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是对先前故事的延伸,一个发生在太阳消失的末世世界中的故事。
没有阅读前一作的话本篇会有不小的阅读障碍,但前作也就四千来字,一下就能看完的。
贝尔是一名随心所欲,无所不能的穿越者。
这个世界是个赛博朋克世界。
废墟上,一个穿着白色T恤与短裤的女子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抬起头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双手抱在了肩头止不住地打颤。
废墟的周围没有一丝光亮,而黑暗并不仅是黑暗。许多人一生中还未经历过这样的处境。除了能感觉到自己脚底下踩着的碎石,她似乎是在闪烁的星光间飘荡。她把一只手举到眼前。虽然手已碰到了她的鼻子,可她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在这个世界中没有太阳,说到底只不过是反射太阳光的月亮自然也不见了踪影,至于剩下的星星,也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
随着太阳离去的不仅是光,还有就是热量,至于太阳消失会不会导致引力什么的发生变化从而导致一些其他的灾难?这么庞大的能量体又是怎么凭空消失,是在把能量守恒当作笑话吗?况且还有许多星星的光根本和太阳没有关系吧?
反正地球作为人类的世界已经步入了末日,准确来说已经是走到了末日的末期,早已是末日中的末日。把这段时间当作电影进度条的最后两三秒没有问题,绝大部分人并不会看到这个时间,他们早就在制片人名单开始放出的时候就已经匆匆离场,谁还会在意电影最后几秒钟会出什么岔子呢?
所以说这种设定得很科幻事实上又一点都不严谨的世界并不存在什么问题。
反正这里已经是末日,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在这个冰封的大地上怎么样都好。
女子算是明白了当下的情况,一边嘟囔着一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冒出了一小撮乳白色的火焰。
虽然火力不大,但却像是强力的强光手电筒一样把她周围的一切照亮。
看了看自己的脚底,女子察觉到了什么,手指轻弹那团火焰飘到半空中悬浮着,变成了一个没有链接电线却自顾自亮着的白炽灯。而后她低下了身子,在废墟中随便扒了两下找到了一件尚未拆开包装的白色羽绒服,看来她脚底下的这片废墟在不久前应该是一件服装店。
女子将这件羽绒服穿上,弹去上面沾着的一点灰尘。在火光之下,在黑夜之中,她的身影显得有点太过于耀眼了。
裤子要不要也换一条?女子知道多扒一会应该可以再找到一件,但想到埋得这么深也就没了兴致。她从羽绒服的口袋中摸出了一小根短小精致的木杖在自己的头上轻轻一点,一个大得像是要把她脑袋压扁的巫师帽出现在了她的头上,那团火焰慢悠悠地飘到了帽尖黏住不再动弹。
她看起来像极了圣诞夜放在商铺门前揽客的圣诞树。如果真能招揽到客人就好了。
至于这跟木杖肯定就是法杖,在这之前也肯定不在这羽绒服里头,是这个女子玩了不知道什么把戏变出来的。
毕竟她是罗贝尔·怀特,是无所不能的白巫婆。她来这个世界就像是郊游,顺便看看能不能做到日行一善而已。前提是还有人类活着,只要有人类的话就永远不会缺少故事,永远不会缺少乐趣。
贝尔一个人漫步在废墟之上,在这片没有一丝光亮的世界中,她帽子上的那一小撮火焰变成了世界的中心。声音仿佛也随着光线一同消失,因为现在全球各地都是一样的温度,不存在了所谓的温差对流,也就是说风也不复存在。
贝尔倒是没有感觉任何不适,她哼着自己喜欢的调调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就像是第一次约会时会忐忑不安的一个人叨念着初次见面的说辞,贝尔也在为了之后有可能见到的人类准备着开场白。
“你问我是谁?我干过不少活,你可以当我是心理医生、酒保或是……巫婆?”
