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的确在1994年彻底消失不见了这不假,但是九龙城寨的真的“死”了吗?我并不这样认为,文艺作品可以作为文化的载体为已经消失了的东西重新展现到大家的眼前,使它重获新生。幸运的是,九龙城寨在被清拆的十多年前就已将“根”深深扎入到文化艺术作品之中,经过长时间的传播以及成长,九龙城寨得以在多方面留下了火种。
一个城市得以在文化艺术中留名我们就不得不去提及这座城市的经济、文化和发展,因为这些硬实力才是这座城市的根基。香港在二战结束后接收了大量的大陆人口,使得人口迅速的增长,这其实就已经在为50年度末香港经济由转口贸易向工业化在做铺垫(香港经济第一次转型)。有了工业化做基础,香港在70年代推动经济多元化,金融、房地产、贸易、旅游业发展迅猛。到了80年代内地因素成为推动香港经济发展的最主要的外部因素,香港的制造业大部分转移到内地,各类服务业得到全面高速发展,实现了从制造业转向服务业的第二次经济转型。这个时期,相信部分人能想到当年一个称呼中国香港、中国台湾、韩国和新加坡的名词——“亚洲四小龙”,但是说实话其他三个和香港比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得到高速发展的香港,文化自然没有落下,流行音乐和电影发展的尤为出色,同时也形成了高强度的“辐射”。香港的流行音乐在80年代达到了全盛时期,那个时候的香港流行音乐说是引领整个华语乐坛一点也不为过,虽然很多地方听不懂粤语,但是乐迷们也都愿意去听,愿意去哼唱,前文东北那部分也写到过这一点。乐坛的兴盛当然少不了优秀的歌手出现,例如谭咏麟、李克勤、张国荣、梅艳芳、Beyond、草蜢、王菲、四大天王等……
二战后,大批内地电影人才及资金南下,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前身“天一影业”就是在九一八事变后迁入香港发展,香港先后成立多家电影公司,这让粤语片在1950年代异常繁荣,同时也让香港享有“东方好莱坞”之称。香港别出新意的武打片、警匪片、僵尸片和喜剧片让众多导演和演员声名鹊起,例如:周润发、张国荣、李小龙、王家卫、徐克、王晶、成龙、周星驰、张曼玉、李连杰、林正英等等。
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笔墨聊香港电影呢?一是因为香港电影比起香港流行音乐的辐射范围更广阔。除了大陆,远到欧美,近到日韩,很多后来的作品里都在致敬那个时代香港的电影明星或作品。
鸟山明不仅将中国元素和武术作为《龙珠》的主基调,后来龟仙人伪装参加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用的名字也是成龙。
再例如《火影忍者》中的阿凯的大鼻子设计就应该是来自于成龙,小李还同时致敬了李小龙和袁和平执导、成龙主演的《醉拳》。
韩国方面可以参考《请回答1988》这部韩剧所演的那个时间节点中的一个细节描写,成德善的两个闺蜜张美玉和王子贤的外号分别是张曼玉和王祖贤,当时王祖贤也参加过韩国的综艺节 目,足以看得出当时香港文化辐射之深、辐射之远。
二是,香港电影除了作为新媒体艺术具有的传播功能,更为重要的是给九龙城寨留下了珍贵的影像资料,由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投资的《银翼杀手》更是使用了这一素材,为赛博朋克的世界构建了最早的视觉元素。顺带一提,认为自己想描述的赛博朋克世界已经被《银翼杀手》通过视觉完美表现出来的赛博朋克奠基人之一威廉·吉布森(William Ford Gibson),也在九龙城寨清拆初期的1993年春天,香港启德机场转机去新加坡的途中遇见了这座“荆棘城”。他在自己的游记中写道:
