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坐在高高的宝座上注视着厄拉,他口中叙述着尘封已久的故事。在厄拉看来这或许就是一个遥远的虚构故事,而对面这个自称是父亲的怪人,在他那惨白的脸上,那具如同死尸般的脸部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激奋的表情着实让厄拉觉得有些可怖与怪诞,就好像一个刚刚听说了一个精彩绝伦故事的小孩,迫不及待的要向自己身边的人分享一般。无论是陌生人还是最亲的人,或许这故事对他来说的确很重要,或许伯爵用娓娓道来的口吻更能让她信服。即使这些故事所说的都是真的,对厄拉,这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女孩来说又有什么意思,这个女孩和其他所有普通人一样,有着自己的人生,爱自己的家人,朋友以及自己热爱的职业(厄拉是一名记者),爱好甚至是烦恼。可万圣节前的这一夜颠覆了她所有的过往,他面前的这个怪人,在这个城堡中所遇到的事情,朋友们离奇的惨死,所有这一切都交织在她的脑中。她心中不断的默默的询问着自己一些问题,自己是如何的诞生的,这一切什么是真实,自己是属于过去的那一半,还是现在的这一半以及自己的未来。
当伯爵说的杰拉德一行人要进入洞穴的时候,他停止了叙述用手托着头部努力的回想着接下来的故事,但这都以失败告终。他的意识中隐约能感受到下面故事的重要性,自己却回想不起来,那种懊恼与痛苦就好像一个精彩的故事在叙述给别人之时突然在自己脑海中消失那般让人焦虑。
“我的记忆还是不完整,我的孩子,只有你能帮我重新拼接这些记忆碎片,这也是你来到这里的目的。”伯爵这时娓娓道来。
厄拉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道:“那么解开故事的方法是什么...,我现在还是无法完全接受这一切,或许我会渐渐习惯这些,不过...”没等厄拉把话说完,伯爵打断了他说道:“你的疑问应该有很多很多,现在的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不同的是你现在想的得到的只是慰藉而我想得到的是这一切毁灭的过程”说完他冷冷的笑着。
厄拉环顾着四周,伴着伯爵的冷笑声走到了一座烛台面前,她缓缓的将脸靠向燃烧的蜡烛,感受其带来的一温度。随着笑声的结束,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厄拉回过头望向伯爵说道:“在这故事之中,这些人物和你或者说你的家族都有着怎样的联系,博德家族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在被混沌的力量囚禁的这段时间,我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这些记忆的片段,在各个世纪中我用仅存的力量驱使着忠于我的仆从们,它们不断的为我收集着发生在我模糊记忆背后中的真相,慢慢的重铸着我的过去,通过整理之后我已经肯定之前我所说的这段故事是我的家族最早的起源,其中出现的人物,显而易见只有海瑟是博德家族的人,很可能是家族的创始人,其余的人物过往我并不知晓,或许这就是人类所说的上帝给我出的一个难以解开的谜题。”伯爵低沉的回答道,厄拉听完没有再说什么,此时此刻她只能等待着伯爵的下一步动作。
伯爵口中不断的念叨着一段咒语,眼中再次发出了白色的光芒,这时的这个镜中房间内一股股狂风袭来,破旧的窗帘不断地拍打着破碎的窗户发出啪啪声,屋顶的吊灯摇晃出“哐啷哐啷”声以及两边烛台上疯狂晃动却不熄灭的烛光,就好像一段疯狂的舞蹈展现在女孩的面前,可怜的她只有默默的抱住头忍受着这一切,直到停止...,过了一阵子,周围才渐渐安静下来。
厄拉放开了遮住头部的手臂,蓬乱的头发四散在她的脸部。这时,她的一旁出现了一个被白色绸布包裹的镜台,她注视着,眼中充满了惊吓后的惶恐与衰弱。
“靠近它,这样你才能看清楚些。”伯爵指示道,她此时只能照做。就当女孩快要走到镜台面前的时候,突然“嗖”的一声白色的绸布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揭开,女孩这时叫出了声跌倒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又一次惊吓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恐吓我,折磨我!”厄拉无奈的抱怨着。
伯爵这时站起身答道:“这一切都是对你的考验,你必须面对的,因为接下来你所要面对将是更大的考验。”
