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介丨地球物理教材《遥感技术：福尔摩斯与爱因斯坦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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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的话
本文节选自SEG（国际勘探地球物理学家学会）专著系列第18号：《遥感技术：福尔摩斯和爱因斯坦奇案》。译者本人为理论物理出身的福尔摩斯迷，但在阅读本书过程中仍然感觉部分章节的物理比较困难，因此只选取了作者简介、前言、第一章的前半段进行翻译。
作者简介
安德斯·A·罗宾逊是哥伦比亚大学地球物理学的荣誉教授。他于1950年获得麻省理工的数学学士学位，1952年获得麻省理工的经济学硕士学位，1954年获得麻省理工的地球物理学博士学位。他将地震记录数字化，于1952年成立麻省理工学院地球物理分析小组并担任主任。1983年，罗宾逊成为SEG（国际勘探地球物理学家学会）的荣誉成员。1984年，他获得了电气和电子工程师学会颁发的Donald G.Fink奖。1988年，他当选为国家工程院院士。
迪恩·克拉克于1981年加入SEG出版部门，担任《前沿勘探》助理编辑，于1984年成为《前沿勘探》的编辑，并在该机构任职直到2013年退休。克拉克撰写了100篇科学和文学文章，涵盖了地球物理学的各个阶段，包括地球物理学史、主要地球物理学家传记、当前发展和新趋势的论述以及数学教程。他还根据亚瑟·柯南·道尔爵士的福尔摩斯故事中的人物创作了短篇小说和短剧，也是西班牙巴塞罗那福尔摩斯俱乐部的成员。
前言
本书将带你踏上一段激动人心的科学之旅，其主角为虚构的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和真实的天才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这个故事是约翰·华生医生的一篇未发表的文章，完全以1905年的贝克街221B为背景；也正是在那年，爱因斯坦发表了狭义相对论。华生医生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各式各样的人物都会出现在这里，恳求福尔摩斯解开只有他才能解开的谜题。
1905年，华生医生仍然住在贝克街，但福尔摩斯已经退休，独自生活在英格兰南部丘陵地区的一个小农场里。本书是一个故事中的另一个故事。外层故事是1905年秋天，贝克街221B号里福尔摩斯和华生之间的对话。在他们的对话中，内层的故事被构建出来，这是对他们从伦敦到瑞士的旅程的重述。内层故事发生在1891年4月24日星期五到1891年5月4日星期一的11天内。1905年，夏洛克·福尔摩斯正面临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挑战——向对物理学知之甚少的华生博士解释，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瑞士专利事务员最近发表的一篇论文是如何从根本上改变了遥感这一重要课题（以及其他一切）的。
动物有五种直接感觉：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和味觉。然而，直接感觉的效果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迅速下降。蝙蝠在飞行中主要利用回声定位来导航和躲避障碍物。回声定位是遥感的一种形式，即远距离遥感。遥感依赖于观察者和遥感物体之间的信号的使用。最重要的信号类型是行波，无论是机械信号（如声音信号）还是电磁信号（如光信号）。多普勒效应是遥感的基础。出于这个原因，本书中的大部分科学都与多普勒效应有关。近年来，遥感方法蓬勃发展。借助望远镜，天文学家可以向外观察恒星和星系轴，并确定宇宙正在膨胀。借助显微镜，生物学家可以向内观察存在于整个生物圈中的微生物。地面控制雷达为飞机提供安全着陆。多普勒雷达提供天气图。超声心动图可以让医生在不穿透皮肤的情况下看到心脏和血液的内部运动。卫星可以监测地球表面的特征，并确定土地覆盖、土地利用和自然资源的环境状况。反射地震学产生了地球地下结构的精确三维图像。探地雷达揭示了未经挖掘的古董。无损检测在不拆开飞机的情况下发现隐藏的缺陷。
