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的海底民俗故事里,布基和马里斯的关系也各不相同,他们俩在有的故事里是兄弟两人,在别的故事里又可能是一对朋友,或是叔叔和侄子,甚至是父与子。
然而无论关系怎么变化,布基总是故事里那个愚蠢之人,而马里斯则通常是绝顶聪明的代言词。
本次选取的两篇依然来自Liliane Louis所著的《When Night Falls, Kric! Krac!: Haitian Folktales》,分别为书中的《Bouki Goes to the Market 》和《Bouki Bathes His Mother》。这两个故事在内容上甚至有一定的逻辑关联性,但就如摘要所说,海地的民俗故事总是有一份“残酷的天真感”,尤其是这里的第二个故事。
笔者水平有限,也非专业翻译,必然会存在很多遣词造句或语法方面的问题,同时可能会因为个人风格影响翻译的准确性,还请大家多多海涵。
布基老兄(Konpè)[1]是个大蠢货。有天马里斯老兄没法去集市买东西,因为他的母亲病的厉害。马里斯很不想拜托布基代替他去买东西,因为布基又蠢又贪婪,尤其是当他见着了鲜嫩多汁的牛排时。但马里斯别无选择,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因此马里斯对布基招呼道:“布基,你过来。没办法,我只能让你去集市买东西了。你去买点木炭、一把蔬菜、一点儿米一点儿豆子,还有一块上好的牛肉。但我的布基老兄,我知道你是什么德性,别想着吃了那块牛肉,不然我就狠狠揍你一顿!”
你们都知道布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他见着肉不知道有多贪婪。但这回他打定主意要当个好家伙了,因此他去到集市把所有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木炭、蔬菜、大米、豆子以及一块上好的牛肉。他仔细端详着那块牛肉,用鼻子使劲儿的吸气闻着它,幻想着他把那块牛肉美美地吃个精光。但这回他忍住了。他把牛肉放进自己的篮子里,对它说道:“我才不会吃了你呢,要是我把你吃了,马里斯老兄就会骂我布基是个坏家伙了。所以你给我乖乖的在篮子里待好咯。”
布基想获得马里斯的倾佩。因此他走的飞快,一步也不停,并试图想些别的东西来分散他对篮子里牛肉的念想。但就在布基转过一个转角时,他发现一个小人正跟着他。
布基害怕的跑了起来。他跑的越来越快,但每当他回头看去都会发现那个小人依然紧跟着他。最终,布基大叫道:“小个子,你是想要我的木炭吗?那你拿去吧!”说着他把筐里的木炭扔向那个小人并继续跑起来。
“你是想要我的蔬菜吗?”布基又把蔬菜扔了出去,继续跑着。
“你是想要这点大米吗?”布基把大米全撒了出去,完全不敢停下脚步。
现在,篮子里只剩下那块牛肉了。布基看了看篮子里的牛肉,对着那个小人喊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给你这块牛肉的!”
布基跑的越来越快,但那个小人也毫不逊色,布基怎么也甩不开那个小人!
最终,吓的魂飞魄散的布基把整个篮子向小人一扔,哀求道:“拿去吧!全都拿去吧!求你放过我吧!”接着他头也不敢回的一路向家跑去。当他终于跑到家时,他扑进家门就往床底下一躲。
马里斯见着布基这副样子忙问他:“你躲到床底下干嘛?”
布基回答道:“有个小个子一直跟着我,我快被他吓死了!他要吃了我!”
马里斯又问道:“让你在集市上买的那些食物哪儿去了?”
“噢,马里斯老兄啊,我太害怕那个小个子了,我把什么都给他了,连篮子一起都给他了!不然我早就进了他的肚子了!”
“你开什么玩笑!”马里斯说道,“出来,让我看看那人在哪儿!”
布基走到外头,此时太阳正高悬在空中。那个小人就站在他身后,就在布基的脚下!“你看你看,我都说了。”布基辩道,“这就是那个小个子,他还跟着我呢!”
马里斯忙着照顾他那病得严重,发着高烧的母亲。他给这位老妇人煮了些茶水,并尽他所能让她能舒适一些。
布基呢,如往常一样,饥肠辘辘的。他朝着外面的门廊看了看,想知道那三块石头砌成的炉子上烧的是什么东西,马里斯通常在那儿煮早晨的咖啡。但那儿什么也没有。布基满脑子想的只有早餐,他长叹一口气:“唉,我今天能吃什么呀?”
