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牛胜男共进午餐的计划被搁置了,我只好改天再告诉她齐东强与李惜缘潜在的桃色八卦。
此时我、秦鼎天和南宫星落,三人正围坐在员工休息室的小圆桌前啃辣鸡翅。
南宫很懂事地要请我和老秦吃午饭,叫了KFC辣鸡翅外卖桶,说是为了感谢两位前辈日后的关照。我感觉请客吃肯德基只是他的无奈之举,为了掩饰他骂我辣鸡的事实。
我分明听见他骂我辣鸡了,秦鼎天肯定也听见了,不过吃人家嘴短,为了几个辣鸡翅老秦宁愿承认自己听错了。
“老秦,我刚才是不是又不小心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我靠近秦鼎天问道。
“啊?你刚才说了什么?”他以为我要趁机偷他的食,一只手盖在了自己的翅桶上。
“我刚才说……”——不对,我不能说!“那我刚才说过啥,你真没听见么?”
“好像说了病历的事。”秦鼎天利落地嗦净了一根鸡翅根,“你病了?最近压力很大么?”
老秦是那种会把喜欢吃的东西留在最后吃的人,我知道他桶里现在剩的肯定都是鸡翅中了。我和他正好相反,我是会把喜欢吃的东西先吃掉的人,所以我的桶里剩的都是鸡翅根了。我难免动起了趁他不注意时将两人翅桶对换的心思。
跑题了,我现在关心的应该是南宫星落为什么要骂我,他总不可能有读心术吧?这怎么可能?如果他真的有读心术,我正在酝酿的“翅桶对换计划”可能已经败露。更可怕的是他可能会从我的思想中偷窥到我的手机解锁密码,所以我一定不能在心中回想自己手机的解锁密码是什么。
不出意外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手机解锁密码,然后想到了要立即马上把手机密码改成新的——好吧,他现在可能连我的新密码都知道了。
如果他真的有读心术,在他面前我将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小学毕业夏令营偷窥牛可人洗澡的事也将会暴露,还有我骗她吃我鼻屎的事,以及经常偷吃秦鼎天零食并嫁祸给齐东强的事,还有……不能再想了,我脑海里出现的每一个念头都会被他读走,但当你要求自己不去想一个苹果的时候,显然你已经想到苹果了。
这一刻我看到南宫星落的嘴巴做出了一个无声的动作,那口型分明就是偷窥到不得了的秘密后会发出的一个“wow”。我感觉自己仿佛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陈列在他面前,我的一切被他一览无遗。我干嘛要在思考过程中做如此生动的比喻!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自己的裸体了!
这一刻我看到南宫星落狠狠闭上了眼睛,那反应分明就是看到了某种辣眼的东西后会做出的尴尬表情。年轻就是好啊,皮肤水嫩胶原蛋白又丰富,这么使劲闭眼都没有挤出半条鱼尾纹。
不过我的裸体有那么辣眼睛么?我开始思索自己的身体细节。我不爱运动,也不怎么去健身房,但我不算胖,胸部不至于像油腻的同龄人一般因脂肪的堆积呈现“尖奶”状——这应该不算辣眼睛吧。由于长期坐办公室,有点小肚腩也是难免的,肚脐周围有浓重的体毛,动漫里好像将我们这种人称之为“腹黑男”——这也不应该辣眼睛啊。肚脐再往下的话……
【你给我适可而止!】熟悉的声音在颅内回响,我的另一重人格又回来了!
我吓得刹时坐直了身子,发现桌对面的南宫星落正直勾勾盯着我,那眼神看上去竟然有些许暧昧。
【别胡乱给我加戏!】给谁加戏?你么?你就是南宫星落!?我的病情加重了么?难道我的另一重人格具象化后创造了名为“南宫星落”的男人?难道本章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我产生的幻觉?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应该把这章的标题改为《幻视症》……
“老秦……你也看得见这家伙么?”我一把抓住秦鼎天那只正伸向香辣鸡翅(中)的手,向南宫星落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当然了,你又说什么鬼话。”老秦甩开我的手,终于拿到了一枚鸡翅中。
会不会是在做梦?我顺势接过秦鼎天刚到手的鸡翅中,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有味道的,不是梦。
我站起身,一手拉住南宫星落的袖子,另一手抄起秦鼎天的翅桶,“小子,咱俩换地方私聊!”南宫被我半强迫式地推出了休息室。
写字楼的天台是公认的最适合私聊的场所,这里有蓝天、阳光和新鲜空气,当然也有戾气、二手烟和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高层开放空间就是如此便利,因为风会吹走呛人的二手烟,社畜身上的戾气以及鬼鬼祟祟私聊时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抱着翅桶一边吃一边思考,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这场私密对话,支支吾吾冒出了一句:“你……?”
“幸运……之……神?”我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及头顶像海草一般随风乱舞的凌乱发丝——一副毫无说服力的滑稽形象。现在神经病这么多么?
“都说我是‘神’了。”他扬了扬下巴,试图将头顶的乱发梳理妥帖,“其实我是高维度生命,不过跟你说是‘神’的话,可能更容易理解一些。”
“理解你个鬼!”虽然我内心层面99%不相信这个秃子的话,但是剩下那1%的由贪婪、幼稚、愚蠢及妄想等诸多不切实际情感混合而成的人性,还是在偷偷期望他说的是真的,毕竟谁不想成为被幸运之神所关注的幸运之子呢?就在我意识中占有99%股份的理智代言人迟疑之际,那1%的不靠谱人性提出了“要不然给他个机会证明一下?”的想法。我下意识地瞟到了怀中已被我吃空的翅桶……
“我现在就给你变出鸡翅来!”南宫星落语气坚定,话音未落,狂风大作,他头顶的发丝纷纷竖立,‘幸运之神’的脑袋宛若一颗高傲炫目的仙人球。他神色凝重,缓缓擎起右手,从头顶“啵~”地拔下了一根头发,那场景神圣又悲壮——其实并没有真的发出“啵~”地一声,我也没有试图刻意渲染此刻的复杂性,只是在他拔下头发的那一瞬间,我心酸了一下,脑中响起了“啵”的一声。
他用中指和大拇指拈住头发,在我面前展示一番,之后捻动手指,将发丝置于拇指指肚和中指指甲之间,“piu”地一声(这里也是我脑补的),将头发弹了出去。那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我敢说自己弹鼻屎都没有练到如此之熟练。
“丁博!”是秦鼎天的声音,他拎着翅桶冲上了天台,“真孙子!我才不吃你吃剩的鸡翅根!”他大步流星跑了过来。
“啊?开个玩笑嘛,下次我请你还不行?”我也不是真那么爱占人便宜。
“这你说的,剩这些翅根留你自己吃吧。”老秦平复了怒气,将鸡翅根倾倒进了我的桶里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这家伙真的变出鸡翅来了!虽然其手法在观感上恶心又变态,虽然在这过程中我额外地欠了老秦的债,但是单从结果而论他确实从空空如也的翅桶中变出鸡翅来了。
我望着南宫星落,他得意地向我点点头。【现在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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