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这篇是《猫邪》(2022年写的小短篇)的重置版,我做了一个大修,让这篇成为了全新的一篇,并让故事呈现出一个完整的姿态。希望各位能喜欢。
自我遇到那个让我恐惧的老妇人后,我便时常做起了相同的噩梦。
然后,我涌上一些记忆,发现自己刚才差点虐杀了一个婴儿。在动手前,我被发现了。
夜色中,我慌不择路,身后竖起了根根火把,愤怒的村民像鬼火般冲我袭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忍不住呀! ”我边逃,边叹气,我的记忆像跑马灯——小时候那会儿,刚开始只是用剪刀剪开小青蛙、用火烧小蚂蚱;之后,不知何时,就把小狗小猫绑在桌上,然后开膛破肚, 欣赏着它们的惨叫。
长大以后,成为了村里的兽医,但暗地里,惨死在我手上的动物更多了, 一手是生命,一手是死亡。
啊~特别是小猫,我尤为钟爱,因为……它们长得太像隔壁邻居新出生的小 孩儿了。
第一次干,就被发现了,运气太差!现在,我不能被抓住! 前方有个水潭! 真是命运的恩惠!
我立即跳了进去,藏在水底, 憋住呼吸!心里暗喜——嘿嘿~这样你们就找不到我了吧。
我的脚被水草缠住,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白,嘴张得很大,好似变成了狞笑,一股恶意从躯体中渗出,染黑了池水……
而是我买的猫粮——那些无良的厂商把石头磨成了粉,加入了诱食剂,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卖给了像我一样的爱心人士。
待我反应过来,好几只“咪咪”已死于肠根阻与营养不良。
我试图去菜市场挑一些碎肉,可即便这些没人要的边角料,它们的价格也让我望而却步。
目前,我急于寻找替代品,有一位热心网友给了我一个案例。
他说,以前他居住的小区,有几位喂养流浪猫的爱心人士,为了降低饲料成本,经常去附近的小河打捞水产。
水里常会生活一种食指长的小鱼,人们习惯称为“窜条鱼”(当然,其中还有食蚊鱼等品种),它们一群一群的,就像长在水里的豆芽菜。
你把它们打捞出水,放在锅里煮,记得盖紧锅盖,因为这些小鱼届时会像炸油般噼里啪啦乱蹦。
你只要耐心等一会儿,待鱼熟了,出锅捣碎,加上煮熟后的鱼汤,配上米饭,喂养野猫非常棒。
于是,我立即采取行动,自制了一些捕鱼工具——不过,哪里有河呢?
虽然我在这个居民区住满了两年,但因为我除了工作就是宅在家中。
所以真要说周边环境……我印象模糊,只记得小区后门有条被污染的臭河浜,可那里面有鱼才怪呢。
某个休息天,我决定去周围转转,也是从这个决定开始……
某个周六早晨,我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夹着些模糊的记忆,在小区周围闲逛,试图寻找有鱼的河浜。
还未出小区门,我便看到经常喂养的几只咪咪正在绿化带里“聚会”。
它们头碰着头,围成一圈,攒动着身子,好似正在商量着什么。
“坏咪咪!臭咪咪!”我赶走了它们,拿出纸巾,清理起了乌鸦的尸体。
猫咪们好像有些生气,它们冲着我发出“嘶嘶”的声音以示抗议。
“你们不可以吃鸟,太脏了!”我拿起了包裹紧实的乌鸦尸体,离开了小区。
我心想,自己也是为了它们好,乱吃脏东西可不行,平日里有我喂养它们就够了。
