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沃尔特·C·德比尔(Walter C. DeBill, Jr.)
原文介绍(编者:Kevin L. O'Brien):
这是沃尔特创作的第二篇小说,而且是第一篇论及了姆兰多斯神话(Mlandoth Myth)的小说,尽管并未直截了当地提及其名。虽然在主题上又一次有些传统。它同药物反主流文化[注]的联系允许沃尔特在结尾呈现出独特的情节转折。同时也探索了某些心脑问题的有趣特点,这些特点令认知科学研究者也在绞尽脑汁。
[注]drug counter-culture,反主流文化是亚文化的一种,其行为规范和价值观同主流文化大相径庭,有时甚至相反。其在欧洲和北美的例子有浪漫主义(1790-1840)、波西米亚主义(1850-1910),还包括垮掉的一代(1944-1964)和嬉皮士文化(1964-1974)。结合创作年代,本文论及的应该指的是嬉皮士文化,涉及迷幻药、LSD之类的东西。
恩格尔·科拉斯有某些令其听起来与阿撒托斯相似的特征,但是依我之见并非仅仅是如出一辙的剽窃。其中一个关键区别是尽管两者都执着到思想单一的地步,阿撒托斯是盲目痴愚的,出于纯粹的混沌行动,而恩格尔·科拉斯则是出于目的地行动。
这篇小说最初有4500个词,比那个时候大多数出版物会接受的还多1500个。正如沃尔特向我解释的那样,“这么短的篇幅,你能写一篇卓越的小说,但对一篇好的小说加上一点克苏鲁神话传说的文雅描绘来说,真的不够。”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他发明了一种实验性的写作风格,并应用于大量他的小说。他称其为“过度镶嵌风格”,这是一种涉及在行文时删去所有过渡内容的写作手法。这是他使用这种手法的第一篇小说,利用这种手法,他能够稍微减少词数到2000以下。他正在考虑在电子杂志里再次使用这种手法,因为他认为媒介越短越好。爱德华·P·伯格伦德认为这个风格对他自己的写作有一部分影响。他在一次采访中宣称他在自己其中一篇小说使用过这种风格,而且他认为这是他曾写过的最好的小说之一。他的粉丝们也同意这点。
本文首印于《Weirdbook》第七期,1973年10月。
'Ig nebna yra Ngyr-Khorath. odho ym khorathna. ig sruma 'ym throina dhrool 'Ym pane dirai rol ym tradhom. sila Ngyr-Khorath ym bXha khorath goe phaik kho ai mtala Kho pane dirai thnrana do tradhoi. bitha dratl id p'ygon kemna thnrama ym knna klam thnrana ny ym rol ym tradhom. 'Ym obro phlar pnyl nyr pa 'yg threth dirai gor og trakn a goe. lyd goe sane 'ig trakna 'aisogyr. 'ig dhrool. 'ith tradhoi. la. vi ig rol pan. kho by nget pa li gor.
恩格尔·科拉斯于万物伊始、于虚空的死寂与黑暗中,孑然一身,沉沉入梦。当太阳与行星出现,恩格尔·科拉斯变得愤怒起来,祂的梦境变得邪恶,然而祂没有苏醒。当地球上出现了生命,祂变得为活生生的思想之焰疯狂,力图毁掉那太阳、行星、生命。尽管来自群星的魔力保护我们免遭祂的怒火,祂在永不疲倦的愤怒中,潜伏于虚空中、于诸行星中,呀!甚至在太阳本身中,甚至在我们所见领域的外界。
我不曾打算透露关于那位我应当称其为埃里克·罗斯巴赫的男人那骇人可怖的死亡的事实,但最近广为流传的服用致幻药物以及调查的进展使得警告普罗大众变得很有必要。因为就我而言,隐瞒他的死亡是很不合法的,而且我如今要保护职业名誉,我将不会使用真名和其他可能证明身份的信息。我也认为,准确查明那引起了最终灾难的实验药品是不明智的,但是作为给科学家们的一部分暗示,我要说,它由墨斯卡灵经过七个步骤以较高的产率配制出来。
