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防风镜,身材矮小、瘦弱的年轻人,从驾驶室里钻了出来,边摘防风镜,边疑惑地看着废墟发愣。
孔菲菲看着他说:“包打听。这车跟你挺配啊!一个老鼠样!”
包打听看着孔菲菲,笑到:“姐就爱拿我开刷。这…开年…第三炸了吧?”
包打听摸着断裂的墙垣,砖头都还是新的,像新鲜的红薯,嘴里啧啧称奇:“有钱真好啊!不爽了,炸了再修。我们这些做狗仔码字的,再豪橫,也就喝豆汁,喝一碗、倒一碗。还得做有钱人啊!”
包打听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一颗螺丝钉飞来,砸中他鼻梁,疼得他哇哇直叫。
薇薇从砖头堆跳出来,拍手叫好。包打听见薇薇戏弄他,追着她要讨回公道,两人围着废墟,玩猫捉老鼠游戏。
孔菲菲过去一把拉住包打听,问:“哎…你跑过来…有事吗?”
包打听一拍脑门,指着薇薇,说:“哎呀!你个死丫头!把正事给忘了。姐啊,东门货仓出奇闻了!没赶上热菜,被《快报》的老王抢了头条。咱们赶紧过去,还能捡点漏的。”
孔菲菲示意让他慢慢说。包打听来不及详细说,从后腰抽出张报纸,递给孔菲菲。孔菲菲展开看,黑粗标题写着:《东门货仓昨夜妖邪作祟,活人变鬼》。
包打听正跟薇薇纠缠打闹,耳朵尖得很,一听就知道有故事,赶忙问:“怎么?姐!有猛料啊?可得给我独家啊!”
薇薇也凑过来,摁住包打听的脸,抢白到:“有什么好玩的?我,我也要去。”
薇薇啐了他一口,说:“从这去西海,路上三家成衣铺,四家洋服庄都我家的。上哪不能换一身啊?哎,姐姐,让我一起去吧。我让他们给你来身帅的。听说福斯国有个名侦探,据说装束特飒。你来一套?”
包打听一听有新衣服穿,脸立马变得猥琐,跟薇薇套近乎,说:“哎!妹妹,有新衣服,给哥哥我,也来一身呗!哎,妹妹!”
包打听装着义愤填膺地模样,左右看,骂到:“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说我吴家妹妹?不想活了!是吧,妹妹!”
薇薇听着开心,还不解气,还嘟着嘴。包打听赶紧接着拍马屁,说:“哎,妹妹!给咱哥也来一套。跟着你出去,也倍儿有面!是吧?”
薇薇看着戏弄得差不多了,就拍着包打听的肩膀,说:“行吧!小包子!扶哀家上车。”
包打听掏出手绢,拍打着两用车的座椅,说:“哎!得嘞!爷,您这边请。”
薇薇在驾驶座后拨动拉杆,车后备箱翻开,露出两个水箱,她抽出一个,扔到地上,说。
包打听看着空出来的水箱空间,还没个小孩玩具车座大,面露难堪。
薇薇一把扯下他的防风镜,自己戴好,坐上驾驶位,让孔菲菲坐副驾驶位,手一拉档位拨杆,大叫道:“老少爷们儿,坐踏实了!姐儿们,给您来个漂移!”
话音没落,车已经冲了出去。包打听还没坐稳,被甩得叽哇乱叫。
半个时辰不到,薇薇已经带着孔菲菲和包打听,从西便门穿城而过,抽空还换了身衣服,来到西海码头门口。
车子停稳后,包打听抱着一件新衣服趴着下了车,双腿站在地上直发软,不自觉地抖,肠胃翻滚,赶紧扶着墙根呕吐。为了抢热点,或是新衣服,小子拼了!
孔菲菲向门卫出示警察厅颁发的私家调查员徽章,直接走进库区,薇薇在她后面。
两人沿岸边,朝东门货仓的出货口走去,途中,看见机动船上,水警指挥着捞尸人操纵着摇臂,用捞鱼的网兜沉入水里,把淹死的工人浮尸捞起。尸体面朝下,挂在网兜里,身体底下不住地滴水。
薇薇不忍多看,赶紧扭头,扯着孔菲菲往前走。两人来到出货仓门口。
货仓门开着,巨大、幽森的黑洞,风穿过,发出呜呜的怪声,气氛异常诡异。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一群记者站在警戒线外,不停地拍着照。侦缉队的人在门口勘察,询问保安和工头老五,没一个人进去。
侦缉队队长齐兰发,一脚踩在装卸工停用的外骨骼上,抽着大前门,搓着已经发亮的黑色绒裤边,歪着脑袋愁眉苦脸地琢磨事,扭头看见孔菲菲来了,赶紧掐灭了烟头,走过去。
孔菲菲迎着齐队长,手划拉一下,指指河面上捞尸的水警和货仓大门。齐队长点点头,朝着西海对面最豪华的新大世界酒店顶层示意,说:“总商会长罗则晋和各大行业商会会长都到啦!”
