钠鲁之森,帝国边境最为繁茂的森林,无数村镇环绕此处而建立,数以万计的农民与猎人依靠森林的恩泽也得以在贵族的税赋和骑士的肆意妄为下苟活。
它盛产各类奇异的药草,其中最富有盛名的便是那传说中能够包治百病的凝血草,这传闻中的草药只在月光最为纯净之地才得以生长,成熟。而每一位能够采摘到这草药的人都会因它大发横财,成为在这个边疆之地有脸面,有排场的大人物。
“狗屎,全都是骗人的,无论是这包治百病还是月光最为纯净之地。”
亚克将嘴里那一团黏腻的草叶吐在地上,然后取出自己腰间的水壶,狠狠地往嘴里灌入了一口葡萄酒,等到葡萄酒的香气弥漫了自己的口腔,溶解了还残留在嘴里的恶心液体后,亚克才将它一股脑地吐到了灌木丛里。
“你总是什么都不想就将未知的东西塞进嘴里,谁又能证明那就是凝血草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亚克的背后传来,亚克皱着眉头转过身看向那个幸灾乐祸的家伙:“这里可是情报中所写的月光最为纯净之地,我当然以为长在中心被月光照射的几根赤色小草就是凝血草了,况且费舍尔你不就是我们的医生吗,难不成你不能提醒我下?”
“我当然可以提醒,但你总能在我提醒你之前就把这些臭烘烘的,肮脏的,无法入口的玩意轻易塞入口中,我又怎么能在掩饰住自己的惊讶前提醒你呢。”
戴着皮帽的费舍尔笑着,从自己那被宽大长袍遮住的内侧取出了一瓶墨绿色的药剂,他有些烧伤的右手将药瓶上的木塞取出,然后递给了亚克。
“喝下去,这有助于你不会因为自己鲁莽的举动腹泻或是看见个十八岁的美丽少女向你奔来影响我们的行动。”
“用不着你说,就算是最野蛮的侏儒也知道森林里不可能有十八岁的美丽少女投怀送抱。”
亚克一边嘟囔着,一边将药剂倒进自己那满是黄牙的嘴里,墨绿色的液体经过他被酒精腐蚀的食道,流入满是臭气和烂肉的胃袋之中。
亚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自昨晚狂欢以来便有些不痛快的肠胃此刻终于安静了下来。
费舍尔意味不明的笑容让亚克有些不自在,于是他决定换个话题,让自己的肠胃能够多舒服一会。
“话说回来,亚法尔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让他去探探情况又不是去找姑娘过夜,不会被那东西给吞下去变成这座森林的肥料了吧。”
“嘿嘿嘿,说话小心点,我可从来不去你去的那种地方,再说了如果以我的本事,如果真被袭击了你能听不见动静?”
亚克的话音刚落,一个轻快的少年声音便从树林中传出,穿着皮甲的亚法尔步伐轻快地走出树荫,他手提着一把短弓,背后的弓矢桶没有丝毫摇晃。
“是啊是啊,以你那股能把死人吵醒恨不得给你两闷棍的劲头,我确实应该听到点动静才对。”
“换个方向来看,他敢这么大声至少说明这附近确实是安全的。”
费舍尔则是点了点头,说出了亚法尔敢在夜晚的森林中这样大张旗鼓的原因。而亚法尔也点了点头,将自己之前的发现说了出来:“费舍尔先生说的没错,虽然情报说这里就是月光最为纯净之地,但我在周围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痕迹,就连一根狼毛都没有发现。”
“所以我才说应该把那群巫师跟灵媒统统绑上火刑架,他们给的情报没一次是准的,上次是什么来着,哦对,一只吸血鬼潜伏在黑夜也无法触摸之处。结果呢,就只是一个差点被太阳烧死的血奴躲在山窟里面而已。”
亚克生气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凭空舞了几拳以表达自己的愤慨。
“行了,如果你不想回去就被那群审判官给问责,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费舍尔则是立马打住了这个话题,而亚法尔则是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两人:“说起来,那个新人呢?”
