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后,人们的内心和这个世界一样千疮百孔。为战争而生的女子,在失去了所有之后,通过一台打字机找到了自己和这个陌生世界之间的联系……
是的,《紫罗兰永恒花园》讲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钢铁铸成的双手、怪异的文字以及自动手记人偶的设定让我们觉得这是一个架空世界,但是故事发生的背景又会让人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自动手记人偶”这个职业改变了薇欧瑞特 ·艾弗戈登,它同样也改变了我们现实世界里很多女性的一生。这样的故事,就发生在二十世纪初的英国。
在1912年英国的一个古老庄园里,一个女仆趁室友不在偷偷拿出了藏在柜顶上的打字机。拂去皮箱上的灰尘,打字机静静地躺在里面,它代表了女仆向往的生活。
对于下层家庭出生的女孩儿来说,女仆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职业。她们之中有些人会放弃婚姻把为主人服务作为终身职业,以换取在庄园养老的优待。
而且这个女仆,歌薇,她并不这么想。她羡慕那些有自己主见的上层家庭的小姐们,她也希望成为一个职业女性。不过在那个年代,可供女性选择职业并不多,谈得上得体的更是少之又少。打字员,或者秘书,成了当时很多女性的最佳选择。
对了,可能你已经想到,这个庄园的名字叫做唐顿庄园。
两年之后,全欧洲都卷入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战争消耗了英国大量的男性劳动力,女性不得已进入工厂以及社会的各个职位。
不过,一战之后英国女性的地位并没有因为她们在战时的付出而得到改观。她们没有从繁重的家务中解脱出来,又同时要面对工厂资本家的剥削。更有甚者,很多人认为这些职业女性侵占了退役士兵的工作机会,《每日邮报》这样的主流媒体都在宣扬“幸福家庭主妇”的传统观念。
直到1928年,英国女性获得了平等的选举权,女性的地位才渐渐出现改观……当然,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1940年,丘吉尔在至暗时刻入主唐宁街10号,他的随行人员里有一位女性,总是拎着一个小巧的手提箱,里面就是一台打字机。
当丘吉尔拖着他臃肿的身体,在卧室或是战时内阁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的时候,身旁总是伴随着打字机清脆的声音。这台打字机,以及打字机前的那位“人偶”在第一时间见证了那些改变一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语言——那些时而充满力量,时而带着一些焦虑和忧伤,却总能击中人心的语言。
当英国举国之兵被困在敦刻尔克,丘吉尔迫于国内主和派的压力开始考虑和德国和谈的时候,他把视线转向了自己的秘书,那个在旁边被他的暴怒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儿。
他知道女孩儿哥哥也在军中,在撤离敦刻尔克的过程中阵亡了。这时候丘吉尔意识到,这个从一开始就被自己当作是记录工具的女孩儿,实际上也是一个英国国民。他几个月里每天所说的每一个词,都关系着她亲人的命运。
我们不得不承认,口述者和记录者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是单纯的陈述和记录。或许在不经意间,这种关系就会变成交谈和倾听,继而无可避免地变成两个人之间的交流。
就像《紫罗兰永恒花园》里,剧情的展开都伴随着薇欧瑞特和委托人之间的互动。主人公在这样的过程中,从她所接触到的一个个委托人的身上找到了自己不曾有过的“人性”,最终可以真正像少佐所说的那样:不再是工具,而是人如其名的人。
在看完《紫罗兰永恒花园》后,我决定写下这篇文章,因为我惊叹于在它华美外衣下所包含的那种非常硬核的真实性。
文学、影视和游戏这些艺术形式一直以来都是对现实的印射,哪怕是一个架空世界的构成也需要现实的元素。也许,作者的本意只是借助这些元素来完成一个故事,但是冰山位于水面以下的部分往往也同样很吸引人。
我想到了同样是在大战之后,也失去了自己的伴侣,同样也处于迷茫和彷徨状态中的那些女性们。时代的转折和更迭改变了很多人,值得庆幸的是即使在最坏的时代也还有这一些什么东西值得人们去争取。
我想,对于那个时代的英国女性来说,成为一名职业女性也许并不是为了改变社会的不公或改变历史,而是为了切切实实地过上更好的生活。
很多人说《紫罗兰永恒花园》是一个女性视角的文学、动画作品,我觉得确实是这样。但是更加难得的是,它在ACG的世界里很好地讨论了一个问题:除了一味地被物化,女性还可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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