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雷斯埃文斯的恐怖新作《使徒》在传统的偏远邪教题材恐怖片故事类型上,尽管叙事依旧趋于保守,但是这部电影的镜头运用十分凌厉,延续了导演在《突袭》系列当中的拍摄传统。而这位导演的大荧幕成熟时期的作品,也是恐怖类型的短片“Safe Haven”(《致命录像带2》中的印尼段落)。对比到《嗜人之夜》的“Mo氏兄弟”,他们的动作电影之路也是由恐怖电影开始的。这不由得让人发问:问什么小制作,类型化的导演,都会走向“动作——恐怖——惊悚”三板斧的循环呢?
动作片的纯动作模式实际并不好建立。 m]追溯到邵氏和嘉禾时期的早期和中期动作电影,他们的动作场景,不论是古装,还是民国,或者是时装戏。这些电影的动作戏码是舞台化的,要利用全局慢镜头和特殊的配乐对打斗过程进行强化。而当时的观众对这些动作场面的认识也是从戏台到银幕的初步转变。这种“一招一式一声吼”的表现方式也会进行迅速的迭代。
相比起来恐怖片在这方面的表现力发展的就十分迅速了:初期的恐怖电影的猎奇要素发展有一个相对完善的思路,不论是血浆还是骷髅,变色的灯光,阴沉的音效,都会对观众造成有效的视觉冲击。桂治洪的《邪》和麦当雄的《猛鬼出笼》都是上述表现方式的成熟运用。
不过恐怖片的问题是,主角对反派力量毫无反抗之力的过程是必须的,但它与电影最后的戏剧冲突爆发会存在一定的冲突(毕竟吓人过程在电影中是一个不可循环的体系,你不能指望所有拍恐怖电影的都是日本人,韩国人或者泰国人)。
所以恐怖电影和动作电影在第三幕,以至于整个电影的表现方式上是需要互相辅助的。动作电影需要恐怖电影的拍摄和表现手段,来强化动作场面的冲突;恐怖电影的对抗过程也是需要引入一些争斗,来给之前的恐怖片段进行一个有效的收尾(《凶猫》)。
如果恐怖电影动作化,动作电影恐怖化,最后形成的,基本都是奇观电影。《釜山行》,《鬼玩人》,《僵尸先生》,这些都是两种电影类型最后相互融合的产物,从根源上来说这两种形式是互补的。
既然恐怖电影和动作电影的表现方式本身就是互补的,那么为什么像詹姆斯卡梅隆,詹姆斯温,或者像雷沃纳尔(《升级》),加雷斯埃文斯这样的“种子选手”要转身投入动作电影的怀抱呢?这要追溯至恐怖电影和动作电影的表达空间的不同。
一部恐怖电影对拍摄段落的要求与故事本身息息相关,换言之整个段落的技巧就算拍出花来,也要为电影的惊吓过程提供服务。我认为《兽餐》、《藏品》以及《死神来了2》拍的足够好,要么狗血撒的尽兴,要么机关做的出色,最不济一场大车祸也能看出大场面拍摄的调度水平。但是他们拍的不够好:
前两部作品基本像《尸骨无存》一样放弃了故事,转而选择使用肢体恐怖来捅观众的嗓子;后一部尽管没那么刺激,故事讲的也是有些不清不楚,故事推进被死亡段落绑架太过走马观花(《死神来了2》、《死神来了4》的导演都是同一人,可以看出来两部电影的叙事都是太过仓促)。强技巧,弱故事(准确来说是弱叙事,没有惊悚感)的电影制作,对恐怖电影来说是不持续的(就算是铅黄电影还有一层艺术风格的遮羞布)。
动作电影由于动作要求和拍摄成本的问题,起步相对较高。但是这些要求较高的拍摄往往能让电影制作者想出一些反常规的点子:《突袭2》里面的厕所戏,实际上主角运动的过程中厕所隔间的隔板也是同步运动的,这样方便狭窄空间的拍摄;《非法制裁》里面最后决战当中霰弹枪打穿墙壁的镜头用的实际是一部摄影机,但是它打破了拍摄空间的局限(钻洞拍摄的困难拍过视频的都懂);《升级》里面POV强行跳出视角限制,直接展现机械运动。
这些拍摄技巧的运用的直观结果就是动作场面极其凌厉,完美符合动作电影观众的需求。相应的,频繁剪切是对动作电影拍摄团队和动作电影观众的不尊重。至于故事层面,动作电影的叙事和动作结合是一个十分深奥的问题,所以目前而言,动作场面的拍摄叙事目的相对简单,留给整个创作团队的空间也是技巧层面的。
实际上如果回推恐怖电影和动作电影的最终目的,应该是给予观众惊悚的情绪(中国五千年历史对此的总结是——找刺激)。这也可以解释恐怖电影和动作电影在惊悚电影上的同源性。
在游戏方面,《死亡空间1》、《死亡空间2》可以在深暗太空中用生存这个把玩家吓得一愣一愣的,结果《死亡空间3》为了强化生存,又是自己造枪,又是堆积敌人,最后的结果就是主角在一个白的找不着路的星球上打一群泰迪和博美的串儿。对生存过程的控制,是在举步维艰和大杀四方两边的钢丝线,一个平衡掌握不住就是花式杂耍。
恐怖电影和动作电影的制作是如此模糊,而成功的恐怖片导演,也会借着恐怖片这个跳板转而进入动作片的制作领域,不过“由简入奢易”,不知道有多少人能踏踏实实地回来接着拍恐怖片。你看看人山姆雷米,拍完《蜘蛛侠》之后直接不玩了,留给观众的,怕不是求而不得的念想。
评论区
共 12 条评论热门最新