城寨就矗立在跑道尽头,等待被清拆……黑黝黝的窗户使它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蜂巢,既是死的,又是活的,那些窟窿仿佛在疯狂地吸收着城市的能量……
威廉·吉布森最终把城寨写进了自己的旧金山三部曲之中(分别是《Virtual Light》、《Idoru》、《All Tomorrow's Parties》),城寨在那里化身为一个名为“暗城”的无网络管制的黑客、御宅族和极客的天堂。
日本艺术家对于九龙城寨是情有独钟的,同时他们也对赛博朋克的视觉元素的逐渐完善有着极大的贡献。我认为现在的赛博朋克的视觉元素是日本文化与中国的香港文化为主,多种文化融合的一种产物——说是日本文化其实可以理解为是东京,香港和东京在上个世纪80-90年代有着太多的共同的地方,我认为这也是让日本的艺术家产生共情使其更偏爱九龙城寨的原因之一。
香港的经济发展前文有讲,更是提到了“亚洲四小龙”这个称呼,说到亚洲四小龙就不得不提到同样处于东亚,但位面更高的日本。
日本在二战后基本各行各业都是处于满目疮痍、百废待兴的状态。联合国军以经济民主化和非军事化为目标,重点实施了解散财阀、分散少数企业对经济的控制权和确立劳动权等三项政策。经济环境有所改善之后,美国开始帮助日本重建经济,到了50年代中期,日本经济就已经基本恢复到了战前水平。日本同一时期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国策主张——“设计救国”,这个国策在一个急需恢复经济和工业的国家看来也许是十分难以想象的,但是日本当时的确是做了,将许多的艺术家送到国外学习,这个决定也直接造就后来的日本现代设计土壤十分肥沃。随着当年的日本和香港的经济发展越来越迅速,它们得以在国际舞台上更受到关注的同时,香港与东京的其他共同点也相继出现。
20世纪20年代早期,霓虹灯进入美国。受同一时期装饰风艺术(Art Deco)影响,霓虹灯大行其道,迅速在营业场所流行,并且在体积和亮度上均有提升。在1960年代末,约翰逊夫人在美国推行“美化”运动(Beautification Act),限制霓虹灯的无节制使用 ,也造成了在美国的收束。
另一方面,霓虹灯也来到了东方,上海及香港成为霓虹灯招牌大放异彩之地。1949年后,中国大陆风向转变,泛滥的霓虹灯招牌成为资产阶级腐朽意象,如以1964年电影《霓虹灯下的哨兵》为代表,进行隐喻刻画。
如同前文介绍霓虹灯的普及历史中说的一样,一座城市高速发展之后,其娱乐产业也会变得十分繁荣,晚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长明,给人一种迷幻醉生梦死的感觉。霓虹灯本身就属于一种氛围灯,它装点了城市的夜,突显了这座城市夜晚的忙碌和繁荣,但是这些灯红酒绿光彩就如同颜色鲜艳带有剧毒的植物一样勾引着人们使你深陷其中。褪去娱乐放纵的夜生活这些表象视觉元素,他们的背后是什么?是每一座发展起来大都市黑暗中的贫民区,那里是迷醉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不要认为一座繁荣的大城市内就没有贫民区的存在,香港一样,东京也一样。
日本的经济腾飞带来的则是欧美国家的“东方恐惧主义”,其实这个词并不是那个时代才出现的,早在19世纪就有一种名为“黄祸论”(Yellow Peril)的极端民族主义出现。这种理论宣扬黄种人对于白人是威胁,白人应当联合起来对付黄种人。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黄祸论”将矛头指向中国和日本等国。这种恐惧心理也许与历史上欧洲曾经被三个来自东方的民族蹂躏过的原因,三个民族分别为:匈奴、突厥和蒙古。
