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雯瞠目结舌,被气浪震出一个掉凳儿,摔在身侧女兽人怀里。被人扶起后,吉尔雯望向台上,他太熟悉刚刚的气浪了,是特蕾希体内的煞魔作祟,没来由的突然如此,精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孟大师和大法师的封印失效了?煞魔要跑出来了?”吉尔雯边想边往边出口挤,若情况不妙,他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去衡武院,找巨魔前来救场。
特蕾希与翟秋灵站起来,面对千人围观,前者痛后者懵,特蕾希拍了拍裙边,心中问道:“煞魔,你干什么啊!?”煞魔没好气的说:“哼!你问血精灵呗!”
“什么意思!?”特蕾希抬头看向翟秋灵,面光烫脸刺眼,照的她头晕目眩连忙低头,翟秋灵咧嘴甩了甩右手,点头向身旁的威尔默表示感谢,身子微微靠向右边,挡在特蕾希前面,尴尬指了指柱子左后方:“额……后台是从走那里,对吗?”
梅纳卡哈哈一笑:“两位朋友脸上的标志很漂亮啊,既然都到台上了,不如互动一下吧,一块唱首歌。”她知能坐在内场正中心的客人,乃是庄主的贵客,非富即贵,虽不知两人是用什么法子上来的,但既然已经站到了台上,将人家轰下去或随意打发了,庄主的面子上必过不去,不如顺水推舟,借着互动解围,也能卖个人情。
伴着轰鸣的唏嘘声,特蕾希仓惶摇手,表示自己不会唱歌,威尔默看了一眼队友,哈哈笑道:“侏儒,你不用紧张,咱们就是一块捣鼓些声音,想唱就唱出来,不愿意唱跟着哼哼也是音乐,只要内容不反联盟不反部落就行。”推脱中,翟秋灵脑中突生一计,歪头对威尔默瞪大眼点头:“对吼!”
“来,现场的朋友们!掌声鼓励一下这两名自告奋勇的朋友!”听到台下传来羡慕的唏嘘,威尔默打趣带动现场气氛,血精灵与侏儒随着梅纳卡来到乐队的位置,翟秋灵向各位队员一一点头问候,眼睛落到布莱恩·米勒的胸前,伸手笑道:“休息一下吧,哥们儿。借你的吉他用一下。”
布莱恩一愣,笑道:“你会弹?”翟秋灵主动替他解下,拿在手上:“只会玩些不入流的花活儿,你别笑话我,快休息休息,演唱会还没完呢。”布莱恩听后会心一笑,点头称谢。
“这血精灵不简单呐……”煞魔随着特蕾希坐到了翟秋灵身旁,特蕾希问道:“你什么意思。”
“几眼便看出了那矮人体力不支,要走了他的吉他,让他趁互动时休息一下。”
“这……原来是这样啊,我说秋灵姐为什么偏偏选了吉他,还以为是会弹呢。”特蕾希接过键盘手递来的沙锤,煞魔依靠在她的左肩上,两个小爪托着后脑勺,幽幽叹道:“血精灵接过的不是吉他,是事故啊……”
“你们为什么又胡闹,不是答应过我你们会很乖的嘛?”
“哦?嗯……原来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煞魔思索了一会儿坐起身来,侧头看到侏儒仍是一脸迷茫,弹了一个响指,“演唱会上有人偷袭咱们。”
“都是血精灵在帮你挡下的,我们本不想理会,之所以又让你‘放屁’,是她在抵挡时,不知不觉使出了在庄主那看到的拳法,引出了她体内的至纯阳刚的真气,愈积愈多。直至刚刚格开一拳时,郁积的真气激荡开来,引得我等不适,才会喷出气浪抵御。”
“嗯……在院子里我们瞧了,但不认得那是什么拳法,但确实有点东西。”
“那拳法确实从未见过,估计是某种外域的疯子潮吧胡乱创的动作。”
“呃……不重要,来了。”煞魔猛扎钻进侏儒体内,翟秋灵坐在特蕾希外侧,嘴里不住嘀咕“别紧张,别紧张”,那个叫“曦琴”的吉他琴体为一对翅膀样,琴头双飞,旋钮头卷草,六弦绷于音孔上,弦钉枕板梢,翟秋灵把左腿架在右腿上,右脚踏实,左脚悬空,立着放上曦琴,大腿正好卡在吉他的翼角处,只见她收腹端腰,转转肩膀,又抖抖手臂放松,假样调了调音,看向侏儒:“你就跟着节奏挥沙锤就好。”转头对鼓手朔肯·布朗扬了一下头:“大哥给个节奏吧?”