“这座镜台中的世界是你接下来要前往的地方,我要你在里面取得一件物品给我,这很重要。”
厄拉从地上缓缓的站起来,捋了捋乱发,颤颤巍巍的问道:“为什么是我,以你的能力可以轻易得到,为什么要我去。”
这时伯爵提高了嗓门说道:“你觉得我是在和你玩游戏吗,这面镜中的地方只有你能进入,因为这个地方并不是有混沌能量所形成的世界而是过去的现实世界,因此只有活人能进入其中。你将要在一个城堡中找到一个装盛着血液的器皿,不过别担心,它就在那里不会花费你多少的精力,不过你要记住,不要过多的在意城堡中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你只需要记住当你拿到东西后就立即回来,同时我会在你的这次行动中给予一些指引。”
“一瓶血,为什么是血,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切,如果我没有成功拿到又会如何,告诉我,我的上帝啊!”厄拉歇斯底里的问着。
伯爵这时已经来到了女孩的面前,他注视着她用一只手伸向对方的脸部想要去触碰,这时厄拉猛然将脸移开以示意拒绝。伯爵这时停住说道:“我相信你是不会失败的,因为一切都是命运的使然,如果失败了那么你也只能永远的被困在那座城堡之中,而那瓶血液,我的孩子,那就是你的血...”
伯爵没有多说什么,他对着镜台开始念起咒语以解开封印。厄拉转过身子背对着镜台,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与疑虑的神情,眼睛不时的斜视着身后正发生着的事情,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女孩不由得心生恐惧,就好像马上要被送上断头台一般。但这一切也由不得她自己,已在地狱的她现在只不过要去另一个地狱而已,身处在这与现实世界断绝的疯狂之地中恐惧或许是唯一让人感觉真实的东西了。
“是时候了孩子,现在起去验证你的命运吧。”伯爵提醒着女孩时间将近。厄拉缓缓的转过身,将低着的头抬将起来并观察着面前的那道通往未知世界的“门”。
“记住,拿到东西就迅速回来,不要在意任何事情,我会指引你的。”厄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镜台,丝毫没有注意伯爵的叮嘱,在她看来这只是刽子手在行刑前无意义的布道。女孩这时已经不能回头,她在进入这面镜子的途中回想起万圣节前夜和朋友们的情景,来到城堡门前那些石像鬼的警告,在去城堡途中出现的死神以及发生爆炸时大家的抉择,想到这里她多么希望这一切能进行一次倒带,这样或许她就能逃过此劫,可能这些都是一些可怜的自我安慰罢了,现在她是在做着一个噩梦中的噩梦...
镜子里的世界一切都是白色的,她只能察觉到周围笼罩着白色的光芒,耳中渐渐的传来人们嘶喊与打斗的声音,奔驰战马的嘶叫声,哀嚎声... ,她慢慢的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另一个世界的景象好像已经渐渐的在她的脑海中成形,最后周围白色的光芒也慢慢褪去,一个硝烟渺茫,尸横遍野的古代战场景象呈现在女孩的面前。现在这里的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很久很久,因为这里除了厄拉自己以外已经没有任何活人了。她的周围无论是战马还是士兵的尸体都已成为累累白骨,撕扯开来的旗帜上的图案已经被风尘附着的模糊不清,尸体腐烂的恶臭也已经褪去。厄拉小心翼翼的走在这尸骨筑成的地面上,抬头望去天空上的硝烟依旧很浓烈以致于看不到太阳,这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亡者的世界,一切都是死气沉沉。
“这就是你要来的地方,现在不要多想去完成你的任务吧,别担心路线,我会在途中指引你。”伯爵的声音再一次从厄拉的脑中传来。
穿过弥漫在空中如同迷雾的硝烟,一座伤痕累累的古城堡矗立在厄拉的面前,很显然那件物品应该就在城堡的深处。穿过护城河的吊桥,女孩来到了城门前,城门依然打开着,周围到处都是攻城时士兵的尸骨,厄拉看着脚下颤颤巍巍的向前走着,眼中流露出厌恶与急躁的神情。女孩随着伯爵的指引前行着,脑中伯爵的布道也随之而来。
“这是属于我们希尔家族的最后一座城堡,也是家族最后的希望,可是再坚不可摧的城墙也会因人心的流失而倒塌。当博德家族的军队攻克这里之时,我已经逝去多年,作为家族唯一的继承人的我没有子嗣,我试图挽救与振兴家族以往的荣耀的夙愿却被邪灵与背叛所纠缠,早早的幻灭。那个身为人类的托尼斯现在已经成为了我这副模样,嗜血如命,只能驱使自己的骨肉去完成复仇的计划...”
