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与最坏都已成为历史,但地上的人们仍照常生活着。
悬浮机缓缓降向地面,四台矢量引擎功率减到最低,只发出待命时的嗡嗡声。机舱舱门侧开,全副武装的特种队员以他们的秩序蜂拥而出,赶向各自的职位。
领头的那人走到一旁,尽管制服和装备让他们看起来全都一个样:
“可以开始攻坚了。”他向一个穿着风衣和公务西装的老人请示到。
几队队员冲进入口,这是一座地铁站。群众已经疏散完毕了,全城的地铁线也暂停运营。现在站内空空如也,好似一家即将打烊的商场。
“组长,干扰器布置完毕,网络已经切断了。”一个戴眼镜的韩国男子靠近老人,那是他的下属之一。
特工代号:米姆(Mimos) 编号:SA-I-324DM
“做得好,米姆。”组长拍了拍他后背,“告诉攻坚队拉着点烈狗,我们要留活口审问。”
“滚!”烈狗用轻狂的声音甩开了那人,拔出两把霰弹枪便冲出了队员们好不容易构设起的安全区域。
特工代号:烈狗(Hound) 编号:SA-I-54DS8
烈狗染了橙红的头发。短而杂乱,但搭配他本人的长相却显出一种廉价的帅气。
他的装备和队员们类似,只不过多了显眼的橙色涂装装饰,以及两把极端改造的短截霰弹枪。当然,为了保住他的性命,防护背心也是不得不格外加强的。
当队员们冲入前方走廊时,那边的敌人已被全部轰得不成人形,各不相同,而烈狗本人也受了致使昏迷的重伤。
“要留活口,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情报和证言。”组长和米姆沿着已被肃清的走廊前进,“雷管呢?她问出什么没有?”
“你说我也不会停的哦~”雷管舔舐美工刀上的血,好似那是一道绝世佳肴盘中剩下的汁水。她用装饰精美的小皮鞋一脚踹到那男性敌人的两腿之间,他立刻发出了比绝望更加残破的哀嚎。他的脸上,手上,其他裸露的皮肤上都被画满了小猫,小狗,小乌龟等可爱的图案,但那都是被眼前这变态的黑发女生用美工刀割出来的,仍然不停地淌着血。
特工代号:雷管(Detonator) 编号:SA-I-7-C67Q2
“组长,他说在南部隧道埋伏了很多主力,头目也在。”雷管的声音有气无力,但似乎她平时也是这样说话的。
“收到了,雷管。”组长按下耳机按钮,继续前进着,“所有人听到了,南部隧道有主力,小心点。头目必须要抓活的。”
特种队员分成两组,分别紧贴隧道两侧缓缓前进,使前方交叉火力的区域尽可能大。在这漆黑的隧道里,谁也说不准会冒出怎样的攻击。
“有绊雷。”最前方的队员说到,示意队友后很快开始了拆除作业。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不知哪里竟投来一颗榴弹!
“烟雾弹!!!”第一个看清的队员大叫着,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烟雾即刻喷出,前方检修间的门被轰然撞开,数不清有多少恐怖分子鱼贯而出,降下枪林弹雨——
指挥系统的界面上,无数队员的生命体征霎时间变成了平线。
“……”组长沉默了片刻,“让鬼怪(Phantom)出动。”
“别放松警惕,他们可能还有其他人。”恐怖分子在隧道中搜索着。他们用自动步枪的枪口挑动着队员地面上的尸体去确认他们是否死亡,对于不确定的则会再开几枪以防后患。
这时,其中一人忽然抬起头,随后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再也不为所动了。
有一瞬间,他居然在想如果自己没有抬头去看,而是直接死掉。
在那将散的烟雾中,一柄血红光刃拖在地上,伴随着心跳般的脚步声,步步逼进。那显然是一个改造人,而且是高度改造过的,否则义体外壳不可能遍布他的全身,否则半机械关节不可能发出微弱的电机声响……
特工代号:鬼怪(Phantom)编号:SA-I-PAG17
火舌迎来,而改造人只是甩开那人,令子弹全部打在尸体上;随即喷射火箭腿,一跃旋上隧道拱顶,接着如剪开一沓叠在一起的纸条般,将射击者一并斩开。
这下敌人乱作一团,向着任何黑暗不由分说地一并开火。但鬼怪有办法应对这片乱象,并将其变成自己的屠宰场。遇到子弹,他便将之劈开;遇到敌人,他便杀;遇到逃走的敌人,他便飞跃过去,杀。
“鬼怪,注意时间,还有三分钟就不得不通车了。”组长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
