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牛猎人猎杀者》：历史恐怖小说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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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学者贝琪认真研读曾曾曾祖父于1912年失踪前写下的日记，发现这位路德教派牧师记录了一系列仪式性谋杀案的始末，还有一位印第安人吸血鬼的自白，而所有的一切都要追溯到1870年玛丽亚斯河大屠杀，当时有217名黑脚部落皮库尼族的老幼妇孺惨遭美军杀害……
《野牛猎人猎杀者/The Buffalo Hunter Hunter》是本月出版的历史恐怖小说，结合史实——美国西部扩张时期对原住民犯下种族灭绝罪行，包括且不限于蒙大拿州玛丽亚斯河大屠杀、原住民赖以谋生的野牛被白人猎手杀至近乎灭绝，致使失去家园的原住民陷入饥荒且传统断绝等等，讲述了一个跨越百年的复仇故事，主题沉重且黑暗。作者斯蒂芬·格雷厄姆·琼斯曾获布莱姆·斯托克奖和雪莉·杰克逊奖，本身就是一位黑脚部落原住民。他的这部新作是我今年目前为止读到的最好的恐怖小说。
下面是简单的无泄底感想——

2012年，为了能成功申请到终身教职，单身爱猫的中年学者贝琪努力研读曾曾曾祖父的日记——一份藏在墙中百年，刚刚重见天日的手稿。
日记写于1912年，其时年迈的路德教派牧师阿瑟尚未失踪，他所在的小镇上先后出现数具陌生人尸体，尸体的脸被涂成半黑半黄，身上的皮肤被剥去，血被放干。与此同时，一位神秘的印第安吸血鬼每周都来教堂拜访，向牧师讲述自己的故事。牧师将其自白命名为“吸血鬼黑暗福音”，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
“吸血鬼黑暗福音”从“刺得好”的童年讲起。十二岁时，他以手握箭刺死了袭击自己的白人士兵，得到了这个战士名。此后，他结婚生子，又失去了妻儿，1870年玛丽亚斯河大屠杀前夕，他和族内的同伴们发现了六具平克顿侦探的尸体——这支运送货物的车队遭到伪装成皮库尼族原住民的美军袭击。其货物是来自欧洲的吸血鬼“猫人”。
多番巧合下，“刺得好”被转化为吸血鬼，经历长时间的挣扎、磨难、杀戮与失去，他不得不接受新的自己，决定为遭遇屠杀的族人和野牛复仇，猎杀野牛猎人……
随着“黑暗福音”越来越长，牧师慢慢相信“刺得好”讲得都是事实，但他愈发疑惑，对方为何会找上自己；
随着镇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牧师对“刺得好”的怀疑和恐惧与日俱增，而事态早已脱离掌控……
贝琪读完了曾曾曾祖父的手稿，但故事并未就此结束，她被迫置其中，见证、参与了疯狂到难以置信的恐怖结局。
——小说采用多重嵌套的叙事方式，好像俄罗斯套娃，一层套着一层，整个故事比上面的介绍复杂太多，但为了不泄底，只能点到为止。
主要角色都被塑造得丰富立体多面，又引人同情——未免泄底，就不一一细说了。
这三位叙述者还有各自的语言风格。
现代人贝琪有种丧丧的幽默感；
牧师有些拿腔拿调，他年轻时在耶鲁大学的前身学院就读，文字也凸显出时代特点；
吸血鬼“刺得好”的语言体现了原住民的思维方式，比如将白人称作“纳皮坎”，把太阳叫作“太阳酋长”，将过了几天说成“睡了几次”，用“黑角”称呼野牛，“大嘴”称呼狼，“脏脸”称呼老鼠等等，很多时候得边看边猜。
而吸血鬼的设定融合了印第安民俗元素，令人耳目一新。
其中最具原创性的一点是，如果吸血鬼一直喝某种动物的血液，就会逐渐变成那种动物，不只身体，包括内心；如果一直喝某个人种的血液，就逐渐变成那个人种。
意即“刺得好”如果想维持黑脚部落原住民的外貌，就得以同胞为食。这无疑令角色更具复杂性和悲剧色彩。
此外，书中有数不清的暴力杀戮，相当的血腥和可怕。以及，关于结局部分，我一点都没夸张，疯狂得超出想象！但恐怖中又带着浓重的悲伤，简直让人透不过气。
总的来说，这本历史恐怖小说的主题过于沉重、黑暗，完全不合我的喜好，但其优秀毋庸置疑，不出意外的话，这本将会是我今年的年度最佳。
SGJ在我心里已经是大师级别的恐怖小说作家了。尽管他钟爱的杀人狂、吸血鬼和狼人都不是我的菜，但我读到的几个吸血鬼故事，都被他写得别有趣味，除了这本书里的印第安复仇者吸血鬼，还有《等夜临/Wait for Night》里的重体力劳动者吸血鬼和《夜行骑手/The Night Cyclist》中的夜间骑行爱好者吸血鬼。在读完这部历史恐怖长篇杰作之后，对他的杀人狂和狼人故事也期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