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眯开眼瞟了下手侧内的表,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口中的细烟快烧到根处,这样的烟在街上被流浪的烟鬼捡到,肯定会被骂上一句小气鬼。最后深吸上一口烟,伸手将烟取下的同时,也将跨在桌上的双脚放下,在自己的办公室休息的确是件愉快的事情,以前这段时间还能想明白一些事情,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去考虑了,只要放松享受就行。桌上有一个小小的圣诞老人玩偶,胡子可能是被自己的平底鞋蹭到歪向一旁。“你胡子歪了,”她对圣诞老人说,“如果你想要让别人相信你,最好把你的胡子弄好。”
室内的空调安静地运转,将她呼出的烟气都抽出房间,并换入清爽舒适的冷气。这可真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贝尔想,这房间就是这热气腾腾世界外的世界,而非这世界的产物。手中的烟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里头已经有三、四个烟头了。
起身离开办公桌,转身又从抽屉中抽出几件没有意义的资料铺满了空白的桌面。这与自己最早的屋子一样,越多嘈杂的信息会更让来访的人困惑,从而在交谈时更能让对方产生紧张感从而占据上风,当然这要更显得自然一些才能生效,反之只能起反效果,让人发觉你是个做作的蠢货。
适应这个世界已经有段时间了,之前还被当作cosplay女郎,现在身份就已经确定下来了:一名年轻的心理医生,之前匿名参与一些著名测试的贝尔医生,现在自己开了私人诊所。这样简单而难以追究的身份的确容易让人起疑,但贝尔并不以为然,耍了点手段凑齐了所需的证件,剩下的就只需要等让自己在意的人自己上门就行了,命运总是如此安排,要不然故事就无从发生。扮演医生的角色比之前的活难当多了,好在现在已经熟练不少。
而且这本来就是她的老本行,心理咨询什么的,只是换个名号而已。
来访者提前了五分钟,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时贝尔已经端坐在高脚椅上,她身高不高,只能靠着这样的方式与病人做到身高上的平等交流。如果能坐在办公桌后自然是好的,但隔着一张桌子虽然不会让人看到她脚尖着地的情景,却能让对话的两人拉开更大的距离,更像是在谈判而非交流。所以在与人交流时贝尔注重之间没有任何隔阂物,又或是像酒吧吧台那样狭长的长桌,才不会造成对交流阻碍的作用。
“兰达尔·葛非,葛非先生是吗,请进吧。”贝尔答应道。
一名面色苍白的黑发男子推门而入,身上穿着宽松的西服一副随处可见刚下班的上班族的模样。
“叫我兰达尔就行了,贝尔医生。”葛非坐在贝尔招呼的座位,一把相同的木椅,一旁是舒适的单人沙发,为不同的人准备不同的椅子,在这些小的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需求,贝尔有考虑过。“别的医生都没有办法,我只好来找你试试看了。”
这样的语气真是不留情面,我被当作聊胜于无的尝试了吗,Plan D后面的Plan E?
