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否认拿破仑的骑兵军是19世纪初全欧洲最强大的,但是如果往前推,自从路易十五死后,法国骑兵和其他的法军士兵一样开始了衰落。《骑兵论》里面更是说明了,法国骑兵的战马即使在1807年获得了奥地利和东普鲁士的良好马场后,其质量依然是偏弱的。而在18世纪末和法国人的战斗中,英国和奥地利骑兵的表现按照莫德所说,也是十分优秀的。不过这一切会很快转化:1794年后,英国骑兵表现不再耀眼;奥地利骑兵也在1801年后因为战损不再有突出的表现。
拿破仑的法国骑兵分类相比过去,变得更有特色。首先,他的胸甲骑兵装备了真正的胸甲,而不是只有前面有防护的胸板,头盔也改成了金属头盔,而不是其他国家重骑兵那种有金属加固的皮盔。金属制造技术的改进,让拿破仑的胸甲骑兵能够在远距离依靠胸甲抵挡一次燧发枪射击,从而让士兵们面对敌人的步兵时更有勇气;自然的是金属胸甲和头盔也会增加重量,影响马匹的体力。但从利益权衡来看,拿破仑显然更倾向于全胸甲和金属盔的组合,在1810年他又把1787年组建的第1-2卡宾枪骑兵(Carabiniers-à-Cheval)团改造成了“胸甲骑兵团”——让本来不穿盔甲的卡宾枪骑兵也穿上了胸甲,不过为了和胸甲骑兵区分,卡宾枪骑兵戴黄铜头盔,身穿镀铜铁甲。
这对其他国家确实造成了影响,除了一开始就保留着真正的“胸甲骑兵”团的奥地利与普鲁士外,其他国家或多或少都建立了真正意义上的胸甲骑兵团,除了帝俄建立了两个胸甲骑兵师外,更多的国家选择了增设几个胸甲骑兵团,譬如萨克森、威斯特伐利亚和西班牙,英国的第1、2内侍(Life Guard)骑兵团和皇家近卫骑兵团(Royal Horse Guard)也采用了胸甲(但是在整个战争期间都不曾于实战中使用,这个时期其他国家组建的胸甲骑兵团也不一定使用胸甲)。
拿破仑的龙骑兵和胸甲骑兵的区别也不再模糊,这个时候的龙骑兵实质上是一支“万金油”部队,他们既可以像胸甲骑兵一样发动线列冲锋,又可以承担轻骑兵的侦察、突袭任务,甚至还保留着17世纪龙骑兵下马作战的能力——龙骑兵使用的火枪依然叫“步枪”而不是卡宾枪。这种能力往往能够在战斗中起到作用,面对骑术和马匹质量都优于自己的马穆鲁克骑兵或哥萨克骑兵时,法国龙骑兵能够列队齐射来驱散敌人;在半岛战争中面对英国龙骑兵时,法国龙骑兵还会直接下马,依托灌木的掩护,射击只有卡宾枪的英国龙骑兵;面对散兵和轻骑兵的时候,法国龙骑兵还可以采用冲击战术。
有趣的是,此前一直衰微的骑枪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复兴。早在1720年,波兰就组建了被称为“乌兰”(Uhlan,来自突厥语“少年”)的轻枪骑兵,虽然此时的波兰军力已经衰落,但是这却让波兰枪骑兵们不得不进入周边国家服役,这让波兰的邻国都开始装备自己的“乌兰”枪骑兵,1740年普鲁士组建了一个中队,次年改组为团,再次年就并入了骠骑兵;1743年,莫里斯·萨克斯又给法王路易十五组建了一个“志愿军”,这是由龙骑兵和枪骑兵组成的混编团;1784年,奥地利也组建了一个波兰枪骑兵团,1791年又建立了一个奥地利枪骑兵团。至于俄罗斯帝国,他们的哥萨克骑兵也有大量的枪骑兵可用。但是,这些轻枪骑兵的地位和骠骑兵差不多,承担的也是类似的任务,起到的作用并不是不可替代的,数量也是很少的。
拿破仑的枪骑兵却已经更进一步成为了能够用于正面决战的线列骑兵,同时他还把一些战斗力不高的龙骑兵改造成了枪骑兵。线列枪骑兵的着装类似龙骑兵和早期的卡宾枪骑兵,他们也没有胸甲,头戴装饰着鬃毛的头盔。但是他们的主武器是长度接近3米的长枪,其重量约有3kg,木柄钢头。虽然长枪还具有过去那些缺点,例如笨重,有效范围不足的问题,不过在拿破仑战争时的法军中,除了攻城战的工兵外,其他步兵都不穿盔甲也不用长矛,长枪在距离上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在拿破仑的军队中,轻骑兵用于正面战场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这意味着骠骑兵,猎骑兵(Chasseurs-à-Cheval)也需要具有一部分的冲击能力。之前说过,七年战争时的普鲁士骠骑兵已经被改造成了线列骑兵,但是却不再接受过去那种将他们培养为侦察、袭扰用轻骑兵的训练了。不过这倒是阐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现代化的骑兵最强大的武器不再是他们的兵器,而是他们的冲击本身,轻骑兵通过一次冲击产生的破坏力要超过他们的火枪甚至是刀剑制造的杀伤。因此不难看出,现代化的轻骑兵和重骑兵都需要具备这种有队形冲击目标的能力,为此可以在冲击时不用火器。
