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大部分的资料来源和逻辑建构都是来源于——《建筑理论史-从维特鲁威到现在》[德]克鲁夫特。这本书是现如今文章作者能找到的,关于建筑理论方面最全的百科全书了,希望在看完本文之后仍旧饶有兴趣的读者能将这本大部头找来读一读。
如果有读者因为《建筑理论史》的文字太过枯燥,表达过于神秘而认为这本书是自己买亏了的话,请自行联系克鲁夫特先生,本文作者概不负责。(注:汉诺-沃尔特·克鲁夫特,1993年逝于德国奥格斯堡)
公元476年,日耳曼首领奥多亚塞完成对意大利全境领土的控制,同年,西罗马帝国皇帝罗慕路斯·奥古斯都在奥多亚塞的逼迫下宣布退位,西罗马帝国正式灭亡,中世纪时代正式开始。
公元800年,“矮子丕平”之子查理曼在圣诞节加冕,成为奥古斯都·凯撒的继承者,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加洛林文艺复兴正式开始。
在这两个时间节点之间是黑暗的中世纪时期里最黑暗的年代,政治结构与文化传统崩溃之完全,让人不得不想起迈锡尼灭亡到希腊城邦崛起之间的那段岁月。在这样的政治文化背景下,建筑的处境差到甚至很难说得上差强人意。
查理曼逝去之后,加洛林文艺复兴迅速的走向结束。虽然在这短暂的复兴中,建筑理论方面的研究依旧是一潭死水,但建筑实际的建造在欧洲诸国中重新归来。接下来作者将对加洛林文艺复兴之后成体系的建筑实例做一点的简单介绍。
罗马风:加洛林时代建筑更多的是回归罗马的传统,查理曼有陷入僵死的规则的倾向。一直到公元1000年左右,欧洲的宗教建筑又出现创新的迹象,这其中,修道院和教堂是创新的主要载体。
伊斯兰:阿拉伯帝国第一批攻陷的地区-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其曾经的希腊化建筑形式支撑起了伊斯兰建筑的骨架,罗马的穹顶、回廊、马赛克装饰成为伊斯兰建筑的参照。基于此建立起来的伊斯兰风格建筑,在日后与西方各建筑形式交流甚密。
拜占庭:公元537年完成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可以视为拜占庭建筑革新的里程碑。从它之后,拜占庭的宗教建筑将传统巴西利卡的横向轴线布局转化为纵向轴线,罗马的穹窿结构也进一步被改进为穹隅-穹窿结构。
哥特式:教会对罗马传统建筑的改进在整个中世纪都在不断的进行,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在法国卡佩王朝出现并成熟的哥特式宗教建筑。哥特式建筑的第一个里程碑在巴黎的圣丹尼斯修道院,从这里开始,轻盈的结构、高耸的塔楼、彩色玻璃上的叙事诗、飞扶壁、拱架开始出现在欧洲各个地方的宗教建筑上。
1453年,君士坦丁堡沦陷。不同于200多年前那次十字军纯粹的暴行,这次“征服者”默罕默德二世完成了史上最宏大的一次盗版转正运动,真主安拉取代了基督耶稣,伊斯坦布尔取代了君士坦丁堡,连圣索菲亚大教堂也成为了清真寺。
东罗马帝国的覆灭对于当时的君士坦丁堡居民以及基督教徒而言无疑是一场噩耗,但从今天的角度来看,这场浩劫很大程度上将东罗马千年传统与欧洲新兴思想放在了等式的同一旁,等式的另一旁,我们现在称之为文艺复兴。
文艺复兴对各个领域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在建筑理论这一领域,它的影响起源于莱昂·巴蒂斯塔·阿尔伯蒂(Leon Battista Alberti,1404-1472)和他的《建筑论》(De re Aedificatoria)
相比于他的后辈,塞利奥、维尼奥拉与帕拉第奥——我甚至都不需要用维特鲁威做比较了,阿尔伯蒂和他的著作可以说是相当的名声不显,但是正如同在参观达尔文宏伟的图景之前,我们可能也需要多少了解一些孟博窦勋爵的远见卓识一般,现在我们也来看一下这位阿尔伯蒂先生的故事。
阿尔伯蒂是于1404年2月14日,在现今意大利利古里亚大区的热那亚出生。他的父亲是个佛罗伦萨人,因为一些事情逃到了威尼斯,因此阿尔伯蒂的童年是在威尼斯中度过的。随后他接受了著名的人文主义教育家加斯帕尼诺·巴齐扎的人文主义教育——主要指那些在罗马时代就证明屁用没有的文法、辩证与修辞教育,依靠这些,巴齐扎这些人文主义教育家能简单快速的从有钱人的手里获得资金,然后去干自己想干的事。从这里看出来,这时候阿尔伯蒂的家境还相对优渥。
1418年他去了博洛尼亚的学校,学习“基督教规与法律”、“物理学与数学”。在这个时期,他的家庭遭遇了一些变故,导致他拖了很长的时间才获得了相关的博士学位。由于包含自然哲学(natural phliosophy)含义的物理学是在16世纪后半叶才开始被人们所使用,所以我不太清楚当时所谓的“物理学与数学”的课程中究竟在教什么。
毕业之后的接近6年的时间里,他在一位叫比亚焦·莫里诺的大主教手底下做秘书工作,这个叫比亚焦·莫里诺的大主教是一个在宗教界的仕途中颇为一帆风顺的主教,但要说他本人对阿尔伯蒂的影响有多大,我不报乐观态度。