厄拉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些布道,她这时所要做的是尽一切可能迅速完成任务离开这里。进入城堡中心的走廊已经被一种奇怪的植物遮挡了去路,通往城堡中心的空地上一颗形状扭曲,形态怪异的巨型枯树挡在了女孩面前,树根上延伸出的藤蔓交织在走廊之中,藤蔓上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尖锐的针刺。看来强行从这里到达中心是不可能的了,厄拉这时在心中焦急的询问伯爵接下来该怎么办,而伯爵却迟迟没有回应。
“开始变得有些有趣了,不过...”伯爵过了许久打开了话匣子却说出了在厄拉看来莫名的话,这时女孩也顾不上等待伯爵回答了,她早已在四处寻找通过遍布四周荆棘的出路了。这时厄拉已经找到了看似可通过的出口,走廊一旁高墙上部已被一条粗壮的枯树根冲破了一块缺口,这样应该可以顺着跌落下的石块攀过原本不可能越过的高墙。说做就做,女孩来到缺口正下方,来回搓动这双手,开始做准备。斑斑凝固的血迹点缀在苍白的石面上,在这由鲜血砌成的石墙上附着长满荆棘的树根。厄拉小心翼翼在攀爬的同时躲避着这些针刺,这导致她的速度变得很慢,时不时一阵阵冷风在她的背后呼啸着,时刻提醒着她周围的危险。
就当她成功的来到高墙的顶端时,她感觉这面墙微微的开始了晃动,树根好似有了生命一般也开始缓缓的颤动着。女孩发现树根上的针刺正在生长,最可怕的是生长的尖刺就快要刺入她的身体。 “不!”厄拉叫喊着,她的手部被荆棘刺中,鲜血流了出来,随后身体顺着跌落了下去。紧接着变得更加疯狂,整片高墙被好似附着生命的树根推倒,轰然倒塌,哗啦啦,哗啦啦...
“我死了吗?”厄拉在朦胧的意识中询问着自己,她感觉全身轻飘飘的,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感到自己全身血液疯狂的涌动着,流失着,好像有什么在吸食着她的鲜血,哗啦啦...哗啦啦...
