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写的校园小说丨我与他在那风华正茂之时

本文系用户投稿，不代表机核网观点
前言：13年高中有个征文活动，主题是“我们的青春”还是类似的啥东西，具体记不清了。每个班都得出一个人参加，然后稀里糊涂地就让我上了。等我写出来了以后总觉得在compliance方面会有点问题就混过去了没交稿。今天听机组闲聊节目讲站内各路大神的投稿文章，我就突然想起那么多年前还写过这么个东西，就发出来给大伙儿看看图一乐吧。
转自我自己的QQ空间。
正文
“时间到，停笔。”
随着老师的口令，后排的同学站起身来收卷。象征着又过完了一天学校生活的小测验结束了，同学们一边稀稀拉拉地收拾书本文具，一边聊着天。我把书从课桌里抽出稍稍整理了一下，弯腰塞进放在地上的书包。趁着弯腰，我偷偷看了一眼教室的后排——这是我的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
我看见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他的头发在晚霞中披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刘海下的眼眸微微闪着光。
他叫华泽城，平时少言寡语，有些酷酷的让人感觉难以接近——我还真的没怎么看见他和别人说过话。他在高二重新分班时以优异的成绩进了我们这个差班。虽然我当时也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这么聪明却没有进快班，但是渐渐地我大概知道了原因——因为他的性格实在不像是能让老师喜欢的那种。二年级刚刚开始，他就直接被班主任任命为班长。也许同样是性格很差的学生，老师不会讨厌成绩好的吧。之后有几个男生不服他找他挑事，他也只是沉默着不说话，但是没过多久那几个男孩子脸上全都挂了彩。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不说怨言了。多亏了这件事，班里安静不少。
就是这样一个有点怪的同学，我却有些喜欢他。放学后我总是偷偷跟在他的单车后面。知道他回家和我顺路之后，我每天都邀请他放学后和我一起回家。一开始，泽城都是无视我的存在。但是几个星期下来，他默许了我和他一起回家，也渐渐地和我说话了。
我迅速收拾好书包，背起包走到泽城的座位边。
“泽城，一起回家吧。”
泽城把目光从窗外收回，一只手提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的书包，把它挂到了肩上。
“走吧。”他淡淡地说。
没等我回话，泽城已经以惊人的速度离开教室了。我赶快小跑两步想要跟上。
“呦，白秀木，你已经要回去了？”
忽然，我感到一股力量扼住了我的咽喉——一定是有人从背后钩住了我的脖子。
“真是的，你留下来陪我玩玩啊，白秀木。”
那股力量骤然加大，又有一只脚猛踢我的膝盖反面，我不由得摔在地上。我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生满脸得胜的笑容看着我。江闻东，当初找泽城挑事的男生之一，从高一开始就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也因此整整一年都受他欺负。江闻东在那个事件之后一直对泽城敬而远之，我和泽城关系好起来后也不怎么欺负我了。现在这“久违”的袭击一定是他趁泽城不在对我和泽城的报复。
我踉跄地想要站起却被江闻东一脚踢翻。我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一只大脚踩在脸上动弹不得。
“哈哈，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白秀木。我以为你和华泽城相处一段时间稍微手脚利索了点呢，还是老样子啊。”江闻东一边放肆地大笑着一边用力地用鞋尖碾我的脸。他的鞋底散发着一股香烟的恶臭——想必他平时就是这么碾烟头的。
“泽城，对不起……明明是我说要一起回家的，我却……”伤痛和辛酸催促着我的泪打湿眼眶。我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谁都不在的教室门。此时，最后一个同学背着包快速逃离了这暴力场所。
谁都不会帮我。连泽城，也走远了…
狂怒！狂怒！对江闻东一年多的怨恨此刻化为无尽的狂怒。我卯足气力对着他的小腿狠狠一拽，他叫了一声连退了几步。我趁机胡乱抓起一个凳子用力向他砸去，他急忙用手挡，但凳子还是砸中了他的脸。凳子落地咣当一声巨响，在教室里回荡，连我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到。江闻东的鼻子开始淌血，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砖上。
“你……你，你给我去屋顶上等着！”江闻东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我的眼睛，跑了出去。