我对它们几乎倾尽所有,我把自己每个月微薄的收入,拿出了一大部分购买美味的猫粮,我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好过,就像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即便是我母亲的生日,我都不舍得给她买个小礼物当做惊喜。
所以,咪咪们不应该抱怨我,它们不能吃脏东西,万一吃坏了,别人反倒又以为是我投喂了劣质食物,让好心办了坏事。
就在这时,我发现,不远处有块荒地,看看手机地图,我已经在离小区两公里外的地方——这里我从未来过。
我继续向荒地走,一刻钟后,我发现有圈2米高的砖石矮墙,这显然是人造的。
石墙已是破败不堪,稀乱的杂草争先恐后地覆盖在脚下的土地上。
但是,我听见了从矮墙那头,传来了微微的溪水流动的声响。
我围着石墙转了转,见到某处有个小洞,我从洞口往里看——
那是一汪潭水。顿时,我想起了小时候,语文课本上的《小石潭记》。
随后,我借着墙上的坑洼,爬至墙头一望,那潭池水真是“水尤清冽。”
而更让我惊喜的是,水流之下生命涌动,某种黑色的东西成片成片地蠕动着,真是“皆若空游无所依”,仿佛有人在清洗黑色的墨盘,墨汁随着河水缓缓流动。
小潭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呈椭圆形,应是地下暗流汇集在此。
凑近一瞧,满池子的蝌蚪正在游弋,真是“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于是,我便用自制的捞鱼网,将水中黑色的小宝宝们给撩了出来。
蝌蚪比鱼好抓,根本不用花什么气力,简直像大自然给你的免费促销品。
不用多时,半透明的塑料袋已经变成了圆鼓鼓的黑色,好像是拎着两颗黑色的皮球。
准备离开时,我望见这汪潭水的中间,有个蛤蟆的石雕,它安静地矗立在那儿,潭水中成群的蝌蚪仿佛从它的下方源源不断地“诞生”。
蝌蚪群好似在水中画着画,有规律地形成某种看不懂的符号,特别有趣。像是有人以水面为纸,书写墨字。
再次翻墙出去,我看见矮墙上隐约地写着一些字,“历史文物,禁止破坏,保护环境,人人有责”,随后,还有三个大字——
而煮熟的蝌蚪,会像没有消化的珍珠奶茶中,那些黑色糯米丸,一枚一枚紧挨在一起。
但你习惯了就好,因为闻起来不差,气味就和常见的鱼汤类似。
我模仿那段做鱼的视频,把这些煮熟的蝌蚪捣烂,混合着蝌蚪汤汁,扳上米饭。
咪咪们可喜欢吃了!营养丰富,太好了,我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之后的两三个月里,我每周会去蟾蜍潭两次,打捞蝌蚪,并制作美味的“蝌蚪猫饭”。
热心肠的我,将这段经历制作成了视频,发在了自己的VLOG上。
随即,我收获了大量的点赞,有人留言说,视频中,立于池水中间的蛤蟆雕像,一定被我的善良感动了,所以它牺牲自己一部分蝌蚪子孙,成为了大自然循环中的一部分。
也是那段时间,我收到了一位网友私信,他叫小李,是我们“热爱动物社团”中的一员,并且极为热心。
这引起了我的共鸣,因为我也时常由于贫苦,而在心里泛出过同样的酸楚。
“这位阿姨一个人喂养着上百只流浪猫,而且数量还在增加。”小李说道,“她急缺食物,我们正在发起捐赠。”
小李挑明了说:“我觉得你做的蝌蚪饲料很不错,我看你视频里的蟾蜍潭,那儿的水产根本捞不完,我们是否可以?”