“快起来孩子,危险暂时过去了,没想到这棵树变成了这样,看来混沌的力量已经侵蚀到了这里。”伯爵的声音这时在女孩的耳旁传来。慢慢残存的力量支撑着女孩看清了面前的黑影怪人,那只是一团黑影,伯爵的可怖的面容没有出现,女孩艰难的站起身。
“我的一部分魔力可以在这片区域起到作用,不过接下来的任务还是需要你来完成。”黑影再次吩咐道。
“如果你被这颗吸血树杀死,那么你的灵魂不会被解脱而是会受到永远的折磨,就如同这些枯骨一般在混沌之中永远重复这场血腥的战争,沦为混沌的肥料而已。”黑影说道。
“那样你的计划也就泡汤了,是吗。”厄拉紧接着反问道。黑影晃动到女孩的另一边说道:“的确,这样家族仅存的血脉也就没有了,你的这部分身体只不过是一块躯壳而已,对我来说毫无用处,蕴含在其中的灵魂才是真正重要的。我想要的是...” 没等黑影说完,厄拉打断了它。
“等一下!”厄拉这时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抬起头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重铸那个你过去已经死去的女儿,现在她的灵魂附着于我的身上,而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
“哼哼哼,是的!接下来我需要的是她的鲜血而你只要让自己成为她就可以,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黑影解释道。
黑影又一次晃动到另一边靠近厄拉的背后说道:“这样你的一切都变成我的女儿了,你现在拥有的意识,记忆,痛苦,一切都会变成她的,只不过你还是你,你的外在,长相,名字,声音,如果你希望我称呼你的这个人类名字也可以,这样没什么不好,哼哼哼。”
“但是...这样我就成了由你驱使的工具,成为你的毁灭计划的一个牺牲品。” 厄拉怀着拒绝的口吻说道。
“当你的养父母成为我的仆从之前,在我将他们变成那样之前,我曾问过他们一个问题, 无论这个女婴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你们是否都会向现在一样的爱她,他们回答道:无论发生什么,从得到她的那刻起,她就是我们的女儿,无论她如何伤害我们,我们都没有半句怨言,因为她是上帝赐予他们的礼物。”
‘’我的伊妮德,我只想看看那个早早夭折的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真的好期盼看到,仅此而已。”
死寂的世界,就算是伯爵所说的这个现实世界也变得如此的混乱与疯狂,可能伯爵的话都是谎言,可能这一切都只一个幌子。厄拉不知道在这里该相信什么,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也在欺骗自己,或许自己早已经被某种力量控制驱使她来到这里。如此多的或许与不确定,但无论怎样厄拉还是想做回自己,她就是她,不需要谁来代替。于是女孩用镇定的语气回绝了伯爵的请求。 “这不可能,对不起我无法完成你那可笑的意愿,你要么就放我离开这里,要么现在就杀死我,我不是你的什么,永远都不是,还有别那么称呼我!”
伯爵的黑影飘到厄拉的面前想都没想说道:“我明白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做笔交易,现在我只要你尽快的拿到那瓶血并交付于我,而我承诺给你所想要的所谓自由...”没等黑影说完,厄拉这时想打住它的话但却失败。“当然还有将你的养父母复原,就是这样。”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这些话,你这头野兽。”厄拉说道,语气中带有一丝犹豫。
“想想吧,这是目前对我们俩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你死了,你所认为的爱,亲情,朋友,记忆这一切都变为虚无,活着才是唯一重要的。而对于我这个已死之人,只期盼活人的血,仅此而已,不是吗。”黑影回答着,没有表情,没有语气,什么都没有。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厄拉同意道:“那好,我们走着瞧。”她没有多说什么,一股股寒风吹袭着她的全身,她不自觉的双臂抱肩无奈的向城堡主厅走去。
城堡的内部也是一片支离破碎,鲜血四溅的景象,厄拉艰难的走在堆满尸骨的走廊而黑影依旧跟随在她的左右,监视着她,指引着她。
长长的走廊两旁的花雕饰品,溅漫干涩鲜血的画像,这些情景不由得让厄拉脑中浮现出在战争之前,在这里最美的那一刻,雕刻的纹路还是那么的清晰自然,肖像画上的油迹尚未褪去,尸骨下五彩斑斓的大理石地砖还是那么的光鲜亮丽,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令人向往。女孩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家,自己在脑海中那个梦寐以求的形象,在这所有女孩都向往的居所,走在这道充满高贵,华丽,神圣气息的走廊上的女孩,在走廊的尽头注视着自己梦中的那个美梦幻境。
这时的厄拉有些飘飘然,她没有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下为何会这样想,或许她真的是太疲倦,太想家了。按照黑影的指示女孩穿过走廊,城堡主城大厅,依旧布满尸骨的餐厅以及昏暗的陈列着各式武器的军械库,最终他们来到了据黑影所说的目的地——城主的卧室。
卧室的景象也没有比外面好多少,遍地尸骨,射在墙壁上的箭氏,四散在周围的铁兵器,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具躺在大床上的遗体。遗体的手臂交叉着显得死前很平静。
“这里就是了,我所需要的东西就在这。”黑影介绍着飘到那具床上的尸体面前开始布道:“这就是我的代理城主,我可怜的兄弟,他是如此忠诚于我,为家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可是还是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我知道他已经...”
