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科幻丨平原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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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平原上燃烧的巨大机器人，在我和杰米，迪森赶到之前它已经燃烧了一天，浓烟遮蔽日光，若不是空气中焦灼的煤烟味，这大概会被当成暴雨的前兆。
防火服在赶到之前就全副武装，我们用无人机上行观测了巨大机器人的情况。明火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甚至没有覆盖巨大机器人的头部，核心发动机情况不明，但一定失去了动力，因为它头部的传感器依然在闪耀着光芒。我看向头顶一百米处巨人的腿部关节，陨石击碎了滑轮组，用于检修的攀爬梯只剩烧毁的钢管，它成为一个失去行动力的悲鸣巨兽。

   
    
  
   
    
  
   
    
  

“我们不清楚内部火势的情况，目前看来，用两组无人机上行捆绑到它的胯部，只能这样，一层一层往上。”
“天知道，为什么就我们三个人。”
“别抱怨了，浓雾太大，救援飞机根本无法接近，从最近的都会开车到这里都要3天。”
“这可不是加班能解决的。”
“嘿，我是听说都会附近有更棘手的事儿，你有消息吗？头儿？”
“别废话那么多，来帮我加固索道。”
转移话题是因为无法开口，出发前我向上级管理单位确认过，大都会面临更危险的情况，也许是星际贸易争端或其他原因，大都会附近也坠落了两台机器人，所有消防警力被征用。相比两千三百万人口的城市，这几百公里的无人区上的问题几乎无足挂齿。说白了，不会有增援。
眼前的视线逐步被呼出的蒸汽遮盖，除了燃烧的噼啪声，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无人机将绳索牵引到了头顶两百米左右的地方，根据热力检测仪，这是绳索能承受高温的最高点。我们开始向上拉升，绳索由两个电子滑轮组成，因为要承受三个人的重量，我们将两股绳子编成一组，起初上升的速度还算正常。燃烧造成的残渣不断从我们身旁坠落，从碎片大小看机器人的结构还没有受到破坏，杰米和迪森还在为孩子的教育问题互相打趣，但就在到达巨人膝盖处时，一阵震动让我们发出惊叫。
“他妈的怎么回事儿？”最末端的迪森似乎有些反应过大，这不怪他，最尾端的他摆动最大，迪森体型庞大，那样子活像一只被胶布粘住的苍蝇。
我费力地抬起手部的无人机监视器，电子滑轮应该是被烧毁的碎片击中，停止了工作。
“电子滑轮被残骸击中了。”
“上帝啊，我们要下去吗？”
“头儿，上面还有多远？”
“几十米，我们可以爬上去后再重新部署绳索。”
“我倒是没意见，不过迪森这个死胖子可能有点吃力。”
“省点力气吧杰米。省得你老婆晚上抱怨。”
当迪森气喘吁吁的爬上支架后，我们三个都松了一口气，碎片依然在不停掉落，碎块大小明显更大一些，虽然没有听见爆炸，但情况也不容乐观。
“也许我们现在就应该把电子滑轮装好。”
 “没必要，万一再次烧毁了就麻烦了。”
杰米拆掉了损毁的电子滑轮，我们决定返程再重新安装。
我们沿着外部楼梯向机器人内部进发。
“老实说，就放着它烧毁又能如何？反正这附近几百公里都没人。”大概是出师不利，迪森简直无法停止抱怨。
“迪森，这话要是被你哥哥听到一定会用电棒电你的。”
“那当然，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说‘消防员就是为了保护人民的资产，为此我们应该不惜一切。’”
