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毕加索所说,好的艺术家抄(copy),伟大的艺术家偷(steal)。优秀的创作者会成为其他优秀创作者们的灵感源泉,这个现象可不仅仅只发生在绘画领域。一些作家在为自己小说命名的时候会明显借鉴或是恶搞其他作家的已有作品,尤其在日本小说家中似乎是个司空见惯的事:就像村上春树的《1Q84》与奥威尔的《1984》,或者东野圭吾的《献给某位老爷爷的线香》和丹尼尔·凯斯的《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日文中某位老爷爷“あるジーサン”和阿尔吉侬“Algernon”读音很像)。
作品标题偶尔被玩梗还算是个寻常的事儿,但如果有一部作品的标题被玩得过多,可能,就有点不那么寻常了。
为什么作家们会集体盯着某一部作品的标题玩梗?可能是立意新颖,可能是句式独特,或者仅仅因为好笑,又或者真的没什么原因。仅拿日文作者举例,光是一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原题为 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日文版被翻译成 そして誰もいなくなった (直译为《于是谁也不在了》),在推理小说界衍生出了一个“于是+主语+怎么样了”的系列句式。后来借鉴这个标题的作者非常多,比如:
今邑彩,《于是谁都不见了》(そして誰もいなくなる);
夏树静子,《于是有人不见了》(そして誰かいなくなった);
岡嶋二人(井上泉和德山諄一的共用笔名),《于是门关上了》(そして扉が閉ざされた);
勇岭薰,《于是五个人不见了》(そして五人がいなくなる);
森博嗣,《于是只剩两人了》(そして二人だけになった)……
另外一个被日本创作人们经常借鉴的书名是埃里森·哈兰1969年拿下雨果奖最佳短篇小说的《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野兽》。EVA TV版的最后一集的标题直接使用了这个小说题目,还有行定勋导演的同名电影《在世界中心呼唤爱》,标题来自片山恭一的同名小说,原梗依然是这本小说。
1963年上映的电影《007 俄罗斯之恋》(From Russia with Love)也没逃过毒手,日文被翻译成 007ロシアより愛をこめて ,直译为007来自俄罗斯的爱,因此衍生出“来自……的爱”的标题句式,比如:
鲁邦三世的TV SP第四弹,《鲁邦三世 来自俄罗斯的爱》(ルパン三世 ロシアより愛をこめて);
阿刀田高的小说《来自冰箱的爱》(冷蔵庫より愛をこめて);
赤川次郎收录在《真夜中的组曲》里的短篇小说《来自停车场的爱》(駐車場から愛をこめて);
以及圣饥魔的专辑《来自地狱的爱》(地獄より愛をこめて)……
尽管以上小说标题已经够受欢迎,但要是比数量,和下面要提到的这部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它的标题凭借独特的句式和发想,从问世之处就备受各路作家青睐——这本书是《银翼杀手》的原著,菲利普·K·迪克的《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以下就是一个并不完整的,包含这本书的梗的日文小说标题合集:
法月纶太郎,《麦克唐纳会梦见黄色房间吗?》(ロス・マクドナルドは黄色い部屋の夢を見るか?);
东川笃哉,《魔法少女会梦见完全犯罪吗?》(魔法使いは完全犯罪の夢をみるか?);
佐崎一路,《吸血姬梦见了蔷薇色的梦》(吸血姫(プリンセス)は薔薇色の夢をみる);
筱田节子,《走散的猴子会梦见热带雨林吗?》(はぐれ猿は熱帯雨林の夢を見るか);
重松清,《AIBO会梦见东京塔吗?》(AIBOは東京タワーの夢を見るか);
浅利义远,《仿生人会梦见电子水母吗?》(アンドロイドは電気クラゲの夢を見るか);
田中芳树,《吸血鬼会梦见吸血羊吗?》(吸血鬼は吸血羊の夢を見るか);
小松左京,《噬菌体会梦见寄生蜂吗?》(バクテリオファージはヤドリバチの夢を見るか?);
布施英利,《铁臂阿童木会梦见电子羊吗?》(鉄腕アトムは電気羊の夢を見るか);
清原なつの,《仿生人会梦见电热毯吗?》(アンドロイドは電気毛布の夢を見るか);
川原泉,《仿生人会梦见MISTY BLUE 吗》(アンドロイドはミスティ・ブルーの夢を見るか);
華倫変,《高速回线会梦见光之兔吗?》(高速回線は光うさぎの夢を見るか);
FF11中的任务名称,《Guardian会梦见托莱马来吗?》(カーディアンはトライマライの夢をみるか)等等等等。
颇受日本作家喜爱的《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标题梗,句式基本分为两种:疑问式的“……会梦见……吗”或陈述式的“……梦见……了”。不过也有一些人不按套路出牌,比如漫画家驾笼真太郎有本书题目是《仿生人能做梦才怪》(アンドロイドが夢見るわけないだろ)。
以及,光荣公司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草创初期曾经制作过几个成人游戏,其中一部的标题 オランダ妻は電気ウナギの夢を見るか 。虽然时至今日他们已经不想再提这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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