……布兰科维奇的关于大脑的酶的假说的简易阐述能够被用来把药物的分子结构同它们的心理学特性联系起来,进一步能被用来预测比任何迄今已知的都更加强效的药物的分子结构。关于用现存的药物进行的感官跨越行为的报告暗示了刺激未知感官是可能的……
……真难以相信我任由埃里克说服我了,但当那位瘦骨嶙峋的、矮小的狂信者开始双手背在后面踱来踱去,醋栗一般的双眼透过钢框眼镜闪着光时,我的抵抗交付给睡眠。但是他是合乎逻辑的!我们能够在六个月内秘密地取得比在有对药物研究的法律限制的实验室内花费十年所能取得的更大的进展。我能理解为什么他想要一位临床心理学家(毕竟,我是最好的临床心理学家!)和一位有机化学家,尽管菲利普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位自命不凡的顽固派,但是为什么他将那个疯狂的嬉皮士瘾君子引入这场事件……
我们的实验室位于一处荒凉的、鲜有人定居的低矮石灰岩丘陵地带,远离最近的城镇,被隔绝在一处灌木丛生的箱形峡谷。我们在夏季的进展令人震惊。埃里克的理论在各个方面都被证实了。毫无疑问,我们正在通过未知的感官来感知太阳系,正如被……
……就像,老兄你简直无法想象——我们能够清楚地越过火星轨道进行调查——景象开始在小行星带的某处逐渐褪去。存在一股气味,不似我曾闻到过的,甜蜜而诡异,我们从未认出这味道——在那些行星附近更强烈了——但是那声音是真正令我……感到刺激的东西。和弦,老兄,越过几十个八度的巨大和弦,伴着离奇怪诞的韵律。每颗行星,每颗小行星都有它自己的音色,当你靠近它们时会变得更加嘹亮——你能通过意愿让你的意识围绕它移动,相当快速但并非瞬间完成——它们一起发出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声音。在那些和弦之下存在着真正低沉的声音——一种低沉的、悸动的单调声音,声音忽大忽小。它立刻令我毛骨悚然,有点像身处糟糕的迷幻之旅。你知道的,当你开始担心某个无法准确理解的东西,然后转瞬之间,万籁俱寂,然后你听到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那就是麻烦开始的地方,那真正的低沉之音。
……模糊不清的、普遍的敌意,连同一阵低沉的悸动之音,来自木星附近的某处。听起来就像偏执狂的早期症状。他说他已经吸食“安非他命”六个月了——能够“幻觉重现”——毒品经历的自发复发是众所周知的,而且“安非他命”能产生偏执狂的症状,如果他们足够疯狂到长期吸毒。
到了十月,我们都可憎地熟悉了那木星附近区域散发出的现象。那低沉得可怖的、阴森的悸动;那在太空中尚不明确的红色区域。不知为何不仅阴暗而且非常明亮;那微弱的触感,令人厌恶,黏滑,犹如两栖类或爬行类的皮肤;在所有之上,那难以抗拒的、一种疯狂且不能消解的盛怒以我们为目标的印象。
这次祂确定无疑地正在跟随着我的动作。当我从月球附近的一点移动到地球的相反一侧时,有一段小会,祂继续朝我原来的位置移动;接着祂开始改变路线直到再次直奔我而来。
我最后一次服用毒品时,那东西差一点就抓到我了。起初我没在任何地方看到祂。异乎寻常的快感。我完全放松,有点飘离火星近旁,搜寻着声音——确切地说,它们并不喧闹,但可以说是填满思维的、令人满足的——接着祂在那里——在我近旁有点具现化了,缓慢地,仅仅是一点红色,接着在长大——之前从未如此靠近——我尽可能快速地移动,但是祂在增长——那低沉的声音,那悸动的、骇人的、摇摆的嗡嗡声令我恐惧到发疯。这一次的触感真的非常糟糕,犹如在冰冷蠕动的群蛇中被勒到窒息,当那东西拉扯我的时候挤压得更紧了——如果就在那时药物的效力没有消退……
我告诉他们我不会再用那毒品去旅行了,就在那时我应该戒掉——我知道得太多了,老兄,太多了……
根据埃里克的理论,这种强效药物会给予我们更多的机动性和更大的空间感知范围。能使我们躲避那存在的追捕并从安全的距离观察祂。尽管我们依赖于他的医学知识来处理紧急情况,他仍坚持用自己做第一次实验。
在这个系列中的大多数强效药物最近被发现是格林-特兰(gryn-tlan)行星的组成成分,注意到这一点属实有趣。在崇拜恩格尔·科拉斯的恶名昭彰的神秘教派举行的终极憎恶(Ultimate Abomination)之仪式中用作圣礼药剂,那疯狂的虚空之神!