朔肯微笑点头,随手敲了一段动次打次的简单鼓点,拜乔克抱胸歪头听了一段,笑着下手弹奏加上一些特效音,梅纳卡将麦插到话筒架上,移到翟秋灵身前,和威尔默调动观众一起打拍子,翟秋灵听了一段,先是跟着晃,找了找节奏,刚欲架臂弹奏,一声闷鼓刺激了她的神经,那声响太像往昔的一次爆炸了,她恍惚间,与侧灯对视,白昼溢满视线,流浪、天火、亡灵、狂热、虚荣,腐败、堕落、叛逃、仇杀……
走马灯间,血精灵绷直的腰松下了三分劲,她嘴角打颤,改了想法,左掌心勾上弦枕,指尖摁弦,传了一些真气于右手指尖,轻轻一扫,三声铮铮之音压在节奏后三拍上。
“咦?这是什么弹法!?”威尔默探脖举手,大呼不可思议,梅纳卡皱眉倾听,摇头表示不可思议,这吉他音色蕴润饱满,在血精灵的手中,居然发出了清脆高亢的声响,大感有趣,赶紧弹拨贝斯,加入他们。
弹挑剔飞间,翟秋灵眼眶湿润,惨然一笑,看了一眼台下,又看了一下威尔默,开始唱道:“狂欢夜,吉他竖弹,难倒了罗盘。清凉天,酒酿正酣,西风醺满山。如你所愿,贝斯稍慢反拍弹。如若不然,风头将被我独占。”笑看对面的金发女人类,梅纳卡俏皮愣笑,在起哄声中立马会意,点头赞许了血精灵唱的“提议”,调整拨弦思路。
翟秋灵虽脾气直爽,平日声音却是温婉柔和的,岂料在麦中传出,嗓音空灵中带有丝丝沙哑,充满别样风情,富有磁性。
虽不明歌词,光声线特蕾希就听得痴了,吉他手一个响指提醒,翟秋灵撩全六弦后猛压止音,等侏儒摇了四下沙锤后,勾了一下中音弦,待一个贝斯滑音走过,她又开始边弹边唱:“图腾台上的乐队,躁动了彼岸。古器泄,邪能的蔓延,崩砂悬岩海崖断。暮光巢,黄尘的古道,沉今淀朝从前散。笙歌漫漫,宣泄一番。初醒酒意散,低头点火,猛嗦烟,再寻一壶买醉。浊酒淡,有你仍回甘。屋檐探,枕我听雨眠。双轨的魔塔,龙鹰徘徊流连。银月城墙上魔镜,勾引谁的眼。悬铃木球果相守,圆了谁的愿。弦拨红尘,世间能有几人,值得等。一道痕,金碧辉煌分两段。珠帘卷,叶似霜刀风似剑。阳帆港外白浪荡战船,萦语湖落红枫,叹平安。”无奈的情感凌驾于哀伤的扫弦之上,让会场安静了几分。
又是四声沙锤,翟秋灵一顿散拍乱奏后,慢慢放缓让浑厚的鼓点回归,伴衬主旋律,唱道:“藤蔓桥上的酒客,闲步望凉天。巨龙掠,昨日黑云浑似梦,结了谁的怨。霁雨晚,今夕陆阳竹摇曳,醉了你素颜。隐石酒馆,逆风罗盘。听多了工业,节奏放缓,那现在,不如听一首伤感。”
唱到这里她无奈叹息,突然心中一舒,脑海里想到了近期的事情,猝然高亢坏笑续唱:“血斑斑,海盗仍贪婪。歌中人,无奈眄云川。峰岛的崖间,舟船穿梭涟涟。云水小筑的深院,岁月感君怜。四方枢方圆朝南,露水也是缘。牵手相挽,在海天浮槎前,共婵娟。人憔悴,红泪偷垂池已满。逆风追,磁针指路不指缘。庄外的潮声,冲刷那艘断船,自此不问曲终人聚散。惊涛似雪,冲散的是相见。”
“惊涛似雪冲散的……是相见……”曲尾结,台下渐渐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台上的逆风罗盘成员先是一懵,然后随大流也献上了掌声,台下才起了较大的掌声。
“哇!没想到啊……没想到,额……太好听了。谢谢你们,朋友!”梅纳卡鼓掌赞叹,她身为资深音乐人,对翟秋灵的表演颇感意外,虽听不懂她唱的什么,但暗叹整首歌情绪处理非常新颖,由开始的调皮转到淡淡哀伤,再由高亢激愤落到最后平静的惆怅,心中起了合作的念头。