教科书是教学手册，而这本书是一本嵌入虚构故事的科学教材。我们认为，以这种形式呈现这些先进概念，能使本书成为高中生和大学生标准教材的理想补充，并使他们更容易掌握这些思想。这本书也可以被已经进入科学界的人使用，或者作为经验丰富的科学家的复习材料。但是，本书中的大部分内容对于那些对未知事物感兴趣的普通读者也是有用的。本书不涉及三角学、解析几何和微积分，数学的最高水平是高中代数和平面几何。然而，读者掌握的数学越多，这本书就越容易理解。这本书旨在展示数学对科学的用处，并引导学生继续深造。
科学方法论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然而，它是建立在一个假设之上的，即新的思想、理论和实验结果总是通过传统的方法有效地传播。本质上，假设理论或实验结果一经发表（主要发表在受尊敬的同行评议期刊上），即视为已被采纳。我们认为这种假设是错误的，事实上是不科学的。此外，我们进一步提出，目前需要做的是将科学方法论应用到科学方法论中，以找出最有效地传达科学理论的方法。
这本书是按照我们的思路进行的一次实验。我们这样做是因为我们觉得人类天生就喜欢故事。福尔摩斯与华生的故事在全世界所有人群中都非常流行，并且已经流行了一个多世纪。夏洛克·福尔摩斯是文学史上第一位，也是最重要的、始终如一地运用科学原理的侦探。因此，让夏洛克·福尔摩斯作为侦探来解释并引领这一旅程是合适的。这本书是为那些想学习遥感的读者设计的，但它也是一部以1905年为背景的侦探小说。那一年，爱因斯坦以解析形式发表了狭义相对论。它改变了人们对空间、时间和物质的理解。几年后，赫尔曼·明考斯基将狭义相对论作为一种4D时空理论赋予几何意义。在1908年的一次演讲中，明考斯基说：“我想，摆在你们面前的空间和时间的观点是从实验物理学的土壤中产生的。但从今以后，空间本身和时间本身注定会消失在阴影中，只有二者合一才能保证有意义的现实。”根据这种观点，有必要用同一单位来表示距离和时间。例如，当我们说织女星距离我们25光年时，我们用时间（年）来表示距离。这样，时间和距离都使用相同的单位，即年。理解这一事实是理解相对论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在本书中，我们只讨论狭义相对论，它只适用于与惯性系相对应的坐标系。我们从来没有提到适用于所有坐标系的广义相对论。
篇幅原因，译者略去了数段
如果没有两位天才——亚瑟·柯南·道尔爵士和克里斯蒂安·惠更斯在物理学的许多领域做出了极其重要的贡献，这本书是不可能完成的。我们热烈地感谢已故的柯南·道尔，一个多世纪以来，他的作品一直在娱乐和激励着人们。福尔摩斯、华生博士、哈德逊夫人、麦考夫·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教授是他的原创角色。我们非常感谢柯南·道尔资产公司允许我们使用这些受版权保护的角色。我们强烈认为，克里斯蒂安·惠更斯无疑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他的许多成就都是现代物理学的基础。然而，他在公众中甚至在一些科学家中的名气与他惊人的成就并不相称。我们希望这本书对纠正这种不公正的现象有所帮助。
第一章
莱辛巴赫瀑布事件的一手和二手版本
我，约翰·华生医生，并不是一个相信巧合的人。然而，1905年末，在开始我职业生涯中最惊人的冒险前不久，我不出自非常明显的原因（除了福尔摩斯退休后的无聊），重新看了我文件中的一些旧剪报。
日内瓦杂志，1891年5月6日：
5月4日，星期一，两位著名的英国人，数学家詹姆斯·莫里亚蒂和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在瑞士的莱辛巴赫瀑布失踪。间接证据表明二人均坠入瀑布。莫里亚蒂教授和福尔摩斯先生的物品，包括后者那著名的猎鹿帽和海泡石烟斗，已经被找到。
路透社快讯，1891年5月7日：
瑞士官方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著名数学家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和著名但富有争议的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于1891年5月4日坠入了莱辛巴赫瀑布，可能是同时。两具尸体都没有找到。一位政府发言人说，由于瀑布底部几乎不可能找到任何线索，因此搜寻工作仍在继续。莫里亚蒂教授以其惊天动地的工作《小行星动力学》而闻名。福尔摩斯先生因约翰·H·华生医生在《海滨》杂志上刊载的流行侦探小说而为英国公众所熟知。华生医生习惯轻视警方的工作，美化福尔摩斯的能力。
