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外星人几乎是肯定存在的,但我们人类不要努力去寻找外星人,应该尽量避免与他们接触。否则,有可能给人类带来灾难。”——2010年,霍金
不过今年,北京时间4月13日,轮椅上的霍金(Stephen William Hawking)似乎开始打自己的脸,联合互联网投资人尤里·米尔纳(Yuri Milner)宣布启动了“突破摄星”计划:研发出一台极其微小的“纳米飞行器”,并且通过光束推动的方式使之达到五分之一的光速,按照这个速度,该飞行器将在发射后二十年左右到达半人马座阿尔法星宜居带,用其携带的摄像头、通讯设备和处理器等捕捉行星和其他科学数据的影像,并传回地球。
不管事实上宇宙中到底有没有外星人,游戏中的外星人已经存在了很久。但人类的想象终究逃不出自己文化的圈子,所以尽管这些游戏的设计者们能够将外星人的外形设计得天马行空,但外星人的文化、行为,却往往基于我们小小的蓝色星球上已有的对象。
尽管说“《星球大战》开启了宇宙歌剧的时代”,可个人觉得纷繁复杂的“后星战宇宙作品”中真正能够叫得上“宇宙歌剧”的其实并不多,不过《家园》肯定算一个。
故事开始在一颗沙漠行星——“卡拉克”上(怎么样,星战不?),一颗偶然失控的卫星偏离了环绕居住在南北两极少量绿洲上“卡拉克人”(按照《家园》的设定,这些人被设定为人类模样的生物,但官方从来没有证实过他们与人类的关系,也没有确定地讲过他们就是人类,所以我们将其当作外星人来讨论)聚居区上空的轨道,来到了廖无人烟的赤道附近,但传回的探测数据却让卡拉克人大吃一惊。一艘巨大的宇宙星舰的残骸躺在黄沙之下,而这有可能解释卡拉克人的终极疑问——“我们从哪来?”因为按照卡拉克科学家们的研究,卡拉克人的进化之路明显与卡拉克星球上的其他动物完全不同,换言之,卡拉克人并非卡拉克星的原住民。
一只沙漠科考队踏上了前往赤道的征途,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巨大星舰的残骸和一座围绕着残骸被埋在地下的“最初都市——卡巴托”。在残骸中,科学家们找到了一样能使超空间旅行成为可能的“超空间核”,相关技术的挖据使得卡拉克人的宇航技术一下子进步了500年。在城市的庙宇中,考古学家们则找到了一样对卡拉克人来说更为珍贵的圣物——指示石,这块几乎被风沙磨平的石头上刻画着银河系的图像,在银河的悬臂外侧,标记着卡拉克,而在银河另一边中心附近则标记着另一个点,旁边用古语写着“希格拉——家园”。
卡拉克人开始了一场浩大的工程,用了整整60年建造了一条巨大的星舰,开始了漫漫归乡的宇宙旅程……
1999年9月28日,Relic发行了《家园》一代,获得了巨大的成功,除了3D战场即时战略带来的全新游戏体验,对卡拉克人苦难归复之旅剧情的成功刻画功不可没。宏大的叙事加上塞缪巴伯作曲的 Adagio for strings 作为主题,使得笔者想起西方的《出埃及记》和东方的《东归英雄传》,都是围绕着整个民族归乡描写其苦难旅途的作品。
而《家园》一代正是这么一场以宇宙为背景的描写卡拉克人披荆斩棘付出巨大牺牲经历千难万苦最终回到家园的外星版《出埃及记》,可以说后者对前者的剧情绝对有非常大的启发。
《家园》一代大获成功后,2003年Relic发行了《家园2》代,继续讲述了回归希格拉的卡拉克人与超空间核的故事。之后虽然Relic倒闭,但继承其衣钵的Blackbird Interactive工作室在时隔12年的卧薪尝胆之后,在去年年末为我们带来了《家园》前传《卡拉克沙漠》,在剧情和设定上进一步补完了卡拉克人的社会、文化、宗教、历史等资料。
从中我们得知,卡拉克人作为一个“诞生于沙漠中的民族”,其社会、文化设定非常相相近于现实世界中的中东、中亚社会的部落关系。卡拉克社群的基本单位是以血缘关系结为“基斯”,类似一个大的家族,家族的族长被称为“基斯萨”,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大的“基斯”吞并吸收小的“基斯”,社群单位之间开始以社会关系代替血缘关系,并最终形成类似族群和国家的概念。