费舍尔打断了亚克的口无遮拦,随后清了清嗓子驱散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他倒不是真觉得亚克的话有什么问题,只是情况发生了些变化。
“钠鲁离月亮越来越近了,我去尝试着找了找那个狼人的踪迹。”
一个平静的声音出现在亚克身后,一位身穿着皮革铠甲的年轻人拍了拍亚克的肩膀说道。
“在问你有什么收获前,既然四个人都到齐了,就先请证明下自己的身份吧。”
费舍尔说道,并首先解开了自己左手的棉布手套,他的左手相较于右手并没有烧伤的痕迹,整体显得干净整洁,连手指甲都用小刀刻意砍断。
只有手背上有着一个诡异的烙印,那是一把长剑贯穿了一条缠绕在石碑的毒蛇烙印,费舍尔皱起了眉头,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烙印带给自己永无止境的痛苦,但每次看见它时,那股被他忽视的疼痛便会重新浮现在脑海。
这是猎魔人的标志,只有拥有它的人类才能够挥舞刀刃斩杀非人,如果没有它,那么那些非人就是刀剑不入的恐怖,是寻常人类无法战胜的邪恶。
想到这里,费舍尔重新压制住了那股痛楚,并看向了其他三个人,亚克的烙印在他的右手胳膊,亚法尔则是在他持箭的右手,而新人则是在自己的胸口。
“很好,既然确认了身份,就请凯恩斯来说说自己的发现吧。”
费舍尔舒了口气,在确认了所有人都没有被换生灵替换后,便让新人说起了自己的发现。
“我想我找到了那群狼人的踪迹,有证据显示他们应该在森林的深处等待着钠鲁彻底挡住月亮。”
凯恩斯直截了当地说道,同时从自己的腰包中取出了一根银色的毛发,那是一根绝无可能出现在正常野兽身上的毛发,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根毛发甚至就连亚法尔的短刀都无法割断。
“既然如此,那咱们还等什么,我可不想跟钠鲁之月下的狼人战斗,那纯属自杀。”
亚克第一个冲了出去,拉着凯恩斯开始往森林深处前进,而费舍尔则是跟亚法尔一起走到最后,两人都不发一言,费舍尔看了一眼亚法尔,他稚嫩的脸庞现在满是不解与纠结。
费舍尔主动问道,作为这个小队中的医生,他总是想要治好所有人的疾病,哪怕那是个心病也是一样。
亚法尔原本还想要掩饰自己,但在抬头看见费舍尔关切的眼神后,他又不知道为什么决定说出自己的实话。
“哎,费舍尔先生,我就直说了吧,我从小时候记事起便跟我父亲在森林中打猎,我熟知一切追踪猎物,掩饰自己的技巧,我原本以为我是个很好的探子,直到凯恩斯的出现,老实说费舍尔先生,他总能比我做得更好。”
“噢,亚法尔,可怜的亚法尔,你总是喜欢钻一些牛角尖。”
费舍尔叹着气,拍了拍这名加入自己与亚克的队伍还没一年的年轻人肩膀,他能感受到这个肩膀的有力,这也是他从小作为猎人穿梭在树丛中射箭的最好证明。
“你是个不错的猎人,亚法尔。无论是谁,只要见识到你穿梭在森林之中那矫健的身影,拉弓时那专注的神情,谁都会承认你绝对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猎人。”
“但费舍尔先生,自凯恩斯来到小队的这几天,我便感觉自己完全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他比我更敏锐,更专注,更......适合做猎人。”
费舍尔的安慰并没有帮到眼前的年轻人,反倒让他更加沮丧了起来。而见到亚法尔这样,费舍尔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告诉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有他和亚克才知道的真相。
“亚法尔,人终究是人,人的极限便在此处,神明规划了我们的肉体,让我们能够生老病死,能够懂得喜怒哀乐,而我们也相应地没有熊的力量,鹰的敏锐,兔的矫健。这是神明故意所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算作是人。”
费舍尔缓缓说道,至于亚法尔则是愈发疑惑了起来:“这我当然明白,费舍尔先生,但这跟我说的有什么关系?”