且看一名敌人失去了右臂,很快又被斩下首级——大动脉喷涌的血液喷涌着蒙蔽了另外两人的耳目,他们胡乱射击,击中的却只有自己人。接着一人被拦腰斩断,随即贯穿心脏;另一人脱落了持着武器的双手,紧接着又被剐掉半边头颅——鬼怪披着鲜血从中穿过,刀刃上贯穿串起了数个已不完整的恐怖分子。热能刃的功率紧接着急剧提升,那些尸体瞬时爆开,炸得只剩燃烧的血液。
“你就是头目吗?”鬼怪挥刀指向正向着隧道深处爬去的某人。那恐怖分子惊异于这怪物竟还能开口说话,自然吓得无法回复。但鬼怪可不会有时间等他平复情绪,一个箭步上前将仍冒着热浪刀刃悬在他额上:
恐怖分子的答复歇斯底里,哪怕他还能活下来,也要一生活在阴影中了。只不过一阵悠远的巨响正在隧道远处急速传来,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即将驶来的地铁——
恐怖分子叫着,却之间鬼怪纵身一跃,按住他便躲到了地铁底部的安全区中。
当鬼怪拖着那人沿着通道走回出口时,没有人分得清那究竟是一个顺着隧道爬出来的恶魔,或只是一个战斗残暴的人。他几乎被染红了,从头顶半长的黑发,再到黑色的作战服,以及裸露的每一片义体外壳,它们全部被血液——一种只该存在于人类体内的液体染得无比的红。
那名恐怖分子头目显然更像人样,他身上只被溅到少量的血,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其他活人。
“做得好,鬼怪。”组长本想拍拍他肩膀,但鬼怪的眼神提醒了他,不要被这些液体弄脏。
鬼怪看了组长半秒,他的睫毛很长,深黑色的眼眸中仿佛永远都是茫然。
鬼怪和组长登上了机舱,其他几位队员也跟着上来(烈狗是被用担架抬上来的)。矢量引擎加大功率,悬浮机缓缓升上天空。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们预计20分钟后降落在新埠国际机场。当地时间现在是8月30日早晨五点三十七分,地面温度是31摄氏度。我们的飞机现在开始降落,请您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打开遮阳板,确认安全带扣好,系紧。感谢您乘坐我们的航班,希望您旅途愉快,谢谢。”
一架客机航行在纯蓝的幕布上,下面是白云的海。除了耀眼的太阳,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克洛丝·亚希塔(Clouce Ashta)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随后便好奇地,对着舷窗外目不转睛。
飞机逐渐向云层靠近,接触,随即浸入了其中。周围顿时昏暗下来,在厚厚的云朵间,不是所有光线是可以穿透的。
滴滴答答——滴答滴答——雨点开始落在窗上,周围的云也变灰了。雨点很密集,但是很小,不难猜出在云层下面的世界里也下着如此的小雨。
白色的飞行机器终于降透了灰云,我们终于可以看见这座城市。
新埠市是一座岛,位于中国东南沿海,比香港再往北,但是由赫氏国际公司政府(Heth international corporation goverment)独立运营的一块私有领地,不属于任何国家领土。
飞机从公司大楼的窗外飞过,其中一排排毫无区别的白领正连着脑机头显,在电脑前不停地敲击着键盘。
飞机从大街顶部飞过,几个装着非法义体的街头混混正用棍棒暴打着被按在地上的警察,忽然砰砰几阵枪响,其中一个混混被打爆了脑袋。更多警察赶了过来,混混们四散而逃。
飞机从小巷上空飞过,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老头半死不活地蜷在屋篷下避雨,他望着飞机,不知想到了什么……
克洛丝看着窗外的机翼距离跑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一击震颤,起落轮着陆了地面。阻力的声音不断加大,加大,直到达到了顶峰——飞机慢了下来,开始了令人安心的滑行。
候机大厅里,一个没几岁的小男孩正在一根柱子旁嚎啕大哭。克洛丝穿着帆布鞋和米色毛衣外套,拉着她两个不小的行李箱。她看到了小男孩,抛下行李便赶了上去。
“怎么啦?小朋友。”她蹲下来,这样就不用让孩子仰头看自己。
“妈妈……她长什么样子?”克洛丝问着站起身,四处寻觅起来。
“好,好,厕所!”克洛丝拉起他,动用自己训练过的侦察技能,即刻便找到了最近的卫生间。
“我……找不到妈妈……呜啊啊啊~”小男孩又哭起来。克洛丝本以为他又要她帮忙找到妈妈,但她迅速意识到小男孩不是这个意思——他想叫人陪。