与此同时,马里斯走了出来,一下就瞧见了布基写满了饥饿的表情。
“布基老兄。”马里斯说道,“我需要你照顾一会儿母亲,她病的很厉害,但我得去买东西了。今天是集市日,我必须得去买点肉回来。”
马里斯必须得去集市买些肉,因为村民们除了在像节日或是其他的大日子之外不兴屠宰牲畜。马里斯常去隔壁村里那个大露天集市(marche)买那些他在这个小山村里买不到的东西。
“噫!哈!”一听到“肉”这个字,布基立马兴奋的回话道,“去吧,马里斯老兄。我会照顾好母亲的,因为她也是我的母亲,而为了她我什么都愿做。”
“我没叫你为母亲做任何事。我只希望你能保障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别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
“马里斯老兄,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知道我布基是能为母亲做很多事的。”
马里斯一走,布基就急着找起吃食来了。他找到了一些拉帕杜糖(rapadou,一种用茅草包裹的湿润红糖)。
“哈,有了!我可以给母亲整个叶子浴,与此同时我还能煮点加了拉帕杜糖的甜茶喝。”
说干就干。布基出门收集了些叶子,给自己煮了一大锅茶,坐下来细细品味起他的茶来。
接着布基为母亲的叶子浴收集起叶子来。他摘来能让母亲安神放松的木瓜叶。他又摘来青柠(sitwon)叶,这叶子一煮,全村人都能闻到那股香气。他还摘来一些能让人安然睡去一整天的刺番荔枝叶子。除此之外,布基还摘来许多有利健康且闻起来沁人心脾的叶子。他找来一个大锅,把所有的叶子都放在里头煮了。全村人都能闻到那股煮东西的味道。
当这叶子浴的水沸腾起来后,布基把这烧的滚滚的大锅移进了屋子里。他把这缸里的水倒进了一个以挖空了的实木制成的浴缸里。
接着布基对他的母亲说道:“母亲,我要给你洗一个你这辈子都没洗过的好澡。马里斯总觉得你的儿子布基很蠢,但他会发现只有我才能给你洗这么好的澡。母亲,等这澡一洗完,我保证你什么病都没有了。”
说做就做。布基把他的母亲从床上扶起来,接着直接把这位老妇人扔进了滚水里。
“哈!啊!哈!啊!”老妇人叫喊起来。她的五官扭曲着做出了一个咧着嘴的怪相(dan grignin),接着那副怪相就僵在了她的脸上,之后她就一动也不动了。
布基高兴极了。他自言道:“看看我的母亲,她简直乐开花了。我从没见过母亲这么开心过。”
布基给他的母亲换上一套又长又白的长袍,他往她脸上搽了些粉,让她坐在一把能推动的椅子上。
母亲一动不动地穿着她那长袍坐在椅子上,依然保持着那咧着嘴的怪相。布基则继续为母亲那灿烂的笑容而高兴不已。
接着布基拿来一个卡钦博烟斗(kachimbo,海地一种用粘土制成的烟斗),点燃后把它塞到他母亲的嘴里。
布基瞥了一眼窗外,发现马里斯正在回来的路上,他手上正拿着一小份牛肉。一看到那块肉,布基立马兴奋起来,因为他心中已然确定这肉是给他的奖励。
“马里斯,马里斯!来瞧瞧母亲。我给她洗了个好澡,你看她现在笑的多灿烂。”
当马里斯进屋看到他的母亲时,他立马知道发生什么了。她被布基的叶子浴烫死了。
邻里八方都前来帮忙办葬礼,所有人都来了,他们把布基狠狠地揍了一顿。
[1]此处原文中的Konpè是一个克里奥尔语词汇,其词源应该是法语中的compère,直译到中文是“同伴”的意思。Konpè的正式用法类似于英语中的Mr,因此此处可翻译成“布基先生”。但其非正式用法是指代称呼者与被称呼者之间存在友谊关系,因此综合考虑译为“老兄”(实在是没办法找到更合适的词了,希望读者朋友们能给出更好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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