“我可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只要,只要告诉我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器皿,好吗!”厄拉不快的打断了黑影的布道并开始试图寻找着。黑影听完飘到房间的一个角落,好象有些受到冷落似的,过了一会儿它回答道:“圆柱形的金属器皿,大约5至6寸,上面有着...”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了。”厄拉再次打断了黑影的话。
这间卧室比起和死神所处的那间收藏室虽说小了不少,但要想在这杂乱的地方找到一支笔状大小的东西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厄拉这时好像想起了什么...
如同之前发生的那样,厄拉的脑中再次浮现出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身处于这间卧室为厄拉指明了器皿的位置。这可以说是一种奇怪的特异功能,厄拉自己也觉得不敢相信,自从踏入城堡的那刻起,这个陌生的女孩就已经帮助了自己很多次,难道她是...
在角落漂浮着的黑影好像看出了什么似的说道:“你的力量已经渐渐苏醒了,我的孩子!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厄拉没有理会黑影的喋喋不休,对她来说现在尽快离开伯爵的城堡才是最重要的。女孩很快的走向摆设着凌乱杂物的位置,她弯下腰将一座陶瓷花瓶捧在手上并慢慢的站起身,想都没想的将花瓶失手砸落在地上。
一件圆柱形雕刻着华丽纹饰的金属器皿出现在了厄拉的面前。这件东西的做工很精致也很奇怪,原本应该是很典雅的纹饰表面不知道为何被钻出了许许多多的孔洞,使得这件艺术品变成了一件残次品。厄拉没有顾虑的将器皿捡起并攥在手上,她不自觉的用力握住它好像不希望别人从其手中夺走一般,比较这是她和伯爵交易的本钱,女孩可不想轻易的交给他。
“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任务,让我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我真的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了。”厄拉严肃的说着。
“有什么不对吗!”厄拉有些生气,她知道伯爵自始至终都是在玩弄她。就当女孩要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黑影开了口:“对不起,久等了,很抱歉这是一个空的器皿。”
“什么!我可不管这些,当初是你说只要拿到它就行了,现在应该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女孩无力的抱怨着。
“别心急,让我们想想办法。”黑影还是那副冷淡的语气。 厄拉将手中的器皿晃了几下感到的确没有流体的感觉,或许是血液凝固了?她不知道也不想管这么多。
“那现在怎么办!”刚说完,厄拉感觉手中的器皿开始变得灼热起来,好像有些不妙,就当她想将其扔在地上的时候,她的手变得发麻僵硬不听使唤,这一系列奇怪的感觉一并而至让她有些惊慌失措。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刹那间,一根根尖锐的铁刺从金属表面的孔洞中迅速伸出,扎入了厄拉的手掌心,一阵令人绝望的剧痛从手部向全身传开,随之灼热的鲜血涌流出来,女孩在疼痛之余还能感受到这件东西在吸食着她的血液,但随后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滴淌在地上的血液好像有生命一般到处流动着,最后慢慢的附着在了遍布地面的尸骨上并渐渐的将白骨染成了血红色。这时一旁的黑影再次说道:“现在不就盛满血了吗,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快跑,哈哈哈。”伴随着怪异的笑声,那些原本散落的尸骨开始拼凑在一起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的站立起来,厄拉被这一幕幕惊呆了,她忍着剧痛尽量快的迈着沉重的脚步试图逃离这里。没过多久,那些全身血淋淋的骷髅发现了厄拉,它们手中挥舞着冰冷的刀剑向厄拉这边追来。手上的器皿依旧紧紧的附在女孩的手上,一路上流出的血让地上生出了更多的血骷髅,厄拉边跑边试图扔掉这可憎的吸血容器,飘在她前面的黑影告诉女孩尽可能的快点,它很快会打开一道传送门送她回去但这需要一些时间。
不知跑了多久,厄拉终于来到了当初城外的战场上。不幸的,她不慎跌了一跤,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失血过多的她全身无力而那些血骷髅已经离她不远了,看来这样下去自己肯定逃不掉了,看来自己最后还是会在这里死掉,女孩好像有些觉悟似的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手中的器皿从她的手上脱离,伯爵的黑影终究还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鲜红粘连且带有邪恶气息的血,遍布铁刺机关的器皿盛着噩梦般的记忆从女孩的脑中渐渐模糊,多年来纠缠着她的莫名病痛在这时如同春晓的冰雪慢慢的消融,脑中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在幽静的湖面上翩翩起舞却波澜不惊。她不去理会这可怖恶心的嗜血魔物的威胁,是因为她再也没有力气去做什么了。
伯爵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人莫名的冷笑,无法预测的计划以及下一步将要发生的事,让这一切见鬼去吧,她这时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变得那么的陌生...
