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罗的空气闷热得让人不适,这让凯文这个从伦敦来的小伙感到非常不爽,他深吸了口浑浊的空气然后向地上吐了口痰,身旁开过友军的豹子防雷车,车身上伤痕累累,似乎被游击队攻击过。这时,天上飞过两架霍克战机,喷气引擎的刺耳声响划过天空,留下几束洁白的飞机云。
“又是哪被游击队干了吧?”同行的雷诺对着天空说道。
“谁知道呢,往前应该是政府的轻步兵团吧。”凯文回到。
这时,一辆老旧的美制M3运兵车停到了他们面前,车里探头出来一个戴着折起一边帽檐的遮阳帽的人。
“这你没得选,我们只有这种二战垃圾。”澳洲佬摊开手说道。
澳洲佬从自己的衣服兜里取出一包皱巴巴的万宝路,趴在运兵车边缘递了过去。凯文伸手拿了一根出了“谢谢。“
“不知道,老大叫所有在人村外集合,谁知道要去哪,总之有钱赚了。“
抽上烟的二人听罢,拿上了靠在一旁的枪,从侧面爬上了运兵车,待二人上车后澳洲佬走上前敲了敲驾驶室的顶盖,运兵车就出发了。三人懒散地坐在运兵车里,澳洲佬也给自己点上了烟,抽了一口,他对面前的二人说道“知道吗,我听空勤团的说,游击队搞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核弹吗?还不得了的东西。”凯文轻蔑地说道。
“别打断我,伦敦小子…他们说他们搞到了什么化学武器,据说在西北方向的一个步兵连全他妈挂了。”
“谁知道呢,我猜测怕不是俄国佬,那些人给了游击队一些不合适的玩意。”
“我可是为了大家好,伦敦小子,你看看我们有几个人带防毒面具了,真遇上了,老子可要第一个跑了。”
澳洲佬给他竖了个中指,然后拉下帽子遮挡住眼睛,打算睡了,而凯文则站起来扶着运兵车边缘欣赏着这周围的“美景”,这时又有几架政府军的飞机飞过,似乎前线遇到了什么强力攻击,上帝保佑政府军的人没事儿吧,他暗暗想着,抽下最后一口烟后将烟蒂随意丢了出去。
运兵车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了他们的集合点,各种各样不同面貌的人聚在一起,有忠于南罗政府的黑人,有政府军的白人,还有像他们一样从各个地方来赚大钱的家伙。从车上跳下,他们向坐在码放起来的弹药箱的一群人走去。
“罗伦斯,你这该死的苏格兰佬还没死?“凯文先开口道。
一个坐在弹药箱上用刀挂着木块的人抬头看向他,然后说道“我还没把这木头塞进你的屁眼里,上帝不准我去天堂。“
“能成为你不死的理由,这可太荣幸了,不过你确定上的是天堂不是地狱?“
“天使都是无性别的,只有恶魔能幻化成你最爱的花花公子夹页的美女,所以你还是下了地狱。“雷诺顺着他的话说道。
雷诺耸了耸肩,从一旁的木蓝子里拿了瓶可乐,用手把盖子直接取开后喝了起来。澳洲佬则找了个木桩子坐了下去,然后又点了根烟。
“不清楚,那些政府军的人也不知道,有说要去胡尼亚尼河方向的,又说去西北方向的。“
“也许是被那共产党搞怕了,你知道苏联人在帮游击队,可能是怕克格勃的人渗透。”
“你这话就不好笑了,妈的赤X,赚个钱把事情搞那么复杂。”坐在罗伦斯身旁的人附和道。
“我看这人挺多的…还有些法国装甲车,是大规模进攻?“凯文左右看了看,一些政府军的轻型坦克正在从人群中穿过。
“不止呢,你看看。“罗伦斯指了指一处,是一群政府军的白人士兵,穿着迷彩服,戴着贝雷帽,是特勤团的人。
“特勤团的人?这啥玩意儿?”一起看向那边的澳洲佬说道,这时又有几架休伊直升机飞过他们头顶,旋翼掀起的灰土让他们一起骂了起来,几个人都变得满身是灰。
