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错误:弗洛伊德假定,被经历的事情就是被理解的事情。顺着这个猜测,他认为,思想中某个位置存在一个记忆回路,它精确反映过去,就像一支客观的录像回忆似的。如果我们的经历仅仅是一系列我们的感官、思绪、评估并因此实践下的客观真实、可以自证的事件,这些将是合理的猜测。如果这都真的,创伤经历将会由于它已被理解却糟糕的天性而被确切表现在记忆中,哪怕已被潜意识机理拖出意识之中(或是有意识——不过弗洛伊德相信前者)。然而,现实或我们的现实过程,都没有弗洛伊德所预设的那么客观、那么明晰。
打个比方,想象一下你正在浪漫关系上被妻子或丈夫忽视——远比你能承受的要多——已有数月之久。接着你瞧见他或她靠在栅栏上,与一个有魅力的邻居友善交谈(并且可能仅此而已)。我们如何去处理如此反常、新型、棘手甚至创伤的经历恰恰是一个观念的问题,随之是清醒理解和思想,从那思想分化出的感情或动机,以及行为。相反,所发生的事近似于我们花了规则一和规则二的篇幅来讨论的:我们从下到上处理世界。我们遭遇信息的载体,换句话说,它们的完整引入无论如何是不证自明的。目击到你的配偶正同邻居谈话,因此不是你想的那样,以一个统一表达也发展完整的哲学形式:“我已经孤独够了,从配偶身边物理上脱离有好几个月了。尽管我没有讲任何细节,这已经造成我持续的沮丧和痛苦。现在他(她)这是在挑刺,我觉得,当我正经历冷落时,对方却对一个相对陌生的人如此外向热情。”很有可能,生气、悲伤以及孤独已经在你体内,每次拒绝就一点一点积累,直到你填满了那边界——现在,这溢出了。
负面情绪的骤然出现并不一定意味着,你现在充分意识到它的积累。你可能也正好(就像我岳父,或我的客户的案例)已经历了体内逐渐积累的沮丧,使自己更加易怒和更加的恼怒不开心但那不是说你意识到了它的原因。原因是什么呢?可能性的范围令人不舒服却宽广。可能你一点也没被忽视。相反,你近来工作中经历了困难,那产生了你整体自信的削减。因此,你在自己婚姻中已对任何拒绝的信号过分敏感,甚至是幻觉。所以,你所必须明确的不那么与为什么你的妻子或丈夫对你并不上心,而是使你觉得不稳定的,你的上司、同事或事业。那使得你不舒服的真正原因与让你变得易怒、敏感、受伤的症状(被拒绝的感觉)相去甚远。在此种案例里因与果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明显的关联。可能如你所猜,你确实被忽略了。可能这是一个目前外遇的信号,导致离婚的一处痕迹。此中所有,如果为真,极为严重。并不奇怪你会悲伤。但你可能固执地不愿意去思考究竟是你的事业或婚姻真有困难。那不奇怪。但那帮不了一点忙。
在那些所有之上是生活总体的复杂性,使追求清晰变得更加复杂。考虑下比方说在一场失败婚姻、离婚和孩子抚养权的斗争下,这个问题“真正发生了什么?”。问题的答案如此 复杂,以至解决这类分歧常常需要法院评估和第三方评估。即便如此,一位乃至两方主角都不太愿意相信早已真相大白。部分因为总体、人际关系的的事情特别不仅仅作为一种简单客观、互相独立的事实单调出现。每一件事都依赖于本身的含义——所真正承载的信息——在它所处的那种语境下,当提到的问题发生时更不可能被感知到考虑到。某些妻子今天给丈夫讲话的意义,取决于他们互相之间之前已经说过的所有,一同做过的所有以及他们共同的想象的内容——而且那并没耗尽那复杂性。这样的意义甚至可能取决于比方说,岳母如何对待岳父(或妻子的奶奶如何对待丈夫),以及在更广阔的男女文化中的关系。那就是为什么一场家庭争吵经常会失控,尤其当持续和有效的交流模式尚未确立。一件事导致更深层次的事情,而更深层次的事情又导致更深层次的事情,直到一场从午餐时用什么大小的盘子最好开始的争论,演变成一场关于是否最好解散这段婚姻的毫无限制的战争。当然,人们也害怕掉进这么大的洞里(再次,特别是在很多事情都没有说出口的情况下),这促使人们倾向于把事情藏在自己心里,而这些事情本应该说出来,但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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