在最后为比亚焦·莫里诺主教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尤其是1434年间,阿尔伯蒂接触到的人们对他的影响相当之大。这些人主要受在罗马皇家法庭上的一票人文主义者,包括布鲁尼(Bruni)、波焦(Poggio)和比翁多(Biondo),这段时间应该是他最早接触到古代建筑的相关知识和了解维特鲁威的思想的时间节点。当然有的资料中说当时罗马皇家法庭上有伯鲁乃列斯基,但1434年伯鲁乃列斯基应该在佛罗伦萨完成他的佛罗伦萨大教堂——或者直译叫花之圣母大教堂——的穹顶的建造,所以不太可能到罗马来。
在结束了秘书的工作之后,他作为教皇尤金纽斯四世的扈从,公费旅游了一圈欧洲。好吧,扈从的话,应该是自费旅游。他去了佛罗伦萨,见了伯鲁乃列斯基(Brunelleschi)、多纳泰罗(Donatello)和托斯卡纳利(Toscanelli)等一票人。
这段时间洛伦佐·德·美第奇还没出生,佛罗伦萨的盛期还没到来。但即使如此,这段经历对他来说也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纵观他的一生,除了迫于生活的压力给各个主教、教皇献上过作品之外,就只有给伯鲁乃列斯基和托斯卡纳利赠送过自己的作品。这里有一个有趣的事,就是他似乎从来没给多纳泰罗送过自己的任何作品,也不清楚为什么。
1443年他终于回到了罗马,并一直在这里过到1472年逝世。这近30年间他著作颇丰:《罗马城记》、《雕像》、《数学研究》,当然,也包括《建筑论》。
就和上一篇文章一样,在这里我无意去谈论《建筑论》的具体细节,除了由于我下的这版pdf的翻译让我无心阅读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无法像历史学家对相关著作中针对“比例”、“和谐”与“美”的具体语境进行详尽区别,在这之中我只能了解到,这些建筑史学者们在手抄本史学和语言学等相关领域都接受过不错的教育。
相对于中世纪时期,各个百科全书的作者对维特鲁威只言片语的描写,阿尔伯蒂在《建筑论》中对《建筑十书》的继承是直接且显而易见的。最直接的一点就是两者都分为十书。
这里有一个趣事,阿尔伯蒂整个生涯中接受的都是古建筑修复工程的委托,对于实际的建筑建造,他似乎从来没有进行过。不得不说,这或许也是对维特鲁威的一种另类的继承。
在建筑师的教育问题上,阿尔伯蒂的观点与维特鲁威相似,就是一位优秀的建筑师,应该兼顾学富五车的学者和社会中的精英两个身份,虽然我们在他的论述中还不太清楚为什么一位学富五车的学者和社会中的精英不去做研究工作或者领导社会活动。
虽然在很多方面,阿尔伯蒂都对维特鲁威进行了继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认同维特鲁威的所有东西。这其中,维特鲁威的遣词造句是他最反感的对象之一。
“他的写作方式让人不知所云,对拉丁人而言,他写的似乎是希腊文,而对希腊人而言,他又写的像拉丁文……从他著作的本身而言,他写的既不是拉丁文,又不是希腊文;也许他根本没有写什么东西,至少没有给我们写什么东西,因为我们根本不可能理解到他在写什么。”
在维特鲁威对“比例”论述的基础上,阿尔伯蒂加入了对数字的一些深入描述。这里的深入主要指的是,阿尔伯蒂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的驱使下,将一些数字描述为“贴近自然”,而其他数字则“不够理性”。只有对“贴近自然”的数字进行理解,能让建筑师了解到至高的美。
虽然他的思想虽然极度贴近毕达哥拉斯主义,但非常可惜我依旧不能将其称之为伟大的原教旨主义者,因为他没有论述毕达哥拉斯主义最灵魂的禁令:“不能吃豆子。”
毕达哥拉斯教派的禁令:1.不能吃豆子;2.东西落下了,不能捡起来;3.不能碰白公鸡;4.不要擎开面包;5.不要迈过门栓;6.不要用铁拨火;7.不要吃整个面包;8.不要坐在斗上………………
阿尔伯蒂的《建筑论》没有得到过广泛的传播,它的原因是各种各样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建筑论》是一个起点,从他开始,建筑的论述都开始超越当前的时代局限,开始向罗马或者希腊追溯;建筑的语言多会以拉丁文为基础语言,并成为人文主义者们必需了解的一环。
阿尔伯蒂从艺术与功能两个角度定义了建筑师的价值,与之相应的,他将工匠当成了靶子打。建筑师-工匠这样一个鄙视链的确定,可以说是阿尔伯蒂开始的。
阿尔伯蒂对建筑要素的构成分为6部分:区域、基址、细致分隔或平面、墙体、屋顶和通道。在对平面的要求中,他将功能、尊严和魅力作为设计的基础原则上,其分别代表了功能性、实用性和审美性。
在柱式问题上,阿尔伯蒂并没有对其进行硬性的规定。他首次明文将组合式柱式纳入柱式体惜中,但是他不认可塔斯干柱式是柱式的一种。
在第四书,他谈论了“美”与“装饰”。在针对“美”的问题上,他提出了三个准则:“数字”、“比例”、“分布”。这三个准则构成了和谐,而和谐即是美的同义词。这种试图对审美进行具体定义的行为很有文艺复兴时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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