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空气中弥漫的那股神圣而可怕的,难以捉摸的气味是什么?我的名字是安布罗修斯·圣米罗,当地人叫我“安布罗修斯·皮亚-米拉”,在格拉德他们叫我“斯维亚塔-米拉”。“迪杜斯卡?[1]”他们睁大满是爱意的眼睛问道,但我回答他们:“不。我不是你们的迪杜斯卡。”我是来自梅斯克的安布罗修斯·圣米拉,安布罗西奥·哈吉米拉,我是众神的食物,圣洁的世界。你们选择了我,将你们的生命、你们的思想、你们的思维阁授权于我。从你们入睡的夜晚时分,到隔日早晨搭乘的公共交通窗边。但我所做的不再是交谈,这里没有争论,没有立场可选。疑虑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每个时代我只现身一次。能活在我现身的时代是一种莫大的幸运。我是无罪的,现在你们也是了。如果你们做出一个决定,这决定要么是对的,要么是错的。如果是我做出决定,这决定便成为事实。在你们仍觉得上帝是个有趣想法的时候,我是皮乌斯·佩里卡纳苏斯;当你们想要遭受背板和屠杀——那我便是埃尔诺·帕斯捷尔纳克。我让你们唱帕斯捷尔纳克式的歌曲。这就是我的残暴,以及我那些无谓的战争。那时你们就想恨我了。我是弗兰肯尼格的时候,你们是民族主义者,你们想要国际化,黑色的钞票还有军国主义。想要在工厂工作,为上帝服务。还想要中世纪的工业建筑,生活在混凝土拱门下。当你们想要一位母亲,一位完美的母亲,这时我便是一个女人,德洛莉丝·黛。我有漂亮的胸脯,年纪轻轻,你们也年轻,你们想要坠入爱河,我便成全你们。人文主义和文艺复兴相辅相成。我将你们送去学府,教授你们语言。在你们厌倦我时,我便死去。你们想要一个我不曾存在过的世界。因此我成了你们天真的索拉,一个冷漠的女孩,双手合十坐着看你们发动政变。“噢,你们政变去吧,犯下错误,不吸取任何教训,”我心想。
我曾经是个公民。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从一个大洲到另一个大洲,向你们传播我的思维。我每到一个地方,就用自己的愤世嫉俗和虚无主义感染你们。在广播里,我谈论这一切怎么不得当,这一切怎么平等,还有,呸,谁在乎呢?总统、国王、王子还有酋长——每个人都怕我,没人想让我拥有他们的宗主权。他们不希望我出现在他们的出版社,出现在大银幕或者他们的脱口秀上。但后来,我在书店签售时,他们看到了!你们失败了。我在广播里讲话的时段,收听率上升了。我名声大噪。得谢谢你们,让我快乐愉悦。他们邀请我参加他们的脱口秀,我也展示了人类思维的能力。或许你们也是对的。你们又是多么机智啊,一直在听,在笑。你们召集全家人围坐在收音机旁一起收听,意识到自己有多特别:“我本来也可以有个超模女友,”我说,“但我选择了孤身一人。那是资产阶级才会做的。超模宝贝,当然了,我是可以和你共度良宵。我们可以找点乐子,你会像个风筝一样嗨得高高飞起,我会把装满牛奶的移液管塞进你的屁股,看着它喷射出来。的确,我是有这样考虑过的。但那样我就不再是我了。那会违背我信仰的一切。”
但那是一场表演。那不是你们选择我的原因。只有我提出了疑问:此刻,空气中弥漫的那股神圣而可怕的,难以捉摸的气味是什么?我没有软弱傲慢到告诉你们那是什么。我不会假装知道对你们而言什么是可怕的美。秘密藏在你们心底。故事的结局——我会告诉你们的。我要一层层地撕碎这个世界。这次不是欺骗,不是比喻,而是现实政治。我会发动攻击。首先是瑞瓦肖,然后是格拉德,再是更远的地方。永不休止。我会开辟一条又一条前线。接下来,所有反对者都将人头落地,灰域席卷整个世界,请便吧!这里就是终点站,你们可以在此自行坠亡。追随你们自己的意愿,没有任何意义。我正抽空这个世界。我们将活在过去。在综合诊所前,在公园长椅上,回到过去吧!你们都将在游行队伍里,在倾盆大雨下交谈。你们的朋友穿过广场,在白雪皑皑的城市里竖起他们的衣领。这个世界只剩下记忆,一场灰域灾难。
你永远无法确切说清那是什么。即使眼睛翻转到外面,直视自己的脑子,你也无法说清楚。鬼魂,掠过所有迷失之地,覆水难收。我将它交付于你,它在你手上散发气味,那神圣而可怕的气味,现在用它擦拭你的脸。灰域的色彩成熟了,它从黏滑的裂缝中渗出,我掀开肋骨帘,中频,往日所有可怕的迷失色彩都冒出来了。一切再次焕然新生。
这就是虚无主义的归宿。不再有可能或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如此。
[1] 原文为"Diduska" ,在俄语中是一个亲昵的称呼,源自 "дядя" (dya-ya),意为 "叔叔"。它通常用来称呼一个年长的男性亲戚,尤其是父亲的弟弟。此外,在某些情况下,它也可以作为一种友好或亲昵的称呼,用于称呼一个年长或值得尊敬的男性,即使他并非血缘关系的叔叔。在不同的文化和语中,"Diduska" 可能带有不同的情感色彩,比如亲切、尊敬或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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