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拿破仑传》不到一半,越来越觉得《战锤40K》里帝皇的原型就是拿破仑,阿斯塔特就是老近卫军,帝国之拳和极限战士则对应……好了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和上一篇的耶尼切里军团纵横安纳托利亚四百多年不同,老近卫军如同耀眼的流星转瞬即逝,从诞生的那一天就带有拿皇不可磨灭的印记,所以谈老近卫军,必须从拿皇本人谈起。
拿破仑的人生顶点是战功赫赫的法国皇帝,但军事生涯却是以在科西嘉反法失败开始的:作为科西嘉人,拿破仑想领导同胞从法国国王的治下获得解放,1792年复活节战斗,率领科西嘉的国民自卫队进攻法国军队驻守的堡垒,但惨遭大炮吊打。
原法军中尉拿破仑造反失败之后的后果——不得不说在革命风起云涌的年代里,造反失败就跟随地吐痰一样稀松平常,没有抛头颅也没有洒热血,就连沙皇式的温柔惩戒:流放,也没有!仅仅是:失业了。
之后几经浮沉的波拿巴在土伦一战成名,但因为后方制肘不败而败,恨透了法国督政府的无能——一群律师每天无意义的争吵——决心自己掌握命运,但发动雾月政变在五百人院慷慨陈词时,惨遭色厉内荏的议员围殴……危急时刻,还靠弟弟吕西安的嘴炮无敌:“波拿巴要是背叛人民我就杀了他”,居然让议会门外立法会卫队的士兵倒戈,把表面凶狠但看到刺刀就腿软的议员们拉走之后,拿破仑成功以法国第一执政上位。
当时法国大革命已经在巴黎来来回回杀了好几轮,街头巷尾,曾经激情四射的小农和市民已经开始疲态尽显,谁上台执政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谁能给法国人民以有力的领导——这时,未来的拿破仑已经有了支持他的基本盘:战无不胜的英名赢得了出身小农的士兵和中下层军官的支持,一直到百日复辟时,路易十八派去镇压的军队一枪不发成建制倒戈——拿皇就是这么令人倾心。
事后复盘,当时拿破仑的凶险实在超乎想象,就是曝尸街头也不意外,在法国大革命年代闹革命,组建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就成了头等大事。以立法会卫队和原埃及远征军的将军卫队以及督政府卫队为班底,老近卫军成军。
在1804年,拿破仑称帝以后,正式对老近卫军进行扩编,主力有:
其中近卫掷弹兵和近卫猎兵两个团属于核心精锐:掷弹兵作为重步兵,身高要求5.5法尺(178)以上,把当时炮弹般大小的手榴弹掷向敌阵只是身经百战老兵们诸多技战术的一种;而猎兵,借用清穿小说家青玉狮子的一段:
而猎兵最突出的特点或者说最大的优势,还不是运动迅速,而是他们能长时间的保持这种高速度的运动——这一点,普通士兵,包括其他欧洲国家的普通士兵——英国的也好,普鲁士的也好,都是做不到的。所谓‘长时间的高速度的运动’,标准:携带枪支和全副行军装具——背囊、子弹盒重量与战斗情况下相同——一个小时之内,至少要跑完五英里。
这还是拿破仑三世的低配版猎兵,可以遥想一下他叔叔手里的巅峰期猎兵素质。
这一正一奇两兵种,在战场上能完成眼花缭乱的阵型变换和后续展开,或用1777年式步枪共和九年改型进行排队枪毙,或上刺刀,达成拿皇最爱的正面突破。
掷弹兵和猎兵骑上了马,就成了近卫掷弹骑兵和近卫猎骑兵?当然不是,骑兵作为战略机动力量,需要更优秀的全局观和对冲击时机的把握,还需要和对方武装到牙齿的骑兵进行PK,这一轻一重两支骑兵的经典之战,莫过于1805年三皇会战奥斯特里茨战役里,普拉钦高地前,在奥斯特里茨的太阳——拿破仑的注视下,轮番碾碎俄罗斯近卫军的进攻——并且很有骑士精神地没有追杀溃退地敌军。
说到骑兵不能不说马穆鲁克,此战马穆鲁克骑兵连大出风头,作为骑兵冲入敌阵进行肉搏,悍不畏死,极大消耗了对手的战斗意志。
拿破仑说过:“两个马穆鲁克骑兵可以轻松对付三个法国骑兵,一百名法国胸甲骑兵不会惧怕一百名马穆鲁克。三百名可以打败相同数量。一千名法国骑兵可以轻松击溃一千五百马穆鲁克。”在远征埃及时见识过马穆鲁克精湛武艺之后,组建近卫军时,特意编入了一个连的马穆鲁克,并且教导他们服从纪律,拿皇的250个马穆鲁克,能打多少俄罗斯骑兵呢?