翟秋灵归还了吉他,把特蕾希抱在怀里,向台下鞠了一躬,平复下心情,对乐队也鞠了一躬,队员们纷纷回礼,尤其是吉他手,还为她竖起了大拇指。威尔默对着台下说:“这就是音乐的魅力,音乐无阵营,享受音乐,我们都是艾泽拉斯最浪漫的人!”
跟工作人员下台,特蕾希与翟秋灵来到了图腾柱后面,随着激扬的音乐缓缓响起,下一首表演也开始了。翟秋灵在要退到幕后时,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两边的后台备着十多个身着五颜六色西装的地精伴舞,灯光随着音乐忽明忽暗,令人眼花缭乱。
“秋灵姐,原来你还懂音乐。”特蕾希揽着血精灵的脖子温柔道,翟秋灵眼眶微红,目视前方:“还行吧……”走到走廊岔口,突然问道:“这里通向哪里?”工作人员道:“这是通向酒馆后院。”
“好的,你忙去吧,我们去那里看看。”翟秋灵转身朝外走去,工作人员奇道:“你们不看演唱会了吗?”
“我们出去缓缓,一会儿就回来。”说时,加快脚步离开。
拐了三个弯,出了酒馆,两人来到了一处园地,园内两边排排的葡萄架拥着一个木亭,匾上写着“梦幽亭”。
这里距千针石林南面陆地很近,隔着一座岛锋,西南方向的暮光壁垒烧着紫色火堆,“闲步望凉天,暮光巢,黄尘的古道,沉今淀朝从前散。惊涛似雪,冲散的是相见。秋灵姐唱的很应景嘛!”特蕾希给煞魔介绍了一番暮光邪教后,站在亭中石桌欣赏风景,翟秋灵缓缓坐下,叹了口气,也不言语,只感体内真气翻涌,说不出的难受。
煞魔呵呵一乐,觉得听了侏儒的介绍,该有些表示,提醒特蕾希翟秋灵有心事,在台上唱的歌中,似有故事。“额……秋灵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呀!?刚刚的歌……”
“唉……”翟秋灵咳嗽一声,见此地无别人,幽幽道:“她死了。”
“没事,说给你听也无妨,我原是血鹰哨兵部队的游侠,她是海军的士官,在一次御敌时意外身亡了。”
“没事,都过去快百年了,只是今天在台上……不知怎么……唉,恍惚间突然想到了,不由的感叹罢了。”
翟秋灵苦笑摇头:“早就释怀了,受到老头儿的点化,跟着他去了迷踪岛,游历大千世间,慢慢的也就没什么了。”
说话间,两人听到一阵蹄声踏来,是蒂丝德拉,德莱尼人见到他们,上前询问:“你们没事吧?”翟秋灵道:“你怎么跑出来了?”蒂丝德拉道:“我在演唱会上就看到你不正常,你俩怎么飞上台的?”特蕾希简单解释了一下,她此刻也缓过神来,知在演唱会上血精灵为她做的一切,心中感动,为了不让血精灵起疑,只说了看演唱会时突然感到有至纯的能量靠近,她体内的煞魔起了抵抗反应,激起气浪把两人推到了台上。
翟秋灵鼓腮嘟嘴:“都怪我一时疏忽了。不过也好,当时被困,正愁没有法子退去,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德莱尼人摇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吉尔雯也寻到了这里,翟秋灵一见他就来气,待他走近后,佯作生气敲了一下精灵额头:“你怎么回事,我在里面都那么暗示你了,你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是吧?”
