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光与影的疾步,杜尔修依尔与他的假面现身于艾弗兰曾瞥见的嵯峨废墟之地。令大丑角意外的是,这座摇摇欲坠的建筑竟无人守卫。
杜尔修依尔:“或许,哨兵们厌倦了荣耀的职责,投身于战斗之中。”
阿德罗尼埃尔:“也许,此地乃失宠者的囚笼,近在咫尺,以便幸灾乐祸。”
杜尔修依尔:“帝皇的子民,被命运遗弃,被恐惧束缚,他们渴求死亡,只因那是解脱。此地充满痛苦的呼喊、灵魂的折磨。奴隶们……”
阿德罗尼埃尔:“红天鹅,这与我们无关。我们只为你的命运而来,记住了吗?”
队伍沿着悬空的高架与狭窄的走廊,步伐轻盈,悄然攀至高处。他们在摇曳的绳桥与嘎吱作响的横梁上行走,如履平地般自如。
阿德罗尼埃尔:“凯恩之血啊,囚徒们已然苏醒。毋庸置疑,他们会引来绿皮。我们决不能在此被俘,加快脚步!”
然而,当苍白的双手自铁笼间探出时,杜尔修依尔停住了脚步。那双手指甲断裂、指节突出,宛如枯骨。
昏暗的监牢中,他瞥见一张颓丧的面容,长发垂肩,自颏间垂落。几个奴隶踉跄而来,眨着眼睛,眯起瞳孔。数据之衣映照出他们营养不良的肿胀腹腔和瘦骨嶙峋的萎缩四肢。大丑角摇了摇头,颤抖着后退,目光投向高处的城垛。他轻轻颔首,示意悲剧派紧随前方的队伍前行。
杜尔修依尔:“这喧嚣将唤醒我们前进之路上的所有敌人。”
回响(喟叹):“失意之声,酿就黑暗。混沌大能,蚕食希望。噩梦滋长,梦魇渐强。遗忘之悯,淡忘之间。受诅之人,汲取希望。”
阿德罗尼埃尔反驳道:“释放他们有何意义?他们饥肠辘辘,无力反抗。绿皮会毫不留情地消灭他们。”
杜尔修依尔踌躇于下一级阶梯前。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一个紧靠栏杆的人类男子身上。那人骨瘦如柴,眼神空洞无物,仅余牲畜般的愚昧。
高耸的炮塔上,一门大炮怒吼,炮弹呼啸而过,径直砸向乱糟糟的支架与支柱。绿皮是否察觉到丑角的入侵,亦或只想平息奴隶们的骚动?这难以断言。另一门炮口闪烁着,第二座炮塔也转向杂乱无章的牢房和迷宫走道。
阿德罗尼埃尔跃过杜尔修依尔,借助粗糙墙壁,跳上支架平台,单手腾空翻转,稳稳落于高处。
阿德罗尼埃尔:“时不我待,杜尔修依尔。此地危机四伏。”
杜尔修依尔踟蹰于梯间,然而,他仍犹豫不决,低头凝视着底层的熊熊烈焰。开放空间犹如巨大烟囱,炙烤的肉香袅袅朝他飘来。
阿德罗尼埃尔:“同类相残,一如既往,与他们平日的所作所为别无二致。这里并非笑神之祠,而是一处死亡陷阱。”
回响:“联结之中,无言野兽,亦能承载,负重前行。牺牲弱者,滋长混沌,笑问四神,岂非壮举?”
杜尔修依尔:“吾等尸骸伴其左右。至少足以诱敌分心。”
杜尔修依尔:“西乐高的仁慈啊,我实在难以接受。难道那位笑神不敢在饥渴之手合拢时,将我们逃亡的魂灵从她掌心中夺走?”
杜尔修依尔:“速战速决!以眼还眼,应对大敌!莫使绝望之声传入黑暗之耳,应由仁勇之民对其予以回应。”
杜尔修依尔视若无睹,沿着栏杆翩跹,剑锋挥洒,斩断了数十把枷锁。囚犯们在牢笼中踉跄倒退,不知所措。他们拼命追逐那虚无缥缈的救赎之风,但大丑角疾步如飞,从众人的双手间跳跃穿梭,从感激的拥抱中闪转腾挪。
炮声再起,炮弹的火光吞噬了监牢一侧,数间囚牢瞬间化为灰烬。杜尔修依尔压抑住沮丧的尖叫,穿越错综复杂的管道和电缆,跃至上层,挥剑斩杀更多的绿皮。支架上,数十人破笼而出,用他们粗鄙的语言呼喊、亲吻,相拥而泣。他们移开木料和柱子,解开镣铐,打开牢门。越狱之火犹如星火燎原,迅速蔓延至四方围栏。不久之后,数百人挣脱枷锁,涌入门厅,冲向街道,在他们以血泪筑就、于亲人之墓上堆砌的废墟中,播撒混乱的种子。
杜尔修依尔疾驰而过,将任务交由人类执行。他追上阿德罗尼埃尔,后者在监狱屋顶等候,在火炮的掩护下,犹如城墙的阴影。下面的几个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随后的炮击命中了他们正在努力解救的奴隶吊车,三名杜尔修依尔的追随者被烈焰吞噬,其他两个也摔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阿德罗尼埃尔:“现在开心了吗?想听我说出这些为动物献出生命之人的名字吗?”