“实际上，我们必须让上面知道他们没白养我们，毕竟在他们看来一个几百人的小镇有三个消防员太奢侈了。”我试图安抚他们的想法。
“该死的资本家，要不是那件事让消防局显得还有点用，我们大概早就被裁了。”
“闭嘴，杰米。”我呵斥了杰米，以防他提到迪森的伤心事。
那是两年前一个燥热的下午，我和迪森在消防署无聊度日。那时我，杰米，迪森和他的兄弟哈维四人是这个无聊小镇仅有的消防员，能得到这个无所事事坐吃空饷的职位都拜哈维所赐。“你们三个别成天混日子了，其他年轻人都考出去了，你们先和我去消防局找个差事吧。”
在我们三人成为消防员后，才发现到了消防局也是混日子。这个小镇上一次火灾在十多年前，我甚至怀疑一生都不会听到火警响起，于是我们整日闲聊胡闹。现在想来，哈维招募我们也许只是为了让我们不要成为偷鸡摸狗的罪犯，他总喜欢用正义感和责任心对我们说教。那天的火警大概在晚上十点，我在办公室昏昏欲睡，迪森在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说实话，我们从未听过火警的声音，起初我俩愣了几秒，直到我大喊：“出事儿了，别愣着了迪森。”我俩迅速出警，但说是迅速其实耽误了不少功夫，迪森那两年脂肪量暴增，这导致他光是穿上防火服就手忙脚乱，而我至少花了十分钟才找到消防车的钥匙。
当我们赶到现场时一切都晚了，说来讽刺，出事的正是哈维的宅邸，那老旧的木房子大概因为哈维睡着了没有熄灭烟头被烧成了灰，哈维没有幸免于难，迪森痛不欲生，杰米随后赶到。熄灭大火后，我们在废墟中找到了被烧焦的哈维。
“注意回避。”随着一声巨响，我们撬开了机器人的外部消防门，那过程比一般的消防门费劲儿的多，大概是因为这个庞然巨物需要在太空中工作的缘故。浓烟滚滚而出，杰米立刻扔了一个消防球到门内，但毫无反应。我避让在门外，热成像仪显示里面没有明火。因此消防球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杰米，你真是个蠢货。”
“我只是防范于未然。”
眼前唯一的消防门在巨人的胯部，你若非要类比那位置就像人类的臀部，我们不得不进入这浓烟滚滚的肮脏洞穴。消防服起了大作用，虽然无法清晰的辨别眼前的事物，但雷达配合热成像让我们如履平地。
得优先确保机器人的发动机不会被火焰破坏，因为一旦发动机或动力源受损机器人很可能发生爆炸。实际上对于机器，我们一无所知，拜托了，我们三个连大学都没有考进去怎么能理解这些呢？迪森甚至天真的以为这么大的庞然巨物是和他家的皮卡车一样靠柴油送上天的。
“我说，我听说这玩意儿是用葵花油的。”
“天呐，杰米别再让我感受你的无知了。但如果是用氢气，那就简单多了，哪怕烧起来用co2消防球直接能解决问题。”
“头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也许你忘了，我曾是我们中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我打趣到。实际上我对动力发射器略有了解，我曾梦想成为星际飞行员，这事儿要说出来一定会被杰米和迪森嘲笑，于是我选择了闭嘴。
经过讨论，我们决定从机器人推进器排气口进入它的核心，推进器是方便举行机器人在太空中失重条件下控制方向用的，因此那里无论通向发动机还是燃料仓都是好事。
在打开推进器的门之前，我们一定不会想到里面的状况竟如此糟糕。首先是迪森如法炮制的暴力打开消防门，但一瞬间的火舌将他推到三米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我立马前往查看他的情况，而杰米则是迅速扔出灭火球，在接触到明火后灭火球的引线迅速被点燃，大量的co2喷射出来。但这无济于事，我掏出干粉灭火弹再次扔进火焰中，随着闷声爆炸声响起，火焰在一瞬间被粉尘淹没。