“你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吧?眼睛像是《猫和老鼠》中火柴棒撑着,如果需要休息的话,里面就是我自己的休息室。”贝尔眨了下眼,没看本子但手在上书写了下什么,“这应该是你问题里的一件吧,我这建议算是白提了。”
兰达尔苦笑了一下,算是承认了这件事。“每当我想入睡时,忧虑总会把我拉回现实,我现在就像在云间行走,只有一部分在于你谈话。我的意识上虽然感到疲惫但似乎肉体上没有问题,我的睡眠数据上显示是充足的,这也是我的麻烦所在。”
“我的睡眠像是被别人强行提升的满足数据,而非我自己获取的。”
“我一开始失眠,其他医生说是抑郁,的确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尝试药物治疗,也就是安眠药进行辅助睡眠,但似乎没有效果。”达兰尔解释到,“我的身体可能陷入了睡眠,但我的意识却仍存在,只是无法让我的手指动弹半分,像个坐在乌黑一片的影院中等待影片上映的看客,只不过要等上数十小时。别的医院给我进行过意识测试,数据显示我处于无意识状态,但并非如此。你能不能回想起你入睡前最后的一丝记忆,我行,而我就是卡在这丝记忆中一整夜,这一瞬被我放长到了整夜,我仍在思考。没人相信我的这个症状。”
“我相信你,这就像是灵魂出窍。灵魂不在身体中,又怎么会被检测到呢?”贝尔笑了笑说道,“我可不相信机器,这也是我选择这一行的原因,人的事不应该由机器来管。那么你愿意告诉我一些其他的情况吗?我想更多的信息能更好地让我帮助你。”
达兰尔的态度有些缓和,他之前的表情似乎就是平静的,但当他真正把眉头放下来时才能发现他实际一直是吊着焦虑、紧张的情绪。有时候我们并不觉得自己紧张,但我们把牙关放下时那股轻松感反复地告诉着我们之前地其实是处于压力的情况,只是从未发觉罢了,因为没有轻松的对比,压力也就无从感受。
“你失眠,厌食,无法集中注意力……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典型症状,基本所有的心理疾病都能掺上这些症状。”贝尔总结了达兰尔陈述,“在此之前你没有过以上症状,过着正常健康的生活,十点睡觉六点起床,每天都有良好的锻炼计划与饮食规划,也有不错的人际关系,是不折不扣的令人羡慕的生活呢。”
“我不知道。”达兰尔回答道,“我只是在某一天开始觉得,这一些很无趣。”
“不清楚,我讲不明白。”兰达尔咳了两声,他的脸色十分病态,“但我想并不只是这一点,我在感到无聊时我也会寻求改变以度过这种时期。你知道吧,就是请年假去旅游什么的,我去过的地方也不少了。”
达兰尔瞄到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的地球仪,拿起来拨动了两圈。
“但是没有什么效果是吧,说到底旅游这种事如果不是热爱其中的话,那么也变得像是工作的一部分让人厌烦。”贝尔回答道,“即便是去不同的地方,所得到的感受却像是一样的。”
“是的,是干一样的事情。这个事情就是‘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还是是在重复干同一件事情罢了。”达兰尔低头从怀中抖出一包烟,抬头看了一眼贝尔示意一番,贝尔微微点头后他便将烟抽出一支叼在口中,“我是做设计的,我给每一个客户都设计不同的产品,这和旅游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差别吗,每次其实都是一样的。”
“我开始吃不同的料理,其实也就是在吃东西而已。”达兰尔点燃香烟说着,香烟随着他的言语而上下抖动仿佛是香烟在发出这心腹之言,“我的每天都在重复,最初的动机是不变的,每日生活的动机是没有任何变化的。我是为了什么而去做什么,最近只是多了一项为了消除这种想法,也就是困扰我生活的这种特殊抑郁而去找地方做治疗。我去不同的地方接受治疗,可得到的感受也都是一样的。”
“我只是讨厌这样日复一日一样的感受,一样的快乐,一样的悲伤,一样的一切。”达兰尔说着牙关紧绷,像是要把香烟咬断一般。“我永远无法摆脱它们是吧。”
“新的感受只有一次体验的机会,下一次就只是重复了。”贝尔说道,“是这样的感受吧。”
“是的。”达兰尔的牙关稍微放松一点,深吸一口烟吐出,在朦胧的烟雾中他的面庞显得模糊不清更为憔悴。
“这样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你有没有试过其他改变。”贝尔的办公室逐渐被烟气充满,虽然空调拼命对换屋内外的空气,却仍比不上达兰尔这个烟雾制造机,“比如说……破坏。”
“是的,我试过。”达兰尔说道,“这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方式,我破坏,我刻意搞砸了我从来都是完美解决的工作。”
“我在项目的提案上放上了我网络上找到的黄图,并在公司的会议上以ppt的形式展示在投影仪上,不得不说这是我生涯上最为新奇的体验之一。刻意搞砸某事所得到的感觉并不能用物质又或是其中的意义衡量,仅仅是为了尝鲜而去做,仅此而已。”
“公司因此为我预约了心理医生,因为我是他们的首席设计师,这间设计公司能够存在全凭我的存在,我是公司的核心螺丝,少了我公司就会瓦解,他们不敢解雇我。在我被查出心理疾病后我便被放了长假,也才有时间能来找你们这些医生。”
“这是一次,再后来呢?”贝尔低头又记录了几笔,抬头问道,“其他的医生有给你什么建议吗?”
