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戴我的岳父。我也尊敬他。他情绪尤其稳定——是那些坚韧或幸运的人之一(可能两者都占),他们可以任由生活的考验和磨难从身上碾过,极少抱怨、精力富足地持续向前。他现在垂垂老矣,戴尔·罗伯特斯——88岁。他已经有一个膝盖被置换掉,并打算对另一个也做手术。他已经在冠状动脉植入了支架,以及一处心脏瓣膜替换。他深受下垂足之苦,偶尔因此滑倒跌倒。但他仍旧在一年前打冰上溜石,用为曾可轻易弯腰却不再能的人们特制的棍子把一块沉重花岗岩推来推去。
当他已过世的妻子白,相对年轻时罹患痴呆症,他正如其他人能想象的那样,无怨无悔照顾着她。那很令人印象深刻。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我可以同样挺过去。他照顾着她,直到他不再可能把她从任一坐着的椅子里扶起来。这是在白丧失言语能力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但十分明显她还爱着他,当他进入房间时她双目生辉——这情感是双向的。我不会把他描述为生活艰苦时轻易躲避的懦夫。正相反。
当戴尔还年纪轻轻时,在阿尔伯塔省美景镇他干了几十年不动产推销员——我所长大的小镇(实际上我们家住在罗伯特斯家街对角)。那时,与人们习惯大体相同,他习惯回家吃午饭。白通常为他准备汤(可能是坎贝尔牌,那时人人都吃——“唔,唔,真棒真不错!”),和一份三明治。一天毫无征兆,他指责了妻子:“到底为什么我们总是要用这些小盘子吃饭?我恨死了这么干!“”
白一直以来就用这些面包黄油盘来装三明治,它们平均直径6到7英寸,而非全尺寸的晚餐盘,直径10到12英寸。不久,她略带震惊地将这个故事告诉了女儿们。从此这故事被遍遍讲述,来在家庭聚会上收获笑声。毕竟戴尔最终发脾气前,她已持续用那些盘子来供应午饭长达至少二十年了。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被餐桌布置激怒。他从来没拒绝过。这里实在有无穷乐子。
现在对他说早已不可能被一天里加起来的小事儿激怒,而且他也并不真正关心这些盘子了。某种意义上讲,不过小事一桩。但换种方式来看,有两个原因它并非小事。第一,如果某事天天发生,它是重要的,况且午餐每天都有。因此,如果它激起了什么慢性的令人厌烦的情绪,哪怕可以忽略,它都需要被关照。第二,去容忍一片所谓的微小逆鳞(正如我说,如果几年里持续发生,其实不小)而不加评论或解决,这太司空见惯了。
现在问题来了:数够一百个或一千个那些小逆鳞,接着你的生活就会悲惨无比,你的婚姻一场失败。如果某些事你不开心,如果一个原则上明智可行的方案存在,不要假装你很开心。逆着它大干一场吧。虽然现在可能会不愉快,但此时骆驼背上却又少了一根稻草。而且对于那些每个人都轻易认为不足挂齿的日常琐事尤为如此——甚至对于你吃午餐的盘子。生活总是那些重复的,让那些每天重复的事保持正确也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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