我们三人确认没有受伤，但依然惊魂未定：“太奇怪了，看来这家伙不是靠氢气起飞的。”
“情况现在不明确，刚刚这么大的冲击力说明内部火焰被挤压的很严重，大概是助推器排气孔没有打开，热量散不出去。这样的话我们前进会非常的困难。”
“只能手动开启排气孔了。”
排气孔的舱门拉杆在一个安全的平台上，在沿途排除了一些明火后，我们到达了拉杆处，但拉杆却完全被卡住，“真该死，今天没有一样顺心的。”
“冷静，迪森，想想看如果排气孔能顺利打开说不定这玩意儿就不会需要我们来救它了。”
排气孔舱门口朝下，落下的大量的残渣堆积在舱门上，我想大概舱门连接处被卡住了，我让迪森和杰米继续操控拉杆，我固定好绳索顺着到舱门上，舱门的缝隙内充满了焚毁的杂物，我拿出伸缩撬棍开始逐步清理。打不开一扇门的感受如何？你要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定会告诉你两年前哈维家被锁死的房门，那扇该死的门我和迪森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拆开。如果早一点，就一点都不至于让哈维葬身火海。
在排除一根卡住的方钢后，舱门突然打开，该死的迪森和杰米说不定一直在尝试拉动拉杆，巨大的热浪伴着浓烟被抽出，这可苦了在舱门的我，幸好挂着绳索，否则我大概会以40公里的时速砸向地面。
杰米伸手把我拉回了平台，我看起来大概显得失魂落魄。
“我不想责怪谁，但是，别再这样了。让我们都活过今天好吗？”
我们顺着推进器排气孔继续向内部前进，每打开一扇门，我们都抱着被击飞的准备。但环境温度却越来越低，这一切都不太寻常。岔路口出现在大概机器人胸部的位置，温度检测器显示左边的温度更高，我们决定杰米和我一起前往温度更高的方向。
两年前的那天，杰米姗姗来迟，我并不责怪他，毕竟那天是他的休息日，但迪森似乎抱怨一切，他的愤怒找不到发泄口，怪罪那个该死的紧锁的大门吗？早就被烧毁成了渣；抱怨自己太胖穿消防服太慢？该死他已经内疚到想要冲入火海同归于尽了。
杰米抱着迪森大哭不止，哭诉自己不该在酒吧喝的烂醉，自那以后杰米对所有事都身先士卒，大概是为了弥补内心的亏欠。虽然这么说很没品，但自那以后杰米和迪森都彻底改变了，他们越来越像真正的消防员。
“这边，有些升温了。”
“从外部看没有明火啊。”
“不，不是火，是白色的，是蒸汽。”
“该死，迪森，你先回来吧，这玩意儿如果是蒸汽动力你大概会掉到锅炉房里。”我都为自己说出的话感到滑稽，我脑海中冒出了维多利亚时代的蒸汽火车头在宇宙中漫游的画面。
“不，头儿，如果那边有水源，我们不如想办法用它灭火。”
迪森总有一种憨厚的热忱，这样他说出的话总是既滑稽可笑又无法否定。
“好吧，你先去确认一下情况，但是别对打破锅炉抱太大希望。”
我和杰米打开了最后一道门，我们才发现这里是机器人的头部，类似处理器的巨大机箱柜子发出不间断的红光，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密闭空间。外部燃烧的火光透过机器人类似眼睛的感应器映照进来，能想象如果没有防护服我们大概会立刻脱水昏厥。
“杰米，你检查下火情，我先看下机器人应急系统什么情况了。”
我进入眼花缭乱的核心控制室，该死，没有一个按钮吗？他们要怎么控制这个玩意儿。
“身份检测中，无操作权限。”冰冷的女声传了出来。
“我是瞭望镇的消防员，当前你的设备火情严重，我需要确定设备情况。”我使用了手册上对智能设备的标准话术，我本以为我永远不可能遇到这样的情况，但说出来之后我内心充满了荣誉感，大概一切解决后，我会以此和我的朋友津津乐道几十年。
“身份确认，队长，现控制中心暂时没有受到影响，外部火焰来自未知火力攻击，机油仓受损，行动力完全丧失，反应堆核心状态极度不稳定。”
“反应堆？那是什么？燃料情况如何？”
“我的驱动核心为ACP650M，功率3万。”