女厕所还要一段距离,但小男孩显然憋不到那里了,现在只要一个选择。
克洛丝抱着男孩进了男厕所,旁边的男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正在小便器前方便的男性甚至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即便他们看见了那个尿急的小孩。但是克洛丝义无反顾,她找到一个隔间,锁上门,为小男孩脱下裤子,终于使他轻松了下来。
当克洛丝离开时,男人们仍然异样地盯着她,但她并不打算更多理会。方出卫生间,一个体面的年轻母亲便匆忙找了过来。
“妈妈,阿姨帮我了。”小男孩指着克洛丝。克洛丝的年龄不会比小男孩差那么多,因此无论数字上还是感情上他都应该称呼自己为姐姐。不过这也难怪,在小朋友眼里,所有大人都一个样。
“谢谢!谢谢您!太感谢了!”女人握起克洛丝的手,全力感谢道。毕竟没有人想象不到孩子对妈妈来说是多么重要。
当克洛丝回去寻找自己的行李箱时,她发现一人正鬼鬼祟祟地盯自己的行李箱,十成有七是在图谋不轨。而克洛丝只是瞧了那人一眼,便将其赶走到了一边。克洛丝拉上自己的行李箱,继续她的旅程。
克洛丝是赫氏公司特殊事务部(Department of Special Affairs)内务七组的新雇员。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新埠,接机处应该有人在等她。
克洛丝走到接机处,果然看到一个相貌美丽的黑发男子举着写有她名字牌子。
“能看看你的证件吗?”鬼怪问道,声音仍然温和但是冰冷。
“哦,好的。”这不是预定的环节之一,但克洛丝还是配合了。
“喏。”克洛丝递给鬼怪她的赫氏公司员工证,证件照上的样子并不像多数人一样比他们真正的样子难看。
“谢谢。”鬼怪双手把证件还给她,转过身走开,“跟我来吧。”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组长递给女人几张文件,“克劳(Crow)根本不在那里,所谓的头目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清楚的毛头小子。”
“这样……”那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浏览着文件,她穿着办公室衬衫和包臀裙,工作卡片挂在胸前,黑色的大波浪长发也很性感。
特工代号:天鹅(Swan) 编号:SA-I-010YH
“检查过了,那确实是非常致命的管制品,但他们带来的剂量根本不足以制造一次恐怖袭击,而且也没有计划后续再带来更多毒气的迹象。”
“有点奇怪啊……”天鹅将圆珠笔抵在嘴边。他们二人共用一间办公室,设施也不过只是两个更加宽敞的隔间,无非是旁边摆了些茶桌,书架和沙发,看起来没有多少领导的架子。组长只是内务七组的行动指挥官,天鹅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组主管,按照职位,天鹅是组长的上司。但也许是因为组长出色的能力与曾在独立武装服役经验让他在组内备受尊敬,就连天鹅也不愿压他一头。
克洛丝坐在副驾上,鬼怪这一路都没怎样说话。克洛丝能看出来,他不是因为不热情或者冷漠才这样的,他只是真的话少而已。只要听到他偶尔发出的声音就会发现,他平时都是个很温顺的人。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一层,两层。克洛丝逐渐发现这里停着许多黑色的车辆,这不奇怪,毕竟那是汽车的工装。
鬼怪走下车,克洛丝提醒他后备箱还有行李,他才打开后备箱。克洛丝搬下一个箱子,鬼怪搬下另一个,克洛丝连连道谢。
二人登上电梯,先去寄存了行李,接着便向内务七组的楼层前去。
七组的公共办公区旁边有几张沙发,此时米姆正躺在上面玩手机。鬼怪与克洛丝路过,米姆猜到那就是近来一直提到的新人。克洛丝没敢跟他打招呼,米姆则置之不理,继续玩起手机。
“哦,好。”组长转过身,接过钥匙,一眼就看到了那穿毛衣的姑娘,“哟你来啦!欢迎欢迎!”
“哈哈,其实我不是组长,只是大家那么叫而已。”组长倒是很热情,克洛丝欣然也与他握手。“我叫岸田实事(Kishida Jitsugoto),代号就叫岸田。”
“大家集合一下集合一下!”组长叫到,所有人都靠了过来。
“这是我们的新成员,朝光。”他介绍到,“所有人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是朝光,情报分析与突击行动,很高兴加入大家!”