“亚法尔,你是一名优秀的猎人,在我看来你比大多数同龄人做得更好,但凯恩斯他不一样,他不是一名猎人,他更像是一名全知全能者,他的武艺连亚克都自愧不如,他能够准确地知道星象与万物的关系,他比我更了解草药,他甚至能够自己为自己动刀来剔除病灶,他太完美了。”
费舍尔缓缓说道,而直到这时年轻的亚法尔才略微回过味来,他惊讶地看着前方不知何时变成领头的凯恩斯,脑海中不知不觉涌现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想法。
亚法尔不敢相信地说道,但费舍尔却点了点头,将自己很久以前听到的传闻告诉了亚法尔。
“一位在深墙之内工作的同僚告诉我,那些巫师正在试图创造全新的猎魔人,他们找到快要饿死的穷苦农民,花钱买下了他们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随后便是一系列可怕的改造,魔药塑造了他的肉体,无数的洗脑魔法跟烙印魔法改造了他的思想,将他变成了一件最为可怕的武器,一个专门用来消灭非人生物的武器。”
费舍尔的话让亚法尔吃了一惊,他看向前方那个步伐永远平稳安静的新人,在回忆中,他似乎永远都不曾因为任何事情而产生情绪,就连动作都精准地像一个机械一般。
“可巫师们这样的做法很明显违反了禁律,猎魔大师们难道就没有一个察觉吗?”
亚法尔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猎魔大师是猎魔人的至高统帅,他们每一个都是猎杀非人的专家,其身体也因长期服用魔药而发生了变异,他们是抵御非人的第一道城墙,驻守在这个世界最疯狂的角落。
也正因如此,那些猎魔大师才更不能容忍墙内出现非人的存在,而这些被巫师从小改造的猎魔人,他们身上那些非人的特质理应达到了猎魔大师们的容忍极限了才对。
“呵,亚法尔,你觉得新人为什么会我们猎魔人才会的暗号,手势,他身后背着的那把银色长剑上的祝福又是谁给予的,巫师可没学会如何给我们打下猎魔人的烙印。”
费舍尔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解释道:“猎魔大师们很清楚这些猎魔人的存在,但他们认为这是必要的存在。”
“为什么,猎魔人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我们不应该过早地给一个人决定命运不是吗?”
亚法尔疑惑地问道,在他的认知中,每一位猎魔人都有着不得不成为猎魔人的理由,有的人是为了复仇,有的人是为了金钱,有的人则是单纯为了满足猎杀的乐趣。
但那些孩子,那些孩子还什么都不清楚,他们连自己是什么都还没有弄明白,深墙内的人又怎能决定他们的命运呢。
“亚法尔,你才加入猎魔人没几年,我和亚克则是自从被猎魔人所救到加入猎魔人,至今已经过了快三十年了,当初跟我们一起接受训练的同僚已经所剩无几,但那些非人却越来越多,你觉得是为什么?”
听见亚法尔的回答,费舍尔笑着摇了摇头,夜色渐浓,森林的风声愈发沉寂,闲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是因为我们老了,人类的极限就在这里,我们要么获得经验失去力量,要么获得力量失去经验。而那些非人却能够两者兼备甚至比我们更加优秀,这是他们天生的优势。原本还势均力敌的对手在岁月的洗礼下便会逐渐向非人那边倾斜,而我们能做的只是训练更多的年轻人上去送死,然后留下更多的经验给予后人。这是个漫长的过程,代价或许会令人无法承受。”
费舍尔语气平稳地说道,事实上跟他们同一批被训练的猎魔人,到现在也只剩下他和亚克两人了,猎魔人不是一个热门职位,为了保证加入者的纯洁还必须保持隐秘活动。
经验无法得到保留,而力量却会随着岁月流逝,猎魔人的现状远比费舍尔所说更加危险,老人不得不重返前线,然后被了解他们弱点的对手杀死,年轻人则苦于没有经验,只能依靠勇气与怪物搏杀。
这是一条注定通往悲剧螺旋的道路,而深墙内的巫师和灵媒则试图扭曲一部分人的命运来改变局面。
哪怕这将使他们不得不违反自己加入深墙时所立下的誓言——保护所有无力反抗之人。
一声狼嚎打断了费舍尔跟亚法尔之间的谈话,他们两人迅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费舍尔拿出了自己的短刀跟精心调制的挥发药剂,亚法尔则是从箭筒中取出了一根箭搭在了弓弦上,两眼紧紧地盯着两边的黑暗处。
他们无声地前行,很快追上了在前面查探情况的亚克跟凯恩斯。
费舍尔走到亚克的旁边,这里是一处空地,而费舍尔他们正在空地的上方被繁茂的灌木丛与树木所遮挡,一群狼人正坐在下方,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银白色的毛发显得更加耀眼。
“那群巫师跟灵媒真该被烧死,这里的月光比起之前哪里要耀眼得多。”
亚克恶狠狠地说道,随后拍了拍安静地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凯恩斯:“你能解决掉几个?”