我觉得有道理,便问了一些技术问题:“那具体怎么操作?要打捞多少?捞太多,多余的会变质,如何保存呢?……”
小李说,他带套特殊工具,一次性打捞足够多的蝌蚪。然后,运往他认识的某个食品加工小作坊,将蝌蚪弄干,制作成“粉”,最后变成干粮。
当日天气晴朗,小李从面包车上搬下了些我未曾见过的道具。
两支长长的竹竿,连接着一些电线,电线后面有个马达样的机组,裸露的金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当我们翻墙来到潭水边,我见小李已经穿好装备——橡胶外套,并也给了我一件。
我一时半会儿而没反应过来他想干嘛,只是看着他走向潭水里,水没到了他的膝盖,黑色的蝌蚪围着他。
他把两支长长的竹竿插进水里,就像用毛笔蘸进墨汁中。
黑色的蝌蚪群停止游动,然后开始死气沉沉地漂浮在他膝盖周围。
此时我感觉,我和小李像打开了某扇门,名为“死亡”的东西从门那头走出,朝着我递来满意的笑容。
整潭水,就像有几十辆装满黑豆的卡车,把货一齐卸进了池子里。
我被这壮观的景象愣住了,小李喊了我一声,我机械式地开始帮他“装尸”。
“看起来营养丰富~”只见小李手上拿着已经快要变成蟾蜍的“蝌蚪”,说,“你知道吧,这些有壮阳的作用。”
我们装了好几大袋蝌蚪尸体,一直赛满面包车的后座都看不见窗户为之。而那蟾蜍潭里,居然还在不断翻涌出死去的蝌蚪,就像沸腾的开水,总有些东西从底下翻出来。
小李关上车门,整量面包车散发着淤泥的腥味,我感觉人有些不舒服,犯恶心,就不和他一起去加工厂了。
“这次干了大好事儿啊!”小李和我握手,我看到他的手臂上纹了一个粉红色的爱心。
“那位阿姨的猫不会挨饿了。”我握着小李的手,可内心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没过多久,听周围好事的老人八卦,蟾蜍潭那儿被政府填埋了。
说是水质急剧变恶,注入到潭水里的地下暗流被死去的水产的尸体给堵塞了。
治理需要花费很多的成本,反正那儿是荒地,为了不让这潭死水成为蚊子的培养皿,很快,蟾蜍潭就被推成了平地。
但是,从“献爱心”那天开始后,我便遇到一个奇怪的老人。
有一日,我下班照常回家,走至楼下,夜已黑,落⽇像盏⾎红⾊的灯笼,为我提供了些许光源。
右边,隔壁的那栋楼下,有位耄耋⽼妇安静地坐在⼀张⼩板凳上。她的腿上盘着⼀只⽑⾊怪异的的猫。
我们⼩区地段很差,所以房租很便宜。房产的成交率不太好,隔壁的这栋地处边缘,总感觉像空置房。
我突然很害怕和这⽼妇对视,找钥匙的时候,我尽量避开她的视线。
但今天真是倒了霉了,当时,盘在她腿上的那只猫,突然冲我激动地“哇哇呀呀”地尖啸!那声音像用剪刀划拉黑板,格外刺耳。
老妇人的身体的⽐例很奇怪,枯瘦的头颅上,脸颊两侧耷拉下由⽪肤所形成的囊状物;稀稀拉拉的、像枯萎的杂草般的头发种在头皮上;⽿朵的轮廓很⼩⼏乎要凹陷到⻣头⾥。
但支撑她这颗怪异头颅的,⼜是极为不协调的肥胖臃肿的体态。
她穿着⼜宽又松的米黄色⽼式短袖衬衫,这件衬衫尺寸大得夸张,已经完全覆盖到了她的膝盖部位,然后膝盖下⾯就是裸露的⽪肤;脖⼦、⼿臂、⼩腿肚,尽是些肉眼可见、密密麻麻、坑坑洼洼、⼤⼩不⼀、畸形病态的⾁痣。
更让我⽑⻣悚然的是,就在那⼀秒钟⾥,她与我的视线对上了!
我害怕得快要窒息,赶忙收回视线,疯狂地转动钥匙,可恶!
