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意来来回回想了三遍,最终改出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版本,如果能够让您有眼前一亮或者有读下去的想法,那我真的倍感荣幸,也希望您在读到之后留下您宝贵的意见,设定不完整不严谨之处我会积极改正,望各位观众老爷们不吝赐教。
创意最初来源于我去年买到的三无个人专辑中的《歌乐天》这首歌。转载同意✔,只需要标注作者就好了。
夜风带着水汽驱逐了烈日施加给大地的燥热,也让我的精神稳定了不少,登陆舱着陆之时发生了意外,我的记忆出现了混乱,我不记得我们是逃亡还是探索,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活下去,我隐约记得,有个很重要的人曾对我说。
船长穿着一件棉制的黑色衬衣,胸前印着一块白色的骷髅图案,棉制品即使在旧家园纳斯德星,也依旧是稀缺物资,当我从返回舱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船长,对于那个时候我的记忆中只剩下血色疼痛和黑暗,我在坠落的隔壁上行走了数天时间,无尽的孤独几乎要将我吞没,直到某天我晕倒在烈日之下,醒来后看到那件熟悉的骷髅衬衫,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还真是幸运,剧烈的撞击只伤害了我的头部,她看起来没有受到伤害。
“归乡者号,这里是返回舱1号,我已成功着陆,生命体征良好,星球宜居度超过预期,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通讯设备里只有无尽干涩的白噪音,这已经是我向母舰发送的第四十一条信息了,我看向船长,她耸耸肩示意她也无可奈何,在这颗陌生的星球上,她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不清楚归乡者号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隐约感觉到不安,不过更糟糕的是,每当我试图去搜索星舰返回舱时,头痛的症状就会增加一分,我只能被迫中止这种徒劳的行为。
纳斯德星并非是我们的母星,关于母星的一切都早已遗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连最初降落纳斯德的母舰都风化殆尽,我们早已成为了一群无根之人,船长将她心爱的舰船命名为“归乡者”,大概是希望她有一天能真的找到我们的发源之地,虽然我不报有任何希望。
家园纳斯德崇尚效率,将所有的一切投入轰轰烈烈的再生产运动,我却喜欢探索各种星球上文明所留下的“印记”,有的被称为“音乐”,有的则被称为“雕塑”或是“壁画”,我们的文明没有这些,也不需要这样的无用功,纳斯德生存第一准则,就是效率至上。或许我们的文明也有这些,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和这些遗迹来自同一祖先,这些遗迹大概是曾经庞大舰队分散于广袤宙域中的一份子。
议会在某天沉重的召集了所有星舰船长,并宣布了一项研究院的结果,种种迹象表明,纳斯德的恒星无可挽回的走向衰亡,寻找新家园的计划迫在眉睫,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议会,议会领导下人类总是给我一种贪婪的感觉,有机星球的原生种被开发殆尽,无毒的生物被成批送进工厂,作为包装袋里的蛋白质或是脂质出现在舱室里。含有金属的遗迹被拆分,一股脑的丢进了热循环系统中的熔炉,归乡者号第一舱室,我所乘坐的那具返回舱,在十五年前还是某个文明的祭祀场,富含金属元素的雕刻被尽数投入熔炉,棱角分明的被制造成了现在的模样。
我还记得决定远行的那天,船长神色匆匆地来到星港,手里还拿着两个罐子,我们没有多问,毕竟船员中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
归乡者号上尽数是我这样的异类,我和我的同事们都属于星舰中的异类,无法不择手段在星舰的竞争中很快就会败下阵来,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我的同事们依旧是一群可爱的家伙,他们和我一样热爱“艺术”,船长那家伙也一样,他花光了所有的计划点数,买下了归乡者号,然后召集了我们这群志同道合的“落榜生”。还好有船长,不然我们唯一的结局就是在无尽的劳动中结束悲惨的一生,也许再也没有降落星球的那一天,为在时间长河中逝去的文明献花的机会。