“朝光,我现在把工牌给你,带你去特工寝室,你可以休息一下收拾收拾东西。”天鹅走到她旁边,“我们待会开一个总结会,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正在办的案子,不用着急。”
“恐怖组织‘热寂(Heat death)’,已知领导者被称为‘克劳(Crow)’,没有明确的诉求。”天鹅在幻灯片中展示他们的标志,“该组织自今年六月开始制造恐怖袭击,并未全部成功,但每一次都计划在人员密度大或有杀伤大量人员的可能性。”
“在昨天发生在地铁站的袭击中,恐怖分子携带了少量剧毒气体,计划将其在列车中释放。”组长切换了下一页幻灯片,“我们在截获的信息中获取了本次行动的少量信息,并得知一位‘头目’将会参与袭击,因此得以及时突击。”
“现在的疑点有两个。”组长展示了毒气容器与头目本人的照片,“一是,本次行动的头目不是克劳,甚至对组织了解极少。第二,毒气的容器中的确含有危险的有毒气体,但其可能造成的杀伤与热寂组织之前的行动中可能造成的杀伤严重不符。这次……杀的太少了。”
“比如本来就不打算搞什么大动静,杀着玩的。”烈狗指指幻灯片上的容器图片,他好像是认真的,但其他人都雅雀无声了。
“你还叫唤上了,”烈狗从座位上站起来,“都当恐怖分子了,杀人是很爽的啊。”
克洛丝望着争吵的两人,选择敬而远之。组长和天鹅面面相觑,貌似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景象。
“雷管,你去继续讯问吧,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组长指示到,“朝光,你也跟她去。”
某个被抛弃的地下车库中,一个穿戴了不少零散战术装备的人报告到。
克劳百无聊赖地坐在某个电脑显示器前,身后的人们来回走动,仿佛在阴影中忙碌着什么事情。
“没关系,就是让他们查的。”克劳笑笑,他看似是真心想要狡猾的笑出几声,但那张铁块般的脸庞似乎不允许他做发出这样的声音,表情就更是同理了。感情对于克劳来说,是比死亡更加遥远的东西。
“若不是那边闹出乱子,我们又怎么可能安全地交易这么危险的东西呢?”
克劳指了一个方向,随之望去,墙边摆放着一个近一人高的箱子,中间装了不大不小一个形态复杂的设备,仿佛还在待机中。
“那是一枚导弹的战斗部,动力和制导系统已经拆除了,毕竟是要掩人耳目。”克劳将一只手撑到箱子边,“我们会用它炸毁亚瑞安妮大厦负5层的3号主柱,大厦会直接崩塌,由于新埠镂空地基的设计,旁边两座依赖这根支柱的建筑也会跟着倒塌,想想我们能做出的破坏吧。”
“这实在是……”克劳的跟班难以置信,“……太精彩了。”
“不能给他们查出结果的时间,我们今天晚上就要行动。”
“老头子让你过来可能是希望我在你面前能收敛一点。”雷管和克洛丝二人走在长廊中,
“你肯定不明白,”雷管背对着克洛丝,克洛丝看不见她的表情。
二人走过拐角,终于来到了审讯间。雷管没有忌讳克洛丝,刷了工牌便与她一起走了进去。
逼仄黑暗的房间中,一个男人被手铐锁在了椅子上。他遍体鳞伤,显然已经受够了折磨,不,虐待。他面前那盏从不熄灭的惨白的台灯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雷管的个子很小,拳头也没什么力量,但若说要以恶毒的方式欺负一个囚犯的话仍然是绰绰有余的。那囚犯也没说什么,看来他在漫长的折磨中已经习惯这种毫无理由的伤害了。只有克洛丝,她虽早想到赫氏特工局不会像表面上那样光鲜亮丽,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它会来的这么快。
“我们组长说想要些新的信息,所以我就来了。”雷管这才做到犯人对面的座位上去。房间中只有两把椅子,克洛丝只能站着。
雷管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囚犯,她明明是在正视自己,却感觉十分心不在焉,仿佛她实际上在看其他的东西,比如自己身后的墙壁。
雷管一脚将椅子踢翻,克洛丝连忙帮他扶起来。雷管并不讨厌她帮助囚犯的行为,况且一张立着的椅子可以被再踢翻一次。
叮铃——这时,二人的手机同时响起,她们知道,这是小组组群中新增了一条信息。是鬼怪,他现在需要有人协助调查。
“你去吧。”雷管说,她也早看出克洛丝不愿在此目睹一场暴力的虐待。
“别想多了,这里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只有我这样。”
“朝光,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鬼怪坐在一张大桌子前,示意克洛丝坐下,把几份文件交给她。
“我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毒气的线索,袭击者的行踪路线也没找到相关的信息。”鬼怪仍然在翻阅着各种文件,目不转睛,“我刚刚给你了关于热寂组织的历史资料,你先看一下吧。”
“然后我刚刚有一个新的发现。”鬼怪说着又把一份文件递给克洛丝,“我们的黑市网站监控程序发现,在地铁站袭击与我们突围的期间,一枚被拆解导弹中的爆炸物被出售了。”
克洛丝看着文件,上面除了几张网站界面和爆炸物的图片,就是密密麻麻的电脑数据了。克洛丝看不懂,这不是她的领域。
“我们不知道买家和卖家,交易地点和方式有不知道,但只是确定一定是在新埠之内。”鬼怪说着, 他终于开始看向克洛丝,“这种事情我们是一定要处理的,只不过是热寂占了更高的优先级。总之,你先看文件吧。”
“好的……”克洛丝阅读起了眼前的一大沓长满黑色杂草的白纸。
“你看过朝光的履历了吗?”天鹅盯着电脑屏幕,喝了口杯中的黑咖啡。
“还记得你说的那个理论吗,说你是因为你在佣兵团的过去才被冷落的吗?”