在拿破仑战争中,法国的敌人也用类似的思路战斗,譬如奥斯特利茨之战中,掩护友军撤退的三个奥军骠骑兵团和一些俄军哥萨克团甚至可以顶着火力打退法军龙骑兵的追击,此后俄军哥萨克和法军线列骑兵之间的交手也时时发生。这一时期还有很多骑兵冲锋的技巧,一个冷知识是如果骑兵要冲击步兵或者炮兵的阵地,最好在冲击前让骑兵暴露于敌方火力覆盖下一段时间——因为遭受了一定损失的骑兵单位会比没有遭受损失的骑兵单位更凶猛。这不仅是因为士兵们憋着要为倒下的兄弟报仇,还是因为在紧张中他们更倾向于冲锋而不是留下(颇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
从莫德的描述里,他认为法国骑兵在1805年的奥斯特利茨之战中的表现依然是比较一般的,事实上这话也不算不公正。在战斗中,法国的猎骑兵和骠骑兵确实有着不俗的表现,近卫猎骑兵团在冲击中击败了俄军近卫骠骑兵团,之后更是进一步击败了守卫俄皇的近卫骑兵。不过莫德对此评论说“这无法与塞德利茨时代的冲锋相提并论”,冯·齐藤骠骑兵团那号称“不用军刀只用马鞭”(这话未免有些夸张,但是它意在说明,骑兵在冲击时要是可以维持队形,那么手里不论是拿什么都能打出强大的破坏力)的冲锋尚未被法国人完全掌握。当然,奥斯特利茨之战的胜利并不是靠着这一波冲锋赢得的。
与此相反,在这个时候,普鲁士骑兵的素质早已下滑。他们缺少正确的骑行经验,队形训练也存在严重不足。普鲁士骑兵在演练时更喜欢采取松散队形,这种从侧面看上去颇为美观的队列,在正面却是破碎而虚弱的。书里的那个例子似乎也经常在其他资料里被引用,以证明纪律性对骑兵来说高于一切:普鲁士(线列)骑兵以(快节奏的)跑步步调结合松散的队形进攻(在当时的法军条令里,骑兵步调分为慢步、快步和跑步,速度分别是100m/min、200m/min、300m/min,其他国家对速度的要求略有不同但是大同小异),却被采用(节奏较慢的)快步步调结合紧密队形的法国胸甲骑兵的冲锋打得落花流水(根据《战争艺术概论》作者若米尼所说,快步是最能够保持纪律的冲击步调)。
至于为什么采用快节奏步调,腓特烈二世本人倒是早早指出,快节奏地冲击目标产生的气势压力是最大的,甚至可以从心理上击溃对手——但是,实战已经说明了腓特烈二世心目中那种整齐划一的线列冲击是无法完美结合快节奏的步调的,这是一个基本矛盾,想要跑得快,就要为了避免骑兵碰撞而放松线列,想要队列整齐,就不能把节奏放得太快。很显然,保守的普鲁士线列骑兵更偏向腓特烈的前者,用快节奏地冲击压倒敌人。
1806年10月的耶拿(Jena)之战中,普鲁士骑兵和法国骑兵终于来了一次正面交锋。在战斗开始的时候,雾气就阻碍了普鲁士炮兵的攻击,而当雾气散去的时候,法军立刻以优势兵力发动了对分为三部的普军的冲击,分散的普鲁士骑兵根本无法发动有效的回击,顿时被缪拉的骑兵打得落花流水。与此同时在附近的奥尔施泰特(Auerstedt),冯·布吕歇尔的骑兵则在炮火掩护下发动了对达武元帅麾下步兵的冲锋,却被后者击退,然后又被法军的猎骑兵杀得人仰马翻,落荒而逃。在奥尔施泰特,不伦瑞克公爵的普军步兵同样被法军步兵打退,败军们最后纷纷合流,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大溃败。随后的24日内,缪拉的骑兵开始了对普鲁士人持续不断的追击。就这样,在27天之内,拿破仑打垮了普鲁士,并且几乎摧毁了这个曾经敢同时挑战四个邻国的“小霸王”。
耶拿(奥尔施泰特)之战完全超过了一般人的预期,拿破仑的主力撞上的是数量不如己方的偏师,反而是达武的偏师击败了两倍多于己的普鲁士主力,连指挥官不伦瑞克都在战斗中重伤而死。莫德对此也哀叹道,如果普鲁士骑兵能够再来一次塞德利茨风格的冲锋,他们本来可以冲垮法国步兵。但是当溃败的骑兵被缪拉像猎狗撵兔子一样追击的时候,再怎么样都晚了。