莫里亚蒂上校在《泰晤士报》上发表了一封信，为纪念他已故的兄弟辩护，1893年9月8日：
我不情愿地写下这段话，以反驳最近广泛流传的谣言，这些谣言玷污了有关我兄弟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的回忆。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是我国最有天赋的数学家之一，他的去世对科学的进步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泰晤士报》社论，1893年12月17日：
约翰·H·华生医生最近在《海滨》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最后一案》的文章，声称这是首次揭示两年前莱辛巴赫瀑布事件的真相。华生医生吸引读者注意力的能力是无可争议的。然而，这篇文章必须与他在小说领域的其他作品结合起来。华生的说法看似可信，但其实很难相信，也绝不能反驳莫里亚蒂教授的兄弟在1893年9月8日发表在本杂志上的信中陈述的事实。
《泰晤士报》，1894年5月23日：
《泰晤士报》证实，著名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被认为死于瑞士的莱钦巴赫瀑布三年多后突然归来，并在伦敦取得了惊人的成就……
《泰晤士报》社论，1903年12月31日：
约翰·华生在《海滨》杂志的最新故事《空屋》中再次记录了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1891年的莱钦巴赫瀑布的致命遭遇。在这篇文章中，华生医生重新阐述了他在故事《最后一案》中给出的解释。他说莫里亚蒂在悬崖边缘袭击了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对日本式摔跤术巴流术如指掌，但莫里亚蒂更习惯于学术非武术。我们认为没有理由相信他的说法，即英国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的一生是如何悲惨地结束的，直到有了令人信服的证据。莫里亚蒂教授的去世对英国科学界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而一位作家试图通过虚构作品来增加自己的收入，这简直是一场悲剧。
《泰晤士报》社论，1904年6月17日：
泰晤士报获悉，备受争议的自封的咨询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关闭了他的事务所，退休到苏塞克斯，开始了养蜂人的生活。据推测，他将有足够的机会在毫无戒心的膜翅目动物身上实践他可疑的想法。
重读这些剪报时，它们讲述的故事似乎残缺而混乱。媒体给出了一个版本，而福尔摩斯和我给出了另一个版本。在我看来，在那些遥远的迷雾中，可能隐藏着一些尚未解决的谜团。福尔摩斯已经退休到苏塞克斯郡南部丘陵的一个小农场。我天真地想，如果能和他在贝克街的这些房间里再次见面，那就太好了。我觉得，如果他头脑清醒，逻辑清晰，沉湎于事实，就可以对这些令人不安的事情的真正含义作出某种判断。
我把剪报放在一边，又想起了自己吸引媒体评论家的独特能力，他们声称对我对事件的了解远比我声称得多。我知道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但那是在1891年4月24日星期五福尔摩斯告诉我有关他的事之后。也就是在第二天，福尔摩斯与我开始了欧洲之旅，又在1891年5月4日星期一在莱辛巴赫瀑布结束了这场看似悲惨的旅程。正如上面的剪报所示，我为这些事件整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1893年出版的《最后一案》，第二部分是1903年出版的《空屋》。
