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卷大爷,拥有三个猫的男人,自称为管庄堺雅人,每天都是在衣服上贴上猫毛才出门
这是个喜欢致敬的时代。当一部作品有幸成为“母体”,它就有了生命力和辐射力。前天是5月25日,41年前,一部名叫《异形》的伟大作品上映了。
《异形》作为一部(当时被视为B级片的)科幻作品,不但拿下了雨果奖、土星奖、奥斯卡最佳视效奖,而且至今位列影史恐怖片排行榜前三。
它是雷德利·斯科特划时代的作品,它被奉为太空惊悚片、科幻怪兽片的鼻祖,美国国会图书馆将它视为“最具文化/历史/美学意义的人物”之一。“异形”这个标签在 TeePublic 这样的宅tee网站上始终是热门分类,死宅设计师们乐此不疲的致敬,诞生了许多让我非常想买的作品:
2018年,加拿大一对影迷夫妇拍了一组“异形孕妇照”,在全网病毒式传播。
《异形》催生了一大批电影、小说、漫画、游戏和玩具。《黑客帝国》、《移魂都市》、《变形金刚》里都有它的影子。
它的美学风格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怪形》、《铁血战士》等一大批戏仿作品;它影响了沃卓斯基兄弟、鸟山明、小岛秀夫等一众艺术家;它更吸引了詹姆斯·卡梅隆、大卫·芬奇等众多后来的顶尖导演......
即使你不看电影、不看科幻、对怪兽不感兴趣、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异形》的衍生作品或致敬场面,也还是逃不过《异形》的影响。
所有的飞禽走兽因为不知道你的名字,而满心惭愧。
41年来,世界各国都不乏向《异形》致敬的作品和桥段。除了我们熟知的那些,《异形》最狂热的铁粉,其实在日漫领域。
从美学和画面表达力上向《异形》致敬得最坦荡,而且二次创作影响力最大的一位,其实有点出乎意料——竟然是鸟山明!鸟山明承认自己是《异形》的迷弟,在连载《阿拉蕾》的时候,就经常画异形来串场。
日漫大师荻原一至,他笔下《黑暗破坏神》的本体巢穴,完全媲美《异形》原作的精细度。
伊藤润二向《异形》的致敬之作首推《鱼》,这部作品直接使用抱脸虫的设计,还原了原作那种异化感。
高田裕三的《3X3只眼》等作品中,抱脸,破胸的桥段经常出现,其经典设定斗兽术中的魔兽之卵都是破壳瞬间就要找到寄生者。
而游戏领域,最先向《异形》致敬的作品,也是名声赫赫——1987年上市的《魂斗罗》,美学设定上追随了异形的“有机机械”风格。最后一关的环境设计如同异形母巢,大BOSS的“天王鬼龙神”的造型,如果放在今天,都可能被原作者告上法庭的。
同时代的另一部伟大游戏,是1986年的《银河战士》(Metroid),其审美上的致敬非常明显,但最突破的是追随《异形》塑造了一个铁血女英雄,诞生了萨姆斯·阿兰这位游戏史第一女主角。
《星际争霸》中的虫族(Zerg),就是为异形女王建立的世界观。
《Dota2》一百多个英雄中,祸乱之源的英雄模型也是向《异形》致敬。
传奇游戏制作人小岛秀夫也表示自己创作《死亡搁浅》时,还是会在79年版的《异形》中寻找灵感。
近年最翻车的一次致敬,美剧《美国众神》中抱脸虫的桥段,就惹怒了众多原著党:你们能不能有点想像力!这两部作品的风格实在是不搭啊!