吉尔雯呲牙喊疼,揉着额头红脸道:“抱歉,我……我没听出来,我离场时见有许多人影跟着我,离得很远瞧不清模样,我在洗手间那里甩开了他们,咱们现在怎么办。”
翟秋灵闻后愁上心头,蒂丝德拉却此刻发话了:“我有主意,翟秋灵你把外衣脱下来,我召唤一个图腾傀儡,套上你的外衣,里面灯光闪烁,若不细看,可以假乱真。”吉尔雯挠头道:“德莱尼你的图腾那么粗大,和辛多雷的体型不符啊。”
“咚”的又是一敲,德莱尼人没好气道:“我就不能招个纤细点的吗!?”说罢暗念祈语,脖上的月牙项链闪烁光芒,咔咔摞声后,众人中间多出一个纤细图腾傀儡,高矮胖瘦与翟秋灵无异,只是脸是个水晶粗刻的哭丧脸,肩上的侏儒是个小型哭丧脸。
翟秋灵觉得此计甚好,为傀儡披上自己的外衣,德莱尼人将一个碎水晶交给吉尔雯:“你捏着这个水晶,傀儡就跟着你走,咱俩一会儿进去吸引那些人回现场,你俩从这顺着葡萄架往北,就能出去了。”
翟秋灵与蒂丝德拉互相打个手势,抱起特蕾希走到吉尔雯身旁,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这次留点神。”
吉尔雯猛点头,对德莱尼道:“咱们进去吧。”德莱尼点头转身,两人一傀儡回了酒馆,没入长廊尽头。
“我们也走吧。”翟秋灵拔腿穿进葡萄林,再次见到道路时,两人已经来到贵宾通道口,朝外面刚要拐出,特蕾希伸手抓着墙面拦下翟秋灵,她往外一指,翟秋灵见到两名红皮裤黑夹克红头巾的人类在不远处四处张望,翟秋灵背贴墙面,朝后隐避,抖抖竖耳听到一名黑发人类说:“看到那血精灵了吗?”另一名人类摇头道:“没看见到……”
“是南海海盗……”特蕾希悄声提醒,翟秋灵把侏儒放下,收回头来挺直腰,两人脚步越来越近,将到达两人藏身之地时,忽得疾风顿起,在特蕾希想要潜行偷袭之际,翟秋灵一人窜出,跟着两人齐声惊呼:“原”、“来”、“在”……“这”字都未吐出,便被血精灵两拳放倒,随即晕了过去。
“真想再用点力气送你俩归西……”翟秋灵拎起两人的一条腿,拖到葡萄园内,回来时弓腰问道:“外面还有吗?”
“有!”煞魔淡淡打断侏儒的话,侏儒惊道:“还有?”煞魔点头道:“有!我能感到有四个人在酒馆的大门那,离咱们还有一定距离,和那两个的味道一样。”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在客栈里老死,让你们永不见天日。”
“安啦!我能陷害你吗,小祖宗。”煞魔赶忙解释,特蕾希对翟秋灵道:“有四个人守在大门那。”
“这帮海盗这么猖狂的么?不怕动静闹大了皇甫庄主兴师问罪吗?”翟秋灵白眼吐槽,特蕾希叹了口气:“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雇佣兵,他们打心里就没把这里的人放在眼里。”
“这句话倒是说对了,小祖宗,你让血精灵带你翻墙出去,外面是安全的。”煞魔的提醒让特蕾希有些意外,但如今也别无他法,转头问道:“秋灵姐,你轻功如何?这堵墙你能翻过去吗?”