莫里亚蒂的父亲是爱尔兰一座豪宅的管家，这座豪宅的主人是一位每年只在此居住几周的英国贵族，因此年轻的莫里亚蒂可以无限制地进入这座庞大的图书馆。他的数学能力很快使他走到了科学思想的前沿，使他产生了一种穿透自然秘密的强烈渴望。它吞噬了他，很快使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它身上，放弃了日常生活中物质和精神上的乐趣。21岁时，莫里亚蒂写了一篇关于二项式定理的论文，凭借这篇论文，他赢得了英国一所小型大学的数学教职。
乍看之下，莫里亚蒂有着辉煌的职业生涯。但由于无法解释的原因，他突然辞职，搬到了伦敦，表面上成为了军队的数学教师。学术界承认莫里亚蒂的数学成就，但只有少数执法人员知道他麾下的犯罪帝国。警方于1891年4月27日星期一逮捕了莫里亚蒂组织的大部分成员，但莫里亚蒂躲过一劫。然而，一周后，莫里亚蒂在莱辛巴赫瀑布结束了生命，被捕者也在各法院被陆续定罪。但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每场审判都被视为个案。莫里亚蒂和他的组织从未被提及，夏洛克·福尔摩斯也没有得到官方的认可，尽管他的杰出而危险的工作在这场斗争中具有重要意义。因此，莫里亚蒂作为数学家的代表毫无瑕疵。事实上，莫里亚蒂已经成为英国科学的光辉典范。最令人不安的是新闻界的态度，他们欣然接受了莫里亚蒂兄弟写的欺骗性信件，基本上忽略了我的叙述。更让我不安的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打扰到福尔摩斯本人。他对莫里亚蒂的名字所受到的高度尊重漠不关心，也不介意自己被视为一个有争议的人物。
自从福尔摩斯和我第一次在贝克街221B号居住以来，令人敬佩的哈德逊夫人一直是亲切而高效的女房东。她和我，现在唯一的住客，经常在吃饭时讨论福尔摩斯这个难题。我们惊奇地发现，福尔摩斯似乎满足于英格兰农村缓慢的生活节奏。他很少访问伦敦，城市生活对他来说似乎远没有乡村生活有趣。
1905年11月的一天，福尔摩斯出人意料地出现在贝克街，兴奋地问：“有我的邮件吗？”以专横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之前，他甚至都没有向哈德逊夫人或我打招呼。我认为这是一种严重违反礼节的行为，对此感到十分恼火。我的反应相当粗鲁。
“既然你已经退休了，”我大声说，“几乎所有的信件都是出版商请我写更多由你主演的冒险故事——这是一件很难实现的事情，因为你肯定不愿意我凭空编造。”我得到了福尔摩斯最不屑的表情作为奖励，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我们还收到了你的出版商、格拉斯哥的查尔斯·格里芬先生的询问，询问你的养蜂手册是否有任何进展。他似乎疯狂地想要收到手稿，因为他已经——或者说，声称他已经——收到了几十个关于您的大作的询问。”
“告诉格里芬先生，等我写完之后，他就会拿到。” 福尔摩斯说。
“我说过，但这没什么用。出版商的杰出之处在于，他们有毅力从任何他们认为对读者有吸引力的人那里弄到手稿。多亏了我在《海滨》中的故事，看来你这方面脱颖而出。”
“我改天再处理这个问题。今天我要找的是一本最新科学期刊，很可能是以普通棕色信封的形式发过来的。”
“福尔摩斯先生，你是说科学期刊吗？那个可怕的莫里亚蒂教授找到了死而复生的方法吗？”哈德逊太太问道，显然很害怕。
“已故的莫里亚蒂教授，臭名昭著的科学罪犯。”我说。
“我亲爱的华生，将莫里亚蒂定性为罪犯，在公众眼中你是在诽谤——正如我所说的，他是有史以来最有创造性的犯罪组织的创造者，但不知何故，他仍然不受怀疑。如果你在公开场合说出这些话，或者更糟糕的是，把它们印在报纸上，你很快就会被普遍认为是一个满腹牢骚的医生，莫里亚蒂也会被认为是一个被诽谤的教授。莫里亚蒂是一个双重天才，一个数学家，一个知道如何控制别人对他的看法的人。后者甚至可能比前者更罕见。”
“回到主题上来，”我说，“确实有一个寄给你的普通棕色信封，毫无疑问是你哥哥的。”
“它在哪里？”福尔摩斯立刻说道，但随后他显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火了，即使按照他的标准也是如此。“很抱歉，我没有事先警告就突然来打扰两位最亲爱的朋友，而且有点不愉快。但我非常渴望阅读这本期刊里的一篇文章，它可能会改变一切。”
这让我感到震惊，我想哈德逊夫人也是。他是什么意思？也许，只是也许，改变一切可能意味着一个像过去一样不知疲惫的福尔摩斯，并给他的前搭档和没有公信力的传记作者的生活重新带来色彩。 “它在我们——我是说，我的——起居室的桌子上，”我说，“哈德逊夫人不让别人动我们的房间。”