“没有,他们给我开药,给我讲一些千篇一律的东西。”达兰尔说,“药吃了让我混呼呼只想睡觉,我自己停了药。医生讲的话都是一样的,我已经确定你要是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就是我找的最后一个医生。”
“在此期间你还做了什么,我想你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也做了很多其他的事吧。”贝尔说。
“是的,我还帮助了别人。”达兰尔说,“这也是一种以前没有的体验,我去了偏远的乡村资助真正穷苦的人,帮助他们解决了衣食住行的问题。但两三次之后我便厌烦了这种体验,我已经听腻了那些感谢的祝词,我不在为这种感受而行动。”
“在这之中我有两种感受,一种是帮助他人由衷的喜悦,而另一种是自发地将自身与其对比而得到地成就感。这两种感受我已经感到厌烦从而舍弃了这一行为。”
“一些人帮助别人只为了后者从而上瘾,其实他们的善行所取得的成果并非最大的,只是能最直接的满足他们的成瘾性。”贝尔说道,“我很高兴你没有沉溺其中,这是最差劲的人类之一。”
“不,我曾经沉溺过,在我更为年轻之时。”达兰尔说,“我成功,只是因为我已经度过了这个沉溺期,现在它已经无法为我带来乐趣了。”
“善行已经无法满足我,我开始尝试从恶。”达兰尔将燃尽的香烟从手中取下,一支烟后他逐渐冷静下来不再激动,手指不再颤抖,“我告诉你这些没有关系吧,医生。”
这是一句陈述句而非疑问,达兰尔的语气显得平淡而非疑问,诺是贝尔无法答应相比他也有处理的方法,这只是事先的提醒而已。
“没问题,你是病人,我要为你负责。”贝尔点头道,“告诉我更多,我也能更好地帮助你。”
我一开始是偷东西,那时候是冬天,我穿着长衫在便利店里闲逛。偷东西的念头是突然出现的,并没有任何预兆。当时店员在柜台前支着脑袋看着球赛,此时是深夜一点多,我受失眠的折磨而在外头乱转。我想他也许在某支队伍上下了注才会看得如此认真,这也更强化了我脑中窃物的念头。
我观察完店员后便回身扫寻我的目标,我发现了几瓶精致的小酒放在展台上展示。就是那种工业合金制成外表华丽的方形容器,里头装着廉价的劣酒在这种小便利店中出售,却标着偏高的价钱。商家并不指望能卖出这些酒,只是能给他的店多一些派头而已。
我观察四周是否有摄像头的存在,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我但是并没有启动,这种老式的摄像头的红外线十分清楚地显示它是否启动,像是一出空城计一般,只是它并不是诸葛亮而是个傻逼机器。我伸手便将酒揽入怀中紧贴着我的胸口,冰冷的铁器让我着实打了一个抖擞。我的身手十分娴熟像是个惯偷,我也不明白我为何这么熟练,这是我第一次行窃,在我的一生中即便是儿时也不曾有过这种行为。我瞄了几眼店员他依然盯着屏幕不放,他的表情告诉着我他支持球队的情况,显然每个买球的人都认为自己为球赛投入的注意力能提升自己赢钱的几率,而他的球队现在最需要他的专注,而他的专注又提升了不少我成功的概率。
我佯装无事的走到柜台面前告诉他我要一包烟,并一边扫描支付的二维码,支付完成后便离开了这家便利店,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一丝紧张,我好像天生就是这一块料。但是它带给我的感受是我难以描述的美妙,我想这样的感受至少能让我度过一个月的时光。而那几瓶劣酒也比我家中所有的藏酒都要美味。
偷窃之后我尝试的是诈骗,我是一名设计师,这对我来说更不是难题。我善于设计很多东西,不仅是产品,我也很诧异我开始这种诈骗时显得得心应手。我从公司的信息库中找到了合适的目标,一个我以前的客户,我掌握的资料越多,我能让他下套的几率越高。