1970年代后,日本长期维持巨额贸易出超,而美国却在贸易上长期赤字。1978年日本取代苏联成为世界第二大的经济体,进入1980年代后,日本的半导体企业更是达到了鼎盛时期,当时硅谷的英特尔、AMD等科技公司在半导体存储领域与日本公司竞争能看出是十分明显的劣势。随着时间的推进,日本迅速的缩小了与美国的技术差距,同时日本政府还推出了贷款和税费优惠等措施,日立、NEC、富士通等企业一时间兵强马壮,弹药充足。同一时期还出现了“东芝事件”和日本文化大流行这种让美国十分头疼的事。
日本在经济、科技和文化上的种种表现都在预示着美国的噩梦来临了,所以美国当时的处境与刀架到脖子上没区别,1985年9月签署的《广场协议》和1986年9月签署的《美日半导体协议》,这些文件的签署把处于巅峰的日本经济直接推向深渊。
因此以日本为代表的东方资本、文化渗透的恐惧和以印度为代表的对神秘禅宗的向往,成为了古典赛博朋克两种最主要的东方意向。但同时,从古至今西方对东方的不客观印象一直都在。
香港和东京都是小地方,香港的人口暴增前文已经详细的说过,接下来聊一下东京人口增长的原因。迁都东京(日本語:東京遷都)或叫奠都东京(日本語:東京奠都),这是指1869年日本明治天皇和维新政府从京都移驻江户,并将江户改名为东京,自此拉开了东京成为日本城市No.1的序幕。
江户成为东京都后,人口自然的就开始向这种政治文化中心城市聚集,东京的人口增长并不是一帆风顺,在1940年-1945年因为二战的原因发生过人口骤减。二战后日本的复苏带动了东京的人口不断攀升,在1975年左右达到了一个趋于平稳的态势。人口的暴涨也造成了东京土地价格的攀升,公寓楼越建越高,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也变得越来越近,这些场景汇集成一个字,就是“挤”。这也许是大多数人来到东京之后的第一印象,来来往往的车与人,密密麻麻的住宅聚集在一起,挤这个字来形容东京再适合不过了。
香港也是一样,地方不大人还非常多,香港的房价常年都是全球第一,这造成人均住宅面积被大大的压缩,高额的房价也使很多年轻人看不到希望和未来,从而变得低欲望。九龙城寨在某一方面很好的体现出了香港普通人们的生活。
日本和香港都有着多元的宗教信仰,在香港和日本能看到各种宗教团体遍地开花(当然这里也包括那些奇奇怪怪的宗教和邪教),现在在赛博朋克世界观的作品中经常要掺杂着一些关于佛教的东西,在未来的那个时间点来探讨人与灵魂、外界与内在、钢铁与肉体、过去与未来、现实与虚幻等更深层次的东西,而香港和日本的多元宗教很适合艺术创作者从中汲取需要的元素,虽然有时只是表象。
《攻壳机动队》真人电影版就属于很表象的那一类,导演鲁伯特·山德斯毕竟还是西方人,完全不懂东方的哲学思想,导演的思想依然停滞在一神教的创世论当中,无法跳脱出来。
先讲日本,日本主要信奉的宗教是神道教与佛教,同时也有信仰基督教、道教和其他新兴宗教,只不过后者所占比例不大。神道最初以自然崇拜﹑祖先崇拜﹑天皇崇拜等为主,属于多神崇拜,他们视自然界中各种动植物为神祇,也赋予各代日本天皇神性。神道教信仰多神,号称拥有八百万神灵,特别崇拜作为太阳神的皇祖神天照大神。
日本的佛教传入后,本土神道教就开始逐渐将佛教元素融入其中。
再来说说香港。世界各大宗教在香港你都能找到,华人主要信仰佛教、道教。基督教、犹太教和天主教等在香港与前者相比之下较少。以九龙城寨为例,城寨内就拥有道教的古庙、基督教圣士提反会与中华传道会的活动场所。