凯恩斯的发言依旧简短高效,而亚克则是看着他点了点头,一旦到了要开战的时候,他总是会无条件地信任队友,哪怕以一敌三这种话听起来有些痴人说梦。
“那我就去解决中间那大家伙,费舍尔跟亚法尔你们把右边那两个解决了没问题吧?”
亚克小声问道,而费舍尔跟亚法尔则是点了点头,一年的洗礼已经让这个年轻人能够跟上老人的步伐,他的弓术跟费舍尔的毒剂足够解决掉那两个非人了。
亚克说完,便将大斧提起准备冲下山崖,而其他三人也各自找好了自己最合适的突袭位置。
狼人们依旧在嚎叫着,在月光的照耀下它们能够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而今晚又是一年一度的钠鲁之月,只要能够在这里享受到钠鲁之月的恩泽,那么他们便能够化作人形,彻底地融入人类的社会。
到那时,那些可恶的猎魔人就会难以锁定他们的位置,自己的狩猎也能够更加随心所欲。
一想到这里,坐在中间享受着最多恩泽的狼人便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宣泄着自己狩猎的欲望。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云朵却正好遮住了月亮,敏锐的感知在这一瞬间衰退了片刻。
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银白色的毛发飞散在了空中,狼人转过身便看见了猎魔人的利斧已触碰到了自己的皮肤。
痛苦的嚎叫回荡在森林之中,狼人捂住自己受伤的左眼,水银带来的灼伤感让他怒不可遏,钠鲁之月的恩泽即将到来,它绝不可能让这些猎魔人活着回去。
面前那个壮汉嘟囔着,随后又冲自己劈了过来,银色的圆月没有恩惠,只有一股属于自己的血腥气味。
于是狼人发狂了,挥动着自己那可以捏碎钢铁的巨爪,可以咬穿巨树的嘴巴张开,露出了里面锋利无比的獠牙。
壮汉沉着地应对着攻击,经验让他熟知这些非人野兽被激怒后的本能行为,巨斧与巨爪相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而自己则灵巧地躲开了狼人的咬击。
随后他一脚踹到了狼人的膝盖上,尽管触感犹如钢铁般坚硬,但也足以打破平衡,狼人的巨爪失去了支力点无法在与巨斧继续僵持,于是灼伤感又一次从胸口传来。
痛苦让狼人嚎叫出声,大量紫色的血液洒落在了这片森林,身体传来的虚弱感让他不由地跪倒在地,而壮汉并没有放过这一机会,他举起巨斧准备砍下狼人的首级。
然而狼人垂死的爪击却划伤了他的右手,巨斧因而失去了准度砍在了狼人的背上,尽管有效但却并不致命。
狼人拔出了巨斧,掷向了壮汉,而它也趁此机会逃到了森林的黑暗处失去了踪影。
亚克捂着受伤的右手,躲开了掷来的巨斧。他倒不急着去追那受伤的狼人,水银带来的伤害是持久且难以治愈的,就算是钠鲁之月到来,没有在这月光最为纯净之地享受恩泽的狼人也无法获得巨大的力量,更别提快速恢复了。
他只要等到其他地方都结束了战斗,就能够带着众人追上那只大家伙。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其他两处,费舍尔的毒药产生的烟雾让那两只狼人晕头转向,而亚法尔也很快射出了两支致命的箭矢,水银顺着箭矢流入伤口,杀死了那两只狼人。
而凯恩斯则是以一敌三,以亚克从未见过有人能够达到的速度轻松地斩杀了三只狼人,甚至连那把银色长剑都未曾沾上一点血迹。
亚克在心里默默嘟囔道,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真的厌恶这家伙,还是单纯地恐惧他的力量。但在他因为思考而发愣的片刻,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了亚法尔跟费舍尔的身后。
那是水流的声音,也是血液流动的声音,一把水流做成的刀刃刺入了亚法尔跟费舍尔的身体,随后便是大量鲜血从伤口喷出,亚法尔跟费舍尔错愕地倒下,药剂瓶滚动在草地上反射出了来者的身影。