孔菲菲板着脸,转身看河对面。五层楼高的新大世界酒店,相较四周的四合院,傲然耸立。顶楼遮阳棚下,不停的有光闪动。这是大佬们用观景的望远镜,监视着货仓的动向。
齐队长对货仓大门抬抬下巴,说:“里面全是各大商会和洋人的货。弄不好,警察厅和政公所老爷们的乌纱都不保啊!何督办都急疯啦!更别说我小小侦缉队长了!好侄女,叔能不能过这一关。全靠你啦!”
他见孔菲菲从腰里拿出碧玉烟杆,赶紧掏出打火机,帮她点燃烟丝。孔菲菲淡然地抽了一口,吐出烟,冷静地问:“你的人怎么不进去?”
齐队长尴尬地笑,说:“不是说闹鬼吗?邪得很!弟兄们,这个……”
“啪”有人在他后背一拍,讥讽地问:“侦缉队还信这个?行不行啊,爷儿们?”
齐队长转身,见是菲儿,打哈哈,笑着说:“菲儿也来啦!可不吗?一帮胆小鬼。要是我年轻个20岁。管他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刀山火海,管他什么……”
菲儿摆手,让他闭嘴,说:“打住啊!叔。别现挂啦!姐姐!走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货仓,薇薇蹦跳地跟着,手里拿着改装过的便携式电筒,四处乱照。吐完及时赶来的包打听,已经换上了新西服,用手绢捂住嘴巴,拿着照相机,跟耗子似的猫着腰,紧紧挨着薇薇,前后左右警惕地瞄着四周。薇薇使劲把他推开,他又粘过去。
齐队长在门口看着进去的年轻人,感到有些害臊。望望对面酒店顶楼,摸摸腰间鎏金枪柄的二十响盒子炮,暗骂一声,打开翻盖,抓了两个手下挡在前面,两个跟后面,形成前后人肉盾牌,也走进货仓。
靠近门边,当日出货的履带上,一箱箱昂贵的进口皮草、丝绸面料、奢侈品箱包和鞋盒,没及时运走,堆成了小山。
包打听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手不觉地发痒,不时地伸手想顺点东西。无奈薇薇在旁边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三条通道出现在面前,孔菲菲直接往左边通道走,菲儿往右通道走,把中间的通道空出来。薇薇和包打听两人左右看,不知道跟谁。薇薇跟着菲菲去了左边,包打听则跟菲儿,往右。
每走过一段长10米的货架,有个十字路口间隔,四人互相看一眼,继续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往里越走,光线越暗,气温也越来越低,左右墙上没有窗户,通风用的排气扇只有婴儿脑袋大小,前方隐约间,似乎有微光在摇弋,穿堂而过的冷风,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在走到将近三分之一的地方,是工人的休息区。由于货仓太大、太长,每隔500米,放了供人休息的长条桌子和椅子,桌边还有蓄水桶和应急救助的医药箱。
此刻,桌上、桌下到处是吃剩的食物残渣,杯盘碗盏、空酒瓶歪倒一边,可是,十几个装卸工都不见了。
齐队长带人来到桌边,除了刚才四个手下,其他人看他们进去,没啥问题,就跟了进来,手里都拎着警棍、盾牌和网兜。
齐队长捂住口鼻,看着周围环境,心里总有不安的感觉,赶紧招呼后面跟来的手下、法医赶紧取证。
包打听趁大家各自分开取证之时,偷摸地转到靠墙一排货架后,看到一套价值不菲的盒装西洋银制餐具,动了心眼,打算顺走,刚走到货架边,脚踢到什么东西,低头看是个装卸工,吓得他叫出声。
“我这有几个!”菲儿的声音,从更远一点的货架处传来。
包打听低头仔细观察工人,只见他头脚支撑地面,腰躬得像张弓一样,定住不动,呼吸正常,闭着眼睛,像练铁头功的武僧。
包打听把银制餐具拿下来,放进怀里,嬉皮笑脸地伸手拍打工人的脸,说:“兄弟受累啊!”
他心满意足地转身,往外走。身后的工人,腾地站了起来,浑身抽搐,猛地伸手抓住包打听的衣领,嘴里发出“嘤嘤”的奸笑。
包打听被吓了一跳,啊了一声,赶紧压低声音:“嘿,哥儿们!新,新的,别,别抓衣领。就顺一件,就一件。卖了咱俩平分,还不行吗?”