翟秋灵看向对面的墙,指了指那里的树:“有那棵树踮脚,易如反掌。但是外面是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万一翻出去了被他们发现了可怎么办……”特蕾希道:“外面大道,有庄上的护卫,咱们是客,顶多是被发现了行踪,他们也奈何不了咱们,而且外面也没有他们的人。”
被血精灵这么一问,特蕾希也不知该如何应答,煞魔抠着鼻孔道:“你就跟她说是我说的。”
“好好好,我是小煞怪,被封不自在。杀生不眨眼,生吞不放盐……”弹下一粒鼻牛儿,咧嘴在身上蹭着指头,“你就跟她说,你们盗贼有侦查能力,外面没有异常,这样不就搪塞过去了吗,小祖宗。”
“哈,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特蕾希夸赞煞魔聪慧,对翟秋灵说:“我是一名盗贼,对墙外侦查过了,没有他们的人。姐姐要是不放心,咱们可在树上先观察一下嘛。”
翟秋灵点头称也对,抱起侏儒潜到树下,借助暗处踏步飞上树干,见外面真的没有南海海盗,赶忙一个大跳跃下,她们落在秘银油灯后,整理一下仪表,装作欣赏古董慢慢退到大道上。
“秋灵姐,现在咱们不能回客栈,那边估计也有海盗的人,咱们……不如夜探庄主府邸可好?”特蕾希听下了煞魔最后的嘱咐,此时的酒庄上已来了不少南海海盗,他们借着演唱会游玩的幌子,在庄上搜寻特蕾希的行踪,唯独庄主的院子,他们不敢擅自闯入,此刻若能进去,等演唱会结束,他们也就不能再为所欲为了。
“我们怎么去。”翟秋灵问,特蕾希指着桥道:“先到那峰岛上,然后我有办法。”
两人上桥,在桥中段,看见一男一女两巨魔坐在桥边,女的头靠在男的肩膀上,腿悬在外边荡着,正听着酒馆内传出的歌声,翟秋灵猜测两人应该也是乐队的歌迷,只因没弄得门票,进去不得又不甘心,便在这场外听,“不过在此看着美美夜色,听着演唱会也别有一份浪漫。”翟秋灵心中想道。
“我觉得挺好的呀,声音多好,应该是一名德莱尼人吧?”
“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德莱尼的骚蹄子了,我不理你了。”
两人远远站着,看情侣的打闹的背影,都觉得甚是好玩,尤其特蕾希听到女生说翟秋灵唱的不好听,笑着拍了一下血精灵的耳朵,翟秋灵淡然一乐表示无所谓,此时逆风罗盘来了一首较为抒情的歌曲,吸引到了翟秋灵的注意。
“空庭枕寒流,扰星河涌波推舟。忧伤的浊酒,抚平疲惫咽喉。听你轻唱林歌,你曾提过,爱而不得的心动,是旅途的及时行乐,我轻声附和着,爱过。稠李叶轻抚你发梢的时候,时光在湖心停留。谁掐紧了我的领口,不能呼吸。脑海在不停的汹涌,让人昏迷。在那座阴雨的河桥上,本想回身浅吻你额头。怎奈眼中,石爪径口空空。月亮在井后,离别的尽头,风中残留你的温柔,心在颤抖。哀与愁,夜色愈浓,星尘游走,无尽头。”
“烟雨湿灯头,卷尘泥把路做旧。无绪的冲动,微醺耳热牵手。与你相拥夜歌,你可记得,适可而止的放手,如偶遇的擦肩而过,你心酸装扮着,冷漠。热岩球掠过你头顶的时候,浓烟遮,满月如勾。谁惊扰了我的雨夜,不要散场。燃烧着满地的星光,毒焰热浪。不知弗伦河底的废墟,能否听到我心中哀求。消失林中,遥山隐水清秋。娜迦卧滩头,战争的最后,橡树赎回我的故乡,原来模样。明与幽,回忆林立,随梦漂流,无人候。”
一曲渐渐远了,两人出桥到了庄主的府邸前,令两人意外的是,这里居然无人,整座岛上一名守卫也未曾见到,为保险起见,两人当下矮着身子,在竹林遮掩下悄步往东潜行,串过院外长廊,躲在一从密竹丛之后,“你看……”特蕾希轻声提醒翟秋灵,指着大门那里,忽见一个暗红灯头的报警机器人嗤咔嗤咔从台阶上跳下,两个石鼓后还伏着两警卫机器人,丝毫不动,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头顶红灯的反光,翟秋灵暗叫好险,悄声问特蕾希怎么办,特蕾希心里盘算,就算她能潜到机器人身边,稍快些动作,是可以将警卫机器人关停的,但那样报警机器人便会发现她,非败露不可。“在这儿守会儿,等巡逻的机器人往外走,咱们就去靠里的墙根,从那翻墙进去。”特蕾希指了一下里面,等到报警机器人转身背对她们,俩人捻着脚去了大门东面的墙根下。