船长这家伙又不见了,估计是找地方睡觉去了,她总是在夜里消失,又会在白天出现,不得不承认,在这数天的相处之中,她极大的缓解了我的精神问题,
宇航服的维生系统虽然很廉价,只能保证我的最低生理需要,但对于目前的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茫茫的荒野上,孤独真的能夺走人的生命。
我越过山丘,荒原上长着血红色的花,看到天空中有着一条长长的环带,散发出银色的微光。
荒野上的阳光愈发猛烈,我想,现在应该是这个星球的夏季,我的维生系统比较廉价,就算这样为数不多的维生服也花光了船长所有的积蓄。气温越发高涨,维生系统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提示着降温请求,令我愈发烦躁,终于,我感到眼前一黑。
丢失的记忆在逐渐复苏,我们遭遇了暗区,要么丢弃现有的开拓区域返航,要么冲出这片暗区,而代价是极大可能再也无法回归纳斯德星。
而意外的,我们在冲出暗区不久,找到了同样失去联络的麦克白号,正当我打算近一步回想时,我的身体猛的一抽搐,我从梦中醒了过来,船长这家伙就坐在我面前,她穿着她那件洗的发白的衬衫,白色的骷髅印在黑色的棉布上,我很好奇,为什么她不携带维生装置,实际上,我从未见过她穿戴厚重的维生装置。
船长这家伙总是嘴上说着自己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其实她很照顾我,出发之前她说要护着我的安全直到返航。
“这颗行星宜居度很高,也许我们应该试着穿过暗区,向纳斯德星回报这一重要信息,这里可以成为我们的新家园。”
“然后呢,让议会那群老不死的继续消耗宝贵的资源来维持那腐朽的统治?再把这样一颗宜居度接近满分的星球弄的千疮百孔?别忘了他们曾经在科罗娜上做过什么,同样是有潜力成为新家园的星球,就因为几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需要奢侈的维生装置,你知道,那需要一整套工业星球的产能,如今成了污水横流的垃圾场。”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船长,她的胸口因为激动微微起伏,这件事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归乡者号上只有我参与了对周围世界的调研工作,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她的态度,难道她不是为了发财才选择探索新家园的吗。找到一颗宜居度接近满分的星球,那意味着,议会的一席,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那都是无法想象的权力。我的头痛症状依旧没有缓解,只是我在心底,可能和船长有着同样的想法,数以百万计的大小星舰,只有我们和麦克白号成功穿过了暗区………
“真想吃土豆啊。”在无尽旅行的途中,船长曾经这样和我说过,纳斯德上有着一种食物,它生长的环境无论多恶劣,都能够大量生长。只可惜,饱食的权利属于上层机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颗星球似乎很适合种土豆,虽然我没见过土豆。
船长注意到我的目光,她脸色一沉,我的视野连忙从美人身上重新回到了荒野。
荒野上除了植物之外,只剩被黄沙掩埋的金属造物,山丘之后居然还有着这
样的景色,就像纳斯德曾经的工业废区五百年后的景象,一片电子荒野,仲夏正午的酷热正炙烤着大地,我注意到了金属造物上残留的涂装,那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产物,与现如今人类的工艺完全不同,涂装颜色历经无数岁月依旧夺目,线条却异常的柔和。
远处有一面巨大的岩壁,岩壁将河拦腰斩成了两截,瀑布从数十米的高空中冲击而下,在茫茫红砂戈壁滩上用无数年时间剜出通碧的深潭,借着这水汽,将这里长成一片绿洲,离绿洲不远处的地方,有着一幅巨大的壁画。
壁画的手法相当粗糙,所用的颜料也相当原始,无非是不同颜色的矿物或者植物,看来是文明的初级阶段,可令我们惊喜的是,壁画的内容,它揭示了这颗星球上曾经生活过和我们一样的物种,人类。