向《异形》致敬的名单太长了。所有在其后拍摄的影视作品,只要出现寄生体破胸场景,就只能谦卑地承认是致敬,或者羞愧地坦白自己想不到更好的表达手法。
当你无法战胜她,你就只能爱上她。
人们(包括那些创作者)为什么会对《异形》如此痴迷?异形创造了两种美感。
一种是反差美。在《异形》之前,“巨大”是与“力量”画等号的,比如《星球大战》的死星。《异形》让人们看到,反派可以有“非巨型化”的美感——鸟山明在弗利萨的最终形态中,展示出了纤细,力量,邪恶,美感,优雅的最强复合形态。
按照这个逻辑延伸,连《宠物小精灵》中的高阶BOSS们身上都有异形女王的影子。
另一种是形式美。《异形》起源于《星球大战》引发的科幻热,最早的名字叫《太空怪兽》。后来编剧丹·欧班农觉得这个名字太没意境,最终才改为《Alien》 (异形)。
所以,如果说《星球大战》是对未来的光辉诗篇的想象,那么《异形》,就是人们内心黑暗面在高科技时代的反弹。
雷德利·斯科特想要一个真正吓死人的造型,“ 早期的概念画无非是些僵尸、章鱼和恐龙之类的速写,没一个能用的。”几易其稿,都不满意,但“看到吉格作品的第一秒钟,他知道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汉斯·鲁道夫·吉格(Hans Rudolf Giger)从他擅长的暗黑哥特风格中,创造出一种“有机机械”风格。多年后《变形金刚》中出过一个单元故事,向“有机机械”风格致敬。
这是一种非常异化的风格,一方面,努力让冰冷的机械构造宛如有生命,另一方面,则让人类展现机器感。
异形女王的造型是昆虫的外骨骼结构、人类的直立形态以及兽类的尾巴,这三种复合形态的结合,是“异类,自我和原始”的隐喻。
而且,异形女王没有眼睛——这个梗其实很希腊,正义女神也是蒙上双眼的,只有不看差异,才能众生平等——都是粮食。
异形在设计细节上的美,最直观的就是“曲线的运用”。异形的身体线条,骨骼复杂而繁琐的细密几何,都是曲线。
如果你找一下70~80年代的产品图册,可以看到当时的主流审美可不是流线形——棱角分明,矩形结构为核心,科技就是价值,直线就是力量。曲线审美的回归,要到90年代以后。所以《异形》在审美上是超越当时时代的,跳过了工业应用层面,直接向旧的哥特风格致敬,洋溢着过盛的生命力。
我对太空最感兴趣的一点,是‘是否有生命在里面’。
另一个对《异形》美学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导演雷德利·斯科特。
每个小时候裹着被子看完《异形》的人都有同感:这部电影创造了挑战底线的恐怖和恶心。老雷用了什么手段让它变成每个人的童年阴影?
此前我从未喜欢过恐怖电影,因为最后总会出来一个套着橡胶服的人……这类电影最重要的不是你看到什么,而是你觉得你看到了什么。
异形是无法理解的。它集成了怪物电影里一切能够引起生理不适的设定:外壳坚硬、牙齿锋利、跑挺快、能寄生、口腔中伸出来的器官、酸性黏液、诡异的头骨、无法进行任何程度的沟通……要命的是,它的出场不是从门后跳出来,而是一次只给一点:一窝恶心的蛋,一层褪掉的皮,人们一个一个死去,有东西从身体里钻出来,黏液从天花板上滴下来烧穿了地板……
未见全貌,你已经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了,或者……你以为你知道。
异形也令你无法求救。“抱脸虫”的设计是捂住人类所有的感官,无法看见,不能呼喊,所以“没人听得见你的尖叫”——最深的恐惧,是害怕但根本叫不出来。
文艺作品里,外星生命的降临总是烫手山芋,弄不好就烂俗,而异形始终避免正面出现。
“每个动作都非常缓慢,非常优雅,异形会一直改变外貌,所以你永远无法真正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老雷狡黠地笑笑。
也许你注意到了,老雷用“他”来指代异形,而不是“它”。他认为他们仅仅是另一种平等的生命。
其实老雷真正想表达的不是“恐惧”,而是“生命的起源”: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跟其他生命的差别是?人类真的是宇宙中唯一的生命吗?
“我对太空最感兴趣的一点,是‘是否有生命在里面’。这对我来说既精彩又恐怖。”他用《异形》讨论了这一点,只不过氛围营造得太好,让大部分观众成功忽略了哲学议题,只深深记住了它的恐怖。
41年过去了,后世对它的引用、借鉴与致敬从未停止。像它所创造的那个“怪兽”一样,《异形》自己也成为了一个“母体”,孕育了诸多果实与分枝,培养了很多破茧而出的新人。曾经,你被它吓得要死,如今,你一遍又一遍重温它。因为今天再看,它仍有颠覆性的审美和汲取不完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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