我呆呆地站着，好一会才发现自己闯下大祸。屋顶……应该去，还是不去呢？
“还是去吧……”我对着自己说。我想，毕竟我也有错，如果向他道个歉，能不能求得原谅呢？
我离开了教室，走向楼梯。夕阳洒进教室，映着地砖上点点鲜红的血光。
我轻轻转动通往楼顶的门的把手，楼顶的风呼啸着卷开门，门重重的砸在墙上发出轰隆巨响，吓得我瘫倒在了地上。我稍稍抚平惊慌的心，战战兢兢地走上屋顶——屋顶空旷无比，看来江闻东还没有来。我走到离门最远的一个角落抱着膝坐下，才发现腿抖得厉害。我偷偷从手和膝盖的缝隙望着门那边的动静。
过了不久，一个高大的身影怒气冲冲地摔开门四处张望，很快发现了我，向我快步走来。
我站起身：“刚才对不起，我……”
没等我说完，江闻东一个大踏步向我冲来，紧接着一拳把我打飞。这一拳正中面门，力道极大，直直地让我离地腾空飞行，撞上楼顶的铁网墙。我感到嘴里一股热流，竟吐出一颗牙来。
这一拳打得我意识模糊。头皮传来的刺痛告诉我，这个男生粗暴地抓起我的头发，单手将我拎起。
“臭小子，我要打死你！”面前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带着吐沫星子冲击我的脸。
“住手！”忽然另一个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脚踢在人身上的声音。然后我感觉头皮一松。我摔倒，躺在地上。
“没事吧！？”一个温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一双手轻轻抱起我的背。我睁开血糊住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清秀帅气的男生。
“泽城…”
“混蛋！”高大的身影一边怒吼着一边站起，“华泽城！华泽城！你为什么总要和我作对！”
泽城把我轻轻放下，站起身和江闻东对峙：“不许伤害他！”
“我管你！是我先认识他的！”江闻东毫无章法的向泽城扑来，泽城轻松躲过，借力抓住江闻东的胳膊，朝着他的下巴一记膝顶。江闻东“噗”地喷出一口口水，退后好几步。他左右晃着身子，脚却拼命移动，努力站稳，显然这一下让他天旋地转。
江闻东仍不死心，仍挥舞着拳头向泽城冲来。泽城也毫不躲闪地直面冲去，忽然高高跃起，一脚飞踢将江闻东踹飞。江闻东一头撞破了楼梯间的玻璃窗，玻璃渣子撒了一地。
泽城看江闻东站不起来了，赶忙快步跑回我身边：“秀木…没事了。”
我向他伸出手，他握住我的手把我扶起。搀着我走向楼梯间。
我搭着他的肩走过江闻东。江闻东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用带血的眼神看着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我却站住了脚，盯着江闻东的眼睛。
“秀木，我们走吧。”泽城拽了拽我的衣角。
“不！”我突然高喊起来，“不！不！”
一年多来被江闻东欺负的屈辱画面一下子全都浮现在脑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之火窜上胸膛。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发疯似的抓起一块碎玻璃要向江闻东的脖子刺去，泽城及时抓住我的双手阻止了我的行动。
“秀木，你疯了！”
我歇斯底里地挣扎着，挥舞着手中的碎玻璃。碎玻璃划开我的手，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下。
“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了！你知道这一年多他是怎么对我的……”
我丧心的狂吼还没有来得及结束，两片嘴唇就被另两片嘴唇重重地压下，再也说不出话来。温暖而柔软在嘴唇上蔓延，腰上也有被紧抱的触感。我第一次和泽城这么近，近到他修长的睫毛可以扫到我的眼睛。他的嘴唇紧紧地贴着我，有一半儿还贴在我的牙齿上。他的初吻真是笨拙，但是这笨拙的样子反而让我感到平静。
算了，随他去吧。复仇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鲜红的碎玻璃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了小渣。
直到有些呼吸困难，我们才停了下来。
“平静下来了吗？”
“嗯。”
“不要再做傻事…有谁再欺负你，就和我说。”
“嗯。“泽城……”
“嗯？”
“我喜欢你。”
泽城没有开口，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我。
“其实…你也一直喜欢我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轻轻地问。
泽城忽地把我抱得更紧，把他的脸贴上我的脸颊。他的脸，烫得吓人。
他张开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在我耳朵上咬了一下。
楼顶上风呼呼地吹，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