一年以后,在埃劳之战中,法军又和实力更强的俄军发生了直接对抗,这场战斗更是见证了史无前例的大冲锋。当法军中的奥热罗军团在俄军炮火下崩溃的时候,拿破仑所在的位置已经开始受到俄军部队的威胁。这时,缪拉带领着他的重骑兵大军发动了一次冲锋,这次冲锋虽然损失了多达1500名骑兵,但是成果同样显著,俄军左翼骑兵被打垮了,中部阵列也被击溃,随后,法军近卫骑兵进一步击溃了重新集结起来的俄军步兵。法军冲锋之后,俄军再也无力发动主动进攻,最后在达武方面的努力下,俄军被击退了。埃劳之战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是拿破仑的军队也算是对敌人的水平有了充分认识,并在之后的弗里德兰之战中彻底打败了俄军。
既然俄军骑兵的实力并没有压过法军骑兵,为什么在1812年的征俄战争中,拿破仑最后会大败而归,甚至元气大伤呢?这主要是因为减员的原因,自从法军进入俄国境内,他们就开始了大幅度的减员。起初是因为马匹食用了不洁的青饲料病倒,军队机动性顿时锐减。此后的减员更是夸张到了在52日,共计300英里的行军中,平均一天减员1827人,每英里减员316人的程度。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什么寒冷,实际上,别列津纳之战中,这条速度缓慢的河水并没有封冻,工兵们还可以涉水筑桥,而1794年美因茨的冬天,莱茵河都冻住了。法军士兵也有足够的冬装,而且可以直接吃掉死亡的战马,不存在受冻挨饿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法军遭受了别列津纳之战中的大溃败,然而这种场面和实际情况结合后简直是不可理喻:这条河水完全可以涉水渡过。即使这意味着鞋子要湿透,但是他们还能伐木取火,燧发枪的枪机可以用来点火。实际上,即使在真正的寒冷到来后,保持纪律的法军部队遭受的损失依然不严重。马尔博从过去整理的拿破仑笔记中推算,渡过涅曼河的155400名法军,在回来时还有60000,剩下的人里面有30000人被俘,也就是说实际的减员只有65000人,多数是阵亡或者重伤,单纯死于寒冷的人数就更少了。而所谓的因为疲劳而倒下更不可能,因为在这期间还发生过法军兵痞假扮成哥萨克,夜晚骚扰法军营地的闹剧。
而对于这个时候的俄军骑兵,莫德是这么评价的:哥萨克骑兵大多仅装备弓和箭(我感觉他说的实际上是俄军里作为炮灰存在的卡尔梅克或者巴什基尔骑兵),质量和机动性都称不上出色,逊色于土耳其骑兵和马穆鲁克骑兵,冯·齐藤的骑兵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打败全俄的哥萨克。但是他也提到了,哥萨克面对机动性不如他们的对手时,表现十分出色——在一个例子里,哥萨克线列对法军龙骑兵线列发动了冲锋,后者排成密集的墙式队形,在不拔刀的情况下以火枪展开了射击,将哥萨克击退。随后哥萨克又一次发动了突袭,同时还从侧面包抄敌人。最后,在法军龙骑兵没有及时展开队列的时候,哥萨克骑兵一举包围并歼灭了他们,而此时很多法军龙骑兵还来不及拔出军刀。
然而,他同时也记录了,哥萨克被法军骠骑兵以高机动迅速变换成的横队,在两分钟内轰杀殆尽的案例。不难得出莫德对征俄战争双方的态度,以及为什么他认为不应该效仿法国的骑兵战术经验。骑兵必须具有强壮的体魄(人和马),驾驭战马的技术,顽强的集体意识,而绝不能陷入纪律涣散的境地。至于为什么他不喜欢拿破仑,是因为对拿破仑皇帝的个人崇拜,导致军官们的责任感更加衰弱,而一支庞大而组成复杂的军队又不是一个人能够完全掌握的。为此,法兰西帝国在很短的时间内战斗力就开始衰退,而在几乎被毁灭的普鲁士,人们的责任感却很快就恢复了。我并不认为莫德熟悉中国历史,但是这句话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明朝会被不到其人口百分之一的满清征服,而且大明帝国是比法兰西更纯粹的帝国。
