《猩球崛起:黎明之战》(“Dawn of the Planet of the Apes”)和《猩球崛起:终极之战》(“War for the Planet of the Apes”)。与前作相比,后两部作品并未满足我个人的期望,我认为其主要原因是原作导演瓦耶特认为几个月的制作周期十分紧张,被迫选择退出,于是导演临时换成了马特·里夫斯(Matt Reeves)。
继《活死人之夜》后,罗梅罗又拍摄了该系列的其他作品:1978年的《活死人黎明》(“Dawn of the Dead ”)、1985年的《丧尸出笼》(“Day of the Dead”)、2005年的《活死人之地》(“Land of the Dead”)、2008年的《死亡日记》(“Diary of the Dead”)、2009年的《死人岛》(“Survival of the Dead”)。看过该系列的观众,可能都会觉得一代不如一代,后续作品基本上都是狗尾续貂,除了《活死人黎明》尚且被公众认可,大家印象最深刻的,依然是1968年的那部《活死人之夜》。
《活死人之夜》自从1968年上映后,也一直被多个电影公司翻拍,比如1990年版,由汤姆·萨维尼(“Tom Savini”)执导的《活死人之夜》(“Night of the Living Dead”),2006年,由杰夫·布罗德史崔特(Jeff Broadstreet)的《新活死人之夜》(“ Night of the Living Dead 3D”),罗梅罗分别为上面这两部电影担任编剧一职。布罗德史崔特在拍完2006版的“活死人”后似乎意犹未尽,于是又在2012年拍摄了《活死人之夜3D:复活》(“Night of the Living Dead 3D: Re-Animation”),但可惜这两部电影都没被公众认可,在IMDB分别得到3.1分和3分的差评(满分10分)。
1981年的《疯狂的麦克斯2》(“Mad Max 2”)在原作的基础上,有了更精彩的表现,导演开始将舞台从公路转移到澳大利亚西部的荒野中,吉布森所饰演的麦克斯(Max Rockatansky)再一次让观众陷入疯狂,它被称作“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续作之一”,并在“土星奖”的颁奖典礼上荣获“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剧本”、“最佳服装设计”等一系列奖项。
从八十年代至今,涌现出许多末日题材的上等佳作,有些甚至是值得多刷的经典,比如鼎鼎有名的“哥斯拉”(Godzilla)系列;罗兰·艾默里奇执导的《独立日》(“Roland Emmerich”,1996)、《后天》(“The Day After Tomorrow”,2004)和《2012》(2009);庵野秀明执导的《新世纪福音战士剧场版:Air/真心为你》(「新世紀エヴァンゲリオン劇場版 Air/まごころを、君に」,1999);斯蒂芬·斯皮尔伯格(Steven Spielberg)执导的《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I”,2001)和《世界大战》(“War Of The Worlds”,2005);申·阿克(Shane Acker)执导的《机器人9号》(“9”,2009);盖瑞·罗斯(Gary Ross)执导的《饥饿游戏》(“The Hunger Games”,2012);汤姆·提克威(Tom Tykwer)和沃卓斯基姐妹(Lana Wachowski&Lilly Wachowski)联合执导的《云图》(“Cloud Atlas”,2012);吉尔莫·德尔·托罗(Guillermo del Toro)执导的环太平洋(“Pacific Rim”,2013);道格·里曼(Doug Liman)执导的《明日边缘》(“Edge Of Tomorrow”,2014);延尚昊执导的《釜山行》(「부산행」,2016)……因为这些电影距离我们的年代不算遥远,大家也十分熟悉,这里不再复述。
这款作品的成功催生了它的续作——1990年发售的《梦之泉》(“Fountain of Dreams”),它的玩法基本上与《废土》毫无二致,就连故事题材依然选用的是后启示录文化下的末日背景:在经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洗劫后,整个佛罗里达州暴露在核辐射之下,到处都是污染,变异生物横行。玩家需要带领着一群冒险者,寻找传说中的“梦之泉”,以净化整个世界。
“幽浮”系列在战斗体验和关卡策略上都非常有深度,尽管是以回合制的节奏推进,但依然让人感到紧张刺激。之后它又出版了《深海出击》(“X-COM: Terror from the Deep”)、《启示录》(“X-COM: Apocalypse”)、《太空拦截者》(“X-COM: Interceptor”)、《异形杀手》(“X-COM: Enforcer”)等一系列扩展作品,加入2K之后,“幽浮”系列涅槃重生,分别有了2012版的《幽浮:未知的敌人》(“UFO: Enemy Unknown”,2012)和2017版的《幽浮2》(“X-Com 2”)。
当Capcom、EA、SNK都在末日题材的文化下,挖空心思寻找更多的故事思路时,史克威尔(Square)也加入了新的风格,他们推出的作品是1994年发售的《最终幻想VI》(“Final Fantasy VI”)。不过《最终幻想VI》所营造的末日不是外星人入侵、核辐射、瘟疫或者智械危机,而是受前作幻想风格的影响,邪恶势力以超自然之力,毁灭了世界。
我认为1996年绝对算得上值得纪念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中,两个经典的系列相继诞生,它们分别是世嘉(SEGA)的“死亡之屋”(“The House of the Dead”)系列和卡普空的“生化危机”(“Resident Evil”)系列。而这两个系列都是以末日僵尸为主题,它们的诞生对后世电影、漫画、游戏有着非凡意义,正如乔治·罗梅罗所言,当今主流的僵尸概念,大多源自于这两款游戏作品。
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RPG游戏渐渐处于低迷状态,但是《辐射》的出现再次激起玩家的兴趣,也为业界其他公司提供了新思路和树立了新榜样。很多人认为,是《辐射》这款作品振兴了那个时期的RPG类型的游戏,其所获得的各种殊荣和奖项举不胜举。之后,“辐射”系列又出品了多款续作和分支,比如1998年的《辐射2》(“Fallout 2”)、2001年的《辐射战略版:钢铁兄弟会》(“Fallout Tactics: Brotherhood of Steel”)、2004年的《辐射:钢铁兄弟会》(“Fallout: Brotherhood of Steel”)、2008年的《辐射3》(“Fallout 3”)、2010年的《辐射:新维加斯》(“Fallout: New Vegas”)、2015年的《辐射4》(“Fallout 4”)和《辐射:避难所》(“Fallout Shelter”)以及2018年的多人在线游戏《辐射76》(“Fallout 76”)。
到了21世纪后,更多末日题材的游戏大作相继出现,它们以宏大壮丽、生动逼真的画面和曲折起伏、扣人心弦的故事让无数玩家为之欣喜、赞叹、狂热,点亮我们游戏生涯中一座又一座丰碑。这其中有:离子风暴(Ion Storm)的“杀出重围”系列(“Deus Ex ”)、任天堂的《塞尔达传说:马若拉的面具》(“The Legend of Zelda: Majora's Mask”)、Epic Games的《战争机器》(“Gears of War”)、旗舰工作室(Flagship Studios)的《黑暗之门:伦敦》(“Hellgate: London”)、4A游戏(4A Games)的“地铁”(“Metro”)系列、Treyarch的《使命召唤:黑色行动2》(“Call of Duty: Black Ops II”)、顽皮狗(“Naughty Dog”)的《最后生还者》(“The Last of Us”)等。由于这些经典大作距离我们的年代较近,大家都很熟悉,所以不再重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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