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暗淡之血。”那个奇怪的中年人回答道,“嗯,你来对地方了。“
“亚楠是血疗之乡,你只需要揭开她神秘的面纱,那么像你这样的异乡人要如何开始呢?”
他的穿着打扮像是教会的人,也许这里就是由教会的人来施行治疗的吧?异乡人想。不过这个人的眼睛上蒙着纱布,上面沾染的血迹已经发黑。
“放轻松,给你来点亚楠之血吧。”他利落地将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瓶子挂上输液架,脸上的纱布不管是因为有伤还是其他原因,看起来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异乡人接过一份文件,填好了自己的个人信息,然后交还给了那个中年人。
“很好,契约完成。现在,我们开始输血吧。“中年人将针管拾起,插入异乡人的静脉,”哦,别担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只会以为只是个噩梦而已。“
异乡人看着那应该是血液的液体顺着输液管进入自己的身体,感到有一股力量顺着那股液体流便全身,随着力量渐渐注入,他感觉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没有来得及抵抗,就失去了意识。
通往诊所的大门已经关上,巡逻的市民也不愿意通融,她只能绕道亚楠中心。很不巧的是亚楠中心通往诊所的爬梯也已经被收了起来,这下子她也没办法去诊所了。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女人看向声音的来源,亮着灯的是异乡人吉伯特的小屋。
“是你啊。”吉伯特终于止住了咳嗽,“请恕我无力起身。这么危险的夜晚,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就算是血疗也不用在猎杀之夜……咳咳咳……去吧?“
“是这样啊,我想你已经不需要去诊所了。“吉伯特听起来好了一些,”你要找的人之前经过了这里。“
“谢谢你,那我应该去哪里找他呢?“女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是好是坏,不由得有些发愁。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听起来是往那个方向走了。“
“良血可不会保佑我,但是愿它能保佑你。”吉伯特答道。
女人顺着吉伯特指的方向走去,顺便关上了吉伯特小屋外的大门。虽然吉伯特是个异乡人,但是女人依然希望能帮帮这个善良的人。
“你肯定是个猎人。”小屋里的人止住了咳嗽,“而且也不是附近来的。”
“我叫吉伯特,也是个异乡人。”他的声音依然虚弱,“你过来的路上肯定已经见识过了,亚楠有独特的待客之道。”
“哦,我不知道我还能否站起来,但是如果有能帮得上忙的,随时效劳。”
终于遇到个还算友好的人,异乡人决定打听下这个镇子的情况。
“这个镇子已经被诅咒了。不管你为何而来,最好速速离去。”吉伯特说,“无论这里发生何事,恶果总会大过所获。”
“但是既然你感兴趣的是血液,那你应该去治愈教会碰碰运气。”
“教会掌握了所有关于血液的知识,储藏了各种血液。”
“穿过山谷,去亚楠之东,那里叫大教堂区,是治愈教会的所在。”
“在大教堂区的深处就是古老的大教堂,治愈教会的特殊血液的诞生地,按他们的说法。”
“亚楠人不会对异乡人透露太多。一般他们都不会让你接近那里,不过……”他顿了顿,“今晚是猎杀之夜,也许是你的好机会。”
“不要再往前走了!”远处,一个拿着长管燧发枪的绅士大喊道。
“是亚楠人啊。“听到熟悉的声音,绅士放下了枪,”我奉命守卫这里,快点过来吧,别让阴影中的怪兽伤害到你。“
女人从阴影中小心地走向了绅士。绅士背后的广场中心有一个柴堆,旁边倒放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周围零零散散有一些拿着武器的市民在巡逻,广场通往喷泉的大门已经关闭。
“为了安全。”绅士解释道,“请告诉我,在这个危险的猎杀之夜,为什么一个亚楠人女士会离开安全的家?”
“我要找我的先生,这个猎杀之夜太漫长,我很担心他。”
“早些时候又来了个异乡人,他去了尤瑟夫卡的诊所了,也许那边会有你想找的人。”绅士说道,“不洁的异乡人不配接受我们的血疗,街道上的怪兽一定都是他们变的。“
“无意冒犯。“绅士抱歉道,”帮助美丽的女士义不容辞,但我身负职责,不能擅离,您只能自己前行,不过这里有很多勇敢的市民,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全,愿良血指引你的方向。“
“愿良血保佑你,好心的先生……”女人回礼道。她转身离开了那个绅士,向诊所方向走去。
那个绅士看上去毛发未免有些过于旺盛了,但是,亚楠人拥有良血,是不可能变成野兽的,吧?她心想。
走下这个阶梯,就能看到一个十字架上绑着一具燃烧的野兽尸体。光线从十字架后面的门的缝隙泄漏出来,同时也隐隐约约透着一股熏香的气味。是亚楠的风俗吗?但是毫无疑问屋子的主人是个强悍的人。异乡人走上去敲了敲门。
“讨厌的异乡人!谁会在猎杀之夜给你开门!给我走开!马上!“
异乡人没有想到主人的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立刻转身离开。远处的广场中心,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凄厉的嚎叫在天际久久回荡。
“你们好,太太们。“认出了熟悉的声音,屋子里妇人的声音安静了下来,不过在猎杀之夜,亚楠人也不会给任何人开门,哪怕是再好的朋友,深知这一点的女人贴在门边接着说道,“你们有我先生的消息吗?”
