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为向@dyingflamez(X)投递的私人委托,感谢老师的绘制。
一种粗糙的像是振荡器所产生的电流噪音开始缓慢地从他的通讯器中响起,在最开始的那种粗粝过后,余下的回音只是作为一种温和的底噪与他的听觉共存。而他尚未适应这种新奇的感觉——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那些之前不被给予准许的内容,比如那些在空气中弥漫的干涉汞,比如地面上坑坑洼洼的那些埋了不知道多少他同行的铁湖——又比如更远处可见度极限的位置那,所有的山脉都正缓慢地流动着,时而又沉没在地平线的末端。他感觉大地像是一把大提琴,它所有的部位——即使在生锈或者腐朽之后,都依然各司其职地震荡着,总有一天,他们都将要因为共鸣而开始沸腾。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将作为一名“新”的信使正式为机构服役。他起床的时候,像以往每一个清晨那样习惯性地摸了一下手臂上的那串凹凸花纹—他出生时自带的“胎记”,由一堆平行的粗细不同的线组成,下面似乎还有一行小字,他摸得出来,但他并不知道它们的内容。
关于信使这个身份,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自己要背上那堆沉重的仪器与补给,走出人们在孤岛上建立的城镇,穿过迷雾重重、变幻莫测的干涉海,到另一座城去维持通讯。
“今天的你看起来犹豫不决。如果说是兴奋感的话,我们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了——至少据我所知,多巴胺的作用时间没那么长——当然可能你的构造和人类不那么一样,我们到现在也还没搞清楚原理…算了扯远了——如果是因为幻听的话,那其实很正常。那都是些尚未成型的「遗憾」招致的,有时候你也会看见像是一头鹿之类的东西——那其实也是类似的性质。”
“所以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再确认一下连接是否正常,以防万一。”
他其实也只是个孩子,他的搭档这样想。他破开黑暗的眼睛冒着和干涉汞一样的浅蓝色光芒,贪婪地看着变幻的干涉海,试图抓住它的每一个瞬间。
“听听——那都是和你一样大的孩子,他们和你有一样的使命,但为此,他们的寿命最多只有二十年,而百分之五十的人会死在十二岁生日当天,那是他们服役的第一天。”
他的“父亲”如是说,他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温和而不可拒绝的压力传向他的脊椎。
“解理,你有着巨大的使命,我知道这很难。但你做得到。”
“不,没人救的了,你能做到的是说服所有人——证明我们已经不再需要这种落后的模式了。因为你生来就有着力量,这是他们所没有的。”
在视野的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浮现了出来,它的轮廓锋利且尖锐,像一根扎向他眼中的词,伴随着他耳边越来越大的啸叫声。
而一旁,露西德已然举起了她的弓,解理看见她在喊些什么,但啸叫声没过了他。
而下一秒,他的视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有一根针就扎在他的瞳孔正中,那痛的要命。解理能感觉到自己出于本能而发出的叫喊声,随后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于是他就奔跑起来,试图远离那让他失去视野和听觉的东西。
是不是因为自己,又会有数不清的孩子死在他们十二岁生日当天?
他已经累得跑不动了,他停下来,瘫在地上。他感觉得到自己灰暗的虹膜,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一束光顺着视觉神经流向他的大脑。他拼命地睁大眼睛,而回应他的只有脸上湿漉漉的感觉。
他哭了,他或许还在呜咽着,但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或许是在他累到连哭都没力气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那啸叫消失了,自己甚至都没察觉到是什么时候。
之前大纲写得不是很顺,所以把第八章又删了打算之后重写。因为这张约的插图已经在手里塞了一阵子了,心想总得有个机会发出来,于是又重新写了个简单引入世界观的间章。本起名废又把好久之前没写完小说的男主名字拿来用了,希望这回能写完吧。
另外提一嘴写世界观的时候我是怎么找到感觉的——个人认为声音对信息的构建其实挺重要的。在之前写那些萧索的街道的时候,我就会听sea power和broken social scene,结果他们俩到这种有点后启示录的世界观里没给我提供太大助力。最近mount eerie又发了专辑,采样了很多自然声音,又加入了那种很粗粝的合成器声,一下又思如泉涌了。
好像扯远了,最后还是更新的事,今年太忙了,应该还是只能忙里偷闲地写写,基本整个十月我都没怎么开过石墨文档,希望这种日子能赶紧过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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