过了许久,几个人有这没这得聊着得时候,有人拿着广播叫着集合,然后他们的老大,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战士过来招呼他们快去集合,拍了怕身上的灰,拿上自己身旁的枪后就向着声音的方向过去了。
一群人围在一辆坦克周围,几个白人军官站在装甲车上,拿着扩音器说着话,众人找了个有树荫遮蔽的位置站定,然后听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都好奇我们到底要干什么,特别是雇佣兵们。”一个穿着随意的白人拿着扩音器在说话,凯文他们一眼就看出了这人,他是负责管理他们这些雇佣兵的乔纳森·埃德文斯。
“数天前,我们的一支轻步兵连在东北方向的一处山地遇到了游击队的袭击,那群该死的康米把他们杀得一干二净,先生们,这是我们不能容忍的,当我们的空勤团找到他们的尸体的时候发现,这些人刮净了他们的尸骨,这些野蛮人吃了他们!”随着他的话语,周围满是骂声和嘘声。
“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派出了我们最精锐的侦察部队,但是一无所获,直到前天我们在一处峡谷附近发现了一个村庄,我们相信,就是那里的人袭击了我们。”说着,乔纳森举起手中的文件、照片甩了甩。
“现在,联合指挥部认为,我们有必要移除这处威胁,并考虑到对方可能人数众多,给我们调集了装甲车和直升机,甚至有一个航空中队为我们随时待命!”众人欢呼起来。
“所以!我们将在1小时后出发,这将是一场联合打击,小伙子们!让我们干掉这些自以为能做掉我们所有人的臭康米吧!”欢呼声随着乔纳森的话音落下,变得更大了起来,凯文等人也拍起了手,吹起了口哨。
随着动员的结束,凯文等人去军需处领了他们需要的弹药物资等,他拿了数个弹匣将自己的4个弹药包和一个出多来的水壶包塞得满满当当,这是他和那些打过越南人的美国佬那学来的,凡事不嫌弹药多,虽然比较重但总归是好的,他还将领来的4枚手雷用胶布粘好挂在了携行具的腰封上,以方便自己拿取,当然…这都是他付钱拿到的。
“需要带那么多吗?”澳洲佬说着,将一把刀塞进了他的靴子。
“不嫌多嘛,这阵势,怕不是直接把那村子给夷平了,事后去打打野猪换换口味也不错。”
“相信我,澳洲佬,等你弹药不够用得时候,你会哭出来得。”雷诺从他身后走来,他抱着一挺截短枪管的苏联制RPD机枪,腰上4个装着弹鼓的包,身上缠了几条弹链。
“算了吧,反正到时候可能也用不着我们上场,火炮车和直升机打完,还有啥能打的。”罗伦斯还在刮着木头。
“放尊重点,英格兰佬,这叫图腾,你懂个屁,你个文盲。”
“行吧行吧,希望你的黑魔法能起点作用。”说着,凯文举起双手示意不想争吵。
周围每个人都在忙后得准备,运兵车、装甲车正在排成一排,空勤团的人已经在直升机那聚集,随时准备登机。他们抓紧时间将弹药全部压妥,待澳洲佬拿着几个弹匣回来后,便向着他们自己的运兵车走去,全员登车后等待着出发的号令。
数分钟过后,每个人都上了自己的车,没有车辆接送的人爬上了装甲车,总之,已经没人站在地上了,做为指挥的乔纳森从防雷车中探出身子,隔着他的太阳眼镜检视了部队的情况,然后摆摆手,从无线电里下令出发后钻回了车内。排第一的火炮装甲车顺势向前开出第一步,后面的各种车辆也随之一个个起步了,直升机停放的地方,空勤团和其他机载步兵也都做好了准备,随着命令的下达,一架架休伊和小鸟陆续升空。
凯文他们的车迈出后,他们互相碰了碰拳,互相祝愿发财后,围在一起吼了声 Hooah !这是他们的前指挥官,一名退役的美国陆战队死前给他们留下的习惯,至于名字…谁关心呢?