福尔摩斯立刻跑上楼去。哈德逊夫人和我听到他撕开信封，扑通一声坐在他最喜欢的读书椅上，然后就没声音了。我帮助哈德逊夫人为他准备了一些茶和茶点。但是他一直没有下来。大约一个小时后，这所房子的两个居民的焦虑都达到爆炸性的程度时，我决定冒险上楼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完全吸引了一个很容易感到无聊的人的注意力。我发现福尔摩斯，就像我过去经常看到的那样——躺在椅子上，双腿伸开，眼睛闭着，双手合十，指尖在胸前堆叠成塔。我向后退去，担心自己打断了他对涉及国家元首或其他重大问题的注意力，但福尔摩斯感觉到我的存在，用令人惊讶的六个字让我呆站在原地。他轻轻地说：“麦考夫是对的。”
当然，我无法回复他的话，因为它的明显性令人震惊，但我还是设法说出了一些句子。“为什么这个结论让你想了这么久？正如你多次告诉我的那样，你的兄弟在更多数情况下都是对的，这使他在99%至100%的许多人心里，包括我，会把他排在更高的位置。”
“但是——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可笑，”福尔摩斯说，“我真的没想到麦考夫这次是对的。”
“正如我和很少有人知道的那样，”我回答说，“你那看似与世隔绝的兄弟麦考夫实际上是一位强大的顾问，在我们的最高政府里有着重大影响。你为什么认为这个绝顶聪明的人会错的？”
“因为麦考夫曾告诉我，一切都要变了，他的语气甚至连我都觉得很傲慢。”
“不会吧，福尔摩斯。他一定是想激励你重新回来干活，因为他需要你独特的技能和能力。”
一位名叫爱因斯坦的瑞士专利职员
“我也有类似的想法，华生，我或多或少告诉过他，”福尔摩斯说，“然而，麦考夫说，如果我读了最近一期《物理学年鉴》上的某篇文章，他就可以证明这一点——或者更确切地说，一位名叫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德国年轻人就会证明这一点。他甚至提出将文章寄到贝克街来。它就在桌上，你自己读，但要小心对待那本杂志。我敢打赌它迟早会变得价值连城。”
“福尔摩斯，你知道我看不懂德语。请直接向我描述一下爱因斯坦这个人做了什么吧。”
“好吧，华生，简而言之，爱因斯坦先生是一位在瑞士工作的年轻专利管理员，在科学界几乎无人知晓，但他在几页印刷品中用一些不太令人畏惧的方程式改变了一切。”
“这怎么可能？”
“这是可能的，因为它涉及到时间和空间的最大秘密，一个使百年来所有最深刻的思想家都感到困惑不解的主题。爱因斯坦的论文完全改变了我们的看法。我把标题翻译成‘论动体电动力学’。电动力学是物理学的一个分支，研究电荷和电流之间电磁力的作用。不断变化的电磁干扰以电磁波的形式传播出去，这些波在真空中以光速传播。常见的例子有无线电波、光和X射线。”
“我很欣慰乡村生活没有削弱你的本领，你能够运用你的侦探才能来分析标题。但你从动体这个词中推断出了什么？”
“动体可以是很多东西，”福尔摩斯回答，“例如，它们可能是基本粒子。“
“什么是基本粒子？”
“在古代，德谟克利特提出了原子论的哲学学说。在19世纪初，约翰·道尔顿提出了一种不同的原子理论。他坚持认为每种化学元素都由称为原子的相同微粒组成。1895年，电子被发现。1896年，X射线和其他形式的原子被发现。1899年，阿尔法粒子被发现。因此，原子不是自然界的基本粒子，而是更小粒子的集合体。这些较小的粒子称为基本粒子。”
“太小了，我无法想象！”
“那么，让我们换一个视角。动体可能是行星、卫星、小行星和恒星。”
“它们可能是火车、轮船，甚至是步行的人吗？”我问。
“当然！爱因斯坦的理论也适用于他们。一个物体可以远离你，也可以向你移动。但在这两种情况下，它都离你很远，你不能伸出手来触摸它。它非常遥远，因此，你必须使用信号来探测移动的物体。当然，光是最首要的信号。你的视力利用的就是光，你的眼睛正是通过光信号来检测事物。爱因斯坦文章的标题表明他使用电磁波，如光，作为信号。”
“既然你说爱因斯坦的思想是基本而普适的，那在你看来，像我这种智力非常一般的人有没有理解这些思想的最微弱的可能性？还是说，就像莫里亚蒂关于小行星的书一样，只有精通最可怕的数学的训练有素的科学家，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