墙根下,翟秋灵再次施展轻功,两人顺利上了墙,扒在蝎子尾上俯瞰院内,几进院内,不少报警机器人在徘徊巡逻,特蕾希示意沿着墙往东去到内院,只见月下两道黑影顺着墙顶飞奔,行至花园的东暖阁,双双飘然踏上房顶,猫着来到屋檐边,“你这身手可以啊,特蕾希。”翟秋灵长舒一口气,看着下面的湖景,摸了摸身旁侏儒的头。
特蕾希用食指搓搓鼻下,回说:“这才哪到哪啊,当年我回诺莫瑞根执行任务,比这里危险多了,小菜一碟。”翟秋灵问:“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特蕾希观察了一会儿,指着北面小二层屋子道:“去那。咱们顺着长廊能走到屋子的二楼,在那里待到演唱会结束,然后原路返回,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说走就走,二人快步前行,在巡逻的机器人马上走进时蹬上那屋子的二楼。两人推窗而入,掩上窗户后,特蕾希下意识躲在阴影之中观察,这里没有明灯,书架林立,奇珍异宝也是不少,像是个书库,东面天窗的月光,正好撒在下面的实木大板桌上,“应该不常有人来。”翟秋灵右手滑过书架,摩挲指尖上的灰尘,特蕾希摇头否定,指了指板桌:“那桌子上可是一尘不染的,又是怎么回事?”桌面上只放着一小摞信件,特蕾希潜行到楼梯口侦查,翟秋灵则来到桌旁,忍不住闲瞧信件,随手捡起几封拆开的,借着月光看了看,都是些什么订单与买卖的往来信件,其中有一封是避世乐园的园主发来的家常吐槽,大谈贸易亲王的专横跋扈与骄奢淫逸。
翟秋灵放下那封信,注意到信堆边上一封单拎放置的信纸,崭新的金边雪浪笺在月光下格外亮眼,血精灵二只夹起,刚看了第一段,碧眼一颤,脑中一阵晕眩,背上激出一阵冷汗,毫无血色的脸更加惨白,正想往下继续看,特蕾希跳到桌上问道:“怎么了?”翟秋灵咽了口唾沫,指指手上的信封,特蕾希蹙眉凑了过来,与翟秋灵一同看信:
我都不知道该称你叫康弗维克斯还是那什么皇甫临溪了,太麻烦了,还是直呼“你”吧。
接到信时,想必你已经知道庆典已经举办完了。是啊,顺利!非常的顺利!打宰了马尔蒂之后,就属这场庆功大典我最为满意,一口气拿下了霜火岭的钢铁军工厂还有纳格兰的铁拳港湾,加以时日,锈水财阀绝对可以吞并其他公司,让分裂已久的地精凝聚成强大的力量。
哎呀,在要塞里,各位部落首领都纷纷向我表达敬意,就连冷傲的女王也优雅从容的与我碰杯庆贺,我们聊了很久,交谈甚欢,我很欣赏她那高贵清冷,带有凋零美感的气质,她希望我为被遗忘者们设计独特的铠甲,这可是桩大买卖,如果可以的话,我要把他们的棺材也翻新成钢的,这样还能赚更多。
哎呀,哎呀。好事是说也说不完的,我相信你也听不够,先暂时止住吧。
哎呀,哎呀,哎呀。你看我这脑子,事务繁忙的把正事给忘了,今年的嘉年华不是咱们族的整年大庆吗?我定在忘忧宫举行庆典,萨德希·玛格和苏扎博真有新花样,为我设计了一顶特别花哨的王冠,确实,我之前的那顶有点小了,不大气,彰显不出我的气度。
这次庆典,咱们地精有头有脸的都会来,还有广播直播这盛典,不知道你收听了没有?我没邀请你,我觉得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至于为什么,你那么热爱熊猫人的文化,应该会懂的吧。
汝果乃儇佻纨绔,屡逢危难自不知,侥幸存之,谬乎!家国伦训,如墙面而立。尔竟是不悛,面从腹诽,几次三番背朕公然狡赖饶舌,目无尊长,藐视礼法,莫此为甚!非朕耳提面命,尔方愿改之?