“你肯定猜我是巫婆吧?哈哈,毕竟我这个帽子还是很显眼的不是吗?你肯定要比我更先注意到我的帽子,我自己也很喜欢这个设计的。”
“很高兴能在这么无聊的世界中遇上你,不知道生活在这种世界的你有着什么样的愿望呢?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贝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步伐愈加轻快起来,本来她的步伐还比较平稳,现在几乎一蹦一跳地前行。偶尔还会微微闭上眼睛,仰起头来嗅了嗅空气,仿佛她所处的并非是末日尽头的地球,而是某处绿意盎然的小公园,耳边还能听到孩童们充满活力的嬉笑声。
贝尔张开双臂从一处高台上约下,不知道踩碎了什么东西,笨拙地舞动她那对稍短的手臂勉强保持住了平衡才没有一头摔在地上。因为她上半身穿着肥大的羽绒服,显得她像是一只企鹅。
贝尔的身高并不高,如果坐在酒吧吧台前的她的脚只能悬在空中。
贝尔的头发是罕见的白色长发,同时有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因为极致的低温这只手已经僵得像是一块暗红色的冰疙瘩,贝尔恰到好处的冲击力让它从小臂处崩裂开来,碎成了好几块碎渣。从断开的切面能清晰地看清楚内部血管乃至骨骼的构造,放在过去应该是不错的标本。
如果说是在过去,踩到这只手的声音应该是“啪唧”而不是“嘎嘣”吧。
贝尔停止了自言自语,也没在哼什么像是郊游中的调调,她沉默地蹲下了身子拿起了手臂的碎块端详了一番,随后随意地丢在了一旁。
她把手中的法杖伸到了头上,轻轻点了一下那束火焰,火焰像是真的把帽子点燃一般升腾起来,照明的范围猛地涨大了数倍,将附近的这一片地区暴露在了视野之中。
这一块凹陷的地区在这之前被某些人当作了据点来使用,在中间立着一根路灯,好几堆烧干净的燃料堆绕着这根路灯摆放着。燃料堆已经熄灭了有一段时间,连一点火星都没有剩下,但曾经在这里扎营的人绝大部分都留在了这里。
这只断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残肢断臂随意地散落在营地的各个角落,而一些灰白色的脑浆还是什么东西也凝固成了一坨坨冰渣。至于鲜血也没少在这里流出,刚刚流出身体的鲜血还保留着一定的温度,可以在地上流动汇聚成一些小血潭,而后又迅速地冻起来,走在上面十分容易打滑。
贝尔从地上掰下了一块某些软组织的冻块,看了看,伸出了舌头……
“不行,这会黏在舌头上的吧?”贝尔说着又把这东西丢向一旁,虽然她确实很好奇这种玩意会是个什么滋味,但如果黏在舌头上的话可就不好了。
帽子上的火力又慢慢地缩小到了只能照亮她身周地区的程度,贝尔又回到了先前一蹦一跳的姿态穿过了这个营地,在这里她发现了两道凌乱的脚步。显然这个地方爆发了某些冲突,而这伙人中有两个人逃了出去,贝尔对此产生了兴趣。
在这样的末日之中有如此精彩的故事,怎能不为此感到期待?
贝尔找到了这两个出逃者,但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一个人,一名精神恍惚的女子拿着一把手电筒瘫坐在地上,她的手中还握着一把手枪。在她对面是一个男子,以极其难看的姿势趴在了地上,脑门下是一滩凝固成冰的鲜血。
如果现在把他翻过身来以看清他的脸,那坨血冰那肯定会把他的脸皮一起撕下来的。但贝尔对这个男人没有兴趣,因为她对死人没兴趣,她只对活人感兴趣。死人不会给予你的话任何回应,活人才会。
贝尔元气满满地念出了自己的开场白,期待着这个女子的回应。
但她对奇装异服的贝尔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毫无声息地静静地呆在那里,如果不是能看到她微动的鼻翼仍在鼓出白气,这人和尸体也没什么两样。这样的家伙贝尔没有少遇到,她拍了拍自己外套的两侧,曲腿蹲下身来近距离端详着这个女子。放在正常的世界中被陌生人这么瞅着难免会有种尴尬的氛围,但这里是末日,似乎没有这种感觉。
女子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在这种天气下哭泣可不是明智的决定,眼泪划过的地区已经凝结成了薄薄的冰霜,被这冰霜伤害着的皮肤泛出了病态的粉红。她鼻子和下巴上有凝固的伤口,不是自然结疤,而是被冻起来的鲜血将这伤口堵了起来。疲倦的黑眼圈下是一双的同样无神的眼睛,脸是毫无生气的煞白,遍布的静脉血管里徐徐流淌着青蓝。
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唇,上面抹着鲜红靓丽的口红,仿佛是她这张脸上最大的,尚未愈合的伤口。虽然贝尔才刚来这世界没多久,但就算是她也知道口中这样的装饰品在这样完全黑暗、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色彩才会出现的世界当中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之一。
“喂!听得到我说话吗?”贝尔的手在女子脸上晃了晃。
贝尔的手直接扇在了对方的脸上,巴掌的声音格外的清脆响亮。