福尔摩斯说：“关于这一点，我有些想法，但当然，我必须先测试它们，然后才能对它们的价值发表意见。”然后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睛里流露出我无比熟悉的那种神色，这意味着他精神振奋。“事实上，华生，我现在就想测试在你身上测试我的想法。爱因斯坦已经高效地将这些知识整理为最完美的顺序。他的论文实际上是一篇关于远程检测的论述。更准确地说，它的标题是利用电磁信号远程检测运动物体。”
“福尔摩斯，你是说你作为一名侦探所做的事情可以与爱因斯坦作为一名科学家所做的事情相媲美吗？在我看来，将科学家和侦探进行比较可能会导致一种指控，即你在进行肤浅的论证，而没有真正的价值。”
“我亲爱的朋友，你的一些小品的效果也是一样的，完全是肤浅的，因为它取决于你是否将问题中的某些因素保留在自己手中，直到故事的结尾才告诉读者。然而，我所作的这些比较很重要。它将防止无用的事实排挤有用的事实。通过这个方法，爱因斯坦的工作可能会被所有人理解。”
“你认为这很重要吗？”
“一点也不错！侦查是识别隐藏的事物的存在的行为或过程。侦查是——或者应该是——一门精确的科学，应该以同样冷淡和不带感情的方式对待。你的故事，无论多么流行，都试图给它涂上浪漫主义色彩，这会产生更多的影响，就好像你试图把欧几里得公理变成求婚一样。”
“但它们本来就很浪漫，”我抗议道，“我不能篡改事实。”
“有些事实应该被隐瞒，或者至少在处理这些事实时应该注意到公正的比例感。在一个案件中，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我成功地解开它的推理过程。侦探必须收集线索，分析它们，并解释结果。排除所有其他因素之后，留下的必定是真相。”
“福尔摩斯，我对你的方法论很熟悉。”
“华生，科学家是使用科学方法进行研究以更好地了解自然的人，无论是在物理、生物、数学还是社会领域。科学的一个方面是探测。让我们以天文学为例。它涉及到探测天体，这又涉及很远的距离。天文学家必须获取数据，分析获取的数据，然后解释结果。”
“当然！我知道科学家是干什么的。”
“关键是，侦探的工作和科学家的工作本质上是相同的。他们都涉及到隐藏的物体或事件。我的书《侦查的全部技术》不仅包括解决犯罪意义上的侦查工作，还包括解决科学意义上的侦查工作。这一话题是巨大的，所以我会把自己限制在我认为最有趣的类型上——远程检测。”
“福尔摩斯，你刚刚改写了爱因斯坦论文的标题，加上了远程探测一词。然而，我很难理解你的意图。”
“远程探测可以说是最高形式的探测工作。主要有两种，主动式和被动式。主动式远程探测发送信号，并监听来自远程物体的反射或折射信号。被动式远程探测不发送信号，而是只侦听远程对象本身发送的信号。爱因斯坦的论文改变了关于信号的一切……也许还有其他一切。”
“再说一遍，福尔摩斯，你说这些词改变了一切，但是我不明白。”
“一般来说，”福尔摩斯解释道， “一件事情越是奇怪，它就越不神秘。平淡无奇、毫无特色的罪行才是真正令人费解的，就像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是最难辨认的一样。但是在爱因斯坦的例子中，他的理论越是奇怪，它就越是神秘。现在请原谅我抽点烟，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请你50分钟内不要和我说话。”
他蜷缩在椅子上，瘦弱的膝盖伸向鹰一样的鼻子，闭着眼睛，烟斗像奇怪的鸟喙一样伸出来。我很快断定他睡着了，这时他突然从椅子上跳了出来，用下定决心的姿势把烟斗放在壁炉台上。
“亲爱的华生，我刚才说得太简单了。它确实改变了一切，特别是我们称之为物理学的科学基础，但要检验这些新思想的意义，还需要一些艰难的工作。我想，沿着那条路走下去会迫使我们放弃许多东西——科学，甚至是基本常识。在这条路上，我需要你的帮助，因为正如我过去告诉过你的那样，我在你的陪伴下会做得更好。这将是我最有意义的思考。你愿意加入我吗？”
“福尔摩斯，既然你说这些想法是至关重要的，我当然愿意跟随你，不管我们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我们已经并肩走过了很长的艰难道路。”
“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
“哦，请说？”
“这次不是最基本的推理，我亲爱的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