安家之时,忘忧宫奠基已始,汝一而再,再而三,上奏优先港湾,朕念亲情提标内参,登潘达利亚,汝抽朕之油水,朕忍了。然汝日月戏酒,任性不节,罔顾族礼,不自雕励,荒废商贾行道,常常腹诽心谤,借酒胡泄荤语,朕哪时问及汝家酒利,何以卑鄙之心测朕!
再者,汝姨怜汝如己出,朕皆未遇此待也,今年老,朕受战事所累,汝自当代朕奉养,尔竟毫不为意,举家南迁,具折启奏讨那荒泽之地。好贤弟呐!部落尚暂视咱们为盟伴,尔何以自恃其尊若甚!
朕终日乾乾,兢兢业业,若驭朽索,故一单有失,如纳隍而愧之,精建新家何错之有!?
汝商贾之术甚佳,朕认,钦佩之,常对奴才们褒奖,君臣期勉之。汝之能,任开发总裁、工程师有余,安能具贸易亲王之聪明贤智乎?
然一日,科卿有功,朕赞其与吾弟一般,卿听罢垂涕,曰:‘奴才与皇弟殊途,若有罪,圣上直惩便可,切莫如此邪揄奴才,奴才甚委矣!’朕遽恍,汝之名声,满朝俱知久已。
驴马之行,在于禽蠢,地精之伦,别于内外。汝行那格里兹克宵小行径,朕不愿再提,汝之子,那野合之种,真名副其实‘犬子’也。朕素闻其咸贮金屋,宣淫达旦,昏昏沉牝鸡疏鸣,雄雉穷恣群飞,衵衣如娼服,同暗影之穹庐。娘希匹,汝等然有脸乎?
朕知汝嗜岛内,天文历法,地理习俗,无不涉猎,且听汝私取字‘知厚’,出自何典!?查之,乃古语‘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谿,不知地之厚也。’朕甚欣慰,依朕看,单那表里比兴之法,亦学至宅哉!
朕执笔至此,心寒之极,庆典之期,不愿与失魂魄者理论,朕本是一片善心书信与弟,想启汝地精本初天良,从此敛去疯芒,精忠事朕,兄友弟恭。
且近期看来,汝并不知悔改。金币在上,若再不悔改,莫想生还归北,部落如何发落汝,朕也庇佑不能。
“一大半看不懂啊,秋灵姐。”特蕾希搔头砸嘴,翟秋灵却看了个明白,暗自嘀咕着康弗维克斯这个名字。
这时,两人头顶红晕一亮,吓得两人赶忙撤步抬头,“两位客人没去听演唱会么?”一名侏儒站在梁上提着一盏烛灯看着她们。
皇甫夫人微微一笑,左脚轻踢了一下梁子,发出“咚”的金属响声,人轻飘闪到桌面,竟无一点声响,缓缓伸手,优雅的夺下血精灵手中的信件:“两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为何不走正门呢?”