大军向着远方前进,看来今晚是不会休息了,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又一个赚大钱的机会来了。
清晨的阳光正在升起,村民仍在梦乡之中,耳边似乎有苍蝇的蜂鸣声,男主人抱紧女人,右手扇了扇想驱赶苍蝇,一成不变但却悠然自得的一天即将开始,然后,一枚火箭弹的爆炸打破了这宁静的早晨。
以地平线上的太阳为掩护,武装休伊和小鸟首先发起了进攻,一枚枚火箭弹离巢向着村庄的各个角落飞去,声声爆炸惊醒了反才还在睡梦中的人们,接着,一辆辆轮式装甲车从林中驶出停在村外,对村子发射火炮,任何他们觉得可疑的角落都遭到了炮火的直接打击。
然后,数辆改装运兵车在装甲车后方停下,士兵们从中涌出,装甲车和直升机们暂时停下了攻击,而步兵集结完毕后很快就在装甲车的伴随下向村落中攻去。不一会儿,村子里就响起了阵阵枪声,过了半个小时,战斗似乎结束了,更多的部队开进村中。
凯文等人的M3运兵车停在村边,他们几人从车上下来后,显得有点失望,村子太小,人太多,肉不够分,这意味着这场战斗中他们可能只能拿到基础薪酬。
“得了吧,这半小时就打完了,怕是上了康米的当了。”凯文回到。
他们向村中走去,到处都是轰炸过后的残骸废墟,凯文看向一侧,几个政府军的黑人士兵正在拖着一个黑人女人向房屋后面去,一个黑人男人破门而出,接着响起一串枪声,男人倒在了地上,之后就只剩下了女人的尖叫声。
村中看起来没什么游击队的活动迹象,数小时后他们搜遍了村庄,什么也没发现,指挥部里乔纳森发着脾气,他自觉可能情报处的人被康米给的假情报骗了,这才导致了他扑了一场空,但其他白人军官有别的看法,或许游击队早已转移,他们不可能一直在一个村庄待那么久还不放哨,一切太顺利了,显得很不自然。
到了中午,凯文等人坐在自己的运兵车周围,吃着罐头和饼干,用茶包泡了几杯茶,享受着愉快的时光。
听着他们的话,凯文饮下一口红茶,他由衷地希望还能来点糖块,然后吃了口夹着午餐肉的饼干,这饼干吃起来像纸板一样,包装只是片白色的纸,看不出来是那里生产的,不过总比没有好,与其吃那些非洲人做出了的糊糊或者不知道什么的面饼,这些东西起码吃起来安心。
他们不知道现在该干什么,警戒任务由政府军的黑人部队去做了,老大去了指挥部,还没带回什么消息。
“不知道,也许马上就滚了,这什么都没有,他可能要倒霉了。”雷诺回到。
“希望下次来的人不要那么蠢就是了。”澳洲佬说罢吃下了一口午餐肉。
来这当佣兵的其实没多少是真的为了保护这个该死的罗德西亚政府的,有人厌倦了安稳生活来寻刺激,有人生活窘迫来赚大钱,有人则是因为见不得人的原因而来,至于罗德西亚政府?见鬼去吧,她总会灭亡的。
“yes sir。”罗伦斯说完懒散地敬了个礼。“车留这,我们去做远距离侦察。”
“shit……。”他们抱怨着站起来,拍拍屁股拿起自己的背囊,老大没说什么,转头便走,他们也只能跟上去了。
自从这个老头当了老大后,一直是这样,没有太多交流,还不如前一个有点精神病的陆战队呢,凯文等人是这样想的,但是老头确实很能打,这足以令他们尊重他的每一个决定,他们猜测老人可能打过二战,但是不知道是哪国的,他说起英文没有口音,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有传言说他是曾在那个欧洲最可怕的男人的手下干过仗,但没人能证明。
他们走了数英里进入山中树林,回头看看,还能看到被摧毁的村落,他们在路上也碰到其他的人,包括和他们一样的佣兵,也有白人政府军,都一样是去做远距离侦察的,似乎指挥部认定游击队依然在周围,他们一定要找到他们。
整个班组以两列纵队行在林中,排前头的是抬着RPD机枪的雷诺和老大,然后是罗伦斯和“电台”,接着是凯文和澳洲佬,然后是“医官”和黑人翻译。罗德西亚的树林环境不似越南,都能用和在越南类似的作战方法,他们之前的陆战队给他们训练相关的战术,他们很清楚在这种树林中该如何战斗。