我想最高明的诈骗犯也是如此,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我佯装成他底下的一名辞职员工,谎称自己掌握公司的某些机密,从何从他手中套取了巨额的勒索费,我所勒索的是这个公司的命脉。我成功了而他也无法追究,全部的计划都与我设计般一样进行,就像是剧本一样执行,我喜欢这部我拍摄的电影,所有电话的录音与伪造的视频和文件我都保留在我的电脑中,每次一次回味所带给我的感受都不同。
我后来又策划了几起诈骗都成功了,我要的不只是其中的钱,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成就感。我骗了大老板,大学士,我也骗了无辜的上班族,大学生,我为了不只是钱,而是其中不同的感受。
再有一天我下楼买菜,又遇到了那个总是在十字路口的流浪汉。我习惯性地给了他钱,他也热切地称呼我为老板,因为我给的钱总是他接近一早上的收入。我每天都路过他,每天都给他钱,但是今天我突然厌恶这种感受。
他只是一个废物,这个社会的寄生虫,连他乞讨的地方都给清洁工造成困扰,因为那摊黄色的污渍永远无法清洗干净。我突然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目标。
“现在我已经体验过了一切,我感到无聊了,医生。”达兰尔在讲述过后,深吸一口气说道,“请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好的,我明白了。”贝尔合上笔记本从高脚椅上慢慢下来,走到办公桌后蹲下在底下的抽屉翻找着什么,“我想,你的问题,还是有办法解决的。我是个好医生,我会帮助你,为你负责,只是希望你能缴清费用。”
“你想要什么,钱吗?”达兰尔问道,“又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无论你想要什么费用,我都能够补偿。”
“我想要的‘费用’不需要你主动支付,我想要的就是解决你的问题。”贝尔笑着说,“我不想要什么,如果对象是你这样的人,我不需要索求什么。你们的出现就是我最想要的收获,这样的交谈让我感到……有趣?也许这点上,我和你很像。”
“也许是的,那请你告诉我你的方案。”达兰尔说,“我会倾听。”
“我想你也想到这一点,但是你没有去做,我想听听你的理由。”贝尔从办公桌后起身,手上拿着一个细长的小木盒走到达兰尔跟前,“你为什么没有尝试过……伤害自己?据我所知,一些人为了逃避某些东西会选择伤害自己,就和动物一样,有时候这是一种可行的途径。像是壁虎为了逃避死亡,会断掉自己的尾巴。有时候自残的确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抑郁的人通过自我伤害也能用肉体的疼痛掩盖更为严重的心理焦虑。”
贝尔打开小木盒,里面是精致的凹槽,铺着细致的丝绸,中放着一柄精美的秘银匕首。
“是的,这一点我的确想到过。”达兰尔伸手拿出匕首放在眼前端详,刀刃干净,平滑细致,刀柄雕刻着复杂的花纹让这把匕首更像是艺术品而非实物,但是刃口的寒光并不让达兰尔怀疑它的锐利,这是实打实的利器。“但我不是蠢货,如果我沉溺于伤害自我的感受,那么我就会死亡。我并不是害怕死亡,我期待死亡,只是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我还想感受更多,我还没有感受够。这也是我寻求医生的原因,我怕自己会死去,死的感受是我期待的,但是死后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有可能是‘一片空白’,是什么都没有,这也是我无法感受的。”
“你可太聪明了吧?!”贝尔合上木盒,将木盒放在茶桌上,张开嘴瞪大眼睛惊叹道,“死是在最后的最后选择的手段,你明白这点也是造成你苦恼的原因所在,你无法解决你知晓之后所带来的烦恼,你渴望着它却无法得到。”