“该死，从没人告诉过我是核动力的！”
“基于技术保密要求，非紧急情况下不得公开。”
该死的大都会消防总署连这些都不愿说吗？让我们三个人解决核危机吗？这简直是谋杀！此刻我才突然想起，该死的迪森，千万不要去碰那核反应堆，糟糕的预感窜上心头。
“迪森！你在干嘛！”我在通讯器中疯狂的咆哮。
“这池水，温度不高，这下面有一个舱门，打开可以直接通往正面，可以降温。”
“迪森！不！别！”我还是晚了一步，人工智能的警报优先传出来：“警告，警告，反应堆冷却液泄漏！”
我疯狂的冲向门外，并在耳机里疯狂呼叫杰米，当我和杰米赶到反应堆，迪森正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他打开的舱门正对火源，这的确有用，但换来的却是反应堆的急剧升温。
“啊！该死！水越来越烫了！”迪森在大叫，我不顾一切跳进冷却液，水压让应急门如同被牛群冲撞一般，已经冲向火源的水流产生巨大的蒸汽和浓烟同时冲出，一切都乱套了，杰米也跳下水池，三人合力终于关上了应急门。
我们狼狈的爬上梯子，仿佛和猛犸战斗过一般的疲惫，杰米想脱下头盔被我及时阻止：“你不知道空气里有什么。几十年后我们可能得癌症而死，但现在你要是脱掉消防服，可能马上变成一滩肉泥。”
“也许那样就没人看到我被烧掉的腹肌了。”杰米打趣自己在两年前受过的烧伤。
“哈，我还是认为那些火应该再往下面烧一点。哈哈哈哈，咳咳咳。”迪森粗鄙的玩笑让我们轻松了不少。
两年前的那天晚上，我和迪森一起冲入火海，迪森没有完整的穿上消防服，他的手臂暴露在高温中，但当他看到他燃烧的兄弟，他不顾一切的想要抱起他，火势太大，哈维被融在单人沙发上，任凭迪森再怎样不顾一切，都难以把哈维和沙发分开，迪森的手臂也因此留下了无法复原的烧伤痕迹。当杰米姗姗来迟，且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他刚接近熊熊燃烧的屋子上身的衣服就燃烧了起来，这让他不得不放弃协助。
冷却池的情况暂时被控制了下来，但冷却液不足导致反应堆的温度仍在缓慢升高，我回到控制中心寻求人工智能的建议，她已经率先停止了部分控制棒的供能，但不能立刻拔出，停止后的反应堆会产生氙气，这会影响到冷却液的功效，反而会让冷却液急速升温，需要再等五个小时排出氙气，我让杰米前往检查是否还有暗火，迪森则在反应堆旁检查监控情况。我也得到喘口气的时间。
此刻的大都会面对两个火势严重的机器人到底情况如何了呢？他们会不会像我们一样对其核能供电的事一无所知呢？我想通报上级火势已经控制住了，但始终通讯失联，我倒不担心出什么岔子的，毕竟我们三个臭鱼烂虾都可以搞定的事，大都会那些每天面对警报的精英们一定也能解决。
“嘿，机器人，你有名字吗？”
“我被称为P3H。”
“好吧，P3H，虽然问了也无济于事，但我还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被未知的火力击中，我的身体在坠落大气层的过程中发生燃烧。我的另外两个同伴也许更严重，P4H在空中就已解体。”
“我为你的朋友感到抱歉。”
“我想问题更严重，似乎受到袭击的不止我们一艘运输舰。”
“谁会做这样的事呢？”
“您询问的军事关系内容为机密内容，无法对您公开。”
“好吧好吧，说得像我这个瞭望镇片警真的该在乎一样。”
五个小时后，冷却液的表面温度已经达到了顶点，氙气排放完成，我们需要拔除控制棒。我在控制室操作机械臂，杰米和迪森回到反应堆旁配合处理。
“天呐，蒸汽太大了，真不敢想象，掉下去大概会熟透吧。”
“如果这些水烧干了会怎么样？”
“不会引起爆炸，但我们如果不抓紧拔除控制棒很可能会泄漏，几十年后这里就会变成沙漠。”我将P3H告诉我的通过他们听的懂的方式转述给他们。
在小心翼翼的拔出了五根控制棒后，我们得以松一口气。