“好吧,好吧,就是这么回事。不过时间就要开始有转机了。”
“我承认她的履历很漂亮,本人也很有实力,而且很积极,但是这能改变什么呢?”
“这就不对了,你不会想到一个积极的人有多大的力量。他们不但会在成绩上出众,甚至能影响身边人们的气氛。”
热寂组织成功实施的袭击其实只有对岬岸路堵塞时段的枪击,造成了19人死亡和26人受伤,已经足以构成一起恶劣的恐怖袭击。
同时,克洛丝发现热寂组织的袭击并非随意的,在每次袭击前都会至少两次有组织内的成员去目标地段考察。在岬岸路的袭击就曾有不同的人在不同时间前去考察过三次,其中路段上的几个出口都被着重观察过,那也正是他们在袭击中着重控制的区域,他们似乎真的是在策划如何杀死尽可能多的人。
克洛丝发现这些线索的排列十分混乱,便决定将其整理出来。
她把热寂组织的考察记录与行动档案分成两沓,摆在旁边。然后站起身,一个个对应地排列起来。鬼怪看着她,好奇而尊重,显然这里并没有谁经常这样做。
“前辈!我怀疑地铁站的袭击是个幌子!”克洛丝紧紧盯着鬼怪。
“这是什么意思?”鬼怪望回去,显然他愿意相信克洛丝真正发现了什么。
“敌人的目标是亚瑞安妮大厦的3号主柱。”众人乘坐在悬浮机上,组长指着移动指挥处的电脑屏幕。
“他们打算炸掉它,这个街区的很多建筑都会失去关键支撑,然后坍塌,这将是热寂组织实施过规模最大的袭击。”
所有人都认真听着 ,克洛丝是其中最认真的那个。悬浮机的四个引擎震动着,窗外的天空已经几近黄昏。
“不过,我们没有绝对的把握确认敌人的存在,因此我们的第一步必须是在不惊动群众的情况下搜查整栋建筑。”组长说,“没关系,我们会用单轴探测器,不需要为我们亲自进去。如果确认了他们的存在,我们再继续行动。任务简报先这样。”
伴随着组长无声的解散,众人又开始做自己的事情。鬼怪像关机了一样呆坐在位置上;雷管往起了窗外;烈狗开始漫无目的地东张西望;米姆则又开始刷起手机,只有尚未融入这里的克洛丝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最终选择硬着头皮和身边的米姆搭话:
“跟人对骂。”米姆立刻回答了她,但答案却让她没有想到。
“这个人说他玩的游戏被抄袭了,拜托,他那游戏才多大体量,谁用得着去抄它…”
“这样啊……”克洛丝点点头,米姆则继续敲击起手机键盘。克洛丝好奇地试着去窥视了米姆的屏幕,想看看他们究竟在骂些什么,结果却大跌眼镜——那都是些无比粗劣,恶俗甚至毫无新意的词语,而二人似乎已经就这一话题对骂了一下午。
克洛丝莫名感到十分失望,她所在的内务七组究竟是由什么人组成的?沉默寡言的鬼怪,变态血腥的雷管,无聊恶俗的米姆,下一个又会是谁?一颗不满的种子在她心中种下了。
悬浮机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开始下降。克洛丝知道,他们到了。悬浮机在一片空地降落下来,亚瑞安妮大厦近在咫尺,似乎还浑然不知可能潜在其中的危险。
“所有人就位!”组长组织着大家,几个随行的技术员和突击小组。拎着一个不大的黑手提箱,各自找到了一个位置,打开箱子:
数个单轴探测器——棒球大小的黑色机身带着直升机旋翼从中起飞,悬停在大厦外部的空中。
“快打开AI搜索,时间不等人!”岸田组长双手撑住桌面,死死盯着屏幕。大厦内一百多个监控探头的画面在屏幕前飞快检索,图像AI正在应接不暇地寻找着特工们告诉它热寂组织人员的特征。
“找到了!”克洛丝大叫,岸田看向屏幕,发现伴随着检索成功的字样,屏幕的图像定格在B8区的几个探头处。
即便AI的搜索理应更快,但岸田总觉得克洛丝在提示之前就叫了起来。
没时间了,他们必须看清热寂在做什么。在视频中,有几个曾在档案中出现过的热寂恐怖分子正在一个吵闹的夜店,扮成工作人员搬运着什么东西——不用说,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而在他们的目标:3号主柱,附近已经聚集了许多热寂成员,甚至包括克劳,可以确定他们正在等待炸弹的安装。
这时不知是谁忽然提到,以他们的进度推算,热寂组织安装炸弹至少还要二十分钟,突击小组完全可能在这期间在不惊动群众的情况下抓捕恐怖分子。
岸田组长听到了这句话,忽然感到眼前一亮。要知道,一次张扬的抓捕行动虽未必会引起多大的社会骚动,但如果能在不惊动群众的情况下完成它可是莫大的政绩啊……组长不能否认,他确实动了心。
“这次行动的风险太大,一旦暴露整个建筑的人都会成为他们的人质!”克洛丝的语气里不容置疑,别说组长,哪怕赫氏公司的总裁站在这里恐怕都不会胆敢提出异议。
“我们的工作是无差别地保护所有生命!”克洛丝义不容辞地回应道,她并不了解烈狗实际上经常发表各种无稽之谈。
“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吗?”烈狗仿佛被激怒了,不留情面地吠叫起来。
“不正义的体制不可以用个人行为清算!”其他人看在旁边,对双方的矛盾原因心知肚明,但还是无动于衷,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岸田组长站了出来,“你们是不是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立刻封锁大楼,疏散人群!”