亚克立刻判断出了来者的身份,随后转身一脚踢出了大量尘土,一个身影被尘土覆盖露出了原形。
那是一只有着寻常成年人高,身体全被透明的水流组成的可怕生物,它见偷袭不成,便直接冲上前来打算将亚克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他活活溺死在水中。
亚克大声骂道,宣泄着自己的愤怒,随后直接将腰包里的水银药剂拿了出来喝下了肚。
亚克吼道,用自己还在流血的右手甩出几滴血液在那湖中精灵的身体上,随着一阵蒸汽冒出,精灵的身体霎时间便萎缩了大半,只需再多甩几滴便能够将它彻底杀死。
亚克咳嗽着,刚想再甩几滴血液,却发现一道水刃已经冲愣在原地的凯恩斯射去。
他没做多想,逐渐虚弱的身体挤出了最后一丝力量,让他得以冲到凯恩斯的身边,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水刃射入了亚克的体内,水银化的血液迅速消融了这根水刃,大量的蒸汽从他的伤口里传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燃烧,骨头正在溶解。
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是看着那个依旧愣在原地的怪胎,冲他喊出了自己的遗言。
战斗结束了,湖中精灵们走出了黑暗,将现场除了亚克的尸体都吞噬一空,随后站在了这个月光最为纯净之地的中心,他们同样需要钠鲁之月的恩泽,这能让他们成为这片森林的主人。
而凯恩斯则被它们所无视,湖中精灵们没有再对他发起攻击,凯恩斯也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上的银剑依旧光彩照人。
刚刚逃走那个狼人的头颅被丢在了凯恩斯的脚边,一个体型远比其他湖中精灵庞大,其身体中心还有着一块黑色石头的非人走到了凯恩斯的身边。
“你的,交易,我们,达成。现在,离开......这。”
湖中精灵的王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们本就不擅长人类的语言,而凯恩斯则是看了看自己脚边狼人的头颅,那死不瞑目的表情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又看了一眼空地,所有的湖中精灵都一并挤在中心,他们都想要获得更多钠鲁之月的恩泽。
凯恩斯低声说道,随后银剑瞬间出手,斩碎了王的核心,它的身体失去了支撑而散落成了一摊死水。
一切都发生地如此之快,以至于习惯面对那些过去那些猎魔人的湖中精灵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直到一瓶又一瓶的水银药剂洒落在了空地的中心。
非人痛苦的嚎叫一个接一个地响起,如同被水银药剂侵染的身体一个接一个去侵染更多的同伴一样,不消一时,钠鲁之森北部的两大祸患,狼人与湖中精灵便都在这个月光最为纯净之地彻底消失。
钠鲁之月终于吞噬了月亮,大地被绿色的光芒覆盖,而凯恩斯则是站在三座坟墓前低声祷告着。
过往的猎魔人死在了这里,而剩下的便是专门用于对付非人的武器,他这次执行得很好,一举消灭了钠鲁之森北部最为强大的两股非人势力,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周围的农民都不用再为自己生命安危而担心,而代价则只是三名猎魔人的生命。
凯恩斯祷告完毕,他的使命尚未结束,从不知晓自己猎杀非人为何的武器,将会回到深墙之内,成为下一代猎魔人的模板,为守护那些手无寸铁之人继续贡献自己的力量。
而过去的猎魔人,他们依旧会存在吧,只要那些非人依旧在袭击人类,试图占据这个世界,就依旧会有人类试图成为猎魔人,直到最后死在那只非人怪物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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