19世纪初的热兵器火力密度尚不足以在广阔的地域对来去如风的骑兵构成致命杀伤,所以在合适的地形,离合之兵总能给静置不动的敌军以会心一击——“在战场上呆立不动和死人没什么分别!”——咦?这话我好像在哪个Loading画面见过……
初出茅庐时在阿雅克肖惨遭要塞炮轰击,战争之王的威力已经深入时任中尉的拿破仑骨髓,要做成SLG,拿破仑的兵种肯定是炮兵。大军团里的炮兵部队就不说了,骑兵,也要带上大炮!
骑乘炮兵的在平地运动速度可以达到200米以上,而普通炮兵则在80米左右,深得“在运动中寻找战机,以多打少”的拿破仑用兵精髓。当对方骑兵厉兵秣马或步兵方阵斜插刺刀,准备和对面的风尘仆仆赶到的法军骑兵厮杀一场时:“哎,哎哎,你们怎么拿炮啊!”
前文已述,拿破仑的基本盘是小农阶级出身的中下级军人,而大革命意味着资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为了团(la)结(long)为数不少且颇有家资的中产阶级,设立了青(ke)年(jin)近卫军,年费步兵200/骑兵300法郎,就可以加入近卫军序列,除了不能戴熊皮帽子,装备训练和老近卫军等同。
干得好就可以留在老近卫军,可谓一步登天,拿破仑能成为皇帝,首先是一个大政治家。
1811年,入侵俄罗斯前夕,拿破仑扩军至50万,这时一些核心近卫军之外的部队如佛罗伦萨轻步兵营和都灵轻步兵营以及1810年组建的荷兰枪骑兵团(Dutch Lancer:近卫第二枪骑兵团)加入了近卫军序列,成为“中近卫军”。
此时拿破仑已经开始动员统治区域内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当然新成军的素质不能和老近卫军相比,近卫军作为整体的数量在增多,但平均素质,是在下降的。
拿破仑戎马一生,大小数百战,统帅过的部队何止百万,打垮的对手更是不可胜数。马伦哥、乌尔姆、奥斯特里茨、耶拿、艾劳、弗里德兰德、埃斯林、瓦格拉姆、斯摩棱斯克、莫斯科、维也纳、柏林、马德里,老近卫军跟随拿皇,几乎踏遍了欧洲名城。
然而顺风仗谁都能打,要彰显英雄本色,那还得看危难之间能否逆风翻盘:
1812年,拿破仑的俄罗斯攻略已经穷途末路,残兵败将退往明斯克,准备补给后继续西撤,经历惨烈的别列津纳突围后,来到斯摩棱斯克仅剩不足5万人,库图佐夫犹如北方雪原上的狼尾随而至,还给拿皇送去了一封信:“任何一个掉队的法国士兵都不会得到任何宽容。”
此战开始时态势对近卫军极为不利:补给断绝,身临绝境,退路随时可能被掐断,敌军环伺,拿皇定下了“各个击破,交替撤退”的计划,执行这个计划的中坚力量,就是一万六千名近卫军。在克拉斯内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前秘密集结,迎着炮火和子弹,一枪不发,直接向盘踞其中的俄军前卫哥萨克发起白刃冲锋,几个月来一直尾随追杀掉队法军士兵的哥萨克哪能承受这种冲击,直接溃散,向西撤退的路打开了。
然而欧仁亲王(不能不说这继父子俩真是有情有义!),爱将达武和内伊也都身陷重围,此时近卫军超人一等的机动力展示了优势:在库图佐夫不断收到各处兵力遭到攻击的情报手足无措时,近卫军已经东跑西颠好几趟把各部队收拢,逃出生天了。
1813年吕岑战役和1814年滑铁卢之前两天的利尼战役中,法军凭借老中青三代近卫军的奋勇突击,都能成功把对方阵型打崩,甚至击伤敌军指挥官,然而,都因为没有足够的骑兵,无法将击溃战转化为歼灭战——像不像对外战斗胜率七成以上的铁血大宋——骑兵哪里去了?请看下文:怎么没的?