烈狗显然很不满组长的决定,但组长并没有义务在意冒犯烈狗的这种感受。
随着人群如洪水般从各门泻出,平静的气氛被打破了。监控录像上也可以轻易地看到,热寂组织的恐怖分子被惊动了,好在他们尚未完成炸弹的安装,一切都还在突击小组的掌握中。
突击小组一步步靠近,试图从几个方向包抄恐怖分子。但也就在这时,他们丢下炸弹拔腿就跑,包围网还未构成,他们的逃跑很可能成功!
“敌人被惊动了,快追!”突击组的摄像头画面顿时模糊了起来,剧烈晃动着。但在地图上却可惜地显示着,以他们的速度是追不上敌人的。
一群佩戴黑色装备的人钻入一辆改装小货车,匆忙地冲向出口。几名特种队员正在封锁那个出口,见到敌人驶来急忙开枪,可惜却没能将其阻停。
“上悬浮机!快追!”组长说着拉上烈狗,其他队员紧跟其后。
“组长!让我留下来善后吧!”克洛丝没有登上悬浮机。
“好主意,交给你了!”组长说着旋旋手指,示意悬浮机爬升,逐渐登上了空中。
小货车横冲直撞,肆意射击,晚间的车流全部惊慌失措,让出道来。
“妈的,随便哪个车撞一下就能堵住它,就是没人去。”地面部队在后方驾驶汽车追击的队长抱怨道。
“悬浮机升空了,我们去前面阻停他们。”岸田组长的声音穿入通讯频道。“后面的追击不要停!”
“鬼怪,你用狙击枪打轮胎或者驾驶员。”组长命令道,“米姆,你负责电子战,试试能不能侵入汽车的驱动系统。”
“剩下的战斗人员赶快肃清未知区域,后勤人员继续取证!”克洛丝在空荡荡的建筑中叫到,她似乎真的成了一个出色的指挥者。
克洛丝走到监控屏幕前,仔细盯着几个区域的画面:“B8区域呢?B8区怎么样了?”
“B8组?收到回复。”B8组队员的体征信号被设备屏蔽了。
她看着监控画面,发现B8区域里3号主柱的几个探头不止何时被破坏掉了。显然,B8区域的队员们遇到麻烦了。
“没有其他战斗人员了。”克洛丝清点着人数,“只剩下……我自己。”
“什么?B8区域还有敌人?”组长在频道中听到消息,“这里是岸田,所有人务必小心!”
此时他们一行人已经用狙击破坏了轮胎,恐怖分子的货车被阻停了。
“车内的热寂组织成员注意!”组长用扩音器说到,特种小队已经包围了那辆货车,“放弃抵抗,攻击者一律射杀!”
突突突——突突突——特种队员冲上前去,即刻击毙了抵抗者,只剩下了投降者。
“一,二,三,四……”组长数着投降者和剩下的尸体,忽然怔了一下。
“我会进入B8区域,所有人注意掩护。”克洛丝告知整个频道,接着握紧了手枪。
她穿着防弹背心,头盔,以及全套装备穿过了安全区。克洛丝的手指死死触在扳机上,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毫不畏惧。她忐忑地走过了一扇又一扇门,直到进入信号消失的B8区域。
她看到了几个队员的尸体,是枪杀,且大概率是自动步枪。没错,这里的确还有敌人。
“各小组,B8区域有敌人。”频道中传来的却是杂音,“各小组?”