包打听转头看工人。只见他满脸煞白,翻着眼白,舌头伸得老长,嘴里流着黄色的口水,露出的牙齿像犬牙,要咬人的样子。
他下意识地举起照相机拍照,闪光灯闪了工人一下,似乎激怒了他。工人扬手就把他朝货架扔。包打听撞到一排货物,再摔到地上,餐具也掉了一地。
孔菲菲出手拦住扑过来的工人,顺势把他扔出,砸到休息区的桌子上。
此时,周围各处传来奸笑和尖叫声,十几个装卸工发疯地袭击人。大家四散奔逃。
菲儿护着薇薇,出拳如风,来一个击倒一个,可刚打倒的工人,立马又站起,扑了过来。孔菲菲对薇薇大叫一声:“给个亮!”
薇薇反应过来,从腰间的工具包里抽出个金属管,打开管帽一拉,一束火焰打入货仓的穹顶炸开,照亮了整个区域。
灯火下,孔菲菲指挥警察们三人一组,两人用盾牌抵住发疯的工人,甩出网兜罩住,再来一人,从网兜外给他们上手铐,总算控制住局面。期间,还有警察被工人咬了手,气得一顿捶打。
十几个发疯的工人都找到了,警察又拖又拽地押上囚车。
孔菲菲站在齐队长旁边,目送着囚车开走,问:“哪家医院?”
齐队长苦笑摇头,道:“人疯成这样!哪家医院也不收啊!”
孔菲菲看门边精疲力尽的薇薇和不停地抱怨倒了血霉的包打听,说:“洋鬼子收?”
货仓的休息区,警察已经架起了临时的电灯,把长桌一带区域都照亮了。法医正在干活。
齐队长拍了拍正在用试剂检测食物和酒水,是否有毒的法医,问:“怎么样?什么毒?”
齐队长有些纳闷,说:“行吧!多取几份,回去再多测几遍。”
他瞄着孔菲菲,念叨着说:“难办啊!满仓的进口货。这事儿,明显是针对洋人和商会的。如果真有人借着给工人下毒闹事儿,上面肯定限期拿人;但现在没毒,连个说法都没有。得给上面一个交待啊!”
孔菲菲冷静地看了看现场,扫了一眼货架上的货,说:“嗯…海运过来的货上面有未知的病毒,也说不定。没做完检查前,还是先封了。”
齐队长一听,眼睛一下亮起,转瞬,又暗淡下去,说:“今天是应付过去了。以后怎么办呢?”
齐队长见没说动孔菲菲继续查案,也没办法,催促手下人收工,准备封闭货仓。让人去给河对面的大佬们汇报,说有病毒,暂时封闭货仓。
薇薇赶着要回城西家里,跟老爷子要钱,重修多宝楼。包打听抱怨又惊又吓的,不能白忙活一趟,趁热回去写篇《东门货仓见“鬼”亲历记的深度报道》,赚点辛苦钱。
孔菲菲想起王婶之前托她找女儿的事,也不叫胶皮车。独自一人,往东去,顺着皮三拉乐儿送夜宵的路线,反向而行。
傍晚时分,她出斜街,沿地安门外大街往北,走到北端的中轴线上,左侧是红墙朱栏的鼓楼,青砖素瓦的钟楼位列右侧,元宝脊上的阴阳瓦和兽头瓦闪着夕阳的光芒。
清晨,在机械锤撞击下,钟声通过内呈十字相交正方形的天井和券洞发出,清宵气肃,轻飙远扬,声音淳厚绵长,传出近十公里,城内外都听得到。鼓楼的铜刻漏,四口水箱依次相叠,一个造型逼真、机械驱动的铜俑双手持铙,每到固定时间就会自动撞击。
听着鼓声,孔菲菲原本被案子弄得有些烦躁的心情,舒缓了不少,想着:虽然,世界总是不断消耗,趋向混乱的,但钟鸣鼓响提醒着世间得有秩序,以此为基础,人类才能延续。维护正道是件艰难的事,但又不得不做!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了鼓楼前及烟袋斜街的市场区。朝廷没了,贵戚、富贾们仍在,享受、消费不能停,还得聚居在固定的商圈。
以鼓楼为起点,沿路有帽子市、皮货市、鹅鸭市、珠子市、柴炭市、铁器市、米市、面市等;往前还有更多的铺面,钱庄、茶馆、当铺、浴池、烟社、布店、米市、饭庄云集。
尽管如此,这起案子后面,不知道藏着什么阴谋?弄不好又得罪哪位达官显贵。孔菲菲可不愿趟浑水,还是办好眼下找乐儿的事吧!