“但如果我告诉你,我能让你感受却不会达到你口中的‘一片空白’呢?你能感受自我伤害的感觉却不会达到‘everything in nothing’的地步,你能永远享受它所带来的感受。”
“告诉我,否则我就杀了你。”达兰尔伸手将贝尔揽到身前,手中的刀抵着贝尔的腹部喘息说道,平静的他头上开始冒汗,苍白的脸变得潮红,像是身处高温的熔炉一般,“你必须把我带出这无趣的感受,要不然你就会死在这里。”
“你有妻子吗?”贝尔笑道,她白净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面对眼前这名蓄势待发犹如猛兽的病人,她冷静如初。
“?”达兰尔愣了一下,“没有,但是我有一名女朋友。”
“那你也体验过爱的感受了,请你更爱她一点。”贝尔推开达兰尔说道,伸出手指比出一小段距离示意道,“与她结婚,和她生小孩抚养孩子,真切地与她恩爱地生活在一起。”
“等到你与她已经无法分离之时,用这柄刀杀了她。你会疼,但这并不会实际地伤害到你自己,这所带来的疼痛由心而出,会是你最欲罢不能的感受,杀死你所爱的人,和杀死自己一样痛苦。你是一个聪明且能隐忍的人,你为了达到这种简单到搞笑的目的我想你会坚持下去爱上她,就请你忍受数十年的幸福时光吧。”
达兰尔沉默一会,将匕首收回木盒后起身走向门口,扭开了门锁,他的潮红褪去变成了之前的苍白,冒出的汗珠划到颈部后也消失不见。
“如果不去做的话,那你最后的目的地就是死亡。”贝尔提高音调说道,“只有一次。”
达兰尔站在门口沉默着,转身也伸出了手指,声音不再是之前冷静的陈述者,也不是失控边缘的怒兽。声带像是撕裂一般,是临死之人的嗓音,他沙哑地说道:“只有一次?”
达兰尔回身慢慢走回来,拿起木盒的手有点颤抖但又坚定,他在心中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人一旦真正下定决心,那就永远不会反悔。放弃的人其实从一开始便已经放弃,真正的决定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
“你是恶魔吗?”达兰尔说道,“我以为我才是恶魔,我为了自己能做出任何事情,恶魔是自私的混蛋。但是我错了,你才是恶魔,恶魔会在人耳边低语,就像是《圣经》里面的传说一样,你唆使我决定了之后的事。错的人不是你,你只是帮助者,这才是恶魔。”
“我见过恶魔,他们不坏。”贝尔边走回办公桌边说道,“他们还喜欢喝茶和咖啡。也会谈恋爱。我是女巫,是一名最为善良的女巫,我很乐意帮别人解决问题。”
“女巫都是穿黑斗篷,黑尖帽子的老太婆吧?”达兰尔说,“你却穿这样一身白大褂,年纪说不定比我还小,你也能叫女巫吗?”
“所以我不是正宗的黑巫婆。我是白巫婆,我和行恶巫婆相反,我乐于助人,我是一个反面巫婆。”贝尔伸腰说道,“至少我满足你的要求了吧,我帮了你一把,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我可想了好一会儿呢。”
达兰尔站了好一会儿,没说一句话。贝尔从桌上的纸堆里翻出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着咬在嘴里,将皮椅向后放去躺着。她吐出的烟圈被空调抽出放到炎热的室外,达兰尔依然站着。
“谢谢。”达兰尔像是惊醒一般走出办公室,“再见。”
备注:挺早前写的系列故事中的其中一环,但单独拎出来也是一个可读的短篇。
贝尔是一个行走于各个世界中的巫婆,她无所不能,却热衷于为他人排忧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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