他们崇拜的神明就在那壁画之上,黄色的泥土,红色或绿色的矿物组成了壁画的全部,神明们有着人类无法比拟的柔韧性,脸部五官轻柔,似女子面容,头后有五色彩虹光晕,或束圆髻,神明们有着四手,而关节则是圆圆的球状,彩色的长衣,神明指作拈花状或双手合十,面容安详,漂浮在空中。
“现在为您播报,北京时间中午十一点整,气温37.4℃,东经94.809,北纬40.041,海拔高度1100,天气晴朗,夏季多发急性暴雨,请注意高处躲避山洪,雨后可见偶发性海市蜃楼现象,属正常现象,请勿惊慌。”
荒野上的机械甚至依旧能够履行着一部分功能,它发出的声音是一种我无法听懂的语言,依稀能够确定是设定好程序的播报,无算千年万年的时间,它依旧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我的思绪随着它机械的声音,回到了这颗星球的过去,
无数个黑夜或者白昼,它就这样孤独的播报着不知名的信息,声音随着旷野的风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徒劳的像我自己。这颗星球曾经也有过一个强大的文明吧,也许是曾经庞大舰队的一支,降落于此,又或许干脆这里就是起源之地,一切星间飞行梦想的摇篮,如今都已无法考证,只剩下孤独的机械声音回荡。
我的思绪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断,不消一刻,乌云便覆盖了天空,投下大片的阴影,我们必须找到能够避雨的地方,我是无所谓,我有宇航服,可是船长就惨了。幸运的是,岩壁附近的山丘因为水的侵蚀,留下了蜿蜒的溶洞。
夜里,我与船长在山洞中升起了篝火,火焰炙烤着有些潮湿的衣物,船长这家伙只是坐着看着我生火,一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没办法,谁让她是船长呢。
火光映衬出了洞中的光景,溶洞洞壁之上画着已经严重褪色的人像,衣袂飘飘,壁画由高温烧制的透明硅保护着,穿越万年光景,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画中人物双手抚着一物,似是乐器,又有二人作空游状,笑面而含二分羞,长长的丝带向身下飘飞,仙人庄重宝像威严,天女娇俏绕窟飞翔。与岩壁上巨大的壁画如出一辙。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岩壁的巨大壁画距今约数百年,可溶洞中的壁画,我无法考证,数个不同时期的修复与重建,密密麻麻蜿蜒至深处的形象,不同风格的创作,高温烧制的硅化物保护着它免受时间的侵袭,也许我执意寻找母舰向纳斯德星汇报坐标的行为是愚蠢的,我真该听听船长的意见了。
洞外骤雨洗刷着天地,风穿过古老的岩洞,带来了一点寒冷的水汽。
“他们会理解我的,当我们失去所有能失去的东西后,人就变为了纯粹的野兽” “也许,不需要失去,人类本身就是野兽。”
麦克白号上饥肠辘辘的船员们对我们实行了跳帮,通过星舰交互系统袭击了归乡者号,十五个船员中有七个受伤,一个死亡,而我和船长很快稳定住了局势,在反击中,成功消灭了麦克白上未进入冬眠仓的船员。而他们的能源枯竭,冬眠仓与星图被搬到了归乡者号上。我们不愿让冬眠仓中的麦克白号船员知晓残酷的真相,只能选择让他们继续沉睡。
次日清晨,随着记忆的回复,我的头痛症状也缓解了很多,船长这家伙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只好继续上路寻找,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山谷,谷间回荡着少女的歌声,从那被掩埋的旧时代金属造物中,从黄沙间,一位二八少女的歌声渐渐响起。
歌声穿过了数千年的时光,带着对歌曲本身的喜爱,带着对心上人的爱慕,在时间长河之上,搅动了一团水花,我无法理解歌词其中的意义,那也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可我依旧能听出歌者的喜悦。
此处不仅有歌声,巨大壁画上描绘的仙人与天女,他们伴随着少女的歌声缓缓登场,山谷间的一切都活了过来,天女脑后令人目眩的神光,仙人每一弹动那
未知的乐器,天女的舞姿就随之灵动一分,一种神性的美在我的眼前展开,曲至高点,我亦浸润其中,किन्नरिय मम तण्हाण्हा,星球的古老记忆涌现,中古时代,宗教崇拜中诞生的天女,机械时代,一位天才制造了他们,因战争而毁灭的国度,未经战火的巨大机械,留给原始人崇拜。历经风雨的机械最终倒下,那位唱歌的少女也早已死去千年,而她的歌声也终有一天会喑哑。再过不到数百年,自然的力量就会抹平这里的一切,再也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声音。