“反应堆已稳定，备用电源剩余6%，我即将离线，剩下的交给你了队长，祝你好运。”
P3H传来令人安心的通知，随后下线。我一瞬间几乎要流出泪来。“兄弟们，我们搞定了。”
耳机里传来了迪森和杰米的欢呼声。
“我一定要好好喝一杯。”迪森如释重负。
“当然，我一定会把我最好的酒拿出来。杰米？别说这都不值得你破戒。”
“那天以后我就没再喝过酒了。”
“嘿，兄弟，没人会怪你的。”迪森安慰到杰米。
耳机中传来杰米的抽泣声：“对不起，迪森，这一切。”
“为什么你要说这个，我都没有自责，那是意外不是吗？谁都无法阻止。”
杰米在耳机的另一头沉默不语。
“你知道什么？杰米？另有隐情吗？”
“迪森，那天我喝醉了，我去找到哈维，我质问他到底和我老婆发生了什么，他睡了我老婆。迪森！”
“杰米，你在说什么？”我意识到情况不对我必须要去阻止矛盾进一步升级。
“喂，迪森！冷静，冷静！听我说。我们回到地面解决好吗？”
“对不起，迪森，我失手杀了他。我怕极了，我把酒洒到他身上，然后把他抱到椅子上，我想把一切都掩盖起来。”耳机里继续传出杰米愚蠢的声音。
“杰米，告诉我不是真的。”
“对不起迪森，但他上了我老婆！”
那一刻我明白了两年前发生的一切，为了掩盖真相，为了毁尸灭迹，杰米布置了现场的一切，所以那天哈维家屋子的门打不开，杰米为了拖延救援在门上做了手脚，所以杰米的衣服会着火，因为酒精弄了他一身。愚蠢的杰米！
一声怒吼从耳机中传出，之后回忆起来我总在想迪森在那一刻变成了某种野兽。但此后耳机中再也没有了两人的声音。
巨大的爆炸声从通道尽头传来，我转身用尽最快的力气逃离通道中的火舌，我跑回控制室，在最后一秒关上了防火门，爆炸声此起彼伏，我永远不会知晓迪森把杰米怎么了，也许他把他推进了已经失去功能的反应堆，仅有电流击穿了他们，然后引起了爆炸。
我把绳索拿出套在看似牢固的机箱架上，另一头捆绑在腰上，冲破巨大机器人的感应窗玻璃纵身一跃，巨大的爆炸随之而来，我双手紧抓绳索防止自己的腰被扯断，我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东西，也许在坠落的过程中我撞到了几个平台得到了缓冲，我的腰没有被扯断，却重重的的摔在机器人的脚下。
公元2230年，由于军事摩擦，M国的四艘运输舰被击落，12个核动力采矿机器人从大气层散落到M国各处。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后来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12中的11个发生了核爆炸，只有其中一台型号为P3H的机器人在及时拆除反应堆后没有产生核危机。
我被刺眼的光照亮，我以为我已经昏厥了一晚上，但当我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几百公里外大都会方向的光球，那里的两台核动力机器人爆炸了，两千三百万人死亡了。
如今的我常常感叹命运的无常。在当时的12个核危机中，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我常常在想如果P3H也爆炸了，会怎样呢？在那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只会多出一个受害者而已。
山峰化平地，平原变沙漠，我幸存在这广漠的废墟中，是何等的不幸。

（完结）
后记
故事比较简短，灵感来自一副网络图片，一个燃烧的巨大机器人。创作中参考了大量消防知识和能查到的部分核反应堆原理内容，其中关于爆炸的细节有部分参考了切尔诺贝利的详细报告，因我是非专业人士，内容上欢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