……直到很久以后,那药物已经毫无疑问地离开了埃里克的身体,但当镇静剂的效力消失的时候,他仍然会歇斯底里地尖叫。最终我们尝试了喷妥撒。我们发现他能回答关于那场实验之前的事件的问题,但是直接询问关于用药的经历只会带来焦虑不安和断断续续的回应。我们决定尝试催眠来让他重温那段开始于用药初期的困惑时期的经历。
“……眩晕……无法理解……有些清楚了……它在起作用!何等的景象!难以置信!它们将不得不试图让自己信仰祂。那些行星——我能同海王星一样很好地辨认出它们全部。距离的感知能力这次是彻头彻尾地奇异的。我能看到那些行星之间的距离,但是不知为何它们看起来同我之间全部是等距的,仿佛从高处俯瞰,然而每个看起来很近。”
“现在别看那东西——或许这是愈发无力的药物的可疑副作用。遍及整个太阳系弥漫着红色。视觉这次确定无疑地混合进了触觉。一种黏稠存在,靠近太阳时最为巨大,向着四面八方淡化而去。一个巨大的漩涡图案垂直于黄道平面中,在其中是一种毛茸茸的感觉。更微弱的是令人厌恶和黏滑的感觉——那就是祂,那个存在,我能感觉到祂——我也听到了声响,那低沉得令人发狂的悸动之音。那无所不在的红色正在所有地方变强烈,但尤其是在太阳附近。祂在那里!祂隐藏在太阳里!向我奔来!难以置信的速度!恐惧升起——无法消弭——必须把注意力移开否则会因恐惧陷入疯狂……”
“没有双眼!没有双眼来闭上!无法闭上隔绝在外!必须逃走……无法移动……犹如瘫痪了……”
“上帝啊,祂何等地憎恨,祂憎恨,祂暴怒又憎恨……”
“……药效必须尽快消失,只有那样才能救我……如果药效消失祂就无法看到我……但尽快,必须尽快,祂来得如此之快……现在到处都是红色,但是在那只眼睛中至为深沉……”
“啊啊啊!让祂离开!那只眼睛,那只可怖的血红的眼睛!”
……法西斯主义者总是胡言乱语说着猫咪用药物烧光了他们的脑子——哦,上帝啊……
他变得如此焦躁不安以致于我们给他用了足够剂量的喷妥撒来让他失去知觉,然后直到一小时后最终恐怖事件的发生为止,他没有发出别的声音。
那可怕的最终灾变在那时候对我而言是彻底地、可怕地无可理解的,但是自从那时以来我已经阅读了恩格尔·科拉斯的古老传说,知晓了是什么杀死了埃里克,以及为什么其他人在服用了不纯的LSD后尖叫着跃出上层窗户。《托特之书》(The Books of Thoth)包含了某些暗示,隐秘晦涩的《斯让编年史》(Chronicles of Thrang)和闹鬼的《娄恩文本》(Texts of Mloeng)亦是如此,荒谬可笑的放射性碳年代测定已经被归因于某些异乎寻常的实验误差。但是或许最相关的线索在神秘莫测的冯·柯南伯格伯爵(Graf von Konnenberg)的《远古恐惧》(Uralte Schrecken)之中,他在脚注这样描述了名为恩格尔·科拉斯的终极憎恶:“观看的人亦被观看,某人走出的门户亦能让其他存在进来。”
那最终的恐怖就在午夜之后来临了。杜安和我已经将埃里克单独留在他的卧室,我们正在坐在起居室不顾一切地试图想出某个办法来帮助他。我们安静而惊骇的讨论已经逐渐陷入阴森的沉默,突然我们听到了那声尖叫。它从高亢刺耳的单调之音开始,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度持续了数秒,接着是高低曲折的骇人嚎叫,最终减弱成一阵令人窒息的咯咯笑声。接着是寂静。我们一时间都全身僵硬地坐着,然后跑向卧室。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我们看到两缕微弱的、从焦黑空荡的眼眶升起的烟,透过眼眶,我们在曾经是埃里克·罗斯巴赫的脑子的地方,看到了那漆黑的虚空。他曾经有一次迷幻药的幻觉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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