克洛丝知道这个现象,信号被屏蔽了,对方有干扰设备。于是她再次检查枪械,只好独自应对——
砰——砰——砰——砰——克洛丝连开四枪,全部命中,可克劳却没有倒下。克洛丝看清了他,他正站在柱子前,持着一把自动步枪,向克洛丝走来。他披着半边战术斗篷,穿着防弹甲片,但即便子弹已经将它们击穿,克劳仍然屹立不倒——
克劳没有急着还击,克洛丝却再次连续开枪,子弹直击克劳的脸庞,却只使其露出了皮下的金属,这更印证了克洛丝的猜想。
“别急,我想聊聊。”克劳也许想要一个轻松些的语气,但那金属的颌骨似乎只允许他发出这样冰冷的声音。
砰——砰——克洛丝没有回复,继续射击到。可克劳却不耐烦了,他举起步枪,扣下扳机:
可是枪火只击碎了克洛丝的手枪,她本人却毫发无损。克劳随后丢下步枪弹夹,用他的义体神力将枪支整个捏碎,无法使用……
“如你所见,我已经输了。”克劳走到克洛丝身边,“就算干掉你,你们的人手也会很快赶过来把我杀死。”
“炸弹还在几十米之外,我没办法引爆它。”克劳绕到了克洛丝身后,这显然令她十分不适。
“然而这场小小的战斗我似乎是赢了,所以就让我享受一下胜利者的特权吧。”克劳绕到克洛丝面前,正视着克洛丝的双眼,克洛丝也毫不怯懦。
“求你了。”克劳坐了下来,仰视着克洛丝,仿佛仰视着某个能随意宰割自己的支配者。“我实在太想说了。”
克洛丝没有说话,只是坐了下来,坐到了和克劳同样的高度。
“你一定很好奇,区区一个恐怖分子,为什么会拥有如此高程度的义体?”
“我曾经是个商人,业绩很不错,挣钱也不少。”克劳自顾自地说着,他试图把话说得很轻松,甚至他的长相也不算严肃,可是他的声音却永远那么冰冷,无情。
“我遭遇了一场意外,我失去了一切。”克劳说,“我本就没有家庭,没有妻子,孩子。父母早就去世了,真心朋友一个没有,钱更是越多越空虚。我所拥有的只有我自己,但我就连这个也失去了——我曾信任并坚定地贯彻普世价值观,相信公平,正义,理性与善。直到那一场车祸,毫无缘由的,可怕的车祸,肇事司机当场就死了,而我的大半个身子都不能要了。”
“就因为你经历了荒诞的痛苦所以要报复别人吗?我看不到任何逻辑。”克洛丝打断了克劳。
“你说得对,确实没有逻辑。”克劳承认道,“这一切确实是我和一群其他绝望的疯子所做的任性的发泄…可是这世界同样没有逻辑。这个世界并不善待人,我又为什么要善待呢?我并不是说我们所做的事情是正当的,我所说的是,‘正当’本身就不是正当的。”
“那你来告诉我,你喜欢你的小组吗?”克劳反问回去。
“他们一直在调查我,我也调查过他们。”克劳说,“那个米姆,他看着为人和善,实则是个没有主见的网络喷子;烈狗,一个涉世不深就开始愤世嫉俗的小屁孩;那个叫雷管的小女孩,更是个喜欢自残的精神病;最后是鬼怪,他是个清楚的人,可是他对一切都不管不顾。两个管事的一样,就任凭他们任性,任凭他们堕落,自己也跟着堕落……这样的小组,可不是个例啊。”
“但你不是个例。”克劳从刚刚开始就激动起来了,那冷面下的声音也有了感情,“是个人都能看出你优秀,积极,上进;你在发光,你的过去是光明的,未来也被照亮了,你的人生已经注定是一场美好的旅行;可是在未来等待着你的,只可能是一场崩塌一切的荒诞意外!”
“我和你是不一样的!”克洛丝也叫到,“人的力量可以超越那些!我的小队,你说的很对,他们确实很恶心。他们有着人身上最可恶的特性,那就是妥协!向一切,不分缘由地妥协!妥协地活着!但是呢,但是我可以改变他们!不是用劝导,不是用感化,而是给予他们一段经历,反抗的经历,反抗他们自己——就算,哪怕我不行,更多像我一样的人也是做得到的!我不是个例!至于意外,我们总能团结起来对抗它,人生来就是为了世界上的意外!人的历史就是对抗意外的历史!”