“是你呀。”一个妇人的声音回答道,“那个异乡人并没有拜访过我们——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过你可以去广场那边问问,也许他会路过那里。”
“谢谢你们,好心的太太们。愿良血在这个夜晚保佑你们。“
广场那边住了很多居民,也许他们会有先生的消息吧,女人心想。她听见空气中似有似无的八音盒的旋律,在这空无一人的昏暗街道,只有那个声音可以让她不至于迷失方向。
正对着封死的大门有一个漂亮的喷泉水池,不过水池里面只剩下尘土与干枯的落叶,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这里欣赏过了。
异乡人倚靠着喷泉的外沿,感觉自己的手现在都还在微微发抖。他稍稍平复了下心情,环顾了下四周,忽然听到一阵大笑,听起来是好几个妇人一起发出来的。于是他循着声音找去,不一会儿就发现了来源——亚楠人会在屋里点起熏香,其实并不难找。
他已经不期望会遇到好客的亚楠人了,不过如果能有另一个像吉伯特一样的好心人提供点信息,那也会是不小的助力。如果是妇人,也许会善良些吧?他心想,于是敲了敲门。
门里的人憋不住噗嗤一笑:“在猎杀之夜困在黑漆漆的外面,你真是个倒霉的可怜虫。哈哈哈哈!“里面的其他人应和着她也一起笑了起来,无情,又刺耳。门边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远,显然是回到了屋里。
也许亚楠人有不同的表达友好的方式吧。异乡人想。他回过头,周围的道路看起来都有不太友善的人把守,他并不是很想强行突破,于是在周围细细搜索。他发现房子附近的一堆杂物背后的栅栏有个缺口。走过去一瞧,下面是个无人把守的区域。
也许把这个缺口盖上的人也不希望这个缺口被修复吧?既然如此,这里肯定通向什么地方。异乡人想着,从缺口跳了下去。
“有人吗?”女人推开一扇虚掩的门,走进了屋子,顺手把门带上。独自在街上行走产生的不安感越来越严重,要不然她也不会做这种失礼的举动。屋子里的灯火黯淡,而且也闻不到熏香的气味,这让她觉得更加不安。她看到对面有一扇门通向屋外,于是过去推了一下,门并没有被推动。她看到门边有一道向上的楼梯,楼梯的尽头有一些光亮,于是她拾级而上,这里的门果然是开着的。
她离开房子,走上巨大桥梁。这不是女人第一次来到这座石质的巨大桥梁。由于是治愈教会向亚楠输送血液的唯一通路,治愈教会将这座桥梁修建得极尽宏伟,可容至少三驾马车并行,两侧还留有人行道,在大桥的这头向对面望去,一座高耸的桥头堡像一个巨人将背后遮挡得严严实实。桥梁的尽头通往大教堂区,不过女人知道自己不该向那边走,因为那边在猎杀之夜一开始,就被治愈教会给封锁了,谁也不可能通过那里。
正当她思忖该往哪边去的时候,突然一辆马车从她背后冲上桥梁,驾车的驭手没能操控好挽马,转向过大,马车的尾部撞上大桥护栏失去了平衡,立时翻倒。正在她惊魂未定之时,从马车后面蹿出几只毛茸茸的巨大野兽。突然有人将她一把推开,她就势摔下了大桥。
巨大的野兽蹒跚倒下,嘴里发出了不甘的哀鸣。它凝望着大教堂的方向,渐渐停止了呼吸。
异乡人抖落武器上的血,长出了一口气。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随后迈过野兽的尸体,通过这里,应该就能去到大教堂区了。
正面的闸门已经封死,不过旁边留有一个关闭着的侧门。他推了推侧门,纹丝不动,于是又敲了敲,然而并没有任何回音。看起来这条道路已经封闭了,果然并没有这么简单就能去大教堂区,既然如此,不如找找其他线索看看是否有别的方法可以进入大教堂区。
女人从地上坐起,检查了一下身上,所幸没有摔破什么地方,红宝石胸针也安然无恙地别在胸口。这是她最珍视的礼物,如果弄丢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站起身,看了看跌下来的缺口。这里原来是个阶梯,只不过兽灾开始后,整个亚楠荒于维护,这个阶梯坏掉以后再也没人去修。她现在已经没法从这里上去了,即便可以上去,现在也不是一个可选项。
前边有两条路,一条通往导水渠,还有一条通往亚丹之墓。导水渠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就算是经验老到的猎人,也经常会一去不回。而据她所知,先生的老友亨里克是亚丹之墓的守墓人。
他不会在导水渠,那就只能往另一边走了,她告诉自己。她小心地往前走去,不远处是个升降梯,她可以借升降梯直接下去,很快就能到亚丹之墓,但愿至少亨里克能在那里,她想。
女人来到了升降梯,万幸这个升降梯并没有坏,但是当她坐上升降梯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几声似人非人的吼声。当升降梯到达目的地之后,她关上了升降梯扳手的安全栓。不管刚才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她可不希望那个声音的主人能乘着升降梯追上她。
爬上长长的梯子,他终于快要接近目的地——亚丹之墓了。又是一些可恶的亚楠人。异乡人远远地望见了桥上的守卫,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刚一踏上桥,他就看到五个亚楠人向他冲了过来。他并没有逞匹夫之勇,而是扭头就跑。异乡人并非没有面对五个敌人的勇气,五个敌人确实可怕,然而更可怕的是五个敌人背后的巨大火球。他刚跑下桥,那个巨大的火球就呼啸着从身后冲了过去,他可以清晰地听到惨呼和哀嚎伴着血肉的焦糊味一起随着火球消失在导水渠中。
要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敌人啊。他心想着,再一次踏上了桥梁。远处,一个巨大的身影正等待着他。
