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作为让肾上腺素飙升的一剂良方,动作电影的枪战往往能做到它应该做的——“花生米”和“罐头”乱飞,场面混乱的赛过波洛克的大作,刺耳的声音划弄着观众的双耳。这些活动短暂而直接,结果而言也比格斗场面更具有说服性:要么死,要么死无全尸。
"跟我的小伙伴打个招呼!"
——托尼蒙塔纳,《疤面煞星》
枪战处理的过程,本质是本人在之前文章中提到过的从打击到打击点的过程,这个过程很基础,但是它关乎到观众是否欣赏子弹横飞的场面。而且处理一群人冒出来打一个还没打过这一事件本身就是个难题。
回忆起《新杀手47》里那段花式晃眼从楼上到楼下的场面,成群的喽罗遵循着推开门照面就被打死的铁律。这段场面拍摄的很费劲,但是观众基本没有感觉,因为他们根本感受不到这些反派是过来交战的,充其量就是飞碟射击的时候放出来的靶子而已,一点出场的铺垫也没有。
同样的道理,罗伯特罗德里格兹的电影里枪战我也不爱看(尽管我尊重他的电影以及他本人)。因为他虽然给出了反派的登场。但是反派几乎就是臭不要脸的把自己的胸脯子送上去开两个眼就完了,然后主角还要骚气的摆出各种乱七八糟的舞步。观众看到第一次会觉得很新奇,看多了就会因为整个打击的过程没有建立而感到混乱和厌烦。
当然,光说反面例子是没有用的,一个打击过程的开始,源自打击者或者打击者的武器,所以拍摄和剪辑过程中都会或多或少的体现这一点。例如从射击者越肩视角的拍摄(顺带一提我觉得越肩视角在射击游戏中的处理也是老大难),或者枪管末端到被击中者间连一条直线的镜头拍摄。这都是建立过程的起点。
建立过程的终点是被打击者,这里有一个误区就是“挨打的都是傻子”。很多失败的枪战拍摄都是因为没有很好的解释被枪打到的人所以显得一塌糊涂。个人认为被打击者在被枪打中之前都应该享受和主角一样的待遇,至少要让镜头跟随他们或者给个特写。展现出他们准备作战的姿态,这样的话枪响的一刻震撼也是同一个级别的。
我说的上述过程的建立只是给出了基本公式,有没有反派不现身枪声大作的场景?有。《让子弹飞》。有没有直接让打击过程由线到点的?有。《硬核亨利》和《毁灭战士》。第一视角就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但是如果你连遵守结构的过程都解决不好,就不要改变结构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改变享受快感的方式,按照人类的视觉本能走其实也挺好。
我说的反例有没有改善空间?有,吴宇森作为四次元弹匣的坚定支持者,尽管子弹总是不要钱的撒,但是他会给反派留出足够的运动过程,至少他们死之前都会跟主角有直接作战。吴宇森电影里的主角尽管走的枪战路线有舞蹈要素,但是这个要素没有喧宾夺主,基本的一步一动会有所保留,给观众建立认识的时间,这样的话,整体的观感就会很舒服。
都说到吴宇森啦,干嘛不聊一聊时间呢?时间作为枪战段落的重要影响要素,主要影响的是结果和节奏。
吴宇森的电影里会用慢镜头强调子弹倾泻的过程,以及被枪击之后的效果。当一排子弹,变成一粒粒扣出去的子弹,而且喷出来的血浆也有着优雅的飞行轨迹的时候,观众掌握的信息就会迅速细化和丰富,这种强烈的感受可不是仅仅打死人那么简单。
对节奏的影响经典案例是《铁面无私》里的车站婴儿车枪战,由于场景里有两名主角,而且空间上二人相差很远,枪战爆发突然,常规调动的话由于观众的视觉跟不上会很混乱。所以布莱恩德帕尔马在这个长阶梯用了慢速播放,随着婴儿车的移动,依次给出不同级差下多方视角的混战,最后的双雄反击也就具有很强的观赏性。
后来的观众对于枪战中时间的认识建立在《黑客帝国》里的子弹时间,让主角和子弹的节奏平行给予主角先知的能力。这一方面是技术的炫耀,另一方面,和吴宇森的出发点一样,这种颠覆常理的处理时间的方式,让枪战本身在不丧失原有火力的前提下,具有强烈的舞台感。
什么?你说能不能建立一个让观众能看见子弹飞,同时没有慢镜头,主角还以常规速度行动还好看的枪战?那个就是摸鱼,不存在的。
枪战的场景一定是危机四伏的,敌人会机智乖巧的钻进各种各样的掩体里,如何拍摄藏有多个敌人的复杂场景是个绕不过去的坎。
如果想取捷径的话,你可以把场景范围缩小:酒吧,教堂,有地下设施的别墅,甚至是一段楼梯——只要场景够小而且还能支持枪战本身,那敌人在无处可躲的前提下短兵相接,场面会很激烈(彩六围攻玩家出门左转,你们玩的是心眼不是枪战)。
还有取巧的途径就是利用那种地中海式的楼房,二楼有窗户,一楼有柱子和拱门的那种。二楼钻出来一个突袭,一楼的躲在柱子和拱门后面射击,一切都是不确定的,紧张感瞬间就会飙升。
那么宽阔的场景就拍不出好枪战了么?老西部电影和迈克尔曼都在证明这是错的。经典的西部小镇场景很空,但是拍摄的时候限制在一角的同时夹杂全景的剪辑,配合着跟随枪战者步伐的行进节奏,开枪的过程尽管不快,但是也很刺激。
迈克尔曼更极端,盗火线的枪战平面性很强,但是他给出了大量的剪辑,角色也在配合移动。而且他会给出大量180度的镜头移动展示枪战双方的行动,整个移动过程平和而紧张。
枪战的场景,重点是要有节奏的突变,枪战前可以用音乐做铺垫,枪战后则需要特有的布置,使得枪战过程产生出乎意料的移动和攻守态势的不断转换,这才会为枪战提供足够的场景基础。
说尽枪战千千万,最后送上一句名言与各位共勉,也希望大家能看到更多更好的枪战。
"Yippie Ki Yay,Motherfucker!(打死你个龟孙!)"
——约翰麦克莱恩,《虎胆龙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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