联想到骑兵的马匹必须要靠良好的粮草才能维持体力,而不可能像士兵一样在困苦中无休止地战斗下去,我们也只能承认,马没有爱国主义。
拿破仑战争中的骑兵如果按照t0、t1这样的等级分类的话,可以得出这样的分类结果:t0:法国、黑森-达姆施塔特、波兰、萨克森、巴登;t1:英国、普鲁士、俄国、北意大利;t2: 奥地利、威斯特伐利亚、符腾堡、巴伐利亚、黑森-卡塞尔 ;t3: 瑞典、西班牙、葡萄牙、那不勒斯。
从前面来看,埃劳、弗里德兰甚至博罗季诺之战中,俄军骑兵都没能占到法军骑兵的便宜,耶拿之战后普鲁士骑兵在法军骑兵面前就好似狂风里的叶子一样弱小,1805 年和1809 年间奥地利骑兵也不是法军骑兵的对手。而在t0的其他成员里,波兰和萨克森都有着悠久的骑兵历史,其骑兵文化也十分浓厚,波兰轻枪骑兵存在于参战多国的军队里,萨克森骑兵的战马素质也是十分优秀的。1809年波兰骑兵和奥地利骑兵确实有过交手,但是这些波兰骑兵都是新兵,并不足以反映出真实水平。至少在莱比锡之战中,波兰骑兵打退了奥地利胸甲骑兵。
t2的其他几个成员里,威斯特伐利亚和巴伐利亚的骑兵素质普遍不高,前者的骑兵在1812年就被团灭了,之后组建起来的新兵们又纷纷叛逃了,后者的骑兵除了是和君主一起跳反以外,没有其他不同。黑森、巴登、符腾堡的骑兵确实比较优秀,甚至能和主要列强的骑兵一样强大。而曾经的北方雄狮——瑞典的骑兵在拿破仑时期已经堕落了,马匹质量已经十分低下,西班牙和葡萄牙骑兵的水平则是垫底,以至于全欧洲只有那不勒斯人比他们还差。
那么英国呢?这大概是唯一一个t1里面能够击败t0成员的,虽然英国骑兵没有和波兰、萨克森或者黑森骑兵较量过,但是在半岛战争期间英军骑兵确实有能力在团与团的交锋中打败法国骑兵,或者像在萨拉曼卡之战中那样,能够在队伍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时冲破法军步兵阵线。但是问题也在这里,他们往往会在追击时胡乱冲击,然后要么没追上目标,要么被法军预备队痛击。“铁公爵”威灵顿本人也愤恨地说:“我的骑兵会跑步冲锋,却不会维持队形,因此,除非我可敬的步兵已经将法军骑兵逐出战场,否则我不能使用骑兵。”
最能说明这个问题的大概是滑铁卢之战中著名的“联合旅冲锋”,在战斗中,威廉·庞森比指挥的“联合”骑兵旅(含英格兰第1皇家龙骑兵团,苏格兰第2皇家北不列颠龙骑兵团和爱尔兰第6英尼斯基龙骑兵团)朝着德隆伯爵混乱的法军纵队发起了冲击,起初一切顺利,但是很快联合旅就分散了,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冲锋,苏格兰团更是穿过山谷到达了另一边的法军炮兵阵地,此时他们也已经精疲力竭。这时,法军线列枪骑兵发动了一次猛攻,联合旅顿时损失惨重,以至于在之后的战斗中再也没发挥什么作用,庞森比本人也阵亡了。
这也不仅是因为士兵缺乏集体意识,也是因为他们对战马的驾驭能力较弱,侧面反映了。但是即使如此,英国骑兵在冲击步兵时依然有着不俗的破坏力。在1846和48年的锡克战争中,阿利瓦尔之战中的英军第16枪骑兵团的冲锋,击破了受过英式训练的锡克步兵的方阵并杀伤了很多人,第3轻龙骑兵团也不止一次冲击步兵。而锡克步兵还被认为是“悍不畏死,除了曹恩道夫之战中的俄国人外还没有人能和他们相提并论”的兵种。甚至是克里米亚战争中的巴拉克拉瓦轻骑兵冲锋,这次冲锋也攻入了占据良好地形,准备充足的俄军炮兵阵地中,给后者造成了严重杀伤。英军骑兵的损失主要是发生在撤退阶段,这说明骑兵的冲锋依然是具有一定可行性的。莫德也以这些案例,论证火器射速的提升并不会影响到骑兵冲锋的成功率。
好的,本次的读书笔记就到此结束了。不过我写了一天后还是颇有感慨,拿破仑算不算是我接触到的第一个军事名人呢?小学那会家里买的名人传记里,多数都是科学家、剩下的也主要是文学家或者音乐家,只有拿破仑是“战士皇帝”。只不过很可惜的是,那本书里面并没有插图,导致我对战争场面的理解产生了偏差……不过,我在AI的协助下把当时自己在书上画的那些诡异的插图画成了AI图像,你可以在这里观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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