而卡拉克上众多“基斯”的设定,则可以看到世界历史上诸多著名文明的影子:好战尚武的“索班基斯”从小便被训练为战士,犹如斯巴达;云游四方每年集聚费林沙舞会的流浪基斯“马南”的种种设定(比如喜欢小偷小摸)显然在映射吉普赛人;为了逃离压迫争取自由横跨南北极间沙海开辟新大陆的“帕克图”基斯则有着“五月花”号上欧洲北美移民的影子;热忱而且懂得变通,经常寄人篱下的精算者“卡勒尔”基斯简直就是犹太人的化身……
宗教设定则更为有趣,除了很多国外玩家指出的“卡拉克的宗教结构非常类似伊斯兰教”之外,我们还可以找出其他细节。在游戏中,卡拉克人被宇宙中的其他种族称为“Kushan人”(库申,又翻译为贵霜),是真实存在于中亚到南亚地区的与汉朝、罗马、安息同时期的古代欧亚四大帝国之一。Kushan帝国的多位帝王都信奉佛教,在位期间,佛教兴盛,传播广泛,两汉三国时期,前来中国的大量外国僧侣均来自于Kushan帝国。在Kushan国内,建立了非常多壮丽的寺院和佛塔。我国东晋高僧法显巡礼印度时曾亲眼看到过这些雄伟的建筑物。他慨叹地说:“凡所经见塔庙,壮丽威严都无此比。”
而卡拉克断代史中,“萨木塔”基斯以宗教闻名,瑟卡历178年,“萨木塔”基斯雇用了大量熟练石匠、画家、建筑师和织工,开始在卡拉克北极高山的山坡上建造了33座庙宇,它们被称作朗哥马金——“世界屋脊”。全部33座庙宇从绿洲边缘的沙地一直通到当时已知最高山的最高处。,卡拉克的宗教信徒们为了表达虔诚,一生中大多都要去一趟这33座庙宇组成的通天之路进行朝觐。
卡拉克的历史很大一部分是与宗教相关的,这一点很像欧洲中世纪历史。
卡拉克的宗教在设定上来源于卡拉克人自身的历史,作为被宇宙中其他种族打败流放至此并禁止进行超空间迁跃的种族,卡拉克人最初的宗教其实是用一种夸张地方式讲述了这一段历史。“人因傲慢被神从天堂驱逐,唯有通过严格的苦行修炼和严格的宗教仪礼向神表达人的谦虚,才有可能获得神的赦免回到天堂。”而“加奥森”基斯是这一教义最为严格的遵守者。
漫长的历史当中,另一个宗教基斯崛起了,“西迪姆”基斯为了自己的利益修改了教义,“唯有西迪姆是被神从天堂驱逐的,其他基斯不过是生在沙子中的低等人。”
两个强大的宗教基斯为此展开了长达数百年的宗教战争,史称“海勒西宗教战乱”,大多数小基斯不得不选择非此即彼的教义并加入其中一方,而少数敢于反抗的、开辟新大陆的、卧薪尝胆的基斯,则成为其后历史舞台上的主角。
关于宗教战争的设定与真实世界也有联系,“人被天堂驱逐”和原罪论是《圣经》最重要内容之一,为了自身利益而更改宗教的做法让人想起为了与政治婚姻妻子离婚迎娶前妻侍女而愤怒地宣布全国改信英国国教的亨利八世(因为罗马教皇不允许他离婚,于是亨利八世宣布英国国教的最高领袖是英国国王,而不是旧教地区统一的罗马教皇,这一点与西迪姆为了自己利益尊自己为圣的行为是一样的)。
而“加奥森”基斯的宗教文化设定则更接近于伊斯兰教,苦行僧式的宗教教义与在沙漠中的困苦生活息息相关,其在海勒西宗教战乱中的一系列行动也往往可以与现实中伊斯兰国家在十字军时代与欧洲国家进行的宗教战争中找到对例。
现今的游戏大作往往会自行设置虚构的庞大世界观,但并不是所有游戏制作人都叫JRR托尔金或CS刘易斯,财大气粗的如微软,会专门找职业作家写HALO背景小说(尽管游戏制作人在游戏里不停地推翻这些小说设定打他们的脸),而另一些则会如《家园》的制作者们一样,在自己的天马行空的想象中寻找现实对应的存在做支撑。
所谓“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谁又能保证“一切现代史不是宇宙史”呢?这种将现实照进虚幻,将古代照进未来的方法,何尝不是一种可能的合理?
至于真正的外星人同不同意,我觉得我们还是找到他们拿着这些游戏去问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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