杜尔修依尔:“他们混淆了绿皮的视线,转移了对我们的注意力。”
杜尔修依尔:“我想,此乃对善行之嘉奖。他们虽无自觉,却已偿清了债务。”
回响自烟霾中浮现,身后,更多全息场的微光跃动在梯与阶之间。暗影先知指向他们头顶不远处的城垛。
渐灭之曙假面等待着他们领袖的命令。众人齐聚于墙垣之上,望向那座仍在朝监狱与四周开火的巨大堡垒。从高处望去,视线所及,人类如洪流般从监狱涌出,向着定居点席卷而去,他们在逃亡之中,肆意破坏着那些奴隶们被迫在鞭笞与枪口下劳作的工坊。
杜尔修依尔:“我心留于此,吾可前行否?担当国王之责,或是抱憾而归。”
阿德罗尼埃尔:“内里所藏,尽为死亡。然而,这些并非我们退却的借口。若欲闯入这怪物的巢穴,恐怕将以败北收场。在狭窄的走廊与阴湿的房间中,我们将如困兽般无路可逃,最终走向灭亡,正如那些被剿灭的害虫。”
杜尔修依尔:“你为扮演终局的角色忧心忡忡,死亡弄臣,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将自身投向野兽之口,以身试险,刺穿心脏,无异于痴人说梦。依我看,将那巨大的国王从宝座上引出,让其步入我的剑下,或许方为解决之道。”
无需赘述,杜尔修依尔轻盈跃上墙垣,粗糙的石块、简陋的支柱和厚重的装甲板为大丑角和他的假面们提供了足够的支撑。犹如黑镜中的光影,剧团悄然滑下墙头。登上峰顶后,杜尔修依尔环顾四周。城垣环抱起一片大致呈半圆形的空地,由峡谷岩壁铺就。庭院另一端是一座从裸露岩石中凿建的城堡。各式各样的建筑,或清晰可见,或隐秘难寻,环绕着兽栏和储藏罐,沿着通往城墙的斜坡与深陷峡谷的门道和竖井聚集。闪烁的灯光照亮了平坦的地面,但大部分仍笼罩在阴影之中。
绿皮战士们犹如洪流般倾巢而出,他们涌出守卫的屋舍与瞭望塔,登上城墙周围的防线,自大门而出,迎击四处劫掠的人类,将其从丑角手中夺回。
杜尔修依尔说:“好极了,让这些恼人的枪声安静下来,在游荡的守卫中寻觅你的乐趣。杀光所有人,把他们的尸体抛入那边的庭院,让他们的国王看到。”
他的话语一出,队伍迅速沿着石墙与金属壁垒前进,直扑两侧的炮塔。随着他们的深入,全息之衣的光芒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杜尔修依尔找到一架通向窗边壁架的楼梯,那里堆满了板条箱和其他储藏。他轻松跃至工棚屋顶,借助反重力腰带,悄然降落在波纹状的铁皮屋顶上。其他悲剧派紧随其后,他在大型油罐的阴影中稍作停留,重新调整方向。目光随意掠过近处堆积的桶和箱子。
杜尔修依尔:“若要将这可憎的国王从殿堂中驱逐,犹如拔去水泡的刺痛。我们应如何行事?焚烧他的宫殿?谋杀他的朝臣?”
阿德罗尼埃尔:“如果这位军阀尚未发动席卷他领地的战争,我想他并不关心财产或追随者。”
杜尔修依尔:“确实如此。若国王已率军出征,恐怕我们无法抗衡。我更愿我的敌人未被众多追随者簇拥。”
阿德罗尼埃尔:“那么,我们该如何将这位军阀与众人分开呢?”
杜尔修依尔:“这的确是个问题……让我们换位思考。”
阿德罗尼埃尔:“哈哈,稍等片刻,请让回响将他的神经扰动器对准我的头颅,以便我了解这群绿皮野蛮人的脑回路。”
杜尔修依尔:“哈哈,的确如此。我们必须沉入低层次的想象与智力之中。当我化身为这无知野兽时,最珍贵的是何物?”
阿德罗尼埃尔:“既然你心中有数,已有答案,何须再冗长铺垫,直截了当地回答你自己的疑问吧。”
杜尔修依尔:“我想发起一场挑战,它必须应战,或失去全部的领导权。”
阿德罗尼埃尔:“倘若如此,我期待你绿皮语的恶言相向已然炉火纯青。”
阿德罗尼埃尔:“若换作他人,我或有疑虑,但是你,杜尔修依尔,无疑是一个跨越语言和文化边界的挑衅者。我视你为我的好友,乃至至交,但在你面前,我却难以抑制住十几次心跳后想要揍你的冲动。”
杜尔修依尔:“哈哈,红天鹅岂会不知自己的独特才能?”
杜尔修依尔踏出小屋的阴影,示意悲剧紧随其后。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数据之衣为他披上紫色的暮光和火焰的闪烁。
杜尔修依尔:“舞台尚未就绪,道具与布景必须完美。点燃它!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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