女子迟钝地转过身来,她抬起头看着贝尔,原本凝固的伤口又一次裂开,鲜血不紧不慢地从中流出。
贝尔皱着眉头站了起来,不满地囔囔到。她先前准备的好几套说辞已经全部没了作用。虽然她引起了女子的注意,但对方仍是半失去意识的状态,完全瘫倒在地上上,眼睛瞪着,没有眼神,脸是白色的,嘴角发青。
贝尔知道在女子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她的存在,现在甚至不能给女子下她仍然活着的定论。虽然她还活着,但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和这种人讲话甚至还没有她一个人自言自语来得有意思。
是一个精致的小铁盒,上面是一个鲜红色的小按钮。任何按钮都有吸引人按下的能力。
贝尔将这个铁盒翻到背面,上面粘着一张纸条:【点击唤醒太阳】
贝尔又把铁盒翻了回来,戳了五六下上边的按钮,抬头看了一会笼罩着世界的黑幕,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懂了,是因为这个玩意把你们变成这样子吗?连和人聊聊天的能力都没有了?”贝尔拿着铁盒快步回到了女子面前问道,她几乎是在质问。
面前这个像是尸体一般的女子的情感能力似乎都转移到了贝尔身上,她已经多久没有展现出自己的情绪了?贝尔现在感到久违的愤怒,她的眉头紧锁着,但却十分无力,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厌恶。
女子接过了贝尔手中的铁盒看了看,随之她的一只手埋向头发,又把铁盒放下,把双手都深深地埋进去。她发开始发出一种喘息声,就像是那种遭受重击后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仿佛那种她的心脏泵动的不是血,而是空气的感觉。
贝尔知道她感到恐惧、刺痛和迷惑,那沉沉地压在他心头的,是绝望。
有一种声音。开始贝尔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它突然来了,那是一种哀号,是一种脚被砸烂的动物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后发出的声音。
哀号的声音继续传来。女人想要屏住喉咙,但没有用。她低下头紧紧抓着地面,直到手指发疼,直到一些小碎石啪啪地从她的指缝种蹦出。
那些眼泪痛苦地流出来,像在流血。在太阳还未熄灭的世界中人更容易流泪,在过去还要时不时地要面对生活中的泪和血,但在这个末日种连这些都成了奢望,流泪成为了一种难得的权力。
在彻底绝望的世界中,连想要再一次去失望都是珍贵的。
女人停止了哀号,心里想,过去了,就在这时,又一种低低的哭喊从她身上渗出来,一种厉声、振颤的声音,“这是我吗?天哪,是我在发出这种声音吗?”
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流下来。又一声撕心的声音,又一声。她紧抓地面,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放声大哭起来。
等到哭嚎声停了下来,贝尔终于可以和这个女子开始了谈话。她很喜欢和人类谈话,说她就是为了这件事而行走在各个世界之中也不为过,但这一次她已经没了兴致。
“你有什么烦恼吗?我是专门为人解决烦恼的白巫婆。”贝尔冷淡地说道,如果她所做的是服务业,那么满分五分她只得到两分的评分,因为她的态度实在是太差了,“比如说让我帮忙点亮太阳什么的,这我也是做得到的,也就是能够给予你希望。”
“那是什么?我明白了,你连怎么样许愿都不会了是吧。”贝尔干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来教你,首先拿到神灯,摩擦三下,然后告诉那个从灯口冒出来的灯神你想要什么就好了。”
“在你说出希望拥有希望的时候,你就已经拥有了希望,在这中间不存在所谓的跳板。明白了吗?”贝尔矮下身来点了点艾丽莎的脑门,“就这样,我要先离开这个无趣的世界了。”
艾丽莎没有再说什么话,她慢慢地又将头从贝尔转向了空虚的黑暗之中。她继续这样瘫坐在地上,被碎石子滑坡的手套下伤口已经出现了冻疮,她呆在这里活不了多久。
贝尔叹了口气,伸手拉着艾丽沙的外套拖着她继续前行。她在一个霓虹灯泛滥的世界认识不少人,能给艾丽莎一个不错的归宿。
“真的是无聊透顶。”贝尔恨恨地说,这确实是她所经历过最无聊的一趟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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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贝尔是一名全知全能的穿越者,在这之前她还去过不少地方,扮演了不少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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