“快醒醒,你不必去死,回去的门已经打开,快起来!”黑影发出了命令的喊声,厄拉这时再也没有行动的力气了。只见黑影慢慢的靠近厄拉,在浑浊阳光下的灰色影子慢慢的融入到她的影子之中。没过多久,厄拉终于张开了重重的眼皮,她的全身麻麻的,好像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所包围,她的手脚这时有了行动的能力,当她回过头看到近在咫尺的血骷髅时,她的意识顿时从刚才的恍惚之中醒来,死亡的威胁让这个女孩用尽全力向传送门靠近。
就当她快要踏入门的一瞬间,一只沾着血水只有半截身体的骷髅抓住了她的脚踝,骷髅的手紧紧的抓着并越来越用力,它的嘴大大的张开并开始靠近女孩想要嘶咬女孩,无论厄拉怎样的踢踹都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伯爵从传送门的另一边出现,他伸出了依旧苍白的手将困境中的女孩拉入了他的世界。
随着一声巨响,传送门关闭时发出的巨大冲击使得房间中狂风大作,屋中的一切都颤动着,厄拉终于回到了相对安全的这边,可是让她惊恐的是,那半截骷髅还没罢休,依旧纠缠着她。这时一旁的伯爵将那瓶器皿放在了地上,口中开始念起咒语,随即而来的是凶恶的骷髅瞬间爆散开来,鲜血溅了厄拉一脸,附着在其中的血水慢慢的脱离了尸骨流入地面上的器皿之中。厄拉不由得摸了摸自己憔悴的脸颊,她感到刚才所得到的那些许的力量再一次从她身上流失,那团黑影再次回到了伯爵的脚下。
“现在你真正的完成了任务,我也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伯爵说着。
躺在地上精力全失的厄拉面无表情的呻吟道:“为什么要救我,我已经对你没有用了。”
伯爵此时靠近她没有作出回答,他弯下腰看着厄拉说道:“张开嘴,只要一下下就好。”厄拉不知道伯爵的意图但还是微微的将嘴张开。
伯爵伸出了他那布满黑色血管的手,尖尖的指甲靠近了女孩的嘴,之后他的食指颤动了一下,一滴白色的液体进入了厄拉的口中。
“没什么,只是对你的恩赐,好了!我信守我的诺言,你可以离开了并且你也将见到你的养父母。”伯爵说出了女孩期盼的承诺。
厄拉有些难以置信,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如初甚至达到了精力充沛的程度,她不知道这是祥是凶。没有多想,她迅速的离开了镜中的房间来到了当初的圆形回廊,此时所有大门都是敞开的,她奔跑着准备迎接外面的世界。 就当她要跑出城堡的时候,从身后回荡着伯爵的声音:“快逃吧!我会让你目睹到我是如何毁灭你所认识的这个世界的,啊哈哈哈...”
出来之后,天色依旧是黑夜,周围依旧是那般的死寂,安东尼的车依旧停在铁栅栏门外,厄拉疯狂的朝着车快速跑去,就当她要打开车门的时候,一头猫头鹰飞到了车顶上,用一双诡异的眼睛盯着厄拉看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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