城寨内的天后古庙于1951年重建,其原址在九龙城寨的沙浦村,在日占时期由潮州的信徒们保护住了主坛,后于城寨内重建庙宇。因为庙宇与周遭其他楼房相比低了不少,所以城寨内居民在古庙屋顶的上方设置了一个大铁网,以保护古庙中的天后娘娘不被周围楼房高空扔垃圾砸到。但是屋顶上的铁网一年才有人清理一次,这使得铁网之上成为了密布的垃圾场,铁网下的古庙也长时间接触不到阳光。
题外话,红圈里的人名叫潘灵卓(Jackie Pullinger),是一名传道士,同时也是圣士提反会的创办人。她在城寨内20多年,成功让不少黑帮人士戒毒成功甚至改邪归正。起初,她与黑帮的关系十分紧张,黑帮也时常骚扰她,后来大家看到她帮黑道中人戒掉毒瘾,黑帮大佬反而鼓励她开展福音戒毒工作。
日本与中国的关系也许可以追溯到秦朝,方士徐福上书说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仙山中有神仙居住,于是秦始皇派徐福率领童男童女数千人出海去求仙和寻得长生不老药。主流说法有徐福到了日本再也没回去,当然也有说法是徐福死在了海上。《日本国史略》中提到:“孝灵天皇七十二年,秦人徐福来。(或云,徐福率童男女三千人,赍三坟五典来聘。福求药不得,遂留而不归。或云,止富士山。或云,熊野山,有徐福祠。)”
在《富士文书》中则提道徐福来到日本,协助当地农民耕种,带来一些新的技术、中国古代文化与文明。到达日本后,徐福再没有返回中国,而且没有得到长生不老药,担心秦始皇追杀,要求同行男女各自改姓成为“秦”、“佃”、“福田”、“羽田”、“福台”、“福山”等姓氏。巧合的是,连云港市现有云台山脉,姓氏都与山有奇特渊源。日本和歌山县新宫市还有姓秦的日本人,有些家门口楼上还仍然刻着“秦”字。许多漫画作品之中也有徐福的出现,例如:《游牧精灵不太会做饭》、《地狱乐》等……
到了唐朝的时候,中日的来往则更加频繁,遣唐使从唐朝带回来的许多东西和技术都被日本人视为“国宝”和先进技术,不少在中国看来是过时了的、已经失传了的技术,结果一直被日本保持至今。举几个简单例子:
日本遣唐使吉备真备参照了汉字的偏旁创造了片假名。
遣唐使阿倍仲麻吕(中文名:晁衡)通过好友李白的关系习得了道教的泰山府君祭,他以及他的后人对其进行了一些修改,后变为“阴阳术”。而阿倍仲麻吕的姓氏阿倍氏也在之后的平安時代进行改名,改为安倍氏,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则是仲麻吕之孙,同时狐妖玉藻前的传说在平安时代末期传入日本。
唐朝雕版年画传入日本后,日本后将其发展为浮世绘。
也许正因为以上的这四大共同点相似点,使得日本艺术家们对九龙城寨十分的迷恋。比如说大友克洋就在其作品《阿基拉》(AKIRA)中加入了大量的现如今我们看来是赛博朋克基本视觉要素的高楼大厦与九龙城寨那样老旧低矮的建筑,以及汉字霓虹灯等等,他们做的更多是将其与日本本身的文化、社会现象等进行融合之后进行创作。
《攻壳机动队》漫画的作者士郎正宗十分喜爱成龙以及他的作品,所以我猜测士郎正宗也许通过成龙或是港片或者是例如受到九龙城寨影响的《银翼杀手》和《AKIRA》,很早就了解过九龙城寨(成龙的《重案组》是城寨清拆前拍摄地在城寨内的最后一部电影)。也许是因为城寨清拆这样的大事,让《攻壳机动队》动画导演押井守这样的艺术工作者更坚定地将九龙城寨的美重新以动画的方式展现给世界。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其真相不得而知。