特蕾希脑子嗡的一声,惊恐地看了看房顶,又想起了院子里机器人,头皮发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诺莫瑞根秘密部队……”
“啊?”翟秋灵看着两名侏儒相互凝视,满脸的疑惑,夫人又开口道:“当时就不该让你们到书房来,还是……大意了。”
“讨厌的酸臭味,是心软的爱意。”煞魔趴在特蕾希的头上摇头,特蕾希问煞魔:“你什么意思。”煞魔回道:“你问她,是不是为了庄主,才让你们进书房的吗?”
特蕾希半信半疑,问道:“是因为庄主?”夫人微微一笑,默认了对面侏儒的话。
“你看吧!爱情的酸臭味,唉……”煞魔又抠起了鼻子。
身为侏儒特工的特蕾希,不可能不知诺莫瑞根秘密部队,这个比肩人类军情七处的特务组织,成员皆是侏儒,组织中石刃小店的“冰刃圆桌”、寒脊山谷的“白须兄弟会”与雾松避难所的“凌冬地下室”,是秘密部队的三股高阶势力。除了收复诺莫瑞根,秘密部队也经常给外部势力搞一些“小动作”,在黑龙带来灾变后不久,他们曾在塔纳利斯的加基森与锈水财阀斡旋,争取热砂势力的支持,并成功的离间了两个地精集团的关系,至今未能修复。
“夫人,你怎么脱离组织了?不怕……”特蕾希顿了顿,摊开手示意无敌意,“我们不是冲你来的,要不是看到机器人,还有你刚刚的暗影之舞,我真的猜不出来。”
夫人盯着特蕾希半晌,满脸疑惑,苦笑道:“军情七处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小可爱,你真的是军情七处的吗?”
“行,算是吧。俩位为何在此,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翟秋灵把在演唱会的遭遇说了,夫人听后点头道:“嗯……你们来这里很明智,来……随妾去楼下吧。”说着跳下桌子,领着两人下了楼。
到了楼下,翟秋灵见到匾额,知晓此屋乃叫“天权阁”,一楼办公,二楼藏书,少庄主正点着灯笼在门口看书,听到到三人下来,赶忙抬眼直腰,鞠躬道:“娘亲,孟大师、特蕾希姐姐。”翟秋灵笑道:“少庄主,我姓翟。姓孟的是个巨魔,在医馆里呢。”少庄主赶忙道歉,接着来到一个书桌前,放下灯笼,端起一张纸,拿到了翟秋灵面前,咬唇吱呜:“翟大师,演唱会上您唱的那首歌很好听,我很喜欢,凭着记忆记下了歌词,不知是否准确,望您指正。”翟秋灵“啊”了一声,欢喜道:“原来少庄主也去了,谢谢你的喜欢。”夫人陪笑道:“逢儿喜静,不愿舞拳动脚的,妾见他平日读书太过劳累,今晚便私自给他放了个假,让他也去演唱会放松一下,谁承想半道跑了回来,提笔写下了这个。”翟秋灵接过纸张,从头看了一遍,她也不怎么记得唱了些什么,凭着直觉改了一些错别字,笑着还给少庄主,皇甫阏逢满心欢喜,问道:“翟大师,此歌可有名乎?”
“你定吧。”翟秋灵心中纳闷,这哪是加里维克斯信中说的那种人,“难道庄主还有个大儿子?”嘴随心念,嘀咕道。
“啊……没什么没什么,夫人,我们就在府上暂借一会儿,演唱会结束后,我们便回客栈。”
说话间,四人突听到屋外传来金属的风笛声,其音粗犷幽鸣,音色细碎尖亮,质朴中透着一股悠远凄凉,其余三人面面相觑,暗想演唱会开到这里了?而夫人却来到门口,望着西方叹息凝望,那风笛演奏的曲子,乃是地精的民间小调,众人听到的是其中有歌词的高潮,大意为“回瞻旧乡岛,渺漫连云霞 ,为何我眼中含有泪水? 再回首,茫茫大海上,只有凉薄迷雾,我对那片故土,爱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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