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睡前都是自由活动时间。我觉得与其呆在船上无所事事,不如深入卢克索进行一场计划外的城市散步。前几日与团里一对年龄稍长于我的夫妇一见如故,我们相约进行一场小小的探险。
第一站从卢克索博物馆开始。它位于游轮港口不远的位置,现代主义的外立面与周围的建筑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不过博物馆的正门特别隐蔽,我们一开始进入了纪录片的播放厅。和同样迷惑却热情的工作人员沟通后我们才找到了真正入口。
卢克索曾经是新王国时期的首都底比斯,两岸发掘出的珍宝无可计数。一具精美的图特摩斯三世的砂岩雕像刻意放置在入口位置,作为展厅动线的起始点让我对接下来的游览充满期待。一层的阿蒙霍特普三世( Amenhotep III )与鳄鱼神索贝克并立雪花石雕像,二层的木乃伊棺椁及陪葬品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过最令我难忘的还是新馆中两具皇室木乃伊:雅赫摩斯一世( Ahmose I)与拉美西斯一世( Ramesses I)的木乃伊。
这两具木乃伊在刻意营造的昏暗灯光下平躺在玻璃展柜中。经过防腐处理的肌肉组织纠结在一起,使他们的样子在古怪之余更添一份滑稽。这两人在他们的时代可谓是位居人类阶级顶端的存在,直视法老的双眼都要经过恩准。但他们死后却要遭受各国游客的审视。不知二位泉下有知作何感想。
博物馆面积不大,即使每件展品都仔细观摩也很快就参观完毕。出口一侧有一座小型展室陈列着一些神祇雕像。一位工作人员看到亚洲面孔特意询问我们是否是中国人,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说7月将在上海举办一场埃及文明的展览,届时一些展品将会赴华展出。感兴趣的朋友不要错过。
离开博物馆后我们返回船上吃晚餐。用餐完毕又回到岸上。原本的计划是在夜色中我们漫步于卢克索神庙的残垣断壁之间。然而我们沿着神庙外墙绕了大半圈也找不到入口。最终抵达神庙另一侧的广场时我们看见一座奥斯曼式的圆顶清真寺矗立在神庙正上方。礼拜的人群熙熙攘攘,却看不到游客进出的身影。
等我们找到那个毫无标记的入口时已经是闭馆时间。工作人员的态度特别坚定,无论我们如何请求就是不愿意网开一面。我们只能在围墙外拍照后作罢。
悻然返回时同伴看到了一座巴扎(Bazaar,阿拉伯语里的“市场”)。我们一扫没有进入神庙的遗憾,兴致勃勃地深入其中。我一直认为深入当地人的生活才称得上真正的旅行。穿梭在迷宫般的巴扎中我非但没有身处异国的恐惧,反而充满了冒险的兴奋。
旅行指南说埃及的小贩可能是世界上最会招徕生意的群体,我在巴扎中穿行时才理解这种说法的真正含义:几乎每个摊位的老板都能蹦出来几个中国词,夹杂着一两处让人忍俊不禁的奇怪用法。这种体验在开罗的哈恩哈利利市场闲逛时更强烈,不过那是后话了。
路经一家鞋店,同行的姐姐需要一双拖鞋在后面的红海之旅中使用,我发挥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语言能力和鞋店老板激情砍价。所有指南攻略都提到在埃及砍价不需要留任何情面,而老板爆出的天价让我更直观地理解了这种必要性。最后他嘴里一双12美金的塑料拖鞋以2美金的价格成交。我很怀疑老板在递来鞋子时脸上懊恼的表情有几分真情实意。
离开巴扎时夜色深沉。我们根据地图导航沿着一条沟渠前进。在幽暗的灯光中我认出了沟渠真正的模样——那是著名的羊头斯芬克斯像大道,在3200年前连接着底比斯城两端的卢克索神庙和卡纳克神庙。从一处横跨沟渠的大桥处远眺卢克索神庙,景观灯光已经熄灭。在周围建筑投下的微弱光晕映衬下,神庙更显神秘。
回程路上经过了一座邻水的广场。当地居民扶老携幼,或坐或躺,享受着日落后的短暂清凉。我看着他们,深深感到除了信仰相异,他们与我们的世界并无不同。当地人见了我们都饶有兴趣地盯着看,胆子大的还会上前搭话。或许对习惯了千篇一律生活的卢克索居民来说,几张独自游荡的东方面孔就是一种新鲜事物吧。
明日我们将游览东西两岸最精华的古埃及遗迹。在那之前,还有一场更加令人兴奋的活动——卢克索的热气球之旅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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