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联盟播报,幸存者联盟播报。有幸存者团体反应山东一带出现大量巨型螳螂在省会一带移动,目前并未造成人员伤亡,请附近幸存者注意避险,减少外出搜集工作。”
“河南一带的蚁潮仍未散去,目前据统计已经造成超过两千人的伤亡。”
“据日本幸存者团体反应,灾变纪元第二年九月六日在日本海附近观测到巨型海洋生物,初步估算身长在300米以上,具体种类未知。”
“甘肃幸存者团体发现巨大化的鸟类对于巨型昆虫存在捕食兴趣。捕食迹象已经发现数十起。”
昏暗的空间里,无线电台的声音在嗡嗡作响。一旁燃烧的火堆带给这个空间一些温暖。
翟天仁靠着一旁的水泥墙壁,静静地看着外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外面的夜色正浓,其他的同伴刚刚睡下,这会没人说话,难得的安静。
这是位于北京朝阳区定福庄附近的一个小型避难所。离中国传媒大学遗址不远。
现在距离灾难发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年头了,所有活到现在的人,至少都走过五六次鬼门关了。和大多数人一样,他的亲人不是失踪,就是在他眼前死掉了。现在对于他来讲,每个还活着的人类——无论男女老少,哪怕就是个聋哑的残废的傻子,都是他最宝贵的亲人。
“呼——”天气变冷了。他裹紧了身上的名牌外套。从容地从兜里抽出一根烟,插到一旁烧得红红的木炭渣子里,点着抽起来。
虽然现在是末世了,没人在乎名牌不名牌。只要有命去拿,国贸一条街的所有奢侈品专柜全都是你的。不过谁说人在末世不能过的精致一点呢?
现在是十一月份了,快入冬了,这是件好事情。昆虫和鸟类的活动会变的少起来,至少不会在大街上乱窜了。
这一年他从城西北走到城东,跟着的幸存者团体换了十二批——倒不是他克队友。刚开始的幸存者们都是没什么经验的新手,遇上危险一冲就全散了,只顾得上自己逃命,照顾集体?算了吧,那小汽车一样的蟑螂谁见了都不好使。
现在跟着的队伍是在国贸附近遇到的。繁荣地段绿化没那么多,遭灾没那么严重。还有很充足的物资储备。于是有点头脑的人都会往这样的地方跑。
他到国贸的时候,那里人还是挺多的,看着情况也不错,他在那里还找到了熟人——他的大学班长,也是他的好哥们,现在是这支队伍的领头。
只是他们当时谁也没预料到事态变化的这么快。原本在国贸这个地界,一共大小聚集了三十多个小的幸存者团体,人数不等,多的可能上几百号人,少的可能就十个出头。原本大家都是拼了命才到这地方的,再说这世界现在乱成这样,谁也不比谁金贵,按道理说彼此都应该是相互照应才对。
事实上呢,最开始可能确实是这样的。但是越发展着越不对。国贸这个地方太好了,以至于最开始的一年多几乎都没造什么灾。渐渐地人就没那么忧患心理。这生死线一旦不是个威胁,在这末世乱世之中,人的心思就会活泛起来,有些人就会把这心思用到歪处去。
国贸的地方虽然好,但是资源也是有限的,如果说十几二十个人能够吃穿几十年不愁,可架不住人越来越多,人的贪欲也越来越多。死不了了,就想着吃,吃的好了,就想着手里头有点权力,想怀里搂个姑娘——既然现在是末世,也没有什么社会法律,谁不准人们干这种事情呢?事实上这种事情翟天仁一路上都见过好几次了。
国贸的好日子没过几天,最大的两个幸存者团体就为了地盘和几个女人打起来了,然后牵连着大大小小许多的幸存者团体都受到了波及。
翟天仁和他的大学哥们这会就开始撺掇着几个熟人一起离开国贸这个地方,只是虽然这的人闹腾,但毕竟也是内部的分配的问题,虽然令人烦躁和愤怒,但是毕竟比去外头掉脑袋的风险强啊。因此一开始大多数人虽然看不惯这里头很多人欺男霸女的行为,但是也不愿意离开这里。
先是两拨人大打得越来越热火朝天,有人甚至从哪不知道找出了热兵器,一下子杀死了好些个人。这下翟天仁是真的坐不住了,赶紧跟着同学商量不行先出去避一避。
接着谁也没想到的,这件事情发生的下午,国贸附近的地铁管道里突然涌现了大量的巨型蟑螂——至少有几百只。一下子幸存者们把互相厮杀的劲就全用在了逃跑上,原本打的最热火朝天的团伙散的比谁都快。
翟天仁和他的同学之前为了避难,本来就选择了一个比较靠东的边缘位置呆着,相对离得较远一些。一听发生了这个事情,他们立刻就向东出发了。因为出发的比较及时,他们相对没遇到太多危险。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不知不觉地一支烟就抽完了,他深深地吸最后一了一口气,让烟雾在自己的肺里好好地翻滚了几圈,慢慢地吐出。
像这样安静的夜晚很少。回想最开始的那几个月,几乎是都找不到时间好好的睡觉,随时随地都是危险。
现在营地基本建立起来了,剩下的幸存者们各显神通,发挥特长,也逐渐建立起了一套生存系统出来,日子勉强是能过下去。面对那些该死的巨型昆虫,多少还是有了一些办法,虽然大批的还是顶不住,但是几个的勉强是能对付了。
不知道将来的日子会怎么样,希望能越来越好吧,至少别在死人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尽管现如今大家经历的事情太多,有同伴牺牲的事故多得已经令人有点麻木了,但是谁会嫌它少呢?
扔掉手里的烟头,他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一下的自己的身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该睡觉了。他转身回到寝室——就是一张床铺,顺手掐掉了电台的开关——没人关心外头的那点破事,原来还当个真,现在顶多听个乐,自己能睡个安稳觉就不错了。躺上了床铺,浑身的累意袭来,渐渐地意识也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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