“妈的……”克劳说着掏出一把手枪,“真羡慕你啊。”
克洛丝还为来得及反应,克劳便将其塞进自己嘴里,接着—砰——砰——砰——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秒?一分钟?还是一小时?克洛丝站在克劳的尸体旁,思索着他刚刚的话。
“人真的不能对抗意外吗?”克洛丝自问,很快得出了答案,“人可以对抗意外。”
“有枪声,快去!”远处传来声音,对克洛丝来说那是序章将尽的尾声。
“不许动!举起双手!”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像一个年轻的队员,和克洛丝一样年轻。
“危险解除了!我是朝——”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当组长找到克洛丝时,她中了五枪,心脏已经停跳很久了。
开枪的是一个新兵,他太紧张了,看见一个人就不假思索地开枪了,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组长看到那个新兵蜷缩在角落里发抖,他肯定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一定很快会面临处罚,甚至革职。
如果克洛丝还活着,一定会想办法为这个新兵开脱,辩护,尽可能减轻他的惩罚。可是克洛丝死了,她只是冰冷地躺在那里,流着血,脸上还带着被定格的希望,就像被打碎的灯泡,灯丝还完好地保留在里面,却已经不再发光了。她变成了一具尸体,就像克劳一样,就像任何死在意外中的人一样。
“人真的不能对抗意外吗?”鬼怪自问,很快登上了悬浮机。
新埠(Hsinpu)这个名字有着多重的含义:地理意义上可以是指中国香港以北,中国大陆东南部的岛屿;政治意义上可以指由赫氏公司作为政府管辖的,世界上目前唯一一座“公司城邦”,有时新埠也会直接代指赫氏公司;最后,新埠也是指几乎占据了新埠岛全部面积的新埠城。
新埠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国清政府末期,新埠岛是清政府割让给英国做通商口岸的无数地区之一。新埠岛面积小,军事价值不高,但深水港较多,是一个理想的贸易港口。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英国无力运营管辖位于远东地区的殖民地,便将新埠岛作为私人领地转售给来自美国有意向购买的赫氏公司。
作为私人财产的新埠不属于任何国家政治经济制度的管控下,并无需向国家缴纳高昂的税金,只需向赫氏公司缴纳维持运营的租金便可将总部搬到新埠进行经营。并且,新埠在地理位置上临近东南亚的大量原材料工厂以及新兴的亚洲市场。这些优点吸引了大量跨国公司离开本国,将注册信息迁至赫氏新埠。
此后,由于赫氏公司的经营,新埠市进行了现代化重建,因多次正确的投资赚取了大量利润,最终拥有了极强大的经济水平。现在的新埠市采用了镂空地基设计,最低可至地下十层,之后的建设中还可拓展更多。镂空地基在保证地基强度的同时大幅拓展了垂直使用空间,对可用空间狭小的新埠市至关重要。
随着21世纪的数字化潮流,新埠调整并实施了“数据中立国”的策略。赫氏公司欢迎国际互联网入驻,并将海量用户数据服务器移送至新埠。因新埠私人领地的特性,公司无需担心公民数据会被别国或本国强行征用。掌握世界用户数据的新埠也意味着其将被所有包含着其公民数据的国家保护,不会被轻易攻击,侵略。新埠也保证坚决捍卫各公司物质与数字财产,绝不允许任何人非法盗取数据。
赫氏国际公司(Heth International Corporation)是1920年代创立于美国的贸易公司,以将美国货物销往海外为主要业务。
“赫氏(Heth)”一词来自迦太基字母𐤇,含义是栏杆。
赫氏公司的权利结构十分分散,各各部门相互配合各司其职,历代公司首脑存在感均不高。自上届领导人史蒂夫·维纳(Steve Wiener)于2009年退休卸任后,下任领导的身份至今迟迟没有公开。
至今赫氏公司运营着新埠市中的主要公共设施,并拥有自己的治安,军事,经济等一个主权国家拥有的部门力量。我们隶属的特别事务部就是其中之一。
赫氏公司特别事务部(Department of Special Affairs)是新埠的情报组织,负责新埠内外的侦察事务。新埠之外的被称为外务部,新埠内的则是内务部,我们内务七组则是内务部的第七行动小组。
特别事务部有时被称为特工局或特务部(没错,听起来很奇怪。),主要职能有收集情报,反恐怖主义、反间谍与重大刑事侦查。
要注意,特务部与警务部不同,警务部只负责新埠内的治安维序,且只负责一般刑事案件,重大刑事案件则由特务部的内务部门负责。
另一个要纠正的误区是,特务部的特工只有少部分涉及需要保密的身份,大多数特工只是设计武力与特殊技能的普通公务员,而非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秘密特工”。
热寂(Heat Death)组织是活跃于新埠地区的恐怖组织。因其出现时间不长,成功实行的恐怖主义袭击并不多,且从未提出过任何诉求,我们对其知之甚少。现在可以知道的信息由,其领导者被称为“克劳(Crow)”,意味乌鸦,不确定是否为真名的一部分。
另一点可以确认的信息是,热寂组织的成员多来自于教育程度较高的人群,克劳本人也疑似曾是某大型公司的所有者。
据已抓获的热寂组织成员李某称,他是在某个高尔夫球俱乐部结识的克劳,李某向其提及了对社会生活的不满与对生命的绝望,克劳便推荐他加入了热寂组织。不排除克劳为利用李某而进行欺骗的可能,但我们结合组织名字热寂在物理学中的定义推断(注:出自热力学第三定律,指熵增的终点,世界停止运行时的状态被称为热寂),热寂组织的目的可能只是单纯的散播恐怖情绪与制造死亡以发泄情绪并报复社会。
如果这个推测正确的话,我们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是什么让他们走上了制造死亡的道路,难道生活已经如此富足的既得利益者们也普遍无法摆脱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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