通过这座大桥,她就可以进入亚丹之墓了。但是远远看去,这个大桥上有不少人在巡逻。在猎杀之夜,所有人都神经紧绷,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从人前经过比较好。
去亚丹之墓的通路除了桥上,还可以从桥下走。亚楠底下的导水渠四通八达,即使是这座大桥下,也是连通着的。而且由于离亚丹之墓非常近,以前经常有人下去清理,也有胆大的孩童会下去玩耍。就算有什么危险,这段路程不算遥远,自己也有逃走的机会。在猎杀之夜,时时险恶,处处杀机,从桥下走未必会比从桥上走更危险。
女人沿着通往导水渠的爬梯小心地爬下。她尽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然而每一步踩在爬梯上的声响都震得她肝胆欲裂。她越来越觉得自己选择走导水渠这条路是不是太轻率了,毕竟相比于桥上,桥下有着看不到的危险。
当足底终于感受到坚实的地面,她感到自己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一些。女人张望着四周,确认自己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不远处有一些她并不想弄清楚是什么的活物在缓缓地蠕动,她决定在那些东西发现自己前赶紧离开。
女人转身走入桥下导水渠。导水渠里面没有太多的光,若是初来乍到,连这条道路都不一定能找到。她只能贴着墙壁小心地挪动以免迷失。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也许是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灌满耳朵。在一片漆黑中,女人完全丧失了对空间和时间的感知。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她的眼睛终于捕捉到一丝光亮,就快走出去了,她告诉自己。
这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不一会儿,地面开始可怖地颤抖,她意识到不好,下意识拼命向光亮处跑去。女人成功跑到了光亮处,凭感觉摸到了一个爬梯,她连忙扒上爬梯,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上爬去。当她终于爬到终点的时候,只觉得又累又怕,瘫倒在地上。
不管刚才在导水渠里惊动的是什么,现在,应该是安全了。
导水渠底下错综复杂,住满了各种不知名的生物,果然符合吉伯特所评价的:丰富多彩。不过异乡人感觉自己渐渐开始适应这里的环境了,不过就是光线比外面更黑暗,道路比外面更湿滑。长时间绷紧的神经已经有点麻木,他觉得自己再也感觉不到恐惧了。
没有什么比恐惧本身更可怕,如果连恐惧都失去了,我们也就同野兽无异。异乡人心想。然而,还没等异乡人体味多久,他发现自己周身的“淤泥“在缓缓地向他蠕动。异乡人心中大叫不好,拔腿就往导水渠的更深处跑去。
她顺利地进入了亚丹之墓,这里安静异常,连风经过时都变得小心翼翼,而亨里克并不在这里。外面已经太危险了,她不敢再随意走动,当然这里也并不安全,所以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
她不知自己已经躲藏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躲藏多久,直到听到一些人类的声音。她鼓起勇气向外窥视了一眼,看到了一些火把。拿火把的也可能是野兽,凭这么粗略的一眼并不能断定持火把者的身份。她确定自己并没有被发现,决定仔细观察一下。
借着火把的光,她看清了那些身影,虽然不是猎人,但看穿着可以确定是亚楠人。亚楠人拥有良血,所以总能经历猎杀之夜而幸存。她这样想。
继续躲下去也不是办法,亨里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不如跟这几位勇敢的亚楠市民打听下消息。如果实在找不到加斯科因,也许也可以请这些好心的亚楠人护送她回家,这可比她自己回去安全多了。这会儿她已经为只身一人跑出家门后悔不已。
那几个亚楠人踏上通往亚丹小教堂的阶梯,她加快脚步追去,终于在他们开门之前追上了他们。
“好心的先生们!请等一等!“她气喘吁吁地呼唤道,”能否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那几个亚楠人听到她的呼唤,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
“我想知道……“她突然住嘴,惊恐地瞪圆了双眼,眼前几位”亚楠人“全身覆满了长毛,脸上写满了对血肉的渴望,他们……它们已经是野兽了。
异乡人终于来到了亚丹之墓,然而,他并不是这里唯一的活人。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把一个人形的生物踩倒,右手的利斧熟练又毫不留情地劈斩着对方的身体。周围散落了一地残肢,已经没法数清楚到底是多少具尸体。
那个身影察觉了他的到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缓缓扭过头:“整条街道都盘踞着野兽,迟早,你也会变成他们的一员。”
没等异乡人开口,那个穿着教会服饰的男人就向他冲了过去。
“啊,这是什么气味?”神父蘸了蘸伤口的鲜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甜美的鲜血,就像在对我歌唱,怎么会有人能在这种诱惑面前保持理智呢?哈哈哈哈哈哈!”