在九龙城寨被彻底清拆前,港英政府曾允许过一批日本艺术家,用一周的时间,绘制出九龙城寨的场景地貌。《大图解九龙城》是由日本建筑师铃木隆行和插画家寺泽一美还有出版商桑原涼一起完成的。铃木隆行与他的学生们在1993年2月的时候,在已经废弃的城寨内进行一周的考察研究。寺泽的剖面图其实说不上有多么精确,但是她将九龙城寨中居民的生活刻画的栩栩如生。(该图收录于《大图解九龙城》与两版《City of darkness》)
我并没有去购买这本《大图解九龙城》,因为我已经买到了更稀有的《City of darkness》的2014年再版,这本书自1998年出版之后价格一直水涨船高,初版的高达3000多人民币,而我这本2014年再版的也同样需要2000多人民币还得凭运气购得。
从上面的九龙城寨式建筑在各种作品中的衍生形象我们不难得出结论,城寨的建筑外形和环境常用来营造作品中的气氛,城寨内的压抑与迷乱通过各种表现手法冲击着观众们的视觉。
在阴暗潮湿又神秘的城寨中,神秘的组织或凶恶的黑帮在其中进行着不可言说的犯罪活动,这些都为各种作品提供故事情节和设定。城寨的建筑造型除了因为临近启德机场所以严格执行的高度限制外,政府的公务司署并不会去管城寨的其他事情。城寨内的建筑商不需要提交施工计划和图纸,大多数的大厦单单只靠草图和工人的经验所建,这样还可以省下一笔雇佣专业人员的费用。施工的大多时候都是只靠目视进行,这种随意的做法反而造成了同一栋楼内不同楼层的楼面面积都差异很大,在城寨的视觉上给人很大的冲击,这也是设计师们所着迷的地方。
城寨与香港不同,但是它却又像香港的双胞胎弟弟一样,在城市规划和建筑方面有着几乎相同的基因。还有一点是,城寨的贫民窟与世界上其他贫民窟不同,它多数以大楼的形式而存在,大楼们高低不同错综复杂,设计师和艺术家们也将其吸收到了作品里。
顺带一提电影《追龙》的改编原型书籍《追龙》(Chasing the Dragon)与前文提到的潘灵卓有所关联。
相信看到这里的各位,或许能够认同前文我认为九龙城寨并没有“死”那个观点了吧?艺术作品将这座曾经疯狂生长的荆棘城的美带给不熟悉城寨的我们,也将美好的回忆带给曾经在城寨内生活过的居民们。清拆的铁锤貌似能够击碎一切,但是它却击碎不了人们对城寨的回忆与爱,或许它在现实生活中消失了,但是包容的艺术世界会让它在这个世界中永存。
《City of darkness》
《大图解九龙城》
《九龙城寨的日与夜》
《虚妄与真实》——林保贤
《九龙巡检司的要塞》——茱莉亚·威尔金森
《迷你城市的建筑》——詹姆斯·塞维尔
《九龙城寨——本来面目》——彼得·波帕姆
《传说中的“三不管”地带》——吕大乐
《清拆九龙城寨》——菲奥诺拉·麦克修
《知日35 现代霓虹艺术力》
《AKIRA ANIMATION ARCHIVES》——大友克洋
《POSTERS -OTOMO KATSUHIRO × GRAPHIC DESIGN》——大友克洋
《九龙城寨简史》——鲁金
《香港造城记-从垂直之城到立体之城》——巴里·谢尔顿
《失去的制造业:日本制造业的败北》——汤之上隆
《日本电子产业兴衰录》——西村吉雄
《香港九龙城寨档案史料选编》——张中华
《赛博朋克科幻文化研究》——余泽梅
《攻壳机动队》漫画——士郎正宗
1963年1月18日人民日报
《九龍城探訪 魔窟で暮らす人々》
《香港ルーフトップ 消えゆく屋上コミュニティ》
《九龍城砦》摄影画册——宮本隆司
《游牧精灵不太会做饭》漫画——大間九郎
《地狱乐》漫画——贺来友治
《龙珠》漫画——鸟山明
《阿伊朵》Idoru——威廉吉布森
《追龙》Chasing the Dragon——潘灵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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