军事爱好者公认拿皇手下大军的巅峰是在1803-1807年之间,因为从1808年开始,法军在欧洲南部西班牙和葡萄牙,陷入了治安战——首先葡萄牙拒绝法国的“大陆封锁”政策,而后西班牙人民拒绝承认拿皇委任的西班牙国王——大哥约瑟夫,欧陆搅屎棍英国又凭借地利,不断通过海运和直接派兵上岸支援两地的反法力量。
打打停停,你来我往,法国倾尽全力,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西班牙主力是民兵,大军过来就化整为零,在西班牙,法国始终达不到对意大利北部伦巴第区那种可以征兵作战的统治程度,英国成功地在法兰西帝国身上插了一根放血的管子。1813更是靠威灵顿把约瑟夫国王赶出了马德里,法国丧师失地。
至于远征俄罗斯的昏招,更是激情拿皇膨胀之后的必然产物,不光没了50万大军,透支统治区域经济凑齐的补给也丢了个精光,更可怕的是精锐老兵的损失。前面说到的没骑兵了,位列中近卫军的荷兰枪骑兵团都全军覆没,就别提大军团的一般骑兵了。从莫斯科撤回的最后一万多残兵,匹马不得西返……
迷雾般的滑铁卢,有众多见证者的口述,然而处在战争迷雾中的见证者,证言本身就互相矛盾,这里我们不讨论内伊和格鲁西的失误、易守难攻的石制庄园、阻碍交通的泥泞土地,而是从宏观实力层面讨论一下滑铁卢的必然:
虽然拿破仑成功复辟,但是无法改变强敌环伺的局面。而且之前连年征战也导致了一个恶果:给敌人刷了经验——库图佐夫从奥斯特里茨的愣头青成长为敢火烧自己首都的狠人;威灵顿更是凭借西班牙一系列零敲碎打把手艺练了个炉火纯青,同时还把英军步兵从“地球上的渣滓”升级成“好小伙子”。
加上拿破仑年轻人气盛,把老丈人奥皇弗兰茨二世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头衔给扒了,凭空让战场上己方10万人跑到了对方阵营。
和法军在滑铁卢对阵的仅仅是英普联军,即便这场法军获胜,不远处还有虎视眈眈的俄奥联军。而且,以军人为基本盘的拿破仑,从俄罗斯败退之后,基本盘已经松动,七大元帅拒绝向其效忠,很多建制只能靠大量新兵补充,就是最后拿来当杀手锏的进行冲阵的中近卫军,一向能使对手崩溃的近卫军居然自己先崩了,也让拿皇崩溃了。
如果换成1805年巅峰期的老近卫军会怎么样?就算不行,换当时做预备队的老近卫军先上会怎么样?
冷溪近卫团在扛住了近卫军的突击之后,从敌人身上攫取了熊皮帽子这个威武雄壮的战利品,现在,给英女王站岗的卫兵来源之一就是冷溪近卫团,制服扣子两两一组的就是他们。
我的老近卫军的军官们、下级军官们和士兵们! 我向你们告别了。二十年来,我总是看到你们走在荣誉和光荣的道路上。在最近这些时期中,同在我顺利的时期中一样,你们无间断地是勇敢和忠诚的模范。有象你们这样的男子汉,我们的事业是不会被毁掉的;但是战争是长期的;这将会是内战,而我已经不忍再将法国的胸膛撕裂了。因此,我为了祖国的利益而牺牲了我们的一切利益。我离开了!你们,我的朋友们,你们应继续为法国服务。法国的幸福是我的唯一愿望:法国将始终是我的祝愿的对象!你们不要惋惜我的遭遇。我如果愿意继续活下去,那仍然是要为你们的光荣效力。我要把我们共同做过的一些大事写出来,我(据在场者回忆,拿破仑此时饱含热泪)......永别了,我的孩子们,我多么想心贴心地拥抱你们每一个啊!我至少得拥抱你们的将军。过来吧,珀蒂将军,我要心贴心地紧紧拥抱你!把鹰徽拿给我吧......啊!亲爱的鹰旗,愿我对你的这一吻在后世发生回响!永别了,我的孩子们,我的心将始终同你们在一起......但愿这最后的吻渗迫你们的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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