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愈发感觉慕容玛利亚的存在是我日常工作中的一个不可控变量,通常不能指望一个正常男人(即骨子里刻着好色基因的男人)在见到穿着暴露的美女小姐姐后难免自发产生智商骤降的Debuff,何况这个男人是丁博。
说来惭愧,我对这个见了美女就丢了脑子的男人撒了谎,我当然有慕容玛利亚的联系方式。幸运的是,在降智Debuff的作用下他姑且信了我现编的理由。我怎么可能向同事主动交代自己的失误?难道我乐于被同事们看笑话么?难道还嫌自己的年度绩效不够差么?
忘掉向高次元同僚求助的任何可能性吧,我得自己搞定。
今天是周三,下班后是每个迭代周期例行的“Bug计划会”。
在支付了高昂的管理咨询费后,公司领导层站在信息技术管理学的角度,自信地认为本次元宇宙中不可能存在无Bug的程序代码。因此公司IT日常工作管理条例极为重要的位置上,出现了一条名为“每次迭代的程序代码,必须在修复3个以上的Bug后才能发版上线”的规章制度。虽然“任何代码中必然存在Bug”这一观点听上去甚为荒谬,但当你看到写在它前面几页的那条“任何团队中必然存在绩效为C的员工”时,就会发现它的存在也没那么匪夷所思。
为了满足上线要求,IT部的开发人员需要避免写出完美无缺的代码,而“如何在代码中植入恰到好处的Bug”则成为了“Bug计划会”的核心议题。用丁博的话说,我们需要拿出周三下午下班后的两个小时用来讨论如何写出堪比艺术品般的Bug——当领导层看到这些Bug报告后,既不能认为我们太蠢,又不能认为我们太假。
丁博自诩为天生的Bug艺术家,所以“Bug计划会”他从来不参加,考虑到他的能力范畴,部门里也没有人担心他写的代码里没Bug。
我置身于会议室,透过落地窗可以尽览园区内的景色,那些绿植、玻璃幕墙、坚持不撤摊的某银行信用卡地推以及物业经理二表舅承包的东北土特产铺子,在黄昏滤镜的加持下,竟然也显得迷人起来。我与几个你们知道名字以及还来不及知道名字的同事瘫坐在调节到“仰姿”模式的办公椅上,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发呆,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就这样和大家一起瘫了将近30分钟后,UI组的李惜缘问道,也不知她是从多久前开始产生这个疑问的。
“等领导啊。”我指了指长桌尽头空着的办公椅,那里本应坐着IT部经理齐东强。
瘫在我身边的研发组员工马晓燕用力点了点头,但我估计在大家保持现有姿势的情况下没什么人能看见。
“等他干什么?他请假了呀。”李惜缘通报了一个消息,一个大家本应在三天前就知道的消息——IT部经理从本周伊始就没在办公室出现过,然而除了他的秘密情人以外,直到现在全部门的人都没发现。
“这么低调?干嘛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会议室里的保洁大爷刘跃进问道,显然他也没发现齐东强的消失。
会议室内所有人射向李惜缘的目光,昭示了她已然成为部门公认的领导御用发言人。
“看我干吗?我怎么知道呀?”李惜缘并不想给与会者一个交代,脸上却写着“我知道但我就不告诉你们”的得意。话毕她还不忘嘱咐刘跃进从会议室外面把门关上。
我使用读心术从李惜缘的记忆中大致了解了齐东强的请假原因。事情并不复杂,起因是男科医院的科普教育走进了小学校园,男孩子们之间对于“割包皮”行为产生了攀比心理。当齐东强的儿子高举着“买一根送一根”的广告宣传单冲进家门的时候,曾道听途说过某些“闺房小Tips”的老父亲难免也动了心。齐东强在和李惜缘商量之后决定抓住机会将小Tips付诸实践,毕竟有“买一根送一根”作掩护,在一段早已步入柏拉图阶段的婚姻关系里,男方突然决定去割包皮的行为在原配夫人眼里也显得合情合理了。
没有部门经理主持的会议仅三分钟就结束了,主要内容可以归结为:
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吧?
没有需要沟通的问题吧?
没有领导提意见吧?
Bug计划会进行得异常顺畅,会议结束后大家又在办公椅上瘫了半个钟头,直到太阳落山。
八点过后我像其他同事一样回到工位,大家都打算耗到10点钟打车补贴生效,我则打算耗到大家都走光。十点零一分我作为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关上了灯。但我只是假装离开,我真正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员工休息室里还有一台伪装成微波炉的信号基站在等待我去激活。
我夹着入职时领取的公司一年前采购的两年前生产的三年前发布的MacBook Pro笔记本电脑,偷偷潜入了员工休息室,打算执行我的计划。
我当然不会和丁博一样,像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尝试激活信号基站所需的加热时间,我具备他所没有的高次元能力和他难以企及的高智商。我利用Bug计划会后的这段时间,简单编写了一个0-999999秒的随机数生成器,然后只要使用“平行世界裂变选择器”前往随机数恰巧等于加热时间的世界就可以了。
为了消磨下班前的时间并增加使用程序时的沉浸感,我还稍微花了点工夫,给程序加入了声控功能。我对自己开发的随机数生成器感到十分满意,如果我能在这个低次元公司顺利转正的话,就可以将其改造为毫无猫腻的年会抽奖程序了。
“大屏幕,转!”随着我的声音响起,电脑屏幕开始闪烁并滚动起随机数字,我又发号施令:“大屏幕,停!”随机数定格在六个0上。
我恍然大悟,这是……初始密码吧?微波炉信号基站竟然和低次元某地居民医保账户使用一样的套路。一心放在身材管理且心大如慕容玛利亚之人懒得重置密码也是情理之中……幸亏没听取丁博的建议,不然信号基站估计一辈子也激活不了了。
我从冰箱冷冻室拿取了一个鸡翅根,接下来只要放进微波炉,将加热时间的“时、分、秒”6位数全部设置为0,再点击启动键,听到青蛙叫声后,就可以开开心心回家吃菜汤拌饭了。
我跑到窗边,楼下的绿地上,花仔正仰着头大叫。是闻到鸡翅根的香味了吗?这狗鼻子也太灵了。我盘算着冰箱里应该还有最后一个鸡翅根,索性把手里这根喂狗吧,不然任它这么叫下去,恐怕要把潘玉龙招来了。
“花仔,别叫了,一边玩去。”我顾不得将冻得硬邦邦的鸡翅根加热,就把它朝着花仔面前轻轻丢了下去,一声闷响后,倒在草坪上的丁博才闯入我的认知中。看到掉落在他身旁的饭盒袋,不用说就知道他是来送饭的,我心中感到了一丝暖意。
跑到楼下的时候,丁博还躺在地上,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嗯……怎么说呢……用他后来的话形容,那上面被砸出了一个A罩杯的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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