一切都成为废墟的今天,星球早已没有了文明的足迹,我是唯一的见证者。
纳斯德星的历史非常短,短到只有几千年,可令我令我感到失望的是,几千年的时间,就丢失了关于母星的一切,丢弃了文明,丢弃了历史,追求效率的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曾经的我在某个遗迹中找到过一本书,在发掘现场我只来得及读完其中的三分之一,写书的人肯定的将我们所有人一分为二,一份是我们的兽性,那是文明发展的短短岁月无法抹去基因中的一切,它贪婪又懦弱地吞噬着一切,作者唾弃它,却也清晰地认识到,没有兽性,我们无法生存;而神性是美,它带给我们勇气和尊严,让我们从野兽中脱颖而出,做出一切违背基因的选择,作者赞扬它的同时也意识到,只有神性的人类无法生存。
后来那本书被价值认定机关确定为“无意义”,变成了熔炉燃料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眼前的天人与仙女,那正是神性的美。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
船长这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站在了我的身边,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身上已经不再穿着白色的骷髅衬衫,但那也不是维生系统,我可以肯定,那是如同壁画中天女一样的服饰,玉树流光,衣袂飘飘,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动了。
她飘身远去,回归了那海市蜃楼中,她本来就属于那里。
记忆终于全部回归了我的脑海,我记起了我曾经想忘记的一切。
暗区离这颗行星依旧有着巨大的距离,食物已经不够了,缺乏星图的指引,胡乱的降落无异于自寻死路,船员们在极度的饥饿下,从艺术家再次退化为了野兽。
“维生系统关闭,能源系统关闭,所有休眠者搬运仓储舱室,请求确认”“确认”
我亲眼所见,曾经热爱音乐的船员,在日记中哭着写下:
“肌肉的味道异常奇怪,肌体纤维中含有大量的酸性物质。”
“船长,你别劝我了,我是不会吃的,要是我饿死了,你就把我放进冷库吧,靠着我的尸体,也许还能多撑上几天,那时候,说不定就找到了新的降落点,不
她始终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拿出了临行前她带着的两个罐子。
“这是我从议会物资管理局偷出来的土豆,走的时候走的急,没来得及凑钱买干净的土,本来是打算种在新的土地上,现在给你应应急,记得这玩意儿要弄熟了吃。”
她说过要照顾我,就一定要照顾到她无能无力的那天。终于连麦克白上的船员也消耗殆尽了,在无尽的绝望中,归乡者号终于找到了脚下这颗行星。
我提前驾驶着返回舱一号登陆,确实星球地表后,所有船员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归乡者号,这里是返回舱1号,我已成功着陆,生命体征良好,星球宜居度超过预期,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我知道,土豆你只吃了一罐,剩下的一罐留给了我,我把它放在你的登陆包里了。”
我与船长的最后一次通话,她留给我的影像只剩她的背影。
星舰突破大气层,失速的舰船开始解体燃烧,在苍蓝色的天穹之上映出耀眼的火光,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美的景色,甚至美过眼前的海市蜃楼。
星舰历史课上,我历来都是睡的昏昏沉沉,唯独有一节课上,头发花白的老师讲述着,在宇宙的历史中,需要恒星级别的燃烧才能够被观测,而在这之下,都可以当做是不曾发生的历史,它们都将永久的埋入那条不息的长河,只留下我沉默地见证着天女的舞蹈。
我返回洞穴,篝火旁整齐地叠放着一件白色骷髅的黑衬衫,那里有一罐已经在雨水浸泡下发芽的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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