她一路沿地安门大街走到城墙根儿底下,再往左转,走上地安门东大街,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想来乐儿应该还是在码头一带不见的。
近日,卢平城发生多起诡异事件,她可不希望乐儿遇上,便加快了脚步,准备找五岳门的乌爷,让他找丐帮的人盘盘道。
天色已暗,行人渐少,孔菲菲在北河沿路走,路过北簸箕胡同时,看见护城河桥垛底下,浑浊的水下翻起了白色水泡,一个长着八只触角、通体黑色毛虫似的东西,从水里钻了出来,顶部两点红色微光闪动。
传说元祖伊始,卢平城底下有黑龙精,所以建城时,请天师设计了八臂哪吒城的结构,镇住地下的黑龙出来作怪。看着水里冒出奇怪的黑物,孔菲菲心想:几年来,各种奇案频发,难道真是地下的黑龙要翻身?她悄悄走到河边,躲在一颗柳树后,仔细观察。
黑物用触角抓地,身上挂着水草、淌着水,尾部拖几个防水的大黑皮袋子,慢慢蠕动,爬到对岸石滩上。原来是个伪装过的潜水装置。西洋人进城后,在卢平城建房子,同时,也修了大面积的地下管道。这种装置是用来疏通地下管道的。
一辆带棚大车,在两匹机械骆驼的牵动下,跑了过来,停下。骆驼的腿骨关节间的齿轮,来回转动,蓄势待发。
几个穿着靛蓝长袍褂子,换了改装手臂的人,从车里跳出,其中一人掏出匕首切断黑袋子的绳子,几人将黑袋子抬上车。管道清理装置转身,再次潜回水里。
黑袋子里的东西成不规则形状,应该是些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几个人步伐轻盈,机械手臂跟他们窈窕的身型极不匹配,一看便知平时走路小心谨慎,以防发出太大声响。除了宫里的太监,还能是什么人?
孔菲菲曾听包打听说:皇帝宣布退位以后,陆续有人偷着把宫里的宝贝弄出去,先是通过潘家园或者鬼市的中间贩子,卖给洋人换钱。后来,在地安门街上直接开古玩铺,铺子老板不是太监,就是内务府的官员,卖的都是从宫里偷出来的东西。
事情闹得太凶,皇家要清查。太妃让敬事房组织人会审当事太监,有的甚至还动了刑,但收效甚微。这帮人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把藏有大批佛像、书画、古籍和珍玩的建福宫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惹得废帝大为光火,赶走了大批太监和宫女。
废帝气归气,正想找块空地修网球场,这场火正好派上用场,反正皇家家底厚,便命令内务府马上清理。灰烬里找不出什么字画、古瓷之类的东西,烧熔的金银铜锡却不少,光是金块、金片就拣出了17000多两。内务府便把各金银店、机械改造店的老板找来投标金属垃圾的处理权。
火灾过后,废帝有了网球场。富人们,则给家里各种装置换上了金银质地的配饰。一时间,满大街金光闪闪,上下高兴。到底是谁放了那把火?都不重要了。
罪魁祸首没抓着,可怜因祸受牵连的人,放逐到了民间。宫女大多去了济良所,南城百乐班周边胡同的“上下三班”,成了她们最后的归宿。当然,年轻太监们没了玩意儿,去百乐班胡同从业,更受欢迎。
据说,一千多年前,当时社会经济繁荣,处于比较稳定的时期,男色服务胜过青楼,可谓京师菊花朵朵开,有文记录:“今京所鬻色户,将乃万计。至于男子举体自贷,进退怡然,遂成蜂窠。”蜂窠,俗称象姑馆。
如今,这些被裹挟着遭了殃的公公们很不服气,决定用手头的银子植装增能,再拼一把。
“人生,能有几次重生的机会?!”如此燃的广告词,是改装店老板们近年来想出最好的“鸡汤”!竟然把不再分泌男性荷尔蒙的公公们都给激起来了。
前面,富人们升级换代下来的装置,转瞬间,又卖给了想东山再起的阉人们。一来一回,老板们赚翻了,十分开心,都盼着什么时候旧紫禁城里,再起一把发财火!
孔菲菲观察此处的护城河段,与旧紫禁城排污管道相通,而且这个时辰,巡视的飞艇都布置在主要交通要道上空,自然成了太监们走私物品的暗道。
大车启动,骆驼脚上包了软布,声响不大。孔菲菲看着曾经伺候皇家的太监们,如今干着外八行的勾当,不甚唏嘘!不打算拆穿他们。生活所迫,干些“容行”的买卖,已经是生存的底线了,别断了人的活路。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却见城头一团黑影闪过,仿佛有人背着包袱,翻墙掠过,跳上旁边四合院的屋檐,纵跃而去。动作如此迅猛,即使装了最新的增强型镀铬腿,也达不到。
早年间,江湖中曾有侠盗燕子李三的传说,一个肉体凡身,轻功之高,却无人能及。此人看上去,竟不比李三差。
孔菲菲正想着。菲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她一扭腰身,几步窜上城头。看来她是不服,想跟黑影比试、比试腿力。
空中一阵闷雷声,孔菲菲朝菲儿的背影,摆摆手祝好运,径直往事务所在的东四九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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