他们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行走着,但是尽量让自己不踩到树枝发出声响,他们知道游击队可能在任何地方,而且他们受过苏联人的训练。正面作战暂且不提,这种树林中被埋伏的话,他们也没法保证能全身而退。
又走了数英里,老大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举起手,所有人随之蹲下,然后他向右摆了摆手,后排的人开始向左右两侧散开形成了一个扇面,接着他手指向前,队伍起身漫步走起来。
他们以缓慢的步伐向前移动,枪在腰间,指向自己眼睛所看的方向,对于未知的恐惧导致他们肾上腺素开始发挥作用,但他们稳定住了情绪和气息,这不算什么。慢慢向前,慢慢拨开面前的植物,雷诺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将枪拉向了左前方,老大注意到了他的情况,又一次举起手示意停步,他顺着雷诺所看的方向看去,其他人则注视着别的地方,没人说话,然后他们听到了什么东西在动,气氛紧张了起来。汗水在流,不知道老大在等什么,但没人去看老大的表情,只能在内心中想“我们在等什么?”。
雷诺首先开火,他那把截短枪管的RPD爆发出强大的火力将眼前的一切摧毁,其他人也对着前方倾泻子弹,数把FAL步枪以点射的方式射击,枪声吓到了林中鸟儿,鸟叫声、枪鸣声连成一片,持续数十秒,直到RPD的弹链射完,步枪继续射击为换弹的RPD以掩护,换弹完后,老大下令停火,树林又安静了下来,接着他们观察了会儿,确实无事,老大下令继续向前。
他们越过他们投放火力方向的树林,拨开枝叶,那里躺着三个几乎赤身裸体的黑人男人,身上满是弹孔,连头都被打了个稀烂。他们对三人进行了检查,没有发现携带武器,他们是平民。
“急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罗伦斯回到。
其他人没法说什么,这是个糟糕的开始,浪费了一堆子弹,却打到了赚不到钱的东西,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们继续向前,朝着深处继续前进,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逐渐开始下山了,这令他们感到了不安,夜晚是危险的,特别是在林中,他们最好做最坏的打算。等太阳西沉,老大下令就地休整,他们拾来树枝木块升起火来,温暖身体,照亮四周,接着老大安排下了接下来的放哨安排,便自己一人躲到一旁,不知道做些什么。
其他人则围着火堆吃起晚饭,也是罐头加饼干,聊聊天,开开玩笑,向黑人翻译问点东西,打发着时间,过了数个小时,开始了轮班放哨和休息,这样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日出。
凯文等人还在睡梦中被突然叫醒,似乎周围有什么情况,放哨的雷诺捂住他的嘴将他叫醒,他睁开眼看到雷诺时,雷诺将食指放在嘴上,让他保持安静。他起身拿起枪,保持蹲姿境界,其他人也陆续起来。
老大正在前方观察什么,然后树丛动了动“抓住他!“老大大叫一声。
他们随着声音往前冲去,目标也受到了惊吓,开始跑动,但是在树林里,他跑不过凯文等人,没过多久,他就被澳洲佬给追上了,澳洲佬纵身一跃,扑在了这个人的身上。
“Не стрелять! Не стрелять! Я не солдат!”他大叫着“Помогите! Помогите!”
澳洲佬听着很奇怪,其他人也来到身边,他身下趴着的不是一个黑人,是一个白人,就是耳朵再拙,他们也听出了他说的话是什么语言,澳洲佬将他翻了过来,是一个戴眼镜的白人,一个俄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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