门一打开,我便逃了进去,并迅速检查⼤⻔是否锁好。我住在四楼,我连电梯都不等了,我直接从紧急通道撒腿往上跑。
“咿呀!呀啊!喵啊——”那只猫还在叫,像在被⼑⽚割着肉皮。
我感觉自己住在了地牢的隔壁,对面像是有个酷吏正折磨着犯人。
整晚,隔壁总是传来分不清男女的尖利的喊叫,并伴随着疯狂地撞门声,破门声,随后是激烈的打斗声……
与此同时,小区外所有的猫,跟着隔壁屋里的那只猫⼀起“咿呀咿呀……”的惨叫起来。
我不敢闭上眼睛,似乎是失眠带来的幻觉,恍惚之间,我好像感觉那个可怖的⽼妇就卧榻在我背后。
她正在⽤撸猫⼀样的⼿法摸着我的后脑勺,她的⽪肤触碰着我的⽪肤,褶皱上的疙瘩挠过我每一寸的⽑孔;她的浓烈⼝臭,开始从我⽿边像潮汐般汹涌袭来。
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蟾蜍雕像的底座是岩石雕成的“投币箱”,我竟然看见有个老人,还往里投了一个硬币,然后做了个“阿弥陀佛”手势。
“这是当地政府填埋蟾蜍潭时,发现的文物,经过沟通,就放在我们小区门口,给老百姓们看看。”保安对我笑着说,“你看,古代人设计的不错呢~还能拜一拜,保平安呢。”
不稍片刻,我前方的支路,一个让我不安的身影正在鬼鬼祟祟。
我们相隔50米有余,我想,凭老人的视力应该看不见我吧。
我悄悄地躲在了柳树的背后,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计划待她走开再回家去。
我立刻就意识到,盘踞在她双膝上的那只猫肯定逃走了。
远处,老妇仔细地探寻围墙边的灌木丛,她就像一只刚好冬眠结束的野兽,正饥饿地刨开那些可怜的啮齿动物的巢穴……
我转过头,发现在身后的花坛中,是、是那只猫!那只老妇人的宝贝。
猫咪吃力地扭动身躯,像只鼻涕虫般地,从花坛中匍匐而出。
它非常疲惫,脸部臃肿,眼珠呈现病态的青色;它的耳朵流着脓,该是病得不轻。
它的身体似乎到了极限,单从草坪中探出半个身子,便瘫成烂泥般苟延残喘……
两位善良的少年很快便冲了出去,还不忘交代我看管一下现场。
在宠物医生到来之前,这只猫似乎恢复了些力气,它还是极力地向外匍匐着,似乎想要朝着小区大门那个方向逃离。
“你真是个好人,遇到你太好了。”宠物医生冲着我笑了笑。
当医生从草丛里跩出这只猫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作呕。
猫咪脱落的毛发裸露着病变的皮肤,表面满是刀割与鞭打状的伤痕;污秽从隆起的脓疮中渗出、腐臭在簇簇的疱疹中散发……它应当是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我尽我所能地,用身躯挡在了两位少年身前,遮蔽他们的视线,保护他们幼小的心灵。
医生用块大布把它包裹了住,边离开边说:“回去了~回去了~一切都会好的,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而那只猫正在痛苦地挣扎,它挥舞着露在外面的右手,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花纹,像块刺青,然后是个粉红色的爱心……
我转过脑袋,支路尽头,她,歪着头杵在原地呆呆地盯着我。
强烈的不安让我不敢回家,于是,我又原路折回离开了小区。
我今天计划在网吧将就一宿,因为那儿有人,即便是那些陌生人,也可以让我感觉更加安全一些。
我回家,拿着钥匙,站在楼下,我还是看到了那个老妇。
猫咪盘在了她腿上,不过……似乎换了品种,而老婆子很是宝贝它,又是抱的又是亲的……
老妇人过分的亲昵的爱抚,导致我极度不适,正在我打开楼底大门的一刹那,那只猫转过了头。
我真的累了,被噩梦惊醒,网吧的时钟停在23:23分。
突然,楼下传来了人们惊恐的叫喊声,从网吧的窗户可以看见,一闪一闪的橘光来自隔壁宠物医院。
当我从网吧下来后,我却发现,隔壁的宠物医生,他正在路上焚烧着什么。
熊熊火焰包裹着一具躯体,我能清楚地闻到某种……肉被烤熟烧煳的味道。
他两眼无神,好像疯了,没有人敢靠近他。我看到他用怪异的动作挥动着自己的双臂,仿佛刚才经历了非比寻常的事件。
他满脸疑惑地向我呢喃:“那……那……那是,里面都是错的,都是错的!肝脏、心脏、大肠小肠……那些都是,压进去的、活生生地压进去了……那是人的内脏,不是猫哈哈哈哈!猫是壳,人在里面,哈哈~呀哈、噶哈……”
他不停地说着怪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叽叽嘎嘎地怪叫……火焰的红色映衬着他扭曲的表情,苍白的皮肤反衬着他脸上瘆人沟壑,以及快要咧到耳根的笑脸。
之后,这疯了的宠物医生,用奇怪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便独自离开了。而马路上燃烧的火焰,也渐渐熄灭……
就在一切重归安静时,我却感应到了从头顶斜方,有股直泻而下的视线。
我顺着这股寒意抬头望去,我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那栋楼!