异乡人看着地上野兽的尸体,突然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这个人——曾经的人,正是给他施行血疗的人。他强大,他敏捷,他经验丰富,然而他最终陷入疯狂,被鲜血俘虏,化身为野兽,倒在了这里。自己,真的能在这场狩猎中幸存下来?
当他准备打开大门时,他看到附近躺着一个纤细的尸体。尸体上有个红色的宝石胸针,很是显眼,于是他走过去,拾起了宝石胸针。
弥漫着浓郁熏香的房间里,放着一个打开的八音盒。这个八音盒很普通,除了旋律以外,和其他的八音盒没有什么不同。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加入了那简单而重复的旋律。
一个女人从门边转身:“猎杀之夜总是很漫长。等街上安全了,爸爸就会回来的。”
小女孩从床上坐起来,怏怏地说:“可是今天晚上,比我以前记得的都要长。”
女人走到床边,抱住小女孩轻轻地拍了拍:“因为你以前都睡得很早。你现在好好躺下,闭上眼睛。等你睡完一觉,爸爸就会回来了,好吗?”
女人亲了亲小女孩的额头,把她安顿了下去,又走回了门边。确实,这一夜太漫长了。也许应该问问那些邻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女人心想。
“卑鄙的异乡人!想要骗我开门吗?天呐,真是何等的邪恶。“
这里的亚楠居民依然不那么友好。异乡人无奈地离开,这时候,他听到一阵微弱的八音盒的声音,也许,八音盒的主人会愿意跟他谈谈?
“你……是谁?“听见他叩打窗户栏杆的声音,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怯生生地问道。异乡人看到窗帘上映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我不认识你的声音,但是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味。你是猎人吗?“
听到肯定的答复,小女孩急切地说:“你可以帮我找到我妈妈吗?“
”爸爸出门打猎没有回来,妈妈就出去找他了。现在她还没有回来。“小女孩解释道,”我现在孤身一人,很害怕。“
“真的吗?哦,谢谢你!“小女孩的声音有些雀跃,异乡人也感到高兴不少。
“我妈妈身上别了一个红色的宝石胸针。那个胸针又大又漂亮,你肯定不会认不出来。哦,还有个事情可不能忘了。如果你找到了我妈妈,请把这个八音盒交给她。它会放一首我爸爸最喜欢的歌。“小女孩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伤感,“当我爸爸忘了我们的时候,我们就会给他听这首歌,他就会想起我们了。“
异乡人又来到了亚丹之墓,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这里唯一的活人。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把一个人形的生物踩倒,右手的利斧熟练又毫不留情地劈斩着对方的身体。周围散落了一地残肢,已经没法数清楚到底是多少具尸体。那个身影察觉了他的到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缓缓扭过头:“整条街道都盘踞着野兽,迟早,你也会变成他们的一员。”没等异乡人开口,加斯科因神父就向他冲了过去。
“啊,这是什么气味?”神父蘸了蘸伤口的鲜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甜美的鲜血,就像在对我歌唱,怎么会有人能在这种诱惑面前保持理智呢?哈哈哈哈哈哈!”
异乡人看着地上曾经还是人的野兽,他强大,他敏捷,他经验丰富,然而他最终陷入疯狂,被鲜血俘虏,化身为野兽,倒在了这里。
异乡人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八音盒缓缓打开。八音盒里安静的旋律在空寂的墓地中慢慢铺散开,仿佛有魂灵徘徊在这个墓地,等某个人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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