有个人一样大的怪东西趴在窗口,我竟可看清这么远的距离,仿佛这恐怖万分的景象近在咫尺。
那东西肥大臃肿,蟾蜍表皮的肉瘤疙瘩鼓胀着,淌着脓汁,双眼流着血泪。
它就像个严重的肥胖患者,匍匐在墙上,满身疱疹,一身毒疮。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自觉地发出了类似猫叫的声音,周围的人都被我吓到了。
我开始疯狂地跑回家,锁上门,躲在墙角,颤抖着呆了一晚。
次日清晨五点不到,天蒙蒙亮,我稍加恢复了理智,只是感觉皮肤瘙痒异常。
我好像病了,心头升起一股无助感,于是便匆忙收拾了行李,准备回老家。
到了小区门口,望着那尊蛤蟆石雕,它的双眸紧紧盯着我,像是惊惶,像是怜悯……
“你想报复我?想为你死掉的子孙报仇?凭什么?就为了你那些连叫都不会叫的小蝌蚪?”
我歇斯底里地叫着:“你只是死了一些子孙,但那阿姨的几百只猫要饿肚子!你知道吗?猫吃鱼,猫他妈的也吃蝌蚪,这是自然法则,他妈的自然法则!
“都是小李不好,是他电的鱼。”我看着碎石块说,“我是好心,其实他也是好心,对吧,你不应该这样计较。”
蛤蟆雕像如同碎豆腐坍在原地,蛤蟆头只剩下一半,眼珠子流着血样的液体,像是眼泪。
顺便提一句,听朋友说,那个小李——就是热心肠的小李失踪了。
我打听了下,小李之前运去蝌蚪的食品加工厂,因为无证加工肉制品被查处了。他们生产某种鱼肉肠……对了,还是卖给人吃的。
关于蟾蜍潭,我不断搜集网上的资料,只查到了些只言片语。
我努力拼凑了那些零散的信息,了解到,传说中,蟾蜍潭曾经住着一位善良的地仙,祂从不计较人们对祂的索取。
人们立了尊雕像以示敬仰之情,蟾蜍仙的子孙消灭蚊蝇,阻止瘟疫流行,受人敬仰。
慌不择路的他跳进了蟾蜍潭,躲进了水底,但最后被水草缠住,淹死了。
可没过多久,村中便袭来一股邪气,肆意地祸害着村里的生灵。
村民请来一位道长试图消灭邪灵,但邪灵太强,无法彻底消灭,后善良的蟾蜍仙显灵,将自己和邪灵捆绑在一起,封在了蟾蜍雕像里,并永世在封印中压制邪灵。
恐惧万分的我,只能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身上痒得厉害,我拼命挠,一撮撮好似猫的毛发掉在了地上。
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乖戾的奸笑,像长了利爪的手,轻轻地推开我的门。
——我要对你好,我简直等不及了,我们可没多余的时间了!
一个人头从门缝探进屋里,那是!宠物医生!疯掉的宠物医生!
他的嘴越张越大,竟然裂开到耳边……突然!他右手拉住上嘴唇,左手扯住下嘴唇,像摘掉头套一样脱掉了自己的头皮。
它踏步而入,长着黑红色指甲的手上,拎着那丑陋老妇的半个头颅,这脑袋不停地流着血红的眼泪。
我开始惊恐地大喊,可是,我的喉咙里传出的,不是人声,只有阵阵地……
我努力恢复意识,从地上挣扎爬起,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似猫似人的声音,而它满意地看着我,像是笃定地等着我变成它的宝贝。
我感觉自己的身形逐渐异变,四肢着地,像个小小的野兽。
身后的它仿佛享受着狩猎的喜悦,就像我的影子,紧紧地贴在我的身后。
夜风吹动的树叶,发出瑟瑟的声响,好像也在嘲笑着我这惊慌无措的小野兽。
我本能地呼救,可四周响起的,只是细弱的猫叫——从我嘴里传出的哀嚎。
它挥舞着像剪刀搬分叉的指甲,在月色中闪着刺骨的寒光,带着傲慢与戏谑的语气向我走进,。
只见它把拎着的半个老妇人的头颅朝我扔了过来,这破碎的头颅在那瞬间和我四目相对,然后滚下了斜坡,消失在身后茫茫的黑暗中。
我带着绝望,用着好似猫叫的声音,最后对着那半个头颅说……
转瞬之时,就在它向我扑来的间隙,我仿佛听见身后的感召,用尽气力转身躲闪,直接滚向了身后的斜坡。
我竟然跌进一条河里,水温虽然冰凉,但却感到干净、清澈。我奋力地蹬着自己早已不是人形的四肢,努力让头露出水面,拼命呼吸。
可我却依稀看见,它,已经站在水面上,悠闲地盯着正在挣扎出水的我,摆弄着尖利分岔的指甲,冲着我奸笑……
已经彻底放弃的我发现,河水里不知何时,聚集起了大片的黑色——那不是眼前的它,而是无数个生命聚拢的力量。
河水像泄入水里的石油,团团的黑色物质游动着并包围了邪灵。
这些是蝌蚪,无数的蝌蚪,像夜幕化作纱衣,在水中涤荡。
我的眼前,黑色的邪恶与另一片黑色的生灵开始相互交融,在漆暗的深夜,缠绕着奸猾的笑声,慢慢地溶解在这片大河之中。
不稍片刻,四周恢复宁静,蝌蚪群有规律的在这片河水里游动,组成了似曾相识的符号。
此时,惊魂未定的我,好像看见不远处的岸边,蹲守着一只硕大的蛤蟆,她闪烁着红色的眼球,瞧了瞧我,便游入水底,无影无踪。
某个小区里,衣着正式的房产中介正在找钥匙,准备打开房门。
“这间房子啊,原来的租客好像回老家了,房型结构不错的,家具也很齐全呐~”中介堆着笑脸向客人介绍道。
“这里有只猫吔!”租客倒是没被吓到,反而很开心地蹲下身子,打量着这只猫。
中介有些不好意思,着急说:“哎呀,哪里来的野猫,真是!”
“没关系的啦~”租客小姑娘抱起这只猫,慢慢地撸了起来,“好可爱呀。”
“这间房我很满意哟,好久没有回到这儿了。”小姑娘一边讨要中介手中的钥匙,一边说,“那我把房租直接付给你吧~”
随即,租客小姑娘现场签完了合同,抱着猫,和中介握了握手,表示合作愉快。
中介看这姑娘孤身一人,便轻浮地问道:“您不是本地人啊~一个人来这儿找工作?现在工作不好找哟~”
姑娘抱着猫,惋惜地说:“你看新闻了没,就是那起化工厂污水泄漏事件,就是我老家那儿,现在可没法待了……诶,真是可惜,原来好好的河水哦,都变成臭河浜了。”
中介叹了口气说:“您不知道,之前我们这儿附近有个蟾蜍潭,也是……好像有人电鱼,搞的里面的水产们都死绝了!作孽呐,现在的人啊,嘴里说着爱护动物,喂野猫野狗那是一个起劲,但虾兵蟹将的命就不是命了?啧啧啧,不知道怎么说好。”
“是啊,诶……就像那河里,都死绝了。”姑娘冷冷地说,“神仙也得绕道走”。
突然,姑娘手上抱着的猫开始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姑娘的怀抱,它发出嘶嘶嘶的、凄厉的吼叫,双抓胡乱地挥舞。
“不了,我喜欢猫,特别喜欢……您先忙去